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要好吃的才行啊。”妙馨上了二楼,挑了个雅座便吆喝起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很快就来。”
妙馨翘起二郎腿,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敲着节拍,她越来越适应这新的身份了。
其实也不足为奇,她看电视、小说那些都比常人更容易入戏,每每看得主人公都还没哭,她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仿佛他们心里的酸楚与痛苦,她都完全能够深刻地体会到。
曾经还想过自己说不定很适合当演员,只不过想到那么多恶心的潜规则,她也并没有往那方面去努力过。
想到这些,妙馨忍不住暗自笑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斜对面墙角那桌,有一道深邃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妙馨津津有味地吃着,边吃边设想着日后的打算。这古代没有女子的工作,她想打工自己养活自己都不行。
哦,不对,倒是有一个地方,青楼!哈哈!她要是去那里,肯定能当花魁。
不过她不会弹琴吹笛,也没有多曼妙的舞姿,虽然会点热舞,但这古代没有摇滚,也没有电音,更没有DJ;她那热舞肯定也没法热起来,那这个花魁就只有卖笑了。哈哈。
风波
妙馨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而乐不可支,不自觉地就又露出了本不该是男子该有的调皮又不失妩媚的笑,惹得对面那道幽深的目光闪过一抹光芒。
妙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在这四处晃荡些日子,钱花光了,自己再偷偷“钻”回府里拿点出来。
反正这样也只是缓兵之计,他们找不着她,说不定爹爹便会想想办法,让翼王放弃娶她也说不定呢。嗯,好办法,就这么定了。
“小二,埋单!哦不对,结账......”妙馨心虚地伸了伸舌头。
“客官,一共是二十两银子。”
妙馨正准备掏出银子给钱,却突然惊叫:“咦?哎呀!怎么不见了???我的银子呢??”
妙馨急忙四处搜索,包裹也打开翻了几遍,就是没有银子的踪迹。
明明记得揣在怀里的,还鼓鼓的呢。
啊!完蛋了,看样子很可能是被小偷偷了,现在想来门口那一撞,是挺可疑的,自己怎么那么笨呢,竟然完全没意识到。
“哼!一开始就看你不像有多少银子的,还点这么贵的菜,果然。你以为霸王餐那么好吃的啊?”刚刚还笑脸相迎的小二突然像是变了张脸,让妙馨一时都难以适应过来了。
“怎么回事啊?”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掌柜的,这厮吃完了才说钱不见了,我看是想吃霸王餐的。”
“不是的,不是的,掌柜,我真的是钱被偷了,要不这样,我明天中午给你拿过来。”妙馨急忙解释着,已经顾不得那小二嘴里的“这厮”让她心里有多不爽了。
“明天?你以为你谁啊?你要是什么王公贵族,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看你这样子嘛......”掌柜那个满脸堆肉的脑袋上下晃动着,轻蔑地将妙馨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再从脚到头又扫了一遍,这才得出结论:“一看你就是出来骗吃骗喝的!来呀!给我把他押到衙门里去!”
寒冰美男(改)
“我,我是丞......”话到嘴边硬是生生咽了下去,妙馨有口难辨,急得不知所措,眼看有四个人围拢了过来。“要不这样吧,掌柜,我留在你店里做工一个月,你不发工钱给我,就当是抵债,这样总行了吧?”妙馨满脸的赔笑。
“一个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一个月能值二十两?我告诉你,即便要做工来抵债,至少也得半年,再说,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万一中途被你给跑了呢?哼!少废话,你们还不动手?!”掌柜凶巴巴地瞪向几名手下。
眼看着那几名大汉向妙馨逼了过来,想跑又没路,妙馨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慢着。”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这冷冷的两个字里透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二十两是吗?我帮他给了。”妙馨诧异地转头看向这从天而降的恩人,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冷!
只见眼前这身材挺拔,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浑身透着一股寒气。
不管是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还是那挺拔高耸的鼻梁,抑或是那微抿的唇,甚至连他周围的空气都是冷的。
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妙馨从没遇到过气场这么冷的,看样子说不定是个职业杀手呢。
“是是是,你们都退下。”掌柜一看见银子,那张满是肥肉的脸就笑开了花。
他自然是知道有人给银子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即便把这小子送衙门,他也不一定能讨回银两。
摸了摸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掌柜向南宫烈笑着弯了弯腰,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还不忘抛给妙馨一记白眼。
“多谢公子,我......”妙馨话还没说完,却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不用谢我,那二十两我也不会白花,你要留在我身边给我当侍从两个月。”
别扭的称呼
“不用谢我,那二十两我也不会白花,你要留在我身边给我当侍从两个月。”
“啊?”妙馨简直难以置信,怎么才出狼群又入虎口了?
