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醒了”马统插进来道,“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马统,你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吗?该干嘛干嘛去!”马文才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有英齐照顾我就行了。”
“可是……”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马文才的声音冷了下来。
“可是,公子……老爷快来了。 ”马统小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 ”马文才的神色一厉,“我爹他怎么会来?”
“我……我……”马统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公子,你昏迷了两天两夜,我害怕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让我怎么活?”
“你 !”
“公子,你之前落崖失踪的两天我都快急死了,天天跑下去找你,要不是你及时回来了,老爷上次就会来书院的! ”马统接着抱怨道。
“马统,我看你现在才是不想活了吧?”
“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吧?”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祝英齐回头,就看到一个横眉鹰眼,与马文才有着五分相似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什么落崖?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那男人说道,“还有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文才,你在这书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爹……”
祝英齐的心里一惊,不是因为眼前这个满面威严的人是马文才的爹,而是因为他从未听到马文才用如此紧张的语气说话
马太守锐利地着了祝英齐一眼,“这位是……”
“哦,学生祝英齐。”祝英齐朝马太守鞠了一躬。
但还不等他起身,马太守就继续逼问道,“文才,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爹,那就是……小孩子闹着玩的……”
“小孩子闹着玩能闹到落崖?”马太守怒道,“你是当我是小孩子吗?!”
“爹……那时意外……”马文才无奈地说道。
“意外?意外到你差点把命丢了?你说来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
“爹……”
“啊,马太守,这件事是学生的不是,”祝英齐垂首道,“那次其实是学生的弟弟落崖,学生去找的时候不慎落崖,文才是去找我的时候被卷人了湍急的河水里。”
“爹,是我先脚下踩空滑下去的,如果不是英齐他抓着我,我才真正是从悬崖上掉下去了”马文才急急地补充道。
“是你……”马太守着同祝英齐的目光有些微妙,但不过片刻,他又把目光移回马文才的身上,“那这次呢?究竟是这么回事?”
“就是…闹着玩,然后…不小心就受了伤…”马文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混账 !”马太守骂道,“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这样的谎话也编出来骗我?你闹着玩就能昏迷两天两夜,要是再玩大点是不是就要把命玩进去,让我马家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四个字蒋在马文才和祝英齐的心里让他们的心俱是一停,马文才下意识地朝祝英齐着去,但却看到他正垂首站在那里,脸上平静如常。
“马太守,我刚刚想起来陈夫子还找找有事,学生先告退了。”祝英齐恭敬道。
“嗯。”马太守随意地应了一声。
马文才看着祝英齐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又不敢在马太守面前表现出来什么,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实力跟他斗。
祝英齐从房间里出来,湿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后才发现他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马厩。
之前和马文才每天来喂马的经历一幕幕地浮现在祝英齐的眼前;挥之不去。
他原本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马文才的感情,不过现在……应该不用再考虑了吧?祝英齐低头自嘲地一笑,他真是天真,过了一段无人管束的日子就还真的把这东晋当成了自己的时代。
断子绝孙四个字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凿着他的心,将他心里原本那些模模糊糊的打算一下一下击的粉碎。
这里是东晋,不是现代,何况就连现代都不是大流的同性恋,在这里又怎么会得到支持?他可以不顾及祝家的爹娘,但马文才不能不顾忌马太守
从马文才刚刚跟马太守说话的样子,祝英齐就能着出来马文才对马太守是又敬又怕,这样的儿子,根本不可能会起身反抗,而他又决不会要那种见不得光的感情。
祝英齐轻叹一声,他应该庆幸了,庆幸马太守来的如此及时;在他还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前出现,如果再晚一天……
