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公子哭,虽是男子,却是梨花带雨,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虽然看着让人揪心,却美丽得让人别不开眼!
“没事,就是想回红楼了,想我娘了,还有如玉,尘风哥,雪姬姐姐,每一个人,就是好想他们,好想回去。”花荫淡淡地说到,伸手将眼泪抹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脆弱,但他从来不哭,自他懂事以来就几乎没哭过,有几次被楼里的姑娘公子惹急了,只是躲在被窝里偷偷流眼泪,暗暗发誓再也不理某某某了,但是一觉醒来,却什么都忘了。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事,楼里的人都是让着他,只要把他惹急了,总是会先道歉,千方百计地让他开心。娘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哭。可是,席岚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便能轻易地让他红了眼眶。
“唉,这不是刚从红楼回来吗?要回去也行,只要你想回去堡主肯定会答应的,明天就去跟堡主说就是了。”小环见他不哭了,便稍稍放下心来。
“嗯,你去睡吧!”花荫淡淡地说到。
“真的没事了吗?”小环不放心地问到。
“嗯。”花荫回到。
“那我先回去睡了,有什么事情叫一声便是。”小环边回头便说到。
“嗯。”他现在就要回去,必须回去,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如果告诉小环,小环一定不会让他现在走!他不愿意再看到那张冷漠的脸,听到那个冷漠的声音,他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去面对那个人,那个原以为只会对自己一个人好的人。
以前不懂,很多事情都不懂,关于情爱之事,娘从来不会跟他讲,也不会让外人跟他讲,所以他原本以为“爱”只是一个代名词,对谁都一样,他爱红楼里的每一个人,红楼里每一个人都对他好,这便是爱。一个红楼,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自从席岚出现后,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轻易地牵动着他的情趣,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对岚的爱,和对别人的爱不一样,他不懂,甚至以为爱情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然后就会一直在一起,甚至不知道,会出现第三者,会有背叛,会有许许多多外界的东西来干扰他们平静的生活,甚至两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也可以在一起,也可以做,爱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就像颜月所说的,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留在席岚身边,他以为留在身边,只是单纯留在身边,跟他留在岚的身边是不一样的,其实他错了,其实他跟所有人一样,跟颜月所说的那些男宠女侍是一样的!
他终于知道所谓的“男宠”是指什么了!不用别人教,自己就懂了。
席岚给的爱甜到可以溺死人,也痛到可以让人撕心裂肺。就像今晚,他的整个世界突然瞬间坍塌了一样,白天还在天堂,晚上就一下子落入地狱!他对他们都一样,不是只是对他才会这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活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天真地像个白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别人教。
他要回红楼去,他要问娘,他有好多不懂的事情,而别人都懂,只有他不懂,好怕!
走到花月堡的门口的时候,门卫拦住了他:“什么人,去哪里?”
“我是桃花居的花荫,想出去一下。”花荫轻声说到。两位门卫对看一眼,便识相地让开了,堡主宠爱花荫,就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给他了,这是花月堡里所有人都知道的!
一个人盲目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他的穿得不多,寒风从他身上掠过,冰冷刺骨!抬头看天上,刚过十五的月亮依旧很圆,身边没有群星的环绕,看上去竟是那么地孤独。再回头看不远处高高耸立着的花月堡,心里百感交集,曾经飞蛾赴火般地奔向那里,却永远都想不到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曾经那个人说:“永远不要背叛我,留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
他便傻傻地回答:“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除非你赶我走!”
而如今,他叫他滚!
眼睛痛得难受,要掉下来的泪被狠狠地逼了回去,不能哭,不能哭!娘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要荫儿,娘会要,哥哥会要,红楼里的人会要,因为他们最疼荫儿了。
我是花荫,身体不好,爱生病,但从不掉泪!
“哟,小美人,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呢?”两个猥琐不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花荫抬起头,看到两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正想绕过他们走开时,那两个人伸手拦住了他:“别走嘛!想去哪里嘛?我们带你去啊!”
花荫惊喜地抬起头问到:“真的吗?我想去长安,你们知道长安吗?”那两个人对看了一眼,不怀好意地说到:“当然知道,你这么晚了,没有马车怎么去?我们正好有马车,可以送你一程!”
“真的?谢谢两位大哥了,等到了家,我一定会让我娘好好款待你的。”花荫说到。两个一听,心里都不由地乐开了花,这小美人,这么容易就上钩了!也太单纯了吧!