看着那张冷脸,妙馨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美好的英雄形象,现在被他自己完全破坏掉了。
妙馨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却只看到一个背影,而他身边的两名侍卫模样的人,此刻却同时将手放在了剑柄上,看着妙馨。
妙馨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转身往南宫烈方向跟了上去,唉,算了,两个月总比六个月强多了吧。
只是,看着前面那个冰冷的背影,妙馨撇了撇嘴,不是该英雄救美的么,他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她呢?
想了半天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男儿装扮呀,差点又忘了,这样想来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问话的人头也不回。
“呃......我叫郁非。”妙馨心里暗自佩服自己,竟然在3秒之内就想出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对了,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呢。”
“南宫烈,不过以后你直接称呼我‘主人’就可以了。”
“主人??”妙馨咽了咽口水,这称呼她还真难喊出口。
因为这个词语只让她联想到两样事物:一是宠物;二是女仆。
但这两种身份她可都没兴趣......
“别发呆了,跟上。”仿佛是中了一记寒冰掌,妙馨打了个冷颤快步跟了上去。
罢了罢了,谁叫她欠他呢,只能暂时委屈下自己了。
“你对京城熟吗?”前面的冰人再度开口了。
“呃,这个......”妙馨第一反应是不熟,但又一想,这个本尊虽然平常很少出门,但毕竟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熟,挺熟的,呵呵。”
“那你带我们四处看看,介绍下本地的风土人情。”
其实就是导游嘛,虽然记忆里京城并不陌生,但那毕竟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自己并没有亲身去体验过,正好就当是带着三个跟班陪自己游历京城好了,嘿嘿。
“是,主人。”这一声主人,叫得妙馨自己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醉酒
接下来的一下午,妙馨充分发挥了自己擅长的口才,将整个京城踩了个遍,加上晚饭的菜又太咸了点,等到晚上回到客栈时,已是腰酸腿软,口干舌燥了。
那两名随从铁彦和木征分别进了隔壁的屋子,妙馨则跟在南宫烈身后进了另一个房间。刚一进屋,妙馨就被桌上那个青花瓷壶,和两个杯子给吸引了去。
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妙馨冲上前,倒上一杯就往嘴里送,一饮而尽的感觉真痛快啊,她快被渴死了。南宫烈本想阻止的,却发现自己慢了半拍,只得收回半空中的手。
“这个,这个怎么是酒啊?!”妙馨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忙张开嘴,用手在嘴边扇风。头也开始晕晕的了,完蛋了,平常的酒量本来就只有一瓶啤酒,现在这么烈的白酒也不知道能否扛得住。
“没规没矩的!主人都还没坐下,怎么会轮到你去......”南宫烈还没教训完,就看见妙馨已经闭上眼,往后晕倒过去。
南宫烈忙一提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好将妙馨接住,搂了个满怀。
好软的身子。
南宫烈看着怀中的人儿,不禁有点痴迷了。原本就吹弹可破的肌肤,此刻因不胜酒力而绯红一片,樱唇也更加的娇艳欲滴,让他几乎要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妙馨抱到床榻上安置好,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
南宫烈心里有股隐隐的不安,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触碰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可她,一身男儿装扮,在酒楼第一眼看到她,便被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给吸引住了。
南宫烈强压下心里的一丝懊恼之意,起身到桌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人儿,就着一根长凳,靠墙而卧。
“宝贝,我回来了。”仿佛是很久远而又万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妙馨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竟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久违的亲切感与熟悉感袭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而此刻,一只温柔的手正宠溺地拨弄着她柔顺的短发。
梦魇
“小懒虫,又睡着啦。你呀,总是这么多的瞌睡。快起来,看我从美国给你带了什么回来。你最爱吃的巧克力哦。来尝一个。”妙馨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看着耀文亲手为她剥开糖纸,将巧克力递到嘴边。
“来,张嘴。”妙馨迟钝地抬起左手,从他手中拿过巧克力,放在掌心,心型的巧克力,看上去精致柔滑,要是平常,她早开心得蹦起来了。可此刻,妙馨却无法笑出来。迟疑了一下,将手伸过去,触碰到了那并不虚幻的脸,心里才有点踏实的感觉。
