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闷响,巨岩上留下了一深一浅两个手印,整体纹丝不动。雷洛被反震力震得臂骨如折,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一块破石头都奈何不了,还谈什么屠杀罪民,毁灭整个位面?”
雷洛按着巨岩,身躯僵立不动。
“我在这里消耗的时间越久,新巴比伦就离黑暗之地越近。要是等到新巴比伦被完全吞噬了,我仍然还没有突破,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雷洛轰的一拳砸在巨岩上,石屑四溅。
“裂齿族那些孩子都能觉醒火种,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这么麻烦?同样是人类,凭什么罪民就能比老子强大?这个基础,这个度,究竟以什么来衡量?”
雷洛又是一拳砸向巨岩,这一次鲜血也四溅。
恍然间,他想起了已死的骆战天,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我从不信神,是因为我知道,每个人的神都是自己。你想得到钱,就会驱使自己去工作,然后得到钱;你想得到找女人上床,就会为此而请女人吃饭、看电影,为她买东西、尽力展现能够异性的一面,最终完成上床这个目的;你想变得更强,就会去学密武,从而变得更强。所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有什么理想,只要你告诉自己一定要去完成,就一定能够完成。足够强大的力量不是关键,关键是足够强大的自信心!”骆战天在说这番话时,眼中的光芒如同燃烧。
燥热作用下,雷洛觉得颅骨里的脑浆都在沸腾,昏昏沉沉地地低语道:“我也是……自己的神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自己,这次一样能搞的定?”
“我是自己的神。”
“我能搞的定……”
雷洛将脸庞贴上冰冷的岩石,用力摩擦着,直到皮开肉绽,在剧痛引发的一丝清明中睁开了眼。
“我不服啊!!!!!!!!!!!!!!!!!!!!!!!!!!!!”
他嘶吼狂吼,再一拳击上巨岩,这次用的是左拳!
一蓬白金火焰喷发而出,将整个死亡谷映成了白昼。拳劲到处,精金巨岩终于微微一晃,桌面大小的石片四分五裂。雷洛被震得倒退数步,双腿啪啪连响,多处骨裂。
九命天龙的本体悄然游出,环绕在了雷洛周遭,所有伤处瞬间痊愈。雷洛再次扑向巨岩,双拳如风,无数次重击如暴风骤雨般汹涌而出!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沉重的声响,如同铿锵战鼓,搅动了死亡谷特有的沉寂。雷洛灵魂本原上的裂缝又多出了一条,里面透出奇异的幽光。冥轮悄然飞来,投入幽光之中,就此再无动静。
九命天龙诀的强悍再生力,使得雷洛彻底无视了自身伤害,硬是靠着赤手空拳,将那块精金巨岩砸成了一地碎片。
从高山上隆隆坠下的瀑布在这时似乎变了声息,变得断断续续,与雷洛的心跳变成同一个节拍。
雷洛冲向另一块更大的巨岩,如同发狂的野兽,在岩石下方找到一个高度适用的夹角,怒吼道:“给老子起!”
巨岩没有动,他自己倒是陷入了地下,直至没腰。
雷洛发动胎息,念力全开,硬生生将身体悬停在了空中,像踏着一块看不见的平台,再次顶向巨岩:“给老子起啊!!!”
巨岩微微一晃,雷洛肩胛骨咔擦断裂,白森森的断骨刺出皮肤,如同犬牙。
九命天龙诀几乎是立刻复原了骨骼,已经喷涌而出的鲜血却没法被抹去,染红了雷洛的小半边身体。
“再来!”雷洛仍是选择了同一个点。
巨岩隆隆震颤,像被起重机拖动,靠向雷洛的那一侧底部开始离地。
灵魂本原上猛然多出无数裂缝,冥轮的黑气从内部爆射出来,之前的本原“外壳”被撕得粉碎。
一道光柱终于在雷洛体内现形,它如永夜一般暗黑,甚至远远盖过了冥轮的死亡气息。
巨岩一下子失去重量,被雷洛掀飞,落在百米之外,撞上另一块精金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沉闷声响,像是一千口大钟同时被人敲动。
狂乱的罡流甚至撕裂了部分空间,细小的虚空能量像蛇一样从裂隙中蹿出,撕裂了周遭所有接触到的东西,最终不情不愿地消失。
雷洛收回了全部念力,身躯却自行悬浮在距离地面数尺之高的地方,双目化为无尽黑暗,如同降临世间的神祇。
位面另一端,名为“太阳城”的罪民之都中央,耸立着一座有如城池般雄伟的宫殿。
宫殿深处,透出了两道如电光芒。
光芒瞬息万里,掠过重山大海,到达了绿魂森林的上空。眼看着就要搜索到雷洛所在的死亡谷时,从裂齿族和蛮牙族聚居地分别腾起的两股雄浑能量,化为层层迷雾,遮挡了整片森林。
如电光芒就此失去目标,不甘心地退走了。
“原来你们大长老还没老糊涂啊!”站在洞穴外,昆巴皮笑肉不笑地对羽月说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真红
第二天一早,阿布迫不及待地赶往死亡谷,同行的还有昆巴等大批族人。蛰龙混在人群当中,打着呵欠,仍然对昨晚的娇花攻势心有余悸。
到了地方,众人站在谷口,齐齐变了脸色。
整个死亡谷已经面目全非了,大片大片的地面被翻起,精金巨岩留下的深坑到处都是。这些最少也在几百吨之上的巨岩像见鬼一样不知所踪,只有谷地深处还存在着一些,其他地方全都变得干干净净了。
“发生了什么啊?”阿布有点害怕,躲到爷爷身后。
站在旁边的蛰龙顾不得嘲笑这小鬼,两眼发直地看着死亡谷里的场景,“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昆巴目放异彩,反手拍了拍阿布的脑袋,笑道:“傻崽子,怕什么?最强火种就是这样啦!”