坐上马车不久后,花荫便睡着了,因为今晚的他真的很累!
“天,他怎么这么美,光是看着我就要she了!”其中一人看着沉睡中的花荫说到。
“喂,你先别动歪脑筋啊!等我一起,不能让你一个人先爽!”前面驾着马车的人回过头说到,便急忙加快速度往郊外驶去。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到了林子里,前面驾车的人迫不及待地爬进车厢。两个人就愣愣地看着花荫好一会儿,便都要争先恐后地扑上去,花荫被他们的动静闹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含糊地说到:“你们在干嘛啊?有没有盖的东西,我有点冷。”
“呵呵,一会儿就不冷了,保证热得让你哭出来。”其中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到。其中一人突然一下子扑了上来,将他压到了身下,另一个人见状急忙拽开了他:“你想干嘛!你先来我可不干!”
“两人又不能同时插,进去,不如你先让他给你含着,我先从后面干他,替你先做好扩张,免得你一下子上来就让他给夹断了。”其中一人笑得一脸淫靡。
“你想得倒美,你为什么不让他先给你含?后面的就由我来,这种艰难的事情还是我来做吧!”另一个人气愤地说到。说着,两人便一齐看向了花荫,花荫不是傻子,这种表情和刚才的话语,多多少少他也猜得到他遇到了传说中的坏人!
“两位大哥,你们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花荫面色淡定地问到。
“你说呢?”两人看着眼前的小美人,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那我长得美不美?”花荫继续问到。两人一致点头:“美,美!”
“那不如把我卖到长安的红楼吧?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不瞒你们说,我刚被卖到红楼,然后又从红楼里跑出来的,现在身无分文,很后悔。你们把我带回去后,会得到很大的一笔钱的,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美人,直接去跟鸨娘说,她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我是你们带回来的!”花荫试探着说到。
“咦,红楼是个好地方,要是把这么个大美人送回红楼,说不定还能打败尘风成为花魁呢!到时候我们就赚到了!有了钱,到时候要怎样的美人没有?”两人一听,都觉得这个主意好,钱色双收:“你真的是从红楼里跑出来的?”
花荫坚定地点点头,说到:“ 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要回去,你们千万不能碰我,鸨娘说,脏了就不值钱了!”两人听完便对看一眼,再看一眼花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到:“好,我们不会碰你!不过,你要是敢骗我们,会有你受的!”花荫点点头,说到:“一定不骗你们!”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一起走到车外,驾车去了,在里面眼巴巴看着美人却不能碰,会憋出病来的!事实证明,这两人的脑袋根本就不好使!
第二天花荫果然被送到了红楼,花荫一踏进去的时候,便朝站在楼上的花娘大喊一声:“娘,荫儿回来了!”
那两人一听,心想中计,立刻拔腿就跑,谁不认得红楼的花娘?他喊她娘,就说明他是红楼的少主人花荫!谁不知道红楼的花荫是花月堡堡主席岚的人?天底下最不能惹的男人!
“荫儿,怎么又跑回来了?”花娘抱着花荫吃惊地问到。
“没什么,荫儿想娘了。”花荫抱住花娘,将头深深地埋进花娘的怀里。
既然赶我走,我便走,我的爱情很渺小,但是从不卑微。
第十八章:远离硝烟
花荫一回到红楼,话都没说几句便说累,直接回房去了。花娘觉得不对劲,不刚回来吗?怎么今天又自己跑回来了?他要回来席岚也没提前通知。不过依花荫的认知,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回得来的,出门没几步就可能被人给拐走了,搞不好还好心帮别人数钱。或许是送他回来的人已经离开了,花月堡的人本来就是完成了任务便交差,话也不会跟你多说几句的。
下午席岚坐在书房里,感觉今天异常安静,花荫破天荒地一整天没来找他,少了那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空空的。
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席岚蓦地抬起头来,看到却不是心里想见的那个人。“哟,怎么了我的堡主大人,露出这种表情?”颜月倚在门框上,半开玩笑地说到。
“有事吗?”席岚低下头淡淡地问到。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就只许那位红楼的小琴师有事没事都黏在你身边?”在花月堡里敢这么跟席岚说话的也就只有颜月了。
席岚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里的书本,颜月早就习以为常,对席岚这种你跟他说十句话他都未必回你一句的性格毫不在意,随意地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胸,调侃着说到:“怎么了,你的小宝贝没来找你,心里不舒服啊?”
