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少爷一进屋瞧见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一脚就把她踢出门外,还特别狠心的撂下狠话。
“别让我在不该看见你的时候看见你,否者我就挖掉你的眼睛,把你扔到街上当乞丐。”
少爷总说要挖掉她的眼睛……
第四次,她死心了。心想还是少惹少爷为好,万一真把她当淫棍挖掉眼睛,那就太划不来了。
偏巧,当时一只野猫从草丛中穿出来,她吓的一缩正好倒在门前。
门开了……
袁斋的大身板笔直的站在门前,凶神恶煞,居高临下的瞪着她。然后……
拳头从天而降,她脑冒金星眼前一片漆黑——
第五次……
唉,她真的不想再回想了。反正她是被少爷列为了头号犯人,只要靠近那间屋子,她就准保伤痕累累。
“我就弄不明白,你没事怎么总合计偷看男人洗澡?爱好?”白墨炎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心事的周小舟问道。
她轻叹了声,噘着嘴瞅着他反问道:“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那为什么每次少爷洗澡,你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看你满脑子都是□之事。”白墨炎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周小舟恼羞成怒,咬着压根反驳道:“你才是色胚,色鬼。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不睡觉,瞪着发亮的眼睛瞅着我。”
白墨炎瞬间脸色涨红,板着脸怒吼道:“胡说,那是因为你睡觉不安稳总踢到我。”
“是么?”
“事实。”
周小舟点着小脑袋,懒得继续争辩下去。白墨炎见了,心中更是气急。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了?”
“敷衍,不相信的表情。”
周小舟忍笑瞅着他说:“喂,书生。我只是随便开开玩笑而已,你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
周小舟见白墨炎一副受挫不甘的模样,忍不住又想逗逗他。
“书生,难不成你知道我是女儿身,所以……喜欢上我了?”
白墨炎身体一僵,表情定格在最诧异的那一瞬。
“不……不可能!你……你看你的行为举止,穿着打扮,根本就没有女孩子的感觉。你……你就是个头脑简单,行为怪异的笨蛋。谁喜欢你谁也是笨蛋。”
书生……竟然骂人了?还骂她笨蛋??周小舟睁大了眼睛。
“我喜欢你,哼,天方夜谭,这天下最大的笑话。哼,哼,哼……”
白墨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庭院内。
他竟然落荒而逃?
周小舟眨着无辜的小眼睛,疑惑着望着他消失的地方。
***
夜风中,树叶沙沙作响,阴森的寒意像是在侵略万物,肆无忌惮。
黑暗中一道黑影飞过半空,一道银光闪过,树叶脱离了树杆,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漩涡。
剑到之处,漩涡必然划过。就像舞动的龙紧紧跟着火球。
黑暗中的身影,动作干净利落,震慑出来的气息带着威慑力,仿佛万物都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
“啪——”
银色软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人微微皱着眉头,斜眼瞄向树林的一角。
漫天飞舞着的树叶突然失去了生命力,瞬间从天坠落。犹如绽放的烟花。
黑暗的草丛中猛的飞出拳头大的石头,软剑横空一扫竟分成了两半。
迎面刮来的冷风,吹起了那人的长袍和发梢。月光下,带着杀气的身影直逼而来。
数不清的石头从同一个方向袭来,银色软剑伴着清脆的声响飞舞着。
草丛中的人影见形势不利,转身想逃。冰冷的触感不知何时竟落在他的勃颈处。
僵硬着的身体缓缓转过身来,尴尬勉强的笑容映入眼前。
“喝,巧啊!”周小舟挥着小手,脑门冒汗的打着招呼。
袁斋蹙着的眉头渐渐散开,平静的瞅着她,问道:“你为何在此?”
少爷每天睡前都要洗澡,书生睡前得在外散散步看看月亮,而袁斋则是每日必须练武一个时辰。有时是天没亮,有时是半夜无人。
她是来袭击的,当然得选半夜无人啦!
“喝喝,喝喝喝……”她低头看着脖子上的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傻笑,抽搐,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袁斋收回软剑,一个反手手中的软剑不翼而飞。他冷冷的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
“我是来袭击你的。”
见他远去,周小舟愤恨的吼道。
袁斋停下来脚步,转身冰冷的瞅向她,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有何目地?”