火种同样分等级,有些人觉醒后能成为王者,更多的却仍然只能充当小角色。昆巴虽然从未接触过雷洛这种,但对方昨晚在裂齿族聚居地爆发出的强光能量,给他带来了无比的威胁感。
眼下雷洛刚刚萌芽的火种好比是一种全新病毒,弱小却致命,昆巴光是远远感受着气息,就知道自己摸了一把好牌。
“那家伙居然比我先觉醒!”阿布很是愤然,随即用同病相怜的目光看了看蛰龙,“真是悲哀啊!”
劲起的风声中,死亡谷笼罩了千年的静默磁场,被一阵狂暴能量席卷得干干净净。
一个庞然黑影从瀑布上方飞出,呼啸着落向地面。
所有看清这一幕的土人全都屏住呼吸,几乎把眼珠子瞪出眼眶,掉落到脚面上。
雷洛扛着一块小山般的精金巨岩,在空中狂野坠落。即将接触地面时,双臂肌肉贲起,将巨岩反抛向空中,借以化解下坠力量。
巨岩飞起,然后再次下落,被雷洛轻松接住。
落到众人面前后。他随手将巨岩放到一边,压得地面深陷下去,眼中纯粹的黑暗悄然消褪,微微笑道:“我成功了。”
蛰龙这才注意到,雷洛的双脚居然悬停在空中的。
“这……这就是火种的力量?”蛰龙目瞪口呆。
不凭借念力能够达成飞行的武者,已经不是他这个境界能够理解的存在了。即便是普通罪民,也要大大不如。
“来,我帮你。”雷洛一掌按上蛰龙胸口。
蛰龙如遭雷击,灵魂本原瞬间蜕变。被点燃成熊熊火种。周遭土人全都惊了,退散出老远,用看怪物的眼神望向雷洛。
蛰龙已完全失去感官意识,紧闭着双眼发出一声狂吼,全身都有了变化。
跟裂齿族变身时一样,蛰龙的肌肉骨骼开始了猛烈拉伸增长,个头转眼间就飙到了两米多,弓背拔腰。锋利的手爪一根根伸出,股后游出一根血淋淋的长尾。
“吼!”蛰龙迸发的凶悍气息惊起了谷外森林的大批飞鸟。遮天蔽日地掠过空中。
他已重新变回龙将形态,蜥蜴般的瞳孔冒着食肉猛兽特有的光芒。
“这样的力量……”蛰龙怔怔地抬起双手,陡然间挥出,将雷洛放下的那块巨岩整个切成了两半。
“真是天意啊!”昆巴摇头叹息。
龙将地狱的最强者到了外面,在世界意志的作用下变成人形,一切都顺理成章。现在雷洛却逆天行事。直接以自己的本原粗暴诱发了对方火种,看模样还应该起到了异化作用,令蛰龙得以在主位面变成地狱形态。
在黑暗之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控制你的火种,别让这种力量外泄出来。”雷洛说道。
蛰龙仍然在感受着身体的异变。发现火种正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攀爬而出,融入这个世界,跟随位面在虚空中的大循环而自行演化出一个全新的气血循环,在体内形成生生不息的能量来源,不由大为亢奋。
“与自然之道相融,岂不是意味着我已经真正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现在算是罪民了?”蛰龙出神地想着,妖异眼瞳中神色变幻不定。
昆巴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身后一批弓手全都悄然动作,搭上了毒箭。
没错,一代代新罪民,就是这么诞生的。
能觉醒火种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与整个世界达成共鸣。只有领悟了这层境界,才有资格被其他罪民接受,成为人皇的新走狗。
究竟是放任火种成长,还是有限制地选择道路,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不少从其他位面回溯而来的反抗者,最终也没能抗拒力量的诱惑,摇身一变成为罪民,转过头屠杀起原先的同类。
现在昆巴很怀疑蛰龙也到了同样的抉择关头,并且在蠢蠢欲动。
“我让你控制你的火种。”雷洛重复了一遍,见蛰龙仍然充耳不闻,便挥拳而出。
动口不行就动手,这是雷洛的一贯逻辑。
蛰龙惊觉,刚退出半步,全身就被无形的巨力束缚。尽管火种仍在体内熊熊燃烧着,但偏偏连手指头都没法动弹半下。
雷洛一拳轰上蛰龙的腹部,后者张嘴瞪眼,巨大狰狞的身躯软绵绵地挂在雷洛的拳头上,几乎被活活震散了灵魂!