“耀文,真的是你吗?”妙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睛一闭,再睁开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傻瓜,当然是我。半个月不见,可想死我了。”妙馨被耀文揽入了怀中,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将耀文紧紧地抱住。
“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不要走好不好。”妙馨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他那熟悉的体香,贪婪地享受着这份真实而甜蜜的幸福。
耀文笑了笑,轻抚着妙馨。“宝贝,我不在的时候,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嗯,我都乖乖听你的话,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妙馨像个乖巧的娃娃,她好想就这么被他宠一辈子,永远都这么简单而快乐。
“嗯,我的宝贝真乖。那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不然我会伤心的。”耀文的声音里透出了一缕伤感。妙馨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欲抬头相看,四周却突然一片漆黑,自己双手环成的圈里空空如也,原本拥抱在一起的耀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妙馨心里突生出强烈的不安。
“宝贝,照顾好自己。我希望你能永远快乐幸福,哪怕你的身边不再有我陪伴。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不,不要,耀文!!!你不要走,不要走啊......呜呜呜......回来!!!”妙馨拼命喊叫着,想追却又不知该往哪里追,自己已被黑暗和绝望团团包围。
手心里的巧克力不知何时已经融化了,从她紧握着的指缝中间渗了出来,有点黏黏的,妙馨将手抬起来,却没有闻到巧克力的甜香,而是,浓浓的血腥味,一阵一阵迎面扑来。强烈的恐惧感瞬间袭来,妙馨颤抖着再也无法控制,失声尖叫出来。
“啊!!!!!!!!!”
笨拙的安慰
“郁非,醒醒,快醒醒。”南宫烈眉头紧皱,握着妙馨的双肩用力摇晃着,希望赶紧将她从噩梦中叫醒。
妙馨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睁开一双泪眼,映入眼帘的是旧式雕花大床,白色罗帐。还有一个古装男子,他是,他是南宫烈。原来,原来她还在这里,那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吗?
想着耀文消失前不断地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相信一定是耀文托梦给她的,他是来向自己告别的,因为没有见上最后一面,他放心不下她。想到此处,妙馨不免悲从中来,心如刀绞,又陷入了深深的恸哭之中。
南宫烈见人已被叫醒,却又开始痛哭起来,心里又急又莫名的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一把将眼前的泪人儿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一边笨拙地用手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哄着:“不哭了,只是个梦而已,有我陪着你,不怕。”
妙馨有点惊讶他的反应,但此刻她已无暇多想,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能任她在里面将所有的悲痛和无助都发泄出来。
良久,眼泪不再流了,抽泣的身体也安静了下来,均匀的呼吸吹在南宫烈的脖子边上,令他浑身不自在。确认妙馨已经睡着后,才松了口气,将她放回床上,又取来湿毛巾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看着那哭肿了的眼睛,心里竟生出一抹怜惜。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能让她这么悲痛呢?她梦里念到的“耀文”又是谁,是她的心上人吗?
想到这里,南宫烈心里微微抽痛了一下,起身将桌上的蜡烛吹灭,黑夜能将起伏的心绪压下来,抑或只能是遮掩起来。
第二天早上,四人坐一起吃早饭。铁彦和征木不时看看妙馨肿得像沙包一样的眼睛,再看看自己的主人,眼神流转间仿佛暗藏了各种猜测。
“他昨晚做噩梦了。”南宫烈冷冷的抛出一句话,他不是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在想些什么,一向简言少语的他这次会做出解释,也是因为实在是懒得看他们两个那忽左忽右的眼神。
妙馨的头埋得更低了。早上醒来依稀记起昨晚靠在南宫烈的怀里哭睡着了,现在看到他就觉得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南宫烈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她忐忑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高级青楼
“郁非,你今天就在客栈休息吧。”妙馨诧异而又好奇地抬起头,冷酷的他几时这么体恤下人了?南宫烈忙又补了一句:“看你那眼睛,肿得跟沙包一样,跟在我身边也实在是有损我的形象。”
“哦,是,主人。”妙馨有点郁闷,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人也太爱面子了吧,自己下人的美丑也会关乎他的形象?她又不是他的形象代言人,真是的......
铁彦和木征则面面相觑,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吃完饭后,妙馨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事可做,便躺在床上回想过去,整理自己的记忆,想着想着,便又睡着了。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