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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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凤-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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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没有发现吧?”张焉一边脱下外衣,准备就寝,一边向问画玉。
“公子放心,奴婢小心着呢。紫玉对这香囊极为珍视,洗澡的时候才脱下,放于桌上。奴婢趁她不注意,让那屋里的绿芙帮我拿了来。”画玉的牙齿特别小,说话的时候,笑着露出牙齿,着实可爱。
“你什么时候和绿芙这般好了,她不是和紫玉要好吗?”张焉解开香囊,边随口问道。
“绿芙本也不喜欢紫玉那骚蹄子,又是和翠竹最是要好。上回翠竹之死,虽说紫玉不是故意,可也由她而起。绿芙早已恨着紫玉呢。”画玉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性子率真可爱,还常常爱在张焉和巧玉面前卖巧邀功,让张焉和巧玉也喜欢得紧。
“那你就和绿芙多来往着,好生注意着四爷那边的动静,别让紫玉再用她那些不堪的心思,生出什么幺蛾子,再做出对四爷不利的事儿。”张焉想了想,对画玉道。
“公子不说,奴婢也知道的。”画玉又讨巧地说道,露出那一口洁白的小牙。
这丫头,着实讨人喜欢,张焉想。
她拿出香囊里的东西,发现只是一些夹竹桃、鸡冠花之类的寻常花瓣,也未见其他的。
只是这些寻常的花,均发出了颇为奇特的香味,是张焉从未闻过的,而且非常好闻,她贪婪地闻着这花香,忍不住沉醉其中。
那是谁?是妈妈,年轻的妈妈。她黑黑的长发,披在脑后,偶尔被风吹起,她深深的眼睛,永远在诉说一样地灵动着,她微笑着对自己说,焉儿,快过来,快过来呀,妈妈在这儿呢。
妈妈,张焉叫着,扑倒妈妈怀里。好温暖、好柔软,满满地幸福,充盈在内心。
突然妈妈不见了,她迷茫地寻找,心内又充满了恐惧。
妈妈,妈妈,她大叫到。
焉儿,外婆在这呢,到外婆这里来。外婆一头银发,慈祥的面容让张焉再次感觉无比美好。
张焉张开双臂,奔跑着,听到风在耳边响着,她奔向自己的外婆。突然,外婆又不见了,张焉又心痛起来,她寻找着,大叫着,她恐惧着。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画玉看到张焉似乎神情有所异常,大声叫道。
张焉被画玉这样一叫,一下子跌落进现实。刚才是怎么了?
必定是这香味有异!
取出其中几片花瓣,放于自己的小包中,然后把紫玉的香囊装好恢复原样,让画玉先放回原处去。
第二日,张焉出了凤府,往鹤在馆走去。
见了离风,她也不多说,把那小包中包裹的花瓣拿给离风瞧。对离风说道:“离风大哥,你看看这花瓣,有何不妥。”
离风拿起那花瓣看了看,发现这花瓣都是极为普通的日常所见之花。但是这香味,却不是这花能发出的。离风闻了闻,似乎有些迷茫。
“小心!”张焉见离风把那花置于鼻下闻,毫无防备,神情有些不同,故而紧张地大声叫道。
“无妨。”离风抬头清了心神,对张焉道:“这雕虫小技焉能使我中招。这香味很是怪异,我倒也觉得颇为熟悉,十年前我去西域游学之时,好似遇见这样味道的花草,只是时日久远,有些忘记了,这东西先放我这,我查一查古书和游学志,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第二十九章 折桂佛珠

科举将至,凤家突然收到一封上谕,诏曰:凤家一门三杰,国之栋梁,帝师凤昭文,朕之肱骨,凤昭文义子张子若,人品贵重,超世之才,特赐国子监监生资格,勿负朕望。
凤府上下,皆磕头谢恩。
楚云对皇帝这一举动很是不解,父亲早已为子若捐了国子监,这所谓的国子监资格,从来都是出点银子就可以取得的,何必上赐呢。
张焉心里清楚,黛如落水,姬玄宸救她的那次,自己问他是否能参加科举,皇帝此举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可是如此地兴师动众,却是张焉所未预料的。上回姬玄宸执意让张焉自己题字,还让卫忍收着,当时张焉有些不解,后来才明白,他是在查张焉的身份。既然知道了张焉的女身,姬玄宸必定在查她是不是真的是从鹤在馆出来的章言。在查询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他才亲自来凤府,拿走张焉的字,来和章言的做对比,以确定她并非鹤在馆的章言。
现在,姬玄宸必定已知道张焉不是原来的章言。他可能还在查张焉的真实身份,可是,张焉为他当过一掌,姬玄宸觉得张焉是友非敌,但他会进一步测试。
姬玄宸从来是多疑的,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张焉,只是,他对她充满了好奇,浑身上下迷一样的女人,美丽的女人,哪个男人能不上心?
