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手指增加到第三根,弯曲,搅动,旋转,朝着那点不停的戳刺。
他向来知道安笙体内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也知道如何才能让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来。
「不要……那里……不……」安笙修长白皙的脖子仰起,使劲的摇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凌乱的披散在了床褥上。
「真的不要?」任青虽然这样说,可指尖却轻轻的搔刮着那点最要命的地方,满意的看着安笙扭动起身子来,控制不住的呻吟。
「啊……任青……」
「那就说你要我,要我进来……」任青低头继续吮咬般吻着安笙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留下一个个嫣红的痕迹,手指却毫无预警的退出了花穴。
刚刚被肆意玩弄过的小穴一下子空虚下来,让安笙忍不住扭着腰,可旋即不敢再动。
对方硬挺硕大的凶器,正顶在自己那处的入口,缓缓磨蹭着。
「安笙,我想听你说……说你要我……」
「不……」倔强的拒绝。
「说你要我……安笙……说你需要我……」低低的呢喃中不知何时隐隐带上了一丝哀求的味道。
安笙轻轻睁开眼睛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明显的看见了任青眼中那抹怜惜与舍不得。
竟像十五年前在碎叶城时那样……
身下一阵一阵空虚传来,他极有技巧的用自己的硬挺轻轻磨赠着安笙早已含苞待放的花穴,每次都是浅尝辄止,让体内那燃烧的火焰越发的旺盛起来……
安笙恍惚了,这是长安?还是碎叶城?
「……青……任青……给我……」安笙终于叫了出来,「我要你……给我……啊……」
任青终于笑了,硕大的分身缓缓送入安笙体内,开始抽插起来,深入浅出,由缓到快,最后变成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因着任青的温柔前戏,安笙这次并未感觉到很多痛楚,被那暴雨一般的快感席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随着对方的节奏喘息呻吟。
「啊……啊哈……」他紧紧抱着安笙,不停的冲刺索求,抱得是那样紧,唯恐一松手,安笙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安笙……说你需要我……说你需要我……」
漫长的交欢中,任青不停的在安笙耳边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第十六章
六月,暑至。
李林甫越发病重,连朝堂都上不了,玄宗特地派来宫中太医为李林甫医治,同时,李府门前等着李相接见的人,也被李林甫下令一律回绝。
能畅通无阻进入李林甫府邸的,也只有他的心腹之人了。
李任青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他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见李林甫正闭目养神,披着家常的衫子,衣料柔顺的搭在身上,半盖着薄毯,身边侍女手持宾州出的雁翎扇,轻轻的给他扇着。
李林甫明显瘦了很多,发色、胡须也多了不少白丝,看得出病得确实不轻。
李任青刚刚走到离他三步之遥,还未来得及开口,李林甫已经睁开眼来。
「青儿来了?」
「青儿见过义父。」李任青恭敬的行了一礼。
一旁侍女送上圆凳,他见李林甫微微点了点头,才坐下。
李林甫看了看自己的这个义子,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听说最近有点奇怪的谣言,是从东宫传出来的。」
「义父的意思是说……」
「赤箭粉。」
李任青闻言,脸色一变。
李林甫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李任青的表情变化,见他神色随着自己说出的「赤箭粉」三字而显得有点慌乱,又继续道:「据说太极殿送了一大包赤箭粉给东宫太子,却被查出来有毒。」
李任青听了,连忙站起身来,「此事青儿委实不知。」
见义子慌乱的模样,李林甫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虽然病重,却依旧犀利,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才抬手示意他坐下,「也难怪你不是很清楚,那日太子就奏明了圣上,只是圣上下旨,严禁谈说此事,才没什么人知道。」
「可那赤箭粉……」李任青担心的道:「义父千辛万苦,求来绛珠河的赤箭粉献与圣上,却又出了这档子事情,青儿恐怕圣上那边……」
「所以义父很想知道,那在赤箭粉中下毒之人,到底是谁?」李林甫眼中精光一闪,阴冷狠毒,「本相虽然病着,可还没死呢!」
