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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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是今非-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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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这会压根没心思听他说话,只是一径推开他:“让让。”
  我不是他,我做不到那种明明受到冲击后,还能立刻瞬间调回的平淡无波。
  他眼里闪过讶异,我也无心再思考理会,只是阴着脸向着林远一步步走过去。
  先前小球的话还在我脑海回响,我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见到了,我就想找林远问个明白。
  我不想独自承担所有的罪过,不想像之前一样被无尽的后悔愧疚压的喘不过气,仿佛我们的感情里,我就是那个唯一的刽子手。
  仿佛只是纯粹因为我的错误,因为我的疏忽,就硬生生毁了两人本可有的幸福。
  一段感情从开始到结束,绝不是一个人可以掌控的结果。
  “林远。”我突兀的插进那群人中,成功的破坏他们正闹的起劲的气氛:“我想跟你谈谈。”
  他似乎也有点愕然,看了看周围疑惑的同伴,又看看我,还是站起身来。
  我俩一齐走向门口,经过迟暮身边的时候,他顿了顿,向面无表情的迟暮点了下头,显然是早已认识。
  当然这会儿,我已经没心思追究那么多。
  他走在我的身畔,与我并肩而行,距离很近,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新的气息,就像以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希望这个会所的路,可以永远走不到头。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门外已是深夜,外头的空气没了白天的燥热,反而有一丝夜的冷冽。
  他把手插在外头兜里,平静的看着我,神色坦然,却没有一丝要主动开口的欲望。
  我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今天穿的黑色风衣和修身长裤。
  很英挺,也很衬他。
  只不过——
  他以前每件衣服都是由我决定挑选,所以件件了若指掌。
  他酷爱运动风格,身上穿的不是工作需要订制的成品西装,就是名牌的运动外套。
  像这种休闲款的装扮,一看就不符合他一贯的喜好,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有其他的人,已经极快的承接了我的任务。
  “要结婚了?”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然后,我感觉到了我心脏剧烈跳动的幅度,和一下屏住的呼吸。
  我承认,是我没出息,是我窝囊。
  尽管我那么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尽管没面对他之前我是那么的底气十足,可到现在,我竟然还对他抱有期待。
  我希望得到他的否认,告诉我小球的话只是谣言,告诉我我们的分手他另有苦衷,告诉我我们中间从来都没有别人。
  我突然害怕起他的肯定,那证明我有多么的失败,对于感情里所有的变化,所有可能造成分离的细枝末节,竟然一无所知。
  比情人背叛变心更可怕的,是你的自尊,必须被你自己亲手否定。
  他原来平静的眼神一下就闪烁不定起来,却没有回答一个字。
  我的心脏在等待中一点点下沉,他摸了摸口袋,突然说:“岸哥,有烟吗?”
  我木然的掏了支给他,看他接过放进嘴里,又从衣兜里取出打火机。
  “哗啦——”
  打火机,带着一串钥匙,连同手机,一起被他拽了出来,然后钥匙和手机掉在地上。
  他一直是这样,出门的时候哪怕打理的再有条不紊,最终东西总是会被胡乱的塞在一个口袋。
  我蹲下身,帮他捡起手机,他也慌慌张张弯下腰,伸手欲接。
  我顺手递过去,他接过的手一抖,却不慎按下了解锁键。
  屏幕亮起,我无意扫过去。主屏桌面虽然只看到一瞬,却已经足够让我瞬间冻结。
  所以说真相,永远是以最残忍的方式,呈现在人的眼前。
  屏幕上,是一男一女两张亲密贴在一起的脸,以林远曾经最不屑的45度角的拍摄角度,映出笑的开怀的表情。
  林远虽然上相,却并不喜照相。和他一起十年,可笑的是,我们竟没有一张合照。
  回头看看,我俩之间,连个能证明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的证据,似乎都没有。
  但现在,他在我面前坚持的所有不喜,都为了屏幕上这个女人,通通打破。
  作者有话要说:  拜托失忆君做了个好看的封面,嘿嘿=v=
  呃,木有存稿的日子好苦逼……
  我大概要改掉
  写多少就迫不及待全部发出来的坏习惯……