随后,凤昭文将凤家的四个男丁——楚瑞、楚忠、楚云以及张子若(张焉)叫到书房忆雅斋。
“不日便将科举。咱们凤家一直以来以书香门第自诩,此次科举又是四个孙辈一起参加,三甲不能强求,但一等进士却是不在话下的。此次科举不容有失,否则,我这张老脸也就再别见同僚。”虽说楚瑞资质平平,楚忠更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好在楚云多才又有灵气,必不会有失;新认的义子张子若更是高才,状元及第也不在话下。
嘱托几句之后,凤昭文让小厮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串佛珠。
“这是你们娘亲去灵岩寺求的佛珠,由住持怀海禅师亲自开光,寓意折桂高中,金榜题名。好生戴着,五日后高中,也不枉费你们娘亲一番苦心。”凤昭文没人分发一串,说道。
可是,这佛珠为何有一种香味,让人顿生迷茫之感,又忍不住沉醉其中?
恰恰与紫玉的香囊相同的味道。
可是四串佛珠是相同的,魏如华要害他们,难道连同自己的儿子也搭进去不成?
回了落碧院,楚云敛了神色,沉声道:“这佛珠快些取下,不可佩戴。这香味有异。”
张焉点了点头,回道:“这味道和紫玉的香囊相同,必定有所不妥。那香囊里的东西,我已经托离风查看。”
张焉收了楚云的佛珠,连同自己的,一起装进一个漆木小匣。
用毕晚膳,巧玉正服侍张焉入寝,画玉自外面进来了。
“死蹄子,一天的不见影。去哪儿浪去了?”巧玉的嘴从来不饶人,“也就咱们公子性好,越发地不动规矩了。”
“奴婢刚刚捡到一样东西,”画玉也不恼,扔笑嘻嘻说道,“公子,巧玉姐姐,你们瞧。”说着,把她捡到的佛珠拿出来给张焉和巧玉看。
张焉见了毫不吃惊,只是问道:“在哪儿捡的?”
“奴婢傍晚去花园捉蝴蝶了,”说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继续道,“谁知看见瑾玉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埋什么东西,还四处张望。奴婢瞧着她走远,便挖出来,一看,原来是串佛珠,很是精美,还有香味呢。巧玉姐姐,你闻闻。”
张焉沉声道:“不可闻,这佛珠很是不妥。白天的时候,老爷将这佛珠给二爷三爷四爷和我各一串,当时我便觉得这味道不对。画玉拿的这一串,必是忠三爷的那串,夫人的目标是我们,当然会把她儿子的这串扔掉。”
“原来这劳什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画玉惊道。
“巧玉,你且先收着,和原来的那两串放在一起。”张焉吩咐巧玉道。
巧玉依言收了。
又过一日,大家在房内闲话。楚云道:“五弟,如今你身份不同了,父亲提过,说要给你单独一个院子,就不与我挤在一处了。”
“住在哪里什么要紧,关键是心情顺畅,与四哥住在一处才好呢,何况我的字,还得时时靠着四哥指导呢。”搬离落碧院?那可不行,自己势单力薄的,要是搬离了这里,那魏如华更没个忌讳,想弄死我还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正说着,忽然听屋外大吵大闹的声音。张焉便和楚云向窗外望去。
“你们这帮踩低就高的奴才,都当我是傻子吗?从前我在夫人跟前受宠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巴结我的,如今在这落碧院,你们就想着欺负我?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
原来是紫玉在外面发狂。
“说我心里想着少主子们,你们管得着吗?我就是长得标致,你们一个个的就嫉妒我排挤我是吧?哼,有朝一日我做了主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帮不识相的奴才。。。”紫玉似乎癫狂了,也不顾着楚云张焉就在屋里,在外面胡说八道。
巧玉实在听不下去了,到外面说道:“紫玉,你好歹也是四爷的跟前人,瞧你浑说些什么呢?莫不是着了魔吧?两位爷还在屋里头呢,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主子了?全没个规矩体统。”
谁知紫玉并不理会她,依然在胡说八道地吆喝。
张焉心说不对,她这会子怕是意识不清醒呢。张焉起身来到屋外,见到紫玉腰上依然挂着那个怪异的香囊。
“快去摘了她的香囊!”张焉吩咐巧玉道。
巧玉闻言,连忙去摘了紫玉的香囊,见她依然混说,朝着紫玉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紫玉被她打懵了,安静下来,似乎有些意识了,接着身子倒地,昏迷了。
几个丫头把紫玉抬回了她的屋。
那香味果然是有问题的,张焉想到那日凤昭文给他们佛珠的时候,楚瑞高高兴兴地赶紧戴在手腕上,并再三拜谢。可见他对此物极为珍视,虽说张焉和楚瑞没什么感情,也不太喜欢他,但眼看着他受这佛珠所害,张焉还是于心不忍。
张焉换了件衣衫,便去往景姨娘的院子,正待敲楚瑞的房门,听到楚瑞和景姨娘在屋里说话。
“那个女人的手法越来越拙劣了。就凭一串佛珠,就想让我们都败给他那玩物丧志的傻儿子吗?”楚瑞的声音。
“她是急不可耐了,眼见着他儿子要给她丢脸,她只好出此下策。”景姨娘冷笑道。她的声音听来,并不像她平日里看上去的那般懦弱不堪。
张焉听得心惊不已,怕他们发现自己。正待要离去,远见着一个丫头进了院门,正往这边走来。
这情形让张焉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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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云意秋深

看到那个小丫头远远地朝这边过来,张焉只好后退几十步,远远地朝着楚瑞的房间喊着:“瑞二哥可在家?”