一瞬间,银色软剑竟又回到她的脖颈上。
周小舟皱着双眉,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瞅着他,丝毫没有闪躲。
“这是你第三次拿剑指着我,第二次冤枉我是个奸细。”她像是一个负气的小孩儿,不甘的指责道。
“有什么问题吗?”
他冰冷的语言,冷漠的表情,好似在告诉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气愤的抓着头发,发疯的吼道:“你冤枉我,拿剑指着我,我为什么就不能袭击你?!”
“就为这个?”
“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同归于尽。盘身大法,铁头功——”
周小舟一个跃起,缠在他的身上,脑门刚要狠狠的击去,忽然想起,上次对他用这招,晕的好像是她自己……
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隔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月光下,彼此的脸孔竟变的柔和了,俊美了。
周小舟不知为何竟脸红起来。
“你……放我下来。”她憋过脸去,撅嘴说道。
袁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竟紧紧环在她的腰间。他松开手,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
刚刚要不是他及时扔掉软剑,此时怕是早就伤到她了。
“臭马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少爷养的宠男?”
袁斋身体一僵,手中的软剑又落回在地。
“宠……宠……男?”他张大的嘴巴,彻底被打击到了。
周小舟伸出食指,指着他吼道:“你们之间肯定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
“我告诉你,新仇旧恨不低夺爱之痛,它日我一定双倍奉还。”
小身影一溜烟穿进草丛中,不见踪影——
冷风萧萧,树木哗然,错愕中的身影屹立在黑夜中,久久未动。
男宠?非比寻常的关系??袁斋黯然了……
、第二十二话
清祥安悠哉的扇着翠玉纸扇,视线越过书本看向袁斋。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几日袁斋有些怪异,好似在刻意躲避他似的。偶尔,他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也会刻意闪躲开。
“袁斋……”他收起纸扇,轻声唤道。
袁斋明显一颤,表情十分尴尬的瞅着他。
“你可有心事?”他蹙眉担心的问道。
袁斋僵硬的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有话可直说。”
袁斋是个闷性子,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清祥安想了一下,决定直截了当的问清楚。
“你可在躲着我?”
“臣奉命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时刻寸步不离,何来躲避之说?”
清祥安浅笑着摇着头说:“你人虽在我身边,可视线明显带有疑惑闪躲。”
袁斋侧身望向窗外,院子里周小舟正与白墨炎争吵着,他们俩虽然表面看起来不合,可近来却时常的在一起。
“臣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子明示。”
清祥安挑着眉峰,‘啪——’的一声打开纸扇。暖风掀起了他的发梢。
“当日在人贩摊,公主已停下喊价,为何你不拉走公主,反而买下两千两?”
清祥安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买下两千两?细说下来……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祥蓉在边上催促,而他也觉他够特别吧!
没等他说话,袁斋又继续问道:“还有书生,你为何会带着他上路?你明知你身份特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刻意接近。”
“……”
清祥安眨着眼睛,细想当初。为什么……为什么呢?忘了???!
“自小你便不喜与人接近,甚至不愿旁人靠近你半分,就连随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例外。可你却愿意接纳我,为什么?”
清祥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自觉的皱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袁斋异常认真的看着他。
请祥安屏住呼吸,紧握着手中的坠玉纸扇。他有预感他接下来的话一定会让他大怒。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啪——’扇子横空划过,落在了丝毫未闪躲的袁斋身上。
袁斋的身体丝毫未动,眉头都没皱下一。表情悍然的瞅着对面怒发冲冠的清祥安。
“皇后娘娘交代过,什么事都可以无视,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您有断袖之症……”
如果一个人的怒火可以让山崩塌,让河水逆流,那么此刻清祥安的怒火恐怕早已将这个世界瞬间毁灭……
***
庭院内,周小舟和白墨炎正因为一壶茶而喋喋不休的争吵着。
“我说过,这是我给少爷泡的不能给你喝。”
“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是书童,不是家奴。这个房子里的人都是你的主子。”
“屁~!还主子嘞!我不把你当蟑螂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
“不就一壶茶嘛!你没手没脚不会自己泡吗?”
“我就要喝你手里的。”
“不给——”
俩人正争的面红耳赤,死不退让。忽然,屋内飞出一不明物直接滚到他们的脚下。
“袁……袁斋……?”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脚下,异口同声的唤道。
清祥安从屋内缓缓走出,浑身散发着寒意。
“什么境况?打起来了???”周小舟左右张望,仍不忘将手上的茶壶抱在怀里。
白墨炎弯腰扶起袁斋,担心的问:“还好吧?”