☆、他的她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儿。”
  似乎是觉得既然我已知道实情也就没什么继续隐瞒的必要,抑或是也不值得对我这个过气的前任再说什么谎言,林远利落的扭开打火机,点上烟,重重吸了一口:
  “她前些日子刚留学回来,就接替了她父亲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我以为这样的女孩一定会是个女强人,可是酒会上见到的时候,我发现我想错了。”
  说着林远似乎陷入沉思,表情温柔的就像以往和我谈情说爱时一样:
  “虽然身处那么高的位置,却明明只是个需要呵护疼爱的简简单单的小女人,很容易就能让人找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岸哥,自从你有了事业之后,就越来越独立,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只是要个伴,而并不是需要我。你没感觉到吗?”
  妈的,我看人的眼光到底是有多烂?才会找到这么个人,分手后对着我一脸甜蜜的拿他的现任与我对比,以此证明我的不堪?
  他到底是以为我有多大度?
  “很好。”我冷笑:“那可真是要恭喜你,在我身上找不到的存在感,终于在一个女人身上找到了。”
  “许岸,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现在这种生意人的尖刻。”林远皱起眉,加重了语气:“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咬紧牙关握住了拳,一声不吭,听着他的下文。
  这是我现在唯一有的一点,克制住我自己的力量。
  我怕我一旦应答,一旦有丝毫松懈,我就会全盘崩溃,成为连我自己都不愿看到的丑陋失控的模样。
  “我之前就说过,”他还在那不知死活的补充,声音里依旧带着我之前迷恋的温度:“毕竟好几年的感情,我希望能好聚好散。我不想看到我们现在这样。”
  “说完了没?”我平静的打断,补充:“你和她很配。要不要我再说两句祝福的话?祝你和她白头偕老,以后大家再见面都是朋友?”
  他脸上划过讶异,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岸哥……”
  岸哥。
  一句熟悉的岸哥,包含那么多回忆:两情缱绻的,意味调侃的,温声细语的……可是现在听来,只有满满的荒唐。
  于是我体内一直蠢蠢欲动的暴力因子,被这一声称唤,彻底激活。
  我一步跨上前,利落的揪住他的衣领,对着他那张我曾经迷恋不已的俊脸,狠狠一拳砸过去:“那我算什么?!”
  他本能的捂住脸,惊愕的张大了嘴,看着我的反应。
  惊愕当然是应该的,这么些年,我们虽然也不时会有争吵冷战打闹,但从不曾有真正意义上的动手。
  “我们这几年,你都当成了什么?!好玩吗?”我听到我自己在这么冲他吼着,声音变的都不像是自己的,然后一拳揍上他另半边脸。
  就在我还想再冲上去补上一顿拳打脚踢的时候,我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强大的力度,制止了我的歇斯底里。
  比我力气大的人不多,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一定是迟暮那小子。
  想必我和林远这场狗血的好戏,他早已经在一旁看了个过瘾。
  作者有话要说:  


☆、自作多情

  “我们这样,能算两清了吗?”被我刚刚补上的一拳打的一个趔趄的林远,也没有还手,只是站直身体,平静的看着我。
  那样的淡漠眼神,那样的无谓表情,让我连想去再补几拳的力气,都好像瞬间消逝。
  还有什么意思呢?
  即使把他打的半死不活,也找不到让我愉悦的成就感,也再不可能找回来我们曾经的感情,找不到那个,曾经深情的看着我,说要跟我一直走下去的林远。
  “我来。”淡淡的、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迟暮已经松开我上前,朝林远结结实实补了一拳,伴随一声他很少出口的愠怒咒骂:“你个混帐!”
  林远先是一愣,这回丝毫不再客气,也向着迟暮狠狠打回去。
  我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
  那会儿,还正是热血冲动的年纪。我和迟暮,不管是谁和别人产生了分歧纠葛,另一个总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出头,力挺自己的兄弟,无论对错在谁。
  我以为我们早已过了这样的年龄这样的交情这样的傻气,却不料时隔十几年,竟还能如同当年一样。
  “啧,这是什么状况?美人为了你跟那小子动手了?好义气!”身旁传来小球咂舌的声音:“你俩感情还真他妈铁哎!”
  “你还在这看好戏?”心里有一点隐隐触动,我回头,见林远那些朋友已经有人陆续从夜店出来,也顾不得问本来和美女勾搭上的小球为何会出现在此:“你还不快去拉架?”
  “你自己咋不去?真没良心,也不怕我被波及啊?”小球咕哝着,动了动肩膀松松筋骨,摩拳擦掌的走过去。
  我当然不敢去。我怕我只要一上前,就会是一场我和迟暮联手痛打林远的场景。
  老实说,我依然不忍心。
  有完全事不关己的小球过去解围,迟暮很快就被顺利的拉开,一向斯文的脸涨的也有些红,微微喘着气站到一旁。
  林远抹了抹脸,因为疼痛一个咧嘴,然后看着迟暮,突的冲他冷笑出声,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嘲讽与残忍:
  “解气了吗?满意了吗?以为打赢我小静就是你的了?迟暮,你这么做,无非只会让小静更加心疼我罢了。”
  说罢林远拍拍外套,径自走向他的那群朋友,头也不回,也没往我这边看上一眼,只留下迟暮定在原地握着拳脸色阴沉的难看,小球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茫然。
  我却赫然听出了端倪。
  难怪一向风度翩翩的林远会还手,难怪现在明明已经成熟稳重的迟暮还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这么苦大仇深的冲上前去,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就跟见到几辈子的宿敌似的。
  原来同样都与我无关,原来只不过,也是为了那个女人。
  刚刚小球的话,和脑海里因此产生的那点念头和感动,一下子就变的讽刺起来,让我突然很想对我的自作多情嘲笑出声。
  好像我能拥有的,能握在手里的,也就只配是回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俺认输了。
  写了存稿憋着不发的行为俺做不到……
  俺是写多少发多少党TAT


