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寻这次却独断起来,必须喝,必须放心大胆的喝,管他娘的南征还是北征,管他娘的张松溪还是李松溪,管他娘的龙骨城赌约,今天就是要放松,就是要让大伙压在心头的石头,碎去!
兄弟们的心里也是沉重非常,不喝还好,一旦酒水下肚,情绪便被酒精彻底调动起来,一时间众人百感交集,纷纷诉说着心里的苦闷。
数日前夜里的那场大战,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兄弟,他们真的是需要一场大醉来释放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宴的气氛也慢慢好转起来,酒精麻痹了人们的神经,让他们痛苦略减。是,的确有兄弟不幸遇难,但这不还有成百上千的兄弟吗,悲伤感怀又有何用,今日痛饮作罢,明日持刀仗剑报仇雪恨,如此才是男儿风范!
这场酒宴一直从中午持续到后夜,实际上楚寻也不知道酒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的酒量本来就不是很好,昨天喝到半途便不省人事了,跟他一样的还有媚舞,她虽是女子,但很多时候要比男人还真性情。
第二天临近正午,楚寻再才悠悠醒来,醒来后不多时肃却便过来了,告诉他二掌柜已经赶至此地了。
楚寻赶紧胡乱洗了一把脸,然后便去与二掌柜会面。
将近来所发生的事情给二掌柜详细说了一遍,后者听罢沉默片刻,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朱易老儿好生卑鄙,老子这就杀进皇庭!”
二掌柜不喜思考,楚寻和肃却自然是赶紧拦住了他,且不说他们现在还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张松溪乃是青霄皇的人手,就算有证据,他们也不能让二掌柜冲动行事。
“还要什么证据,那个姓阮的女子不是就最好的证据么!”二掌柜愤愤喝道。
的确,阮琳乃是暗影卫之一,但暗影卫不为世人所知,即便阮琳出面作证,青霄皇若是极力否认,又有何用。虽然客栈行事不需要那些繁琐证据,但此事关系重大,在没有足够的准备和机会之前,也是决然不能冲皇庭翻脸。
“还要忍,忍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二掌柜所言极是,我也认为该给皇庭些颜色瞧瞧。”媚舞和二掌柜的性子相仿,此刻便是帮腔说道。
楚寻闻言和肃却对视一眼,皆是面露苦笑。说实话,事情发展到现在,不仅媚舞,便是楚寻也不准备忍了,但事情总得一件件去办,如果没有南征之事,如果楚寻现在是在楚月小筑闲呆着,那么就算媚舞和二掌柜不说,他也得找上皇庭去。
可是现在不行,现在他们面临的事情实在太多。往浅了说是倒不出手来,往深了说,那就是压根无力分心。
这些话跟二掌柜和媚舞解释也没用,他俩都是冲动类型,脑子一热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分析和解释。
不过好在他们还是比较信任楚寻的决定,所以只是暴怒,也终究没有任性行事。
“唉,真是没想到,区区三两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肃却轻叹一声,也是有些恍惚之感。
听得此言,楚寻却突然眉峰一凛,意外?身处意外之中他并没有这么想过,现在以一种抽身事外的角度回想,所有的意外,难道都真的是意外么?
他为何会卷入到南征之中,为何一开始青霄皇会把他和朱佲安排在一起?
难道是为了让十万大军照顾他们这千八百人一下?
现在想想,恐怕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说起意外,在这些意外没有发生之前,楚寻曾冷静的分析过,有一个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楚寻在南征过程中遇到种种意外,而这个人,恰好也是促成楚寻此次南征的重要人物!
——客栈三掌柜,韦继元!
莫非,楚寻千算万算还是算浅了一步,韦继元和青霄皇之间,并不只是互相利用,还有着某种合作关系!
想到这里,楚寻便越发觉得有必要速取龙骨城了,如果韦继元真的和皇庭有所勾结,那么接下来,意外肯定还会更加频繁的发生。
就拿眼下来说,胡万的遭遇楚寻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人背后操手,但赤魔子和张松溪的出现,肯定与皇庭脱不了关系,还有,这才进行到第几座城池啊,四剑奴中寰风便已经失去战力,如果按正常节奏一路推进到龙骨城,客栈的损失,恐怕就会无法估量……
按照这条线索,楚寻继续往下深思,越想,心里便越是惊诧。
辰王为何步步退让,本是兵家必争之地的镇南关、禹州城、庸临关,为何会如此轻易的便被攻克,恐怕此事的背后,也牵连着诸多的隐秘,那些安静蛰伏于水面之下的暗流,才是真正的致命之处。
这么一想,楚寻便又想到了曾于楚月小筑后山窥视自己的西南狼人,西蛮绝不会平白无故不远万里的前来窥视自己,这背后的动机,也是值得引人深思。
针对客栈么?那应该是窥视神剑峰方面才对的,为何要窥视楚寻?