“别让我再重复一遍,我没什么耐心的。”雷洛冷冷道。
蛰龙全身慢慢恢复成人形,赤身软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抱怨:“谁他妈的一夜暴富也得懵上一会吧?妈呀,就我这块料还能反你?到现在为止不都是老老实实跟着你混的吗?你别像个疯子一样动不动就出手行吗?”
昆巴在后面无声咧开嘴,冲族人摇摇头,示意警报解除。
无论蛰龙心里到底有没有过动摇,昆巴都已经看出了最关键的一点——雷洛在他的火种中留下了某种控制力量,或许只要动动心念,蛰龙就会变成满地飞灰。
“我也要觉醒啊!”阿布冲上前来。抱住雷洛的小腿大哭道,“我也承认你是老大,还不行吗?现在就本大爷一个人没有动静,很丢脸啊!”
雷洛看了看昆巴,老族长无可无不可地回了个笑容。
同样的激活方式,在阿布身上却没有留“后门”。雷洛点燃的火种让小鬼头大喊大叫。亢奋到了极点,像只跳虫一样在原地跃起上天,足足升到数十米的高空,再重重落下。如此反复了许多次。
“我有火种啦,哈哈哈哈!”阿布似乎打算就这么永远蹦跶下去了,没一点消停下来的意思。
“带着他们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多呆几天。”雷洛对昆巴笑笑道。
“好。”昆巴明白他的意思,当即点头。
一直在人群中站着没有出声的羽月在这时走上前来,不安地看着雷洛。嗫嚅道:“你……你会变成罪民吗?当年我们救了一个人,在族里养了很长时间的伤。他也是外来者,等伤好了,就觉醒了火种力量。我弟弟就是死在他手上的,在离开部族时,他还杀了许多人。”
“我不会变成罪民。”雷洛安慰她,想了想又顺口问了句,“那家伙叫什么?”
“葛叶。”羽月的脸色微微发白。这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
距离绿魂森林千里之遥的红土高原上,耸立着一座烽火台。周边围绕着兵站要塞。驻扎了一支大约千人数量的罪民部队。
要塞的千夫长正坐在宽敞的石室中,享受着两具新鲜**带来的乐趣。
在黑暗之地,土人就像是无处不在的蟑螂,哪里有山地和森林,哪里就有他们。镇守边陲不是什么有乐趣的事情,千篇一律的枯燥生活能把人逼得发疯。因此每次外出巡戈时。但凡发现了这些低等生物,都不可能放过。
人总得学着自己调剂生活,千夫长完事后拎着裤子慢条斯理走到旁边,坐回了自己的大椅上,翘起双腿吐出一口长气。
排着队的下属一个个开始接班。就地压上那两个土人少女的身体,抽动着,狞笑着,像狼群在分食羔羊。从最初的凄惨哭号,到现在悄无声息,土人少女大张的眼瞳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或是活人该有的光彩。在她们仅存的一点意识中,仿佛被刺刀来回捅刺的躯壳,早就不存在了,再也感受不到**上的痛苦。剩下的只有灵魂上的折磨,炼狱的烈焰正在焚烧着她们,将一切生而为人的尊严都化为灰烬。
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名够格进来享受的下属也完了事,满意地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将一泡尿浇在土人少女身上。
“记住,我叫葛叶!回去以后告诉你们的首领,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是藏不了多久的。要是再敢继续返种树木,我就去灭了你们全族!”千夫长居高临下地望着两名动也不动的少女,后者眼中白多黑少,遍体血污淤青,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葛叶说完便挥了挥手,下属立即抽剑砍死了一名少女,留下了另一人的命。
“滚吧!”众人哈哈大笑。
剩下的这名少女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木然看着身首异处的同族,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
“怎么还不滚?该不是尝到了甜头,不舍得走了吧!”葛叶的调侃让众人的笑声变得更大了。
少女在这时无声无息对冲着石墙一头撞了上去,当场万朵桃花开,颅脑碎裂而亡。
“不识好歹的东西!”葛叶厌恶地皱了皱眉,“真是扫兴,拖下去喂狗!”
现场打扫干净后,几个罪民猎魔人被带了上来,横向排开站在葛叶面前。
“拜见大人!”为首的猎魔人老者当先跪倒在地,另几人也跟着照做。
葛叶冷笑了一声,淡淡道:“几位既然干的是猎魔的营生,怎么不去地狱,反而跑来我的地盘溜达了?”
他这时已经换上了全套真红战甲,头戴覆面式战盔,看上去如同一个端坐在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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