李任青又连忙站起来,惊惶道:「义父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李林甫见他满脸关切之色,嘴角也不禁勾了勾,算是露出个笑容来,「青儿倒是个孝顺孩子。」
他说完,挥手示意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侍女们悉数退下,见都走得没影了,才示意李任青靠近,低声道:「赤箭粉一事,定要尽快解决,万不能拖,必要的时候──」
李林甫做了个手势,李任青已经会过意来,回道:「青儿定然会把此事做得稳稳当当。」
「很好,你下去吧!」李林甫这才安心般的点点头。
李任青得令,施礼正要退下,不料李林甫又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义父还有事?」李任青连忙转过身来,垂手而立。
「听说,虢国夫人送了你一个男孩?」
「是的。」他半点不敢隐瞒。
李林甫看了他良久,眼神复杂。
李任青心里惊疑不定,却不敢开口,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任由李林甫上下打量。
半晌,李林甫才又冷冷开口:「为了答谢你救她一命,倒也大方,把那鬼斧神工之名的小波斯儿都给了你,据说甚是貌美?」
「确实色若春花,标致无双。」
「原来如此。」李林甫闭上双眼,捻着胡须慢慢道:「不久前那小波斯儿的事情还闹得沸沸扬扬的,虢国夫人当真狠得下心。」
不知李林甫为何忽然说起此事,李任青心中惴惴不安,但是偷眼瞧去,李林甫脸上又并无半点不悦之色,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
「也罢,至少还有张脸可用,既然是虢国夫人送你的答谢礼物,你就好生享用吧!」李林甫说完,挥手示意他退下。
李任青这才慢慢的退到屋外,一直到僻静无人处,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并不意外安笙的事情被李林甫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照夜白受惊差点摔了虢国夫人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他李任青勇救虢国夫人,也是无人不知,至于虢国夫人送他安笙作为谢礼,就更加无人不晓了。
人人都知他李任青也不过是那等好色之徒,贪图安笙的美色而已。
没想到的是,李林甫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赤箭粉的事情!
若不是他马上装出一副慌乱的神色,怕李林甫还不对他起疑心?
太子和李林甫向来不合,就算知道是李相献与皇上、贵妃享用的赤箭粉,他又哪里敢吃下去?一试之下果然就试出了毒来,慌得连忙把赤箭粉和证据都带去奏明了玄宗。
而玄宗下令严禁再谈此事,也在李任青意料之中。
李林甫是他甚为宠信的大臣,更放心的把朝政交到李林甫手中近十九年,信任程度非同一般,就算真的以为是李林甫在赤箭粉中下了毒,也定然诸多考虑,不会声张。
只是那种子,却是种下了。
至于李林甫……
赤箭粉,也正是他的一块心病!
昔年「三庶人案」一出,震惊朝野。
武惠妃与李林甫勾结设计陷害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串通谋反,玄宗不辨是非,立即废李瑛、李瑶、李琚三子为庶人,不久又赐三人自尽,牵连三子舅家众人。
一时之间,天下皆知三庶人之冤。
也在同年十二月,武惠妃身染重病,总是大叫说太子三人冤魂索命来了,三庶人饶命!如癫如狂,语无伦次,没挨过残冬就死了。世人都说天理昭昭,三庶人含冤莫白,索命而去。
可一向身体甚好的武惠妃,怎么会忽然就得了这失心疯一样的病?
自是因为她每日服用的赤箭粉。
武惠妃和李林甫串通,一手制造了「三庶人案」,本是为了把自己的儿子寿王李瑁推上太子宝座,不料玄宗杀子之后,风闻太子有冤,竟一个字不提立太子的事情,她又急又怒,催促李林甫多做手脚,早日成其好事。李林甫心知玄宗皇帝已经变卦,担心武惠妃逼迫过甚会牵连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赤箭粉中下了秘药,武惠妃毫不知情,照旧每日服用,再加上她心中有鬼,没几日眼前就出现了幻觉,等到一命呜呼,别人都还以为当真是三庶人冤魂不散作祟索命了。
李林甫胆大包天,也委实兵行险招!
他如今得知太子李亨验出了含毒的赤箭粉,顿时想到武惠妃一事,哪里还能心神安定,再加上现在杨国忠老是在玄宗面前嘀嘀咕咕,若是被顺藤摸瓜揭出十五年前的事情……
谋害后妃,罪名非同小可!
自然是要李任青去堵住众人嘴巴,绝对不能抖出十五年前的武惠妃一事来!
只是李林甫以为李任青年轻,哪里会知道十五年前的宫闱秘事,向来又唯自己马首是瞻,做事稳当滴水不漏,才放心的把这事交给这位义子去做。
可他千算万算,都万万没有想到,搞鬼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义于李任青!
◇◆◇
走出李相府大门时,李任青第一次回头看了这座华丽恢弘、气势无比的宅第。
朱门深宅,每一处都象征着权势。
飞檐高楼,每一处都象征着富贵。
只是不知这权势、这富贵,你还能享有多久呢?