祝英齐不再想下去了,因为事情既然如此发展了,那必然就不会再有别的可能性。
最后着了眼在那里悠闲地吃草的马匹;祝英齐摇着头往他和荀巨伯的房间走去。
“英齐啊,马太守亲自来了,你不怕英台吃亏吗?”苟巨伯萎靡地在桌子上问道。
“无所谓,大不了回家,”祝英齐的心痛了一下,但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说道,“反正我和英台都没有做官的打算,早回家早完事。”
“可是,你不怕马太守报复你们祝家吗?”苟巨伯问道,“听说马太守在杭州的影响力很大的。”
“……那是我爹娘应该考虑的问题。”祝英齐敷衍道。
“可是……”
“巨伯啊,兰姑娘的荷包你转交给山伯了吗?”祝英齐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直接戳他的痛处。
苟巨伯听了这话果然更加蔫了下来,“给了。”
“山伯说什么?”祝英齐真的好奇了,他可不信有祝英台在身边,梁山伯收别人的荷包会安然收场。
“没说什么,”苟巨伯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说祝英台已经给了他一个荷包了。”
“那他还要兰姑娘的荷包?”祝英齐惊奇地问道。
“……所以说他真是个花心的男人! ”苟巨伯咬牙切齿地说道。
“……英台他也是男人。”祝英齐忍不任提醒道。
“但他有两个荷包”荀巨伯咬着这点不放。
祝英齐“……”跟妒火中烧的男人是没法沟通的。
傍晚,祝英齐赖在荀巨伯的房间里不肯走。
下午的时候陈夫子已经宣布了今天是七夕佳节,学生们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井且宿舍也可以换回来,但祝英齐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马文才陪着马太守去见了山长,这也正好给了祝英齐不见他的的理由,所以他把自己的行李扔在长椅上就有跑到了荀巨伯的房间里陪着他一起哀怨。
“英齐,你说梁山伯究竟有什么好?听说那个洗衣房的谷心蓬谷姑娘都要迭荷包给他。”荀巨伯用左手撑着脑袋眼睛看着房顶问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三句不离梁山伯?”祝英齐揉揉自己的眉心,“要不然找会认为你爱上了他的! ”
“怎么可能?大家都是男人”荀巨伯惊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
“……”祝英齐噎了一下,半响才尴尬地笑道,“是啊,是啊,我开玩笑的…”
“哎…”荀巨伯面朝四在桌子上,半天不动。
“你说,我是不是病了?”原本装死忍的荀巨伯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一双眼睛里冒出来的光几乎要亮瞎了祝英齐的双眼,“我胸闷,喘不过来气;眼前发黑;头还特别晕!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祝英齐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目光看着荀巨伯,“你那是因为面朝下趴在桌子上太久了的原因。 ”
“……”荀巨伯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就没有可能是生病了吗?”
“哼,”祝英齐的话让苟巨伯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疯了。”
“……”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
“或者……”
…”眼睛又亮了起来。
“相思病”
“……”荀巨伯扁扁嘴,委屈地问道,“有的治吗?”
“有。 ”
“怎么治?”
“去找兰姑娘。 ”
“……”荀巨伯继续委屈地装死儿
七夕的晚宴祝英齐没有参加,他随意地走在书院里,想打发一下夜晚无聊的时光。
“英齐……”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带来熟悉的感觉,祝英齐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才回头朝马文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没去前面参加晚宴?”
“晚宴没有你,我为什么要去?”马文才含情脉脉地说道。
“……”这样的话祝英齐不是第一次听到,但却是第一次听的这么煽,他勉强保持任笑容,“马太守正好赶在七夕佳节来到书院,你不跟父亲好好团圆一下?”
马文才沉默,半响,他才说道,“英齐,我会说服我爹的,你不要担心他……”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祝英齐打断马文才的话,“你爹心疼你,紧张你;希望你以后能有幸福的生活,有什么错?”
“如果我的生活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幸福”马文才有些激动地说道。
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了一阵,连虫鸣都渐渐地低了下去。
“马公子言重了,我……”
“晤一一”
祝英齐收回打在扑上来要吻他的马文才的肚子的手,脸上的笑容终干全部脱落。
“文才,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别再挣扎了。”
说完,祝英齐转身就要走,但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从背后就伸出一双手将他紧紧地抱住,”英奇,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我爹接受的!”
正文 第42章:祝英齐,你放心
“让你爹接受什么?”祝英齐冷着脸问道,“一个断子绝孙的马家?”