席岚依旧没有理他,只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堡主大人,你可还记得昨夜有人来找你?就是你死命地插,我的那个时候。”颜月笑着说到。席岚抬起了头,问到:“怎么,那人有事?”应该是有急事禀报,不过那个时候他一般都是不会理人的。
“你以为是部下?”颜月挑挑眉问到。
“呃?”席岚皱了皱眉头,颜月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换了副神色说到:“是你们家小琴师,堡主大人的玉簪差点就穿过了他的喉咙!”
他昨夜来过?昨晚去桃花居的时候见花荫已经睡着了,便没有叫醒他。莫非是因为看到了昨夜的事情,今天才没有来找他?想到这里,席岚一双剑眉蹙得更深了。
“堡主大人,其实我主要想对你说的是,以后别一边插,着我一边喊别人的名字,听了一夜我都听烦了,要做直接去找你的小宝贝做就行了,我无所谓的。”颜月无所谓地说完,说着便吊儿郎当地离开了。
呵,果然是颜月,说话总是直来直往的,正因为这样,席岚才不反感他。
不一会儿小环便端着药进来了,给席岚行了个礼后便略带惊奇地问到:“公子不在吗?”
“怎么了?他今天一天都没来。”席岚淡淡地说到。
“啊……糟了,我还以为他一大清早就跑来堡主这里了,便也不来找他,我已经一整天没有看到他了。”小环惊慌地说到。
“他昨夜来找过我?”席岚问到。
“是的,公子昨天夜里醒了便去找你,后来又跑回来了,突然跟我说要回红楼,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环担忧地说到。
“你先下去吧!去把蜻蜓找来。”席岚淡淡地说到,手里的毛笔不知不觉断成了两截。
“参见堡主。”蜻蜓很快便被找来了。
“派人到堡里各个地方都找一遍,看有没有见到花荫,找不到便去红楼查探,有消息立刻向我禀报。”席岚说得无波无澜,冰冷的眸子却染上了怒意。蜻蜓怔了怔,心底闪过一抹不安,堡主好长时间都没这么生气了,是因为那个人吗?还是说,花荫在他心底早已占据一席之地,再也无可代替?
花荫一睡便睡到了晚上,花娘唤他起来吃饭,才吃了一点点便又一头扎进了被窝。见他这个样子,花娘自觉不对劲,便坐到床头,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他问到:“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花荫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是堡主让人送你回来的?”花娘不放心地问到。
“不是。”听到花荫的回答,花娘愣了一下急忙问到:“你回来堡主不知道吗?”花荫点点头。花娘急了,急忙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问到:“那荫儿是怎么回来的?”
“自己回来的。在路上遇到了坏人,荫儿就骗他们,让他们将荫儿卖到红楼,他上当了,就把荫儿带回来了。”花荫老实说到。
花娘大吃一惊,急忙问到:“那坏人呢?”花荫摇摇头说到:“兴许是跑了。”花娘吓得冷汗直冒,幸好花荫碰到是没脑子的傻蛋,要是稍微会动脑一点的,她真的不敢想象。
“乖荫儿,你想吓死娘啊?”花娘一把将花荫瘦弱的身子抱进怀里,一边说,一边不断地揉着他的头发。
“没事的娘,那两个坏人可好骗了。”花荫拍拍花娘的背安慰到。
花娘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便将他从怀里松开问到:“荫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花荫摇摇头说到:“没事,荫儿说了,就是想娘了,就自己回来了。”
“这怎么行?堡主要是知道你擅自跑回来会生气的,娘这就去给你收拾东西,送你回去。”花娘说着便要站起来,花荫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道:“娘也不要荫儿了吗?荫儿不想走,荫儿想留在红楼,娘不要赶荫儿走。”说着眼眶就红了,花娘听着,心肝都要被他硬生生地揉碎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轻轻抱他入怀,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到:“谁说娘不要你了?娘最喜欢的就是荫儿了,荫儿乖,娘不赶荫儿走。”
花荫趴在花娘的怀里,轻声说到:“娘,是不是那些很了不起的人物身边都会有很多男宠女侍?”花娘愣了一下,便试探着问到:“荫儿,谁告诉你的?荫儿知道什么是‘男宠女侍’?”
花荫点点头,喃喃地说到:“荫儿就是男宠,男宠就是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