的。
锦衣同意:“这样也好,我们先去睡,让小姐好好休息。”
夜深人静,万物俱寂。
玉绾在做梦,梦里肖学海拿着枪指着她的眉心,狠毒地对她说:“玉婉,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她。”
手指着的地方,一个身着大红披风的女人,妖艳而妩媚地朝她笑。
玉绾想开口骂这对狗男女,可是嘴像被人用胶水粘住了一样,张不开。
“你的存在影响我和她的感情,你还是死吧!”肖学海诡异一笑,朝她开了枪。
眼看着子弹直射眉心,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身子却像定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字弹就要穿过眉心,必定头爆血流。
突然——
莫寒风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面前,为她挡去了那颗子弹。
子弹打进了莫寒风的眉心,血溅三尺。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满脸血红,却笑得极为温柔,他说:“小绾,爹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玉绾又惊又慌,想叫他开不了口,想去扶他,身子动不了,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莫寒风!”她从惊梦中醒来,径直坐了起来,印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她这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个梦!
她松了口气,还好是个梦……可是为什么那般真实?
梦里莫寒风满脸是血地朝她笑,然后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的痛,她的慌乱,她的害怕,她现在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好像印在脑海中的一样。
她从没这样怕过,可是见莫寒风为她挡去子弹时,她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好像谁伸手从她身体里活活将她的心掏走了一般,痛得令她窒息。
“小姐,你醒了吗?”锦衣怯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玉绾这才想起来,她昨晚回房睡下后便没有起来,而此时天已大亮,面药还没研制,今天怎么做生意?
玉绾穿好衣服,打开门出去,见橙衫锦衣一脸紧张地站在外面,见到她出来,赶紧请罪:“小姐,对不起,我们睡过头了。”
“昨晚为什么没叫醒我?”玉绾语气中有丝怒意,不过是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指望她们能干什么大事?
锦衣回道:“我们叫了,小姐睡得太沉没听到,见小姐那么累,不忍心打扰,所以准备今天早上再叫你起来,谁知……”睡过了头。
玉绾看着这两张苦瓜脸,认错的态度如此之好,也不想再责备什么,毕竟昨天大家都累坏了,于是道:“赶紧把佐料放进我房间。”说罢准备去茅草小解。
“是,小姐。”锦衣橙衫见玉绾没骂她们,心头一喜,赶紧去拿佐料。
玉绾走了几步想到什么,转身问:“公子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锦衣橙衫这才想起这事,停了步子面面相觑。
锦衣不敢说,只好橙衫答道:“我们睡的时候,公子还没回来,所以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绾眉头一拧,店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锦衣橙衫没有起来给莫寒风开门,莫寒风怎么进来?难道他怕吵到她睡觉,所以翻墙进来的?又或许他……
心头猛地打了个突,玉绾折身走到莫寒风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莫寒风向来睡得惊醒,不可能听不到敲门声。
玉绾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推了推门,门根本没上栓,一推即开,她眸子一沉,快步走进去。
只见得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哪有动过的痕迹?莫寒风昨晚根本就……没回来!
彻夜未归,这是莫寒风从来不会做的事,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锦衣橙衫急步跟进来一看,惊道:“小姐,公子是没回来还是出去了?”
玉绾黛眉紧蹙,问道:“佐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我们吃过饭没多久就送来了。”锦衣回道。
那么,莫寒风去过千粟粮油铺,玉绾顾不得洗漱,急步出了房门,往千粟粮油铺去。
锦衣橙衫也快步跟了上去,难道公子出事了?
“千老板!”玉绾冲进千粟粮油铺,见千粟正在吩咐伙计装货,像是要去哪送货。
千粟转头,见是玉绾来了,立即堆上笑容迎上去道:“玉绾姑娘,你怎么有空来我这?”这个时间不应该是美人居最忙的时候吗?
她今日穿一件粟色衣裙,脸上施了薄薄的粉黛,一张脸看上去干干净净,很精神很舒服。
“千老板,我爹昨天晚上可是来找过你?”玉绾的声音有丝颤抖,袖子里的手也冷得像结了冰。
千粟答道:“莫公子昨晚来找过我,让我送货给你研制面药。”
玉绾急问:“然后呢?”
“然后我留他吃晚饭,他说你在家等他,就走了……莫不是他没回去?”千粟脸上的笑容散去,终是发觉到玉绾的焦急。
玉绾点头,再问:“千老板确定我爹通知你就回去了?他有没有说要去办什么事?”
千粟心头一沉,摇头:“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小绾在家等他吃晚饭,就快步往美人居的方向走了。”
玉绾心头慌乱不已,昨天晚上莫寒风走时她心中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来莫寒风真的出事了!
