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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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凤-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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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姑娘已打定注意,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安排。”奶娘疼惜地说道。凤黛如从小没了娘亲,父亲又一直守僵在外,她最亲的人也只有这奶娘了。
张焉见他们不说话了,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子,退出了芳芜苑。兜了几圈,终于找到了回落碧院的路。回到落碧院,已近中午。
刚进院门,迎面走来两个面目俊美的小生,笑嘻嘻得对章言道:“言哥,这倒巧了,我们正去你屋里找你呢,你也不在。”
“什么事?”张焉看他们约莫十六七岁,衣着华丽,却又不似主子打扮,不知是何人。只是那面目上的一堆嬉笑让她深觉不爽。莫非。。。
正猜疑着,巧玉来了,福了福身子说:“云四爷说,今日精神好,请各位小爷去饭厅用中膳。”
原来大家都是一路人啊。。。原来凤楚云还有俩男宠?!。。。张焉无语中。凤楚云难道真的喜欢男人?可是昨晚,他并未。。。那么帅一个人,竟然有这种癖好,哎,张焉为他也为自己惋惜(至于为什么为自己惋惜,张焉可没想这么多。)
用毕午膳,凤楚云又到吃药时间,他让紫玉将药端进他的书斋,然后就不许任何人打扰了。另外两个小爷,个子稍高的叫秦钟,另外一个气质婉约肤白的叫蔡名。二人比来,秦钟明显能说会道,对张焉说:“言哥,您的琴技整个京师无人能比,我要是有你这般的本事便好了。”
“哪里哪里。据说秦爷诗画双绝,不然,咱们云四爷也不会对你如此重视。”张焉看自负到墙上的一副山水图,赋了诗文,落款是秦钟,旁边还有楚云的点评,断定此人对诗画方面定是自负的。
突然一只猫从窗户跳了进来,摔倒桌子底下,又起来蹿到张焉的脸上,抓了一把,张焉疼得叫出声音。
“不要脸的骚皮子猫,春天过去了,还到处乱窜。”紫玉过来,数落道,抱起猫就走了。
“言爷,你的脸。。。”那两人齐叫道。
张焉用手一摸,血腥味便蔓延开来。
张焉本以为二人会帮忙,至少叫一下郎中,可是二人一见这情景,竟然均称有事先走。张焉只好找一块布擦拭了伤口,然后回到自己的厢房。
巧玉画玉见了,皆是一惊。赶忙拿了水来让张焉洗。张焉道:“不能洗,一沾水,我这脸就完了。巧玉你去花圃摘些车前子,画玉,你去厨房要一碗蜂蜜。”二人听了,急急地走了。
张焉找出床底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个药盒。因为张焉的外婆身体不好,所以张焉养成了药物随身携带的习惯。她掏出一粒消炎药,就着水吃下,防止发炎。剩下的药盒,她随手放于胸内。
二人取来张焉要的东西放于桌上。张焉把车前子研碎,混入蜂蜜,然后涂抹在脸上伤口处,这个方法是以前一个学医的朋友告诉她的,至于能不能管用,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猫来的蹊跷,张焉想起紫玉那张脸,不由得一阵心寒。

、第十章 南疆秘籍

对镜而坐,张焉看着镜中受伤的脸,一道伤痕从左眼旁,一路延伸至左耳,狰狞可怖,但她丝毫未感到伤感。她想了想中午的吃食,并未有任何特别之处,如何那猫会直冲过来,然后突然发怒呢?
张焉不是那任人欺侮的弱势女子,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她早已心硬似铁,早已坚韧无比,她又一次进入刚刚吃饭的饭厅,依旧坐在刚才她坐的位置,这时,她问到一股异香,她查找一番,发现这异香正是从她面前的桌布上发出,而整张桌子,只有她所坐的位置有此味道。
她好像明白了,紫玉那张阴郁的脸又出现在面前。即使她喜欢云四爷,那也没有必要这样对付自己这个地位卑贱的男宠吧?
