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后- 第61部分

“你还是注意些吧，免得到时候出了事，又说是你这个皇后指使的。”

那周雁菱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既然能在皇后生辰宴上闹出这样一番事情，可见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若是一不小心，保不准她就又想出什么点子来了。

夏霓裳倒不担心，她早就命人盯紧了萧珏宫，一旦那周雁菱出来走动，就会立刻通知了她。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雁菱自从知晓了有孕开始，竟是未踏出过萧珏宫半步。因着天冷，虽然一个小小的贵人是用不得银霜炭的，可夏霓裳还是让内务府送了足足的银霜炭去，免得冻着了那孩子。

宫里的人，却有不少说夏霓裳只是为了得一个好名声。

夏霓裳听了这些消息，却只是一笑置之，根本就不做理会。

那周雁菱，若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就算是生下个儿子，夏霓裳也不会苛待她。但若是她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娘娘，该用药了。”染恬叩了叩门，便走了进来。

夏霓裳蹙了蹙眉，接过了那端进来的青花瓷药碗，一口喝下，然后才是捻起了炕桌上白瓷碟里的酸浸梅子含在口中。

“怎么又喝上药了？”冷夜月芜闻着那味道极苦，着实的难受。

“生下霖儿之后，身子就一直虚着，上官太医说还是要多多调理才是。”

夏霓裳也是不愿意喝那药的。只是，一国之母，身子是最最重要的，若是有个好歹的，岂非不美。

夏霓裳手里拿着额那碗盏，细细的看着，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笑意。

“姐姐，如今也三十几了。”

冷夜月芜较之冷夜轩还要年长，当年被太后抱进宫，便是做了小宫女。后来虽然得封帝姬，却早就耽搁了年华。

如今，已经是红颜早逝，华发渐生了。

夏霓裳侧目，看着一直以来为自己担心的姐姐，心里竟是觉得十分的苦涩。

“是啊，老了。”冷夜月芜抚了抚鬓角，自嘲的笑了笑。“昨个芷沁给我梳头的时候，还看到了几丝白发。”

“姐姐你就答应一辈子都呆在深宫里吗？”

夏霓裳最是了解冷夜月芜的，她知晓她不愿意惹事，只是红颜已逝，宫里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不呆在宫中，还能如何？”冷夜月芜并没有看出夏霓裳语句中的深意，只是看了看窗外的枯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霓裳已有想法，只是这事还要再想想才是。至少，也要同冷夜轩商量一番再做决定才是。

冷夜月芜只是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退了。

夏霓裳看着冷夜月芜离去的身影，唇瓣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靥。

染恬在一旁看了，却是十分的不解，便就上前询问。

“你去睿宇殿，跟皇上说，有空的时候来一趟栖凤宫，本宫有事相商。”夏霓裳附在染恬的耳边轻言道。

染恬浅笑着，应了一声，才是缓缓的退了下去。

午膳过后，冷夜轩无事，便是来了栖凤宫。

“皇上。”夏霓裳蹲了蹲身子。

冷夜轩扶起她，用手牵着，一起进了内室。

两个人关在内室里，不知说了什么，周围的宫人侍婢都被撵走了。

大概说了一个时辰左右，帝后二人才是满目带笑的走了出来。

“舞儿放心，这件事，朕一定给你办妥了。”冷夜轩拍了拍夏霓裳的手，示意她放心。

夏霓裳的脸上带着笑，仿佛交给冷夜轩，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在了冷夜轩的耳边，悄声道：

“皇上送臣妾的礼物，臣妾很喜欢。”

夏霓裳的生辰因为周雁菱有孕而搅了，冷夜轩早早的准备的礼物，也是晚了一日才到了她的手中。

那是一枚玉莲花凤尾点翠簪子。

点翠工艺最难，要学了许久才能会的。听说，那簪子从选材，到制作，都是冷夜轩自己完成的，丝毫没有假借他人之手。

虽然簪子看上去仍旧有一些瑕疵，可在夏霓裳看来，已经是非常好看的了。

毕竟，在贵重的礼物，也比上一个人亲手做的心意，来的要好了。

夏霓裳哪里舍得戴，生怕磕到哪里碰坏了。便是把那簪子和之前冷夜轩送予她的玉佩，紫玉笛，都放在了一个红漆木小匣子里，并搁在枕头旁，每晚睡觉前都要抚摸一遍，才算是完事。

冷夜轩果然没有辜负了夏霓裳的期望，第二日在传了上官逸尘之后，便是下了旨意。

兰馨宫若涵阁长帝姬冷夜氏月芜，惠和纯淑，宽裕温柔，达礼蔽乐，恬淡无为。今下旨册封为贞和长帝姬，赐居城南贞和府。赐婚太医院太医上官逸尘，着于嘉靖十二年五月十三日完婚。钦此。