“小姐……”锦衣橙衫从没见玉绾如此慌乱过,想劝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见玉绾这般神色,千粟心里也有些难受,赶紧劝道:“玉绾姑娘不要担心,兴是莫公子临时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我这就让伙计四处去找找。”
说罢转身吩咐伙计不要装货,全出去找人。
玉绾根本不信莫寒风会因什么事情耽误而彻夜未回,他们刚来圣都没多久,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莫寒风很在意她,就算有事也会回去告诉她一声,再说,他走的时候,还说让她等他吃晚饭……可是她没等他,还独自睡着了。
想到那个血淋淋的噩梦,玉绾的心猛地一揪!
这一刻,愧疚,自责,慌乱,恐惧纷纷涌来。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冲了出去,在人群中寻着那个白衣翩然,俊美不凡,疼她至命的男人。
春阳高照,温柔如水,微风擦身而过,撩起玉绾无暇的白衣,瀑布般的黑发,雪白锦带亦随之而舞,美得那样动人。
喧闹繁华的大街,车如流水,马如龙,可就是没有她要寻的人。
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慢慢变得黯淡,仿偟和无助感开始侵袭她的心。
玉绾突然觉得好委屈,委屈得直想哭。
她不过是太累了,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把莫寒风给弄丢了。
莫寒风是她活了两世,唯一一个视她如命,疼她入骨的人,她不要丢了他。
眸中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而这一年多来,莫寒风疼她、爱她、怜她、护她的种种却那么清晰地印在了脑海中。
那看她时永远温柔似水的眼神,那只对她才有紧张,自责,愧疚的神色的脸,那双拉着她走过严寒酷暑的大手,那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安全的怀抱,以及……那曾吻过她的嘴。
她不自觉得抚上红润的唇瓣,这一刻,多么想莫寒风再吻吻她,再像去年冬天,在红梅树下一样,搂着她说‘小绾,我爱你!’
脑中突然炸开了一个念头,玉绾在心中颤抖着问自己,是不是这一年多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宠她如命,疼她入骨的男人?
答案是……肯定的!
玉绾心中霎时如同乌云初开的青天,一片清明透彻。
原来。
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中,她已经爱上了莫寒风,她在这一刻才浑然察觉,那份来自不易的亲情早已转变成了爱情!
猛地抹去眸中即将掉落的眼泪,她绝对不能让莫寒风出事,她还没让莫寒风知道她的心,她要好好想想,莫寒风究竟会在哪里?
慕容残月!
没错,一定是慕容残月,开张那日她和莫寒风将慕容残月打成重伤,后来听说他并没有死,绝对是慕容残月为了报复他们,所以抓走了莫寒风,抑或是已经……杀了莫寒风!
玉绾拳头拽得咯咯响,慕容残月,你若敢伤莫寒风分毫,玉绾定血洗你第一庄。
拦了辆马车,玉绾满身怒火杀向第一庄。
“小姐,你去哪里?”锦衣橙衫追上来时,已经见玉绾上马车走了,她们追着跑了几步没追上,锦衣还差点扭了脚。
锦衣六神无主地问橙衫:“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回美人居等,可能公子已经回去了。”橙衫想了想道。
锦衣点头:“只能这样了。”
希望公子真的已经回去了,千万别出事,否则小姐一定会很难过,她们也会很难过的。
回到美人居,哪有莫寒风的影子,锦衣急得都要哭了,就连平日比较淡定的橙衫也满面愁容。
“你们俩个苦着张脸做什么?难道挨你家小姐骂了?”齐语馨带着青衣走进门来。
她应尚书府的邀请去茶楼听说书,正巧路过美人居,近日忙着应酬多日没来了,听说昨日美人居生意转好,该是进来和玉绾道声贺的。
锦衣橙衫见是齐语馨,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锦衣急道:“齐小姐,我家公子昨晚彻夜未归,小姐急坏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公子?”
“什么?”齐语馨一惊,赶紧问:“你家小姐呢?”
“小姐出去寻公子了。”橙衫答道。
齐语馨想到什么,眉头一跳,赶紧带着青衣急急出了美人居,她得赶快把这事告诉齐语堂,玉绾肯定是去第一庄了。
左将军府。
齐语堂刚下了朝回来,心情有些沉重,正坐在书桌前走神。
今日朝堂上,沐恩禀报东方傲,昨天晚上沐学海被血魔刺杀,身受重伤,沐恩在朝堂上声俱泪下,大喊冤枉,为沐颜兄妹勾结血魔一事翻案。
东方傲为其动摇,声称当初错怪了沐学海和沐颜,一定会好好补偿沐家。
如此一来,沐家算是又翻身了,他得想个斩草除根的法子彻底将沐家扮倒。
“将军,美人居出事了。”钱浅急急进得门来禀报。
齐语堂眸子一沉,起身问道:“怎么了?”