☆、猩猩的表演

  “喂!喂喂!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走在路上,一根筋的小球还在那里缠着迟暮不死心的发问,大有不弄清这八卦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美人你怎么会把自己给搀合进去的?本来不是许岸和那小子的事儿吗?我还以为你是义气出头为兄弟挡刀来着!怎么现在反而搞的就像是你和那小子有一腿似的?!”
  迟暮选择了沉默作风,但是他的脸已经明显随着小球的问话越来越黑,和夜色渐渐有的一拼。
  凭我的了解,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小球,”出于安全角度考虑,以免发生某男子因其女友另选他人精神失常残杀自家兄弟的惨案,我拉过他,示意他站到我的身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凭你的作风,你不是正应该和那个美女翻云覆雨吗?”
  “……”小球立时苦了脸,进入一脸为难的纠结状态,似乎天人交战了好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迟暮:“还不是拜美人所赐!那没眼光的死丫头……”
  我怔了下,立刻意会过来因为迟暮的存在导致了小球的吃瘪,随即很不合时宜的大笑出声:
  “小球……哥可真要替你默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干脆让美人以身相许偿还给你吧,哈哈哈哈……”
  于是他们两人四道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的目光齐齐向我射来。
  “是不是兄弟啊?啊?!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小球火冒三丈的瞪我。
  于是我反而笑的更开心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笑的肚子都隐隐作痛,连带着胃部痉挛身体颤抖,不由自主的蹲下来好笑个过瘾。
  其实我也知道,我连笑的资格都没有。
  明明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被别人齐齐指着看笑话的对象,就像动物园被关在笼子里表演吃香蕉的大猩猩一样。
  只需要拿根不值钱的香蕉给它吃,它就傻的以为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感激到不遗余力的表演各种可笑丑陋的动作,赢得别人带着看戏意味的嘲讽欢喜。
  可是不笑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我一个大男人,就跟电视剧里的姑娘家似的,有了什么委屈,梨花带泪的扑到哪个怜香惜玉的备胎怀里哭、顺便浪费上一包餐巾纸吧?
  这也不像样啊。
  “哎哎……”似乎有人在推我,伴随响在耳边的、穿透力极强的大嗓门:“兄弟!你……你清醒点!哥心脏脆弱,可受不起惊吓!”
  “怎么了?”我止住笑,抬起头看着小球:“这么出喜剧,还不准人笑了?”
  “呃……你笑吧笑吧!”小球盯着我似乎愣了半天,最后豪气万丈的挥手:“哥就忍痛抛弃形象当回小丑让你笑个够!你……没事就行了!”
  “多谢裘少赏脸。”我冲他眨眨不知为何有些干涩疼痛的眼。
  然后我看到了他瞬间换上的想吐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滑稽表情。
  “好了。”一股大力拉扯住我的手臂,把我从地上拽起。我抬头,对上迟暮平淡如水的眼神:
  “许岸,刚刚在那没喝过瘾,前头有个不错的酒吧,陪我和球再去喝两杯?”
  “啊?”小球在旁边发愣的插嘴:“美人你怎么还没喝够?可是我明明……”
  随后他在迟暮的一个眼刀下识趣的噤了声,带头向前方走过去。
  “把脸擦擦再跟上,痕迹很明显。”迟暮松开我,不知从哪变了张湿巾塞到我手里,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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