冷夜月芜哪里想到会接到这样一个圣旨，错愕的不得了，再一细想，便是知晓是夏霓裳和冷夜轩二人在搞鬼。

只是，圣旨已下，多说无益，冷夜月芜便也就安心准备起来。

如今，距离正日子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帝姬结婚，又有内务府操办。冷夜月芜只要安安心心的，做她的新嫁娘就是了。

风往哪里吹，宫里的人便往哪里跑。她们虽然都知晓贞和长帝姬同皇后素来交好，但一个年过三十还未成婚的长帝姬，不过是呆在宫里等死的人了。

更何况，当年冷夜月芜得封长帝姬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后至今都没有承认她的身份。宫里的妃嫔们，便也就离的远了一些。平日里见面，多是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谈。

可是，现在看冷夜月芜得了皇上的赐婚，又是嫁给了皇上的心腹太医上官大人。那些宫妃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便是天天的往若涵阁跑去。

冷夜月芜本就不怎么同她们交往，便是让芷沁挡了去。只是可怜了同住在兰馨宫里的六长帝姬，冷夜月菡。那些人见不到冷夜月芜，便是打扰冷夜月菡。

偏偏冷夜月菡又是一个极其温和的女子，哪里受得了这些，便都是一一接待了，忙得不可开交。

冷夜月芜的婚事，不只是夏霓裳心里的一个坎，也是冷夜轩心里的一件大事。

当年的事情，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自然也就知晓为什么太后不待见冷夜月芜了。自是，身边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若是夏霓裳提起，冷夜轩也不会想到让上官逸尘娶了她的。

要说这上官逸尘，哪里都好，偏偏就是不肯结婚。冷夜轩没少给他说些官家的贵女，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愁坏了人。

如今却不知道为何，冷夜轩只是提了一句，上官逸尘便答应了要娶冷夜月芜，让人不得不感叹，缘分有多么的奇妙啊。

嘉靖十一年的雪来的有些晚了，都进入了十二月，才是飘飘扬扬的下了几场小雪。

外面干干的，也不像往年那样，满眼都是白茫茫一片。

越是临近了年尾，夏霓裳就觉得心里越是发慌，总是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她特意的派了尔岚去了一趟萧珏宫。

如今，周雁菱的肚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小腹开始隆起。每日都呆在萧珏宫里，或是看书，或是绣花，也不和人交往。

虽然没怎么下雪，可毕竟还是路滑的。夏霓裳便让尔岚嘱咐了她，不要以为自己的胎稳定了就四处乱走，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周雁菱也是听话，尔岚去过之后，就更是安静了下来。

平日里萧珏宫的宫人都不怎么出来走动了。只是，反常即为妖，夏霓裳不得不让人多多留心着，免得有人钻了空子，闹出什么事来。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心里却是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这一日，夏霓裳正在内室里，准备除夕家宴的事，染恬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皇后娘娘，宸贵人和二皇子，出事了。”

夏霓裳一顿，手上的竹枝狼毫就这么掉落了下来，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了点点的痕迹。


第116章　蓖麻



夏霓裳环视了下周围，见有不少人，便是冷冷的笑着。今日，若是不能解决这件事，只怕她的后位也是不稳的。

“帝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夏霓裳一向都是温和纯良的，很少有这般急言令色的时候，一时间，殿内的人都是静默了下来。“二皇子早逝，蕴涵帝姬乃是胞姐，自然心痛。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还不好好照顾了帝姬，若是帝姬有个什么，本宫绝对饶不了你们！”

夏霓裳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震天的惊雷一样，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有人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夏霓裳。只见她唇瓣微抿，眼角上挑，眉宇间皆是怒意，更是畏惧了几分。

只是，却也有那听得懂话的人，上前去拉蕴涵帝姬。

蕴涵刚刚听后，也是愣了一愣，旋即就明白了过来。再见有人过来，便是怒上心头，反手将那人挥到在地，口中大喝：

“狗奴才，本帝姬也是你能碰的？”此时的蕴涵就像个疯子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帝姬的端庄大气。“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别忘了，本帝姬可是金枝玉叶！”

一旁的冷夜轩见状，却也是蹙了蹙眉头。

娴嘉皇后是多么温柔如水的人儿，从来都不肯大声说话的，怎么蕴涵是这般的无理。

“蕴涵，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个帝姬的模样！”因为嫡子早夭，如今又是没有查出原因来，冷夜轩早就心神不宁，蕴涵又是这样的无理取闹，他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冷夜轩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一夜没有睡的他，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

蕴涵帝姬没有想到一向和善的父皇会这么同自己说话，一时间愣在了当场，泪水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视线一转，却是看见了一旁站着夏霓裳，觉得她唇角带笑，实则是在看自己的笑话，更是恼怒不已。