“莫寒风昨夜彻夜未归,玉绾姑娘急匆匆去了第一庄,估计以为是慕容残月抓了莫寒风,找他报仇去了。”
“什么?”齐语堂拧了眉头,慕容残月有一批暗卫,十分厉害,若是连手对付玉绾,玉绾定会吃亏,而且第一庄不是随便可以闯的!
他赶紧绕过书桌,大步出了门:“马上跟我去第一庄!”
“是!”钱浅立即跟上去。
经过大厅时,齐飞截下了齐语堂:“堂儿这是要去第一庄?”
“是的,爹。”齐语堂对父亲消息的灵通感到十分惊讶,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他也命人在盯着美人居。
爹为什么会盯着美人居,难道因为他在意玉绾的原因?
齐飞道:“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事对你说。”
齐语堂犹豫,现在玉绾有危险,他必须尽快去第一庄保护她。
齐飞见齐语堂犹豫,再道:“有关莫寒风的事,你不想知道?”
齐语堂眸光一闪,点了点头,跟着齐飞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齐飞走到墙壁上挂着的画像前,指着画像问齐语堂:“知道这是谁吗?”
“知道,爹以前的主子,莫莱大将军。”齐语堂答道。
齐飞点头:“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被诬蔑通敌叛国,满门抄斩。”齐语堂拳头拽起。
齐飞再问:“知道是谁诬蔑莫家通敌叛国的吗?”
齐语堂摇头,紧紧看着父亲。
“是沐恩。”
“沐恩!”齐语堂大惊。
他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爹会那么反对他和沐颜的事了,原来沐家是齐家的仇敌,爹也知道沐颜不会真心对他,而是利用他打压齐家。
该死的沐颜!
齐飞看到儿子眸中的悔痛,知道他定是想起沐颜之事来,并未出声安慰,亦没提及沐颜,而是问道:“你知道莫寒风是谁吗?”
“莫寒风?他不是寒凉村一个农家穷小子吗?”齐语堂看着父亲,十分不解,突然想到什么,齐语堂大惊:“难道他是……”
齐飞点头。
齐语堂眸中一喜:“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在我身边的风火雷电四人,是莫莱将军留下来保护夫人的暗卫,只可惜夫人……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你现在带他们去救回莫寒风!”
齐语堂抱拳一拜:“孩儿领命。”想到什么他问:“莫寒风在哪?”
齐语馨回到左将军府,齐语堂并不在府中,她问了下人才知道,齐语堂刚刚匆匆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齐语馨想,齐语堂那么在意玉绾,此刻定是知道美人居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去找玉绾了,于是放下心来,却没心思再去听书,让青衣派个人去回了尚书府。
……
“不用找了。”马车到了第一庄,玉绾掏了锭银子出来给车夫,便急步朝第一庄而去。
车夫高兴道了谢,驾着车离去。
门口守卫见有人来了,向前拦下问:“来者何……”却是话未说完,已被几片花瓣割断了喉咙,倒地身亡。
玉绾满眸森寒,周身萦绕着腾腾杀气,一路进去,凡是拦她的人无人活命。
秋芙蓉和慕容哓风听到动静出来,见是玉绾杀了进来,一路的尸体,血流成河,两人大惊失色,看上去柔弱善良的玉绾,竟如此狠毒?
随着慕容哓风和秋芙蓉出来,无数护卫也纷纷冲了出来,将玉绾团团围住。
秋芙蓉正欲向前问玉绾发生了何事,为什么要来第一庄杀人,慕容哓风抢先冲了上去,凶道:“疯丫头,你为什么杀我第一庄的人?”
私闯第一庄,她有几个脑袋?
“叫慕容残月出来!”玉绾扫了一眼围着她的一群没用的护卫,朝慕容风冷道。
声音冰寒三尺,令人背脊发寒。
一路杀进来,她白衣翻飞,发丝凌乱,满身戾气,说不出的吓人。
那群围着玉绾的护卫,被玉绾身上的煞气吓得紧了紧手中的剑,这名白衣女子长得这般美,年纪也不大,竟这么厉害凶残?
慕容哓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问道:“你见我哥做什么?”
玉绾父女伤了她哥哥,第一庄还没找他们算账,玉绾倒先冲到第一庄来杀人了?
岂有此理!
“我再说一遍,叫慕容残月出来!”玉绾向前一步,声音大了几倍,如冰箭般,直刺众人耳膜。
一群护卫也跟着走了一步,紧张的看着玉绾,生怕她伤了慕容哓风,若慕容哓风有半丝损伤,他们必死无疑。
秋芙蓉赶紧向前问道:“玉绾姑娘,发生什么事了?”她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身子打了个寒战。
“发生了什么事?”玉绾冷冷扫向秋芙蓉:“慕容残月卑鄙无耻,抓走了莫寒风,你们最好是放了他,否则,我敢保证,第一庄今日必定血流成河!”
慕容哓风气得大喝:“你胡说,我哥重伤在床,怎么可能去抓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