结合当时的情况,那个时间段刚好是楚寻准备赶赴皇庭和青霄皇会面面议辰王一事,大胆的设想一下,楚寻随军出征乃是韦继元提倡的,而韦继元和青霄皇早就已经暗通曲款,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青霄皇假意邀请楚寻进宫探讨辰王之事,然而实际上他和韦继元已经制定好了所有的策略,当时所有的商讨,还有他们互相之间表露出的心机,都只是演给楚寻的一场戏!
如果这种设想是真的,那便不能排除西蛮狼族也是韦继元的一手底牌,而那狼人,则是在率先得到通知,知晓了楚寻将会随军南征之后,才到楚月小筑进行监视的!
随着一步步的深入设想,楚寻的额头已经隐隐见汗,幸亏他临走之时提前做好了安排,如果把楚嫣然和顾盼兮留在楚月小筑,那么现在,恐怕已经落入到某个“有心人”的手中了!
要知道,楚寻心中那几个重要之人,他们能轻易掌握的也就只有楚嫣然和顾盼兮,若是把她们拿捏在手,以楚寻的性子,定然就要陷入掣肘当中,处处为人所迫。
“肃却,快取纸笔!”楚寻从思虑中惊醒出来,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种种猜想的可能性,但却必须提前知会大掌柜一声,即便不能格杀韦继元,也必须要将此人控制起来。
取来纸笔写好书信,楚寻直接交给二掌柜,道:“您最好即刻启程回返神剑峰,替我转告老姐和顾盼兮一声,千万千万不要来此地找我,最好连神剑峰也别离开。”
二掌柜接过书信愣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楚寻怎么回事突然间就如此紧张,不过这也不是他所关系的事儿,他的职责向来都是指哪打哪,尽管他的身份是二掌柜……
“放心,老大在神剑峰,量他韦继元也不敢造次,我这便启程,回来之后便跟随着你们,如果再遇到张松溪那种劲敌,也好多几分胜算。”二掌柜将书信收入怀中,转身离去。
这一次楚寻没有拒绝,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不能只顾着和朱佲的赌约了,不知道这赌约是不是在青霄皇的算计当中,但不可否认的是,皇庭利用这个赌约,已经为楚寻制造了相当多的麻烦。
二掌柜早就提出过要跟随楚寻,但当时出于赌约考虑被楚寻所拒绝,如果当时答应下来,前几天的夜战当中,张松溪又怎么可能占据那么大的优势。还有对阵南地剑圣那次,肃却便也不用发动禁锢绝技了。
值得一提的还有赤魔子,幸好楚寻得到了魏总管真传,否则赤魔子以此为要挟,现在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如果那时二掌柜在营中坐镇,他赤魔子岂敢大摇大摆的来找楚寻晦气。
这一来一回,最少也好十多天的光景儿,为求稳妥,楚寻等人便选择在亟城之中按兵不动,待得二掌柜回返,届时再穿过荒山直取龙骨城。
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楚寻自然不会闲着,他现在想要提升修为的心情已经迫切到无以复加,因为经过几次的险中求生,他深深的发现,有时候生与死只在那么一线之间,实力高一分,也许生的可能性便大一分。
绝玄狱中涌入体内的精纯玄气早已散尽,现在楚寻是二气同体,由于先天魔气受到日益强大的玄阴之气镇压,所以一直没什么太大起色,倒是玄阴之气,有了特性相同的竞争对手之后,似乎成长的非常迅速,到得现在,楚寻已经能够抬手凝聚冰剑,且随心所欲的使用寒霜剑气了。
这一日,天空阴沉暴雨如注,亟城之外来了一骑探马,却是朱佲的手下。
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传达朱佲的光辉战绩而已。
自庸临关外一别,时至今日朱佲大军已然横扫四城,不日,将抵抗龙骨城前最后一道关隘,按照他那势如破竹的速度,兵临龙骨城,已然无需多时!