“英齐”马文才无奈地唤了一声“我爹他要的不过是个能够集成马家的孩子,那我给他一个孩子便走了。 ”
祝英齐的脸颊诡异地动了动;像是强忍住破口大骂的欲望似的,“所以你想生一个孩子给你爹?”
“不”马文才愣了一下“天下的孩子多的是给他找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困难的?”
“你要领养?”祝英齐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你爹能接受一个身上没流着马家血的孩子继承马家?”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文才神秘一笑“你觉得我在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切;我管你考没考虑过。”祝英齐脸上故作不屑道,但心里却轻了不少,“你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
“跟你没关系?”马文才见祝英齐脸上的阴郁已俏,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英齐,那刚刚你脸上的那个跟遇到了负心汉的表情是什么?”
“我面部肌肉痉挛 !”祝英齐没好气地说道。
“英齐…”马文才紧了紧抱着祝英齐的手臂,“英齐,你刚刚问拱爹会不会接受没有流着马家的血的孩子,是不是在考虑找们之后的未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祝英齐的脸颊微红,“你不是应该在晚宴上呆着吗?”
“晚宴上没有你,呆在那里做什么?”马文才趁机在祝英齐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晚宴上有你爹,”祝英齐面无表情地说道,“更何况你在这里能做什么?”
马文才闻言眼前一亮,“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英齐你要不要一起来做?”
“……”祝英齐一根一根地掰开马文才扣着自己的手指,脸色微红,但毫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睡觉了。”
“睡觉?”马文才的眼睛更亮了,“我也困了,一起睡吧!顺便在睡前做点运动?”
“滚”忍无可忍的祝英齐终干爆发了。
留下马文才一个人对着祝英齐愤然的背影傻笑。
“英齐,今天是七夕。”院子里,在马文才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拿出私藏了许久的酒喝了起来,“牛郎织女都相会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再一起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呢?”
“马、文、才,”祝英齐要喝酒的手一顿,忍住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一字一顿道,“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英齐……你让我适可而止的话,起码得先让找有适,我才能止啊。”马文才说的十分无辜,如果不是眼睛里闪着的邪恶光芒,祝英齐一定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文才兄啊,”祝英齐突然十分和颜悦色地叫道,“你不怕马太守突然来看你吗?”
“来看我又怎么样?”马文才的脸色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初“我爹从小就教育我男人要会喝酒,不能被别人给灌倒了,我现在只是在练习酒量而已。”
“……那你一个人慢慢练习吧!我去睡了。”祝英齐放下酒杯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马文才含笑看着祝英齐的背影,一口喝下杯中的酒,连忙跑过去从后面抱住祝英齐,“英齐,一起睡吧”
“走开”
“找也觉得让走的部位开一开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滚”
“英齐你想滚看来?有点难度,但是是可以克服的。”
“……”
砰!
第二天清晨,祝英齐是红着脸出的房间,而马文才则笑的一脸诡异。
“八哥,你的脸怎么又红了?”课堂外面,马文才和祝英齐正好遇到一起来上课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没事,”祝英齐振着脸说道,“昨天是七夕佳节,我喝了点酒。”
“哦。”祝英台将信将疑地应道。
“文才,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去?”马太守的声音让祝英齐的身子一僵,但努力保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
“爹?”马文才有些惊讶地看着马太守走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听说你们现在的先生是陶渊明陶先生,我来听听他讲课。”马太守回答道,“快点进去,一会)进去晚了要迟到的。 ”
“是,”马文才低声应道,“爹先请。 ”
“嗯。”
“八哥?你脸色怎么又有点发白?”祝英台把祝英齐转了过来,“你最近脸色都很差,去找兰姑娘开个药吧?”
“……不用,”祝英齐说道,“拱没事,快进去吧,一会儿真的迟到了。”
祝英台道“好吧。”
等他们走进课堂的时候,马太守正站在课堂最前面加的一桌旁边与陈夫子寒暄。
“别担心,”马文才在祝英齐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我爹没那么可怕。”
“……”祝英齐不知道该已什么样的话来回答。
希望这堂课能平安进行……祝英齐在心中默默祈祷。
不过现实这种东西远远比期望要差的太多。
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