楚瑞听了,赶忙笑着迎出来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子若,快请进来。”
张焉强作镇定,掀了门帘子,进入房内。景姨娘果然坐在一张长桌旁,看到自己,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依然恢复了平日里她懦弱不堪的样子。
一番寒暄后,张焉微不可查地把话题引到了那佛珠上。她露出手腕,故意让楚瑞发现她没有戴那寓意折桂的佛珠。
“子若,你为何不戴母亲大人送的佛珠呢?”楚瑞问张焉道。
“夫人送的佛珠,我极为珍视,日日戴着的。只是刚才洗澡,怕裸身佩戴,对大师不敬,亵渎真佛,故而摘下,这会子忘记戴上呢。”张焉故意如此解释。
“你可知为这佛珠开光的怀海大师为何许人吗?他可是咱们大周佛学第一人,就连圣上都对他极为敬重。他亲自开过光的,必然是极为珍贵又灵验的。”不等张焉说,楚瑞就把这佛珠很是夸耀了一番。
“是呀,二哥,这佛珠确实奇妙,尤其这香味,闻所未闻,倒很是怪异的。”张焉又道。
“子若,这你就不懂了,这味道能冥神静气,如果日日佩戴,必定高中。”楚瑞好似在宽慰张焉,解释道。
张焉面上沉静,可是心下早已冷笑。
莫非当我是傻子吗?张焉心里如是说道。
又寒暄几句,楚瑞道:“对了,子若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瞧哥哥说的,子若便是无事,就不能来二哥这里坐一坐吗?”张焉玩笑着说,见对方大笑,又转而道,“后日便是科考之期,想必哥哥必定准备妥当了。只是子若听闻科考后哥哥要大婚,不知这消息可准确?”张焉故意挑起这个话题,看楚瑞的反应。
只见楚瑞眉头微皱,眼神中是一闪而过的凌厉,他在桌底握紧了拳。但只那么一瞬,他便恢复了温润君子的模样,微笑着道:“都是母亲大人对楚瑞的疼惜眷顾,楚瑞真是不知怎样报答。”
要称呼自己亲娘的情敌,每天想方设法设计自己和娘亲的女人为母亲,倒也真是难为他了。可他每日不动声色,忍气吞声,足见城府极深。
张焉心想,看来楚瑞对这婚事极为不满,想来也是,堂堂凤家二爷,就算是庶出,也不能娶个庄子上小执事的姑娘不是?何况这姑娘现如今还在凤府做丫头呢。
现在看来,楚瑞也不是好惹的主,魏如华如果逼紧了他,保不齐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她承受不了的事儿来呢。
回到落碧院,看到绿芙在院内晒被子,便上前问道:“绿芙,紫玉可好些了吗?”
绿芙见了张焉,福了一福,道:“回公子,紫玉姐姐吃了药,睡了一觉,好些了。”看到张焉点了点头,又悄声道:“公子,郎中说紫玉姐姐是邪风入体,可是,奴婢总觉的怪怪的,好像有什么。。。有什么。。。总之,奴婢很是害怕。”说到最后,绿芙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张焉笑了笑道:“有什么可害怕的?那些做过坏事的大奸大恶的人才会害怕呢,你一个小丫头,又没害过人,害怕些什么?我告诉你,神明有眼的。”张焉也不知是逗这个丫头,还是对自己说。
第二日,张焉一早便起来,和巧玉一起清点自己科考要带的物品。巧玉总是不放心,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落下什么东西,好似比她自己去赶考还紧张呢。张焉直笑她神经兮兮的。
虽说楚云说自己无意于做官,无心科考,可是张焉还是希望他能入仕,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故而张焉午后便来到楚云的房内,帮楚云检视衣物用品是否妥当,怕紫玉、绿芙他们不用心。
楚云却毫不在意地看着他们反复查看,只笑坐在一旁,那份清冷孤寂、遗世独立,和张焉他们的忙碌对比,放佛两方并非在同一时空里。张焉有些错愕与茫然,突然这时空让她产生了虚无飘渺之感。
南边窗下的长桌上面放着一个金丝楠笔架,挂着几只毫笔,一叠宣纸,一方半尺见方雕梅兰竹菊的端砚。张焉铺了纸,研了墨,在在纸上挥毫泼墨,一幅丹青便画就。
楚云过来看时,发现是一幅“幽谷鸣禽”的山水画。寥寥数笔,青山远黛,幽静的深谷,便跃然纸上。
张焉又蘸了墨,提笔写就“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两句话。
楚云拍手称绝道:“子若的丹青和诗词,这世上怕是无人可超越。真真经世之才。”
张焉摇了摇头道:“云四哥,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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