210、新兵器
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段时间里楚寻每日除了修炼便是思索打造一件武器,毕竟戮神剑就算再强,现在对于他来说也只能做防御之用,而且不知为何戮神剑始终排斥着他的玄气,就算用来防御,也是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 。。
当然了,戮神剑排斥的不只是楚寻的玄气,准确的说应该是所有玄气都不为它所接受。
亟城这个地方,城池破旧市井凋敝,乃是一处实打实的小城邦,想在这里找到合适的材料几乎没有任何希望,所以楚寻也不会在此浪费时间。
要知道,极寒玄冰和金晶铁玉两种极品材料都在他的须弥戒中保存着,所以材料倒是不愁,楚寻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也冶炼兵器,主要是考虑到铭图的存在。
以他现在的手法,将极寒玄冰和金晶铁玉完美融合易如反掌,只是回想起铭图的神异,楚寻便无法下手了。
他是一个极为爱惜材料的人,像这种等级的材料,自然是要配合铭图,说不定到时候一举冶出神器也未可知。
不过想要以铭图为根基进行冶器,那便需要等到南征结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想从南地抽身,最起码也要一个月的功夫。
而且,此事形势瞬息万变,最后能不能安然回到神剑峰都是一件无法预料的事情。
所以最后思来想去,楚寻终于是下定决心起炉冶器,毕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将要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南地的最后一战,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实力绝对会大打折扣。
开炉的时间选择在是日傍晚,天边火烧云霞染红天际,由于亟城本就不富足,再加上刚刚从战乱中脱离出来,所以街上便更看不到几个行人的身影,只有零星的小贩为了生计不得不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希望有人能够置买着货物,为他们干瘪的腰包添点银钱。
从街道上收回目光,楚寻深吸几口气,接下来,他便要开始进行冶器了。
开炉起火,加入材料,注入圣意,一切都程序都在很短时间内顺利完成,但如果只是这样收场,这柄武器出炉后虽然最低品质不会低于圣器,但最高品质,恐怕也无法突破龙影剑,只能还是一柄圣器初级。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虽然楚寻对龙影剑情感很深,但既然龙影剑毁了,那他的下一把武器,就一定要超过龙影剑,这便应了另一句老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楚寻便将马上完成的过程生生中断开来,他现在要冒险一试,凭借脑海中对铭图的记忆,看看能否自己刻画出一副铭图!
这无疑是一个大胆之极的尝试,因为怒江石柱上的铭图乃是前人刻画妥当,为胡万和楚嫣然回炉冶器的时候压根就无需楚寻操心什么,开炉起火,铭图便自行感应且发挥作用了。
现在,楚寻是要亲自刻画铭图,能否成功暂且不论,如果失败,下场会如何亦是不得而知。
也许,材料便会直接消失,甚至,对他钻研了十多年的冶器圣意,都会出现冲击。
毕竟以他的领悟来说,兵器便是朋友,如果铭图失败,他通过和已经成型的武器器魂沟通,应当是能够保住器魂不毁的。可若是失败了,那便证明他的领悟根本就是错的,兵器就是兵器,是用来杀人的冷血物件。
刻画铭图的过程十分漫长,尽管楚寻记忆力很强,但铭图繁奥之极,其中细微的一笔一划,都万万出不得差错。
半个时辰悄然溜走,然而楚寻只将铭图刻画出五分之一都不到,不过好在这期间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状况,这说明已经刻画出的那五分之一铭图,应该是与石柱上毫无差池的。
傍晚的微风吹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这是一片位于城中的柳林,林子很小,统共也就一亩见方,不过这里胜在安静宁和,有利于楚寻全副心思的投入到冶器当中。
为了安静,话是这么说的,楚寻也是这么想的,但有过之前的几次事例,媚舞说什么也不让楚寻独处于他们的视线之外了。
所以,媚舞也跟了过来。这种情况倒是在楚寻的预料之中,他太了解媚舞了。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阮琳竟然也跟了过来。
相比于前者,楚寻还可以玩笑话撵媚舞离开,但不管阮琳之前怎样,人家现在也算是新加入的一员,楚寻着实是不太好意思轰撵。
“公子冶器为何如此繁琐,这是圈圈点点的又是什么,我怎么从未见过?”阮琳在一旁安静的看了很久,此刻见得楚寻稍稍缓神,忍不住问道。
碍于颜面,楚寻只好回答道:“铭图,这种东西你没见过也正常,据我估计九州大陆应该没几个人见过。”
阮琳哦了一声,旋即再度安静下来。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爱情的力量,阮琳之前是什么样子,大家有目共睹,但自从她决定要追随寰风之后,整个人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变得端庄本分,甚至有时候还会流露出一点小女人的意味来。
当然了,说是爱情不太准确,毕竟寰风那边是个什么态度还不得而知,到得最后,此女和寰风之间的关系,极有可能要变成悲哀的单相思。
想到这里,楚寻心中不免微微担心起来,他可生怕寰风一个不同意,这阮琳再性情大变,好不容易改邪归正,如果真的那样,可就是更加悲哀了。
只是一丝丝的分神,铭图突然扭曲起来,一阵莫名的反馈传入楚寻脑海,让他心神大动。
实际上,向楚寻发出反馈的并非铭图,而是此刻冶器炉中已经形态初成的兵器。因为在此之前铭图始终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所以炉中的兵器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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