张焉起身往落碧院主屋走去,按照规矩,她是不能在这院中随意行走的,所以她异常小心,怕被人发现。在主屋的丫头房,她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紫玉姐姐,那章言面容已毁,这会子,看他再怎么轻狂。”一个声音说道。
“那有什么用,咱云四爷只喜男色,章言毁了脸,那妖媚的秦钟和蔡名倒得了好。”紫玉的声音透着失意的意味,“只是这猫今日倒奇得很,平日里并不这样,为何今日却突然发起狂。”
原来紫玉并不知这猫会伤害自己,张焉不由得更加奇怪。来不及多想,紫玉怕被她二人发觉,很快地闪到旁边的屋子。
这屋的陈设与外间大不相同,并无一件用品器物,甚至无一陈设。只是墙上有副美人图,那美人并无表情却眼角生波,顾盼生情。最奇怪的是,她脖颈上戴着一颗墨玉,而这玉,却恰恰和自己身上所戴的蟠龙墨玉一摸一样。张焉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上去,谁知,刚接触到那玉,旁边的墙就开始晃动,接着,打开一扇石门。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秘密通道,那道石门在她进入之后缓缓关闭。再往里去,是一间密室,密室点着灯,在昏黄的灯光下,张焉远远见到凤楚云盘坐于密室中央的石墩之上,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而密室四周的墙壁之上,有着许多张焉并不认识的文字,还有一些人体经络图。
突然,凤楚云脸色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汗涔出,条条青筋爆出,从脖颈一直延伸至脸上。接着他浑身抽搐,从石墩上掉落下来。
难道是走火入魔?张焉早就知道他在练一种诡异的内功,却不知道这内功有这么强的反噬之力。
张焉赶忙走上前去,扶起楚云,看着他如玉的面颊上的苍白无力,她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想起自己的药盒,里面还有三颗消炎药,一小盒速效救心丸。要不给他也吃一颗消炎药,可是这药在古代极为珍贵,这三颗药还指着保命呢,刚才脸部受伤就不应该吃它,况且万一用药不对,岂不更害了他?
正犹豫中,张焉感觉楚云的体温已经升到四十多度,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可是消炎药没有降底体温的功效,这可怎么办呢?看到墙角里有一把水壶,张焉试了试,壶里的茶水已经是温的,温度不高。她撕了一个衣角,拿起水壶,到了点水在这布上,然后把布按在楚云的额头上。之后,她把整壶的茶水都倒在了楚云的身上。
看着楚云的体温稍降,她又喂了一颗消炎药给楚云吃。没想到,吃了药的楚云,意识渐渐清醒,脸上脖子上爆出的青筋也都恢复了原样。
慢慢挣开了眼睛,凤楚云看见眼前的张焉,一掌打向张焉的胸部。
可是,张焉却在原地一丝未动,而楚云却被张焉身体上的能量给弹了出去。伴随而来的,依然是张焉的胸前发出的那红色光晕。
楚云被弹到了墙壁上,都掉了下来,脸色更加苍白,突然感觉口中一阵腥咸,一口鲜血吐出来,之后咳嗽不听。
张焉急忙又去扶起楚云,她不想楚云有事,不单单是这个世界上,楚云是她仅仅认识的几个人中,唯一不会伤害她的,而且也因为楚云那孤傲的气质,犹豫的眼神,那凄凉的经历。
“你千万别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就没有长期饭票了。。。”张焉叫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楚云苦笑道,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脸上的线条依旧是那么美好和坚毅:“你绝对不是子若,子若虽说性子清高,可是胆小,而且,他并不会这样关心与我。”
“我。。。”张焉差点就倾吐而出,关于自己关于这个异世界,可是,自己不能说。她转了话题,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问道:“昨晚,我观察了你一晚上,你呼吸均匀,睡眠良好,我学医的朋友说,凡是这样的人,身体都是很健康的。可是,你有时又很是虚弱,老爷也说你身子不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娘亲魏夫人当年肤发全白,全身枯萎而死;我大哥也是同样的病症,双目也亦失明。当年一个叫颖莲的小妾枉死,颖如死之时,说要化作厉鬼,日日诅咒害她之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均言魏夫人做了失德之事,故而遭受诅咒,且祸及二子。我娘最是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我绝不相信这样的传言。而安远清安太医也始终不解其中奥秘,只猜测有可能是族症。”楚云喘了口气,一一道来。
“族症?你是说遗传?”张焉忙问道。
楚云不解张焉话中其意,继续说道:“我自小身弱体虚,时时胸闷心悸,和哥哥开始的症状一样。这些年更加严重,京城里均知凤府四公子是个病秧子。去年,安太医怕我有所闪失,便去南疆寻来这内功秘籍,”他眼睛望着壁上的图文,继续说道:“我便开始练此内功,得以固本,抵抗体内阴寒之气,所以现在,平日我与常人并无不同。只是这内功一旦开始,必须逐层练下去,而且有极强的反噬之力。等练到最后,我必须用两种上古神器,才能痊愈,否则,依然难以幸免。”
“什么样的神器呢?”张焉隐隐地觉得和自己有关,可是又抓不住头绪。