李任青冷冷的笑了。
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收线的时候……
◇◆◇
长安细雨,兴庆宫景。
看似太平的繁华下,却是人心惶惶。
李林甫病情越来越重,即使是宫里的太医前来诊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开些保气补身的方子。
见李林甫病重,唯恐有个万一,眼尖的人早已乖觉的攀上了高枝儿。昔日李相手下和李任青齐名的酷吏吉温,也谄媚的巴结上了杨国忠,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其他人更是争先恐后,生怕李林甫万一一病不起,他们就要被这艘沉船给拖下水去。
都说树倒猢狲散,如今树尚未倒,猢狲却已经散了。
李林甫气得不轻,可玄宗近来把权力都逐渐移给了杨国忠,他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杨国忠一天比一天飞扬跋扈起来,却无可奈何。
如今他身边,也就只有李任青有那个能力游刃有余的周游在李家、杨家各处势力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了……
◇◆◇
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任青从来不在安笙面前提起,所以即使如今长安城内一片暗潮涌动,安笙也丝毫不知。
他本来心就不在这上面,他并不属于这腥风血雨的长安城。
任青知道,所以他从不说那些事情,每日里和安笙说的,都是些幼时的记忆。
他的记忆。
翻来覆去的说,说完一次再说第二次,让安笙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任青说这些,到底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问他,他也只是笑笑不语,随后却像是要把安笙揉进自己身体里面去一样,紧紧的抱住,狠狠的吻下来。
安笙虽然伤口好了,可是筋脉已断,使不上力气,也只有任由任青要亲就亲,要抱就抱。他心里毕竟气不过,总是竭力挣扎,窥见个空子就又咬又抓又踢的,搞得每次房事都像打架一样,任青也是哭笑不得。
只不过那次安笙难得顺从之后,也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自己的亲近,若只是抱着他亲吻,脸上淡淡的,不会反抗却也不回应。
如此甚好。
任青知道安笙心里的结,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他也没想过还能有化解的一日,只不过如今安笙还在自己身边,能留一天,就是一天吧!
至少在做完他的事情之前,能保得安笙周全……
任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完完整整的退出这场残酷的局,正如他当年决定踏入时候一样。
死志早下!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能毫不犹豫的割舍以往的所有,甚至狠下心肠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当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能在乎的呢?
任青一直这样认为,可是每每午夜醒来,看见怀里熟睡的人,他却总是忍不住会抱紧了他,唯恐再次失去。
◇◆◇
转眼七月。
夜风里还带着点白日的暑气,不过随着侍女轻柔的打扇也很快消失。
任青轻轻的走进房来,看见侍女要向他行礼,挥手阻止,让她们都退了下去,坐到床边,顺手拿起扇子轻柔的给安笙扇着。
安笙穿着一件青绮绫的单衫,侧身朝内闭目睡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席上,有几缕搭在肩上、颈间,衬得那肌肤越发白玉似的,却是白得没有血色。
任青看着,悄悄的叹了口气。
看来大夫所言的确不假,安笙劳累太过又曾气急攻心,血气俱损,已经落下了虚症的根子,怕是很难再有彻底康复的一天,所以最好静养,别再碰那伤心神的东西,也许慢慢的就养好了。
这个慢慢,就不知是一年,还是十年,抑或几十年……
任青不知道,他只知道安笙越来越嗜睡了。身体不好的人精神也就不好,总是贪睡,安笙近来就是如此,再加上到了炎炎夏日,常人都还尚且昏昏欲睡,更遑论本就精神不佳的安笙,越发双眼干涩,和他说话也是懒懒的爱理不理,叫他一声就应一声,没一会儿就迷离了眼睡过去。
他一只手轻轻的打着扇,另一只手捞起安笙的一缕长发,柔柔的,沿着指缝滑了下去。他小心翼翼的在安笙身边躺下,把他的身子扳过来倚在自己怀里,习惯性的低头去吻他的双唇。
即使是在七月,安笙的体温依旧偏凉,连那双唇瓣也是凉凉的。
刚刚贴到安笙的唇,忽然见他双唇轻轻一动,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就飘进了任青的耳朵里。
「青……」
还是──
卿?
任青顿时僵住了,心里却千回百转,早已闪过不知多少念头。
他很想叫醒他,问清楚他口里的那个字,到底是「卿」还是「青」,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