袁斋伸手推开他,起身笔直的站起。清祥安直冲而来,一击华丽的回踢,袁斋腾空转了一圈,再次狼狈的倒地。嘴角渗出血迹来。
白墨炎见状冲了过去,张开双手整个身子挡在了清祥安的面前。
“少爷……”他轻声唤道。
“让开——”清祥安冷冷的瞪着他。
白墨炎全身颤抖着,冲着周小舟喊道:“你倒是帮忙劝劝啊!”
周小舟愣愣的点点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马夫失宠,被少爷打的遍体鳞伤,她应该高兴才是啊!可是,她看着马夫不还手忍痛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她……她……好纠结啊!~
白墨炎被清祥安一脚踢开,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
“还手——”清祥安拎起袁斋的领口怒吼道。
袁斋轻咳了两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少……少……少爷!有……话……好……好说。”周小舟的小腿肚子直打转,嘴巴也磕巴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把你们这群混蛋养在身边,就……就是为了别有目的?!”清祥安怒吼着,无法接受在别人眼中他是如此不堪。
“少……少爷……好好说……”
‘砰——’白墨炎被狠狠的摔出十米以外。
“少……少爷……你累了吗?要……要不要喝茶?”
一记冷光扫周小舟,她委屈的眨巴着眼睛,双手举起小茶壶。
远处白墨炎扶起袁斋,正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少……少……少……”
周小舟爷字还没说出口,手中的茶壶便被清祥安一扇子劈的粉碎。滚热的开水烫的她龇牙咧嘴,硬是没敢叫出声。
奇异的芬香伴随着春风飞舞在庭院中,午休中的学员从房内探出头窃窃私语观望着。
清祥安闭目喘了口长气,转身忍怒的走回屋内——
***
自晌午,清祥安大发雷霆,屋内便一直陷入异常的氛围。四个人各有心事,彼此也无心多话。偶尔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也没有人敢伸手去拍打。深怕一个剧烈的声响又再次惹了少爷。
清祥安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固定的时间躺下,固定的时间起来,任何事好像倒在床上便会变的烟消云散。
白墨炎晚上有散步的习惯,赶上今儿十五便早早出了房门。
袁斋的脸上淤青未消,躺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貌似身体疼痛让他难以入眠。半晌,他起身也走了出去。
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周小舟和清祥安二人。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影贼贼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沉睡中的清祥安像一朵纯静的月光花,美不胜收。周小舟想起来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她要是吻下去,他会不会立刻惊醒?
一想到他白天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还是算了吧!本来就在气头上,万一又惹到他,准保得杀人。
为了不要再看见引她犯罪的脸孔,她熄了灯躺下。但是月光却像捉弄她似的格外明亮地照应在他脸上,惹的她心痒痒的。
她翻来覆去折腾了会儿,掀开棉被从地上爬到炕上。
清祥安好似睡的很沉,一只手从棉被里滑出正好落在周小舟的面前。
她歪个脑袋看着那只手好半晌,轻轻点了一下,他没动。她这才安心的握住那只手。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每根手指。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掌纹。心中窃喜不已。
这只手软而修长是温暖的,足足长了她手掌一节。她笑着用鼻子嗅了嗅,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是香的。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伸出手无声无息地落在他脸上,从额头到鼻梁,一路下滑停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看起来柔软红润,像是带着某种力量迫使她靠近。她撑起上身,手臂颤抖地勉强支撑起自己上身的重量。轻轻吻了上去……
袁斋靠在院内树下凝视了熄灯后的窗户很久,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一颗一颗往那窗户上扔去。
咚!咚!咚咚!
周小舟一惊,迅速离开了清祥安的唇。这声音明显是有人故意砸的。
她瞧了眼仍在熟睡的人,小心翼翼的爬下炕,推门而出。
“谁?是谁?”她压低了声音,像个贼一样瞧着昏暗的四周。
月光下,高大的桐树下有一道幽暗的身影。周小舟以为是白墨炎,轻声唤道:“书生……?是你么?”
那倒身影没动也没说话,她害怕吵醒睡着清祥安,转身关上了房门走了过去。
“大半夜的你不回屋睡觉在这呆着干嘛?月亮就那么好看么?”她小声的嘀咕着,越靠近越觉得那身形不大像书生。
“你刚刚在屋内做什么呢?”
周小舟一惊,寒毛瞬间立起。
“马……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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