“一是,洪荒神器——太虚神甲,我也不知道此物的由来;二是女娲炼石补天最后所剩的女娲石,后来一位犯了天规的龙王的真气被锁在此石之中,此石便化作了蟠龙墨玉。”楚云缓缓说道,“这其实都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究竟有无此物,不得而知,也不足为信的。”
张焉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了,怪不得外面的美女图上,那个美女戴了和自己一样的蟠龙墨玉呢。这蟠龙墨玉竟然是上古神器,不知道除了能够保护自己之外,还有些什么功能。看来这玉在自己的时空里是他人所惦记的东西,在这个时空依然不例外,所以以后决不能示人。
张焉正想着蟠龙墨玉的时候,楚云又说道:“你先扶我回卧室,不要惊动紫玉她们。明日初十,是家宴的日子,我不能让人瞧出异样。”

、第十一章 凤府家宴

张焉轻轻扶楚云回至卧房,把他安置在床上,倒了杯热茶给他。楚云盘腿而坐,运行吐纳气息一番,神色稍缓。
“你坐,我有话对你说。”楚云转而对张焉道。
想了想他的断袖之癖,张焉坐在离楚云稍远的一张雕花木椅上,心内忐忑着。
“明日家宴,父亲让你也参加。”楚云不动声色地说道,又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张焉正想见一下这府中的各色人等,观察一下形势,以利于自身站好队,也为今后的斗争做好准备,最好帮自己替代的那个叫章言的家伙查出杀害他的凶手,以报答他赐予自己身份之恩——虽然这身份着实不光彩,也慰藉他九泉之下的灵魂。
“只是四爷的脸色如此苍白,明日参加家宴,会不会有些不妥?”张焉装作关切地口吻说道,并不回答楚云关于脸伤的问题——她很担心若明日楚云不能参加,自己也去不成。
“无妨,我今晚运行一周天内息,应该无大碍了。再者我本是一个孱弱之人,大家已习以为常。”楚云道。
待张焉离开,楚云打开床内侧的一个机关,拿出一根长针,刺入胸口中央,巨大的痛感使他面容扭曲,浑身已被汗水湿透,直到他疼得晕了过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清醒过来,拔出长针。整个人恢复了神色,只是坚毅苍白的脸依然毫无血色。楚云体内的寒气越积越甚,而那南疆秘籍里的内功对他的身体的反噬也是日益严重。这一寒一热,使得楚云的体内元气冲撞,侵蚀着他的身体,故而楚云日日需得忍受这刺骨之痛,而这长针只能稍稍缓释那侵蚀之力,而要彻底根除,必得安先生说得那种方法——对此,楚云也只当是安先生对自己的一个安慰,可能世上根本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医治自己。
至于为何父亲要他名义上的书伴、男宠章言去参加家宴,楚云也不甚清楚,只是,章言能打开那道扇石门,他倒奇了,或许章言的确与众不同。
张焉回至西厢,巧玉急急得迎上来。
“小爷,您怎么一去,就一下午,奴婢到处找您,也遍寻不见,以为您又像上回那样。。。”说着,已带了哭腔。
没想到,这丫头,和自己竟然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一向凉薄的张焉竟不知如何以对。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我再不是任人欺侮的章言。”张焉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但也让人生畏,这让巧玉突然觉得她真的是变了很多。
第二日,一身书生打扮的张焉随着凤楚云来到凤府的中心,康宁斋——凤如山的遗孀刘氏所在之处。凤如山有开国之功,先帝感其功伟,尊为首辅,十年前凤如山病卒,皇帝以王之葬礼安葬,并封刘氏为韩国夫人,位列一品诰命,无不尊之。
筵席之上,韩国夫人坐于上席正中,往下左侧依次为凤昭文、凤楚瑞、凤楚忠、凤楚云,右侧则为女眷,依次为继室夫人魏如华、景氏姨娘、凤黛如。整个凤家,只有守疆在外的骠骑大将军凤昭南和独居于落梅山庄的凤楚兮没有参加筵席。
一身男装的张焉和紫玉一道站在凤楚云身后,其他的主子身后各有自己得力的人伺候。
而凤楚忠,一眼便见到的,便是黛如后面的人,活波灵动、一双会说话的眸子顾盼流转,眉心上一颗极为醉人的朱砂痣,那不是如意还有谁?楚忠直直得瞧向如意,只当这宴会再无旁人。楚忠的神情,早已被魏如华尽收眼底。
魏如华这才知晓,怪不得,她的儿子日日往庄子上跑,怪不得为他许一门亲事,他百般不悦,怪不得黛如贴身丫头被家里人赎出去嫁人了,他如此积极得为黛如忙活,还标榜自己为妹子深虑,言黛如的贴身服侍之人不能草率。
起初如意的父亲——凤端和并不同意如意入府,毕竟他也是秀才出身,怎会同意自己女儿做人丫头。楚忠求母亲亲自去说合,言如意入府并不当丫头带,只是随小姐一同读书识字,不久之后,一定为如意找个合适的人家。凤端和这才让宝贝女儿入了凤府。
儿子喜欢谁魏如华并不在意,他一直以来最为孝顺,让他娶京兆尹之女徐荟,他也一定会照做。只是她不喜自己被人利用,蒙在鼓里,更不喜一个出身低微的丫头,竟然有这般心计,竟然勾引凤府的公子,令他如此神魂颠倒,竟然撺掇他瞒着自己的母亲来做这么多事。要是让她得逞,那今后,这凤府岂不要让她给谋了去——当年的自己,不就是从小丫头又到侧室再到今天的吗?想到这一层,她更加恼怒,欲将除之而后快。
可是魏如华看着儿子的神情,知他陷入已深,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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