只是，眼泪却是不肯轻易落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大家一见冷夜轩恼了，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纷纷闭嘴，站在边上。

冷夜轩却仿佛还不解气，瞪了还是满脸倔强的女儿一眼。

“还不赶紧退下。”

蕴涵帝姬呆了呆，却是强忍着，冲着冷夜轩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皇上，二皇子已经去了，皇上可要保重身子啊。”夏霓裳走上前去，轻轻的拉了拉冷夜轩的衣摆。

“朕没事，只是那帮庸医，到现在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缘故，真是要气死朕了！”冷夜轩非常的生气，这已经快一天了，却连个缘由都不知道，怎么能不着急。

夏霓裳也是没有想到，太医院的太医虽然不敢说是医术精湛，但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着急。

“皇上别急，想来太医们正在查呢，不多时就会有消息的。”既然没有消息，那也不能让人苦苦的熬着啊，夏霓裳安抚的说。“皇上一夜未睡，还是去偏殿躺会吧，若是有了结论，臣妾定会通知皇上的。”

“那就交给舞儿了。”

冷夜轩深深的看了夏霓裳一眼，才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冷夜辰霁虽然才六岁，但毕竟是皇上的嫡子，想来是一定会追封的。如今，还没有找到原因，自是不忙，但若是找到了，内务府、礼部也就该忙起来了。

夏霓裳脸上一凛，让染恬和尔岚分别去嘱咐了，将那丧礼要用之物，早早的准备好了，免得皇上又要发一顿脾气。

冷夜轩不过去偏殿躺了大半个时辰，夏霓裳就派了人去唤他。

“皇后娘娘说，太医们如今都在睿宇殿，有什么事，还请皇上示下。”

冷夜轩一愣，这么说是知道缘由了。一时间，原本还有些的困意也就消失殆尽了，一个鲤鱼打挺便起来了。

“走，去睿宇殿。”

冷夜轩到的时候，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一个个都站在殿中央，静候着皇上的到来。

只是，他环顾了下四周，却没有看到夏霓裳的身影。

“皇后呢？”冷夜轩蹙了蹙眉，问身边的夏行。

“回皇上，皇后娘娘说，二皇子的事，她还是避嫌的好，便回了栖凤宫。”

其实，夏行能理解夏霓裳的意思。那毕竟是先皇后的嫡子。而如今，她为皇后，更是刚刚也为皇上生下了嫡子。再加上上次二皇子落水之事，只怕不少人盯着呢。

冷夜轩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颌了颌首，算是知道了这件事，就坐在了殿上首。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二皇子和宸贵人乃是误食了蓖麻，才会中毒的。”太医院的医正看了看众人，便站了出来，回答道。

“何为蓖麻？”

“回皇上的话，那蓖麻乃是一种植物，长得同葵花籽极像，若是不仔细分辨，是看不出来的。臣等也是查了许久，才发现的。”

冷夜轩想了起来。冷夜辰霁和周雁菱中毒之前，正是用的秋葵子软糕。

“蓖麻素来都会被提炼成蓖麻籽油，用作烹饪之用。”那院正看了冷夜轩一眼，继续说道。“只是，蓖麻有剧毒，只需少少的两粒，就会使人丧命。所以，用的时候要特别得小心。”

“但，二皇子和宸贵人所食的秋葵子软膏却并非用秋葵所做，而是用了大量的没有提炼过的蓖麻，才会造成如此后果。”

“御膳房的人可会分辨蓖麻和秋葵？”

“回皇上的话，蓖麻有毒，是不会同秋葵放在一处的。虽然分辨有困难，但应该不会这般的不小心弄错的。”院正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就是说是有人故意用放了蓖麻的秋葵子软糕送去周雁菱那里了，只是不知道，那人的目的究竟是周雁菱呢，还是冷夜辰霁。

冷夜轩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他的孩子，怎么能不气愤呢？

“你们先退下吧。”冷夜轩挥了挥手，好像不愿意在说什么了。

那些个太医互相看了看，才是行礼退了下去。

冷夜轩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是朗声让夏行进来。

“让上官大人和内务府一起去查，到底是谁，又害朕的孩子！”

冷夜轩的眸中划过一丝的凌厉，看来是真的动怒了。夏行诺诺称是，才是离开了。

而冷夜轩，则是拿着桌上的竹管狼毫，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冷夜轩也没有阻拦，很快，宫里就传遍了。说二皇子和宸贵人被人暗害，食了有剧毒的蓖麻。

夏霓裳即使没有出宫，也是知道了这个事，她有些错愕。

“你们可知道那蓖麻是何物？”

染恬和尔岚皆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听说过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