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说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让仇泓都忍不住愣住了。
然后,仇泓怒了,非常的愤怒,那股愤怒,在看着仇皞不时看向仇皖的眼神,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为什么偏偏在要宣判的时候,仇皖会前来给仇皞撑腰,没错,宣王府已经败了,那么能拿出如此精致的赝品的,又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仇泓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着仇皖,想到仇皑废了以后仇皖对自己一派的打压,想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冤枉入狱,一股冲天的怒火冲上了他的头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嘴里怒吼道:“你宣王府确实做不了,但是,仇皖,就不一定了。”
“混账,”仇皖怒吼一声,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道:“关和侯爷,你给本王想清楚了再说。”那身上冒出的冷气,犹如实质般,冲向了仇泓。
仇泓这才从冲天的怒火中回过神来,他大了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言语,立马跪在地上,请罪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本侯也是太过忧心亲儿,才会口无遮拦,请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仇皖冷冷地看了他半饷,冷声道:“侯爷知错就好,既然如此,还是请侯爷多多冷静一点,让冯大人认真断案,毕竟本王虽然不希望冤枉的世子,也同样要给已故的百姓,一个公道。”
他特意在‘已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门口的百姓这才慢慢把被仇泓拉走的思路又转了回来:“对啊,这人都死了,自然是侯爷说什么是什么,一定要好好审才行啊。”
仇泓阴沉着脸,听着门口那些慢慢又开始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偷偷地瞥向仇皖的方向,赫然发现,仇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可恶,仇泓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既然如此,”冯云海提高了音量,说道:“来人,把仇翱带上来,与这仇皞,当堂对峙。”
第一百二十章 各打一棒
仇翱是关和侯府世子,而关和侯府作为太上皇一派的领头羊,这仇翱可是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所以,即使只是在大牢里被关了一日,而且,还是没有被用刑的情况下,仇翱的精神状况还是很不好,模样狼狈,半点没有世子之风采,而且好像神智也有些不对。
仇翱一看到关和侯仇泓,就连忙扑了上前,惊恐道:“父亲,救救孩儿,救救孩儿,有鬼啊,有鬼啊。”
仇泓一看儿子的状况,就是大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说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仇翱,然后转头瞪向上面的冯云海:“冯大人,我儿这事,还没有定论,你怎么能用私刑呢?”
“侯爷冤枉本官了,世子在顺天府大牢里,本官虽说没有特别优待,但是也不曾用刑,而且因为世子尚且没有顶罪,本官也把世子独自关在一个牢房里,远离其他犯人,很是幽静的。”冯云海表示很无辜,他真的还没有来得及给这个关和侯府的世子用刑啊。
“那怎么……”仇泓责备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仇翱的话语打断了。
只见仇翱死死地拉着仇泓的衣袖,神情惊恐而哀求:“父王,有鬼啊,有鬼啊,那个死去的李全,还有他死去的老爹,来找孩儿了,他们来牢里找孩儿了,孩儿拼命的呼喊,但是,但是就没有人来救孩儿,没人来救孩儿啊……”
所说仇翱的神情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心智有些不稳,但是人们还是从他的话里,听懂了意思。
仇皞冷笑一声,道:“冯大人,你看吧,这冤死之人来找罪魁祸首报仇了,本世子根本就是冤枉的啊,根本与本世子无关啊。”
“胡说,”仇泓一边安抚着明显情绪不稳的儿子,一边反驳道:“本侯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宣王府,或是你们背后的人,趁我儿落难,特地装神弄鬼,陷害与他。”
“你,你血口喷人,”仇皞一听,立马气得跳脚:“本世子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说是本世子的错,”说着,他面向仇皖就跪了下去:“摄政王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好好的古画被仇翱劫去,现在他出了事,就怪在我的头上,我真的是冤枉到不行啊。”
仇皖的眉目一转,却没有任何表示,转头看了看案桌前的冯云海,挑着眉,意思很明显,你是主审,你看着办。
冯云海咳了咳嗓子,一拍惊堂木,止住门口窃窃私语、各抒己见的百姓,这才看向堂下的仇泓、仇皞和仇翱等人:“这件事,无外乎三种可能,”说着,他举起一只手指,道:“第一种可能,关和侯世子仇翱买的是真画,可是,却为了掩饰其罪行,拿了一幅假画出来,陷害宣王世子和已逝李家父子……”
“胡说八道,要真的是真画,本侯至于拿幅假的来充数吗?要是被查出来,不是显得我儿做贼心虚吗?”仇泓怒道。
“但是,要是没查出来,不就显得宣王世子和李家父子有问题吗?”冯云海反驳道,然后他笑嘻嘻地看着仇泓不甘又要反驳的样子,接着道:“侯爷息怒,这只是本官所说的一种可能而已,”说着,他又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二种可能,关和侯世子仇翱买的是假画,但是却和宣王世子无关,不过是李家父子单方面的想要陷害世子,只是,”冯云海顿了顿,说道:“只是,本官就是不明白,李家父子贫困潦倒,何来如此精致的赝品,还有,既然李全已经命不久矣,又何必做卖传家宝治病和一死以证清白这些事,因为这些事情一经查证,对李家父子就是非常不利的,这李全也就是死了也白死而已。”
“所以本侯说,这李家后边一定有人,要对付我儿,对付本侯啊。”
冯云海笑笑,也不接话,继续道:“第三种可能,”他又竖起一根手指:“关和侯世子买的是假画,恼羞成怒,派人回去找茬,而李家父子也确实是和宣王世子来了一个仙人跳,引关和侯世子入局,那么,这陷害关和侯世子是真,这关和侯世子派人殴打李家父子,也是真,侯爷,你觉得,本官说得,可有道理。”
“一派胡言,”仇泓吼道:“就是宣王府这个小混蛋和李家那两个家伙,合伙用假画陷害我儿,然后李全那个短命鬼又用没几天的贱命,拉我儿下水,拉我关和侯府下水。”
“如果真如侯爷所说,世子始终都是清白的,那么昨日,侯爷所谓的是侯府下人自作主张殴打李家父子,岂不是在弄虚作假、戏弄本官吗?”说着,冯云海一拍惊堂木,怒道:“侯爷,到底本官说的是对,还是错。”
“这……”仇泓愣了愣,他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他感觉自己有些被绕晕了,于是,他口气很冲地开口:“反正,反正我儿是冤枉的。”
“呵呵呵,”仇皖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笑道:“所以,没有确切的证据,是吗?一切都是猜测,即使冯大人的猜测,也是关和侯的猜测,这画可能是真,可能是假,这骗局,可能有,可能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李家父子,因为这画,因为关和侯世子,因为宣王世子,死了而已。”
“还有李家老父是被人殴打致死,而李家儿子是在堂上为了指证关和侯世子,自缢而亡。”冯云海借口道。
“混账,”仇皖一拍扶手,怒道:“审来审去,都是在扯皮,什么事情都审不出来,就是死了人,别的,什么都没有,冯云海,你这官,到底是怎么当的,啊。”
冯云海大惊,立马从上面下来,跪在地上,磕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既然审不出来,证据拿不出,那就把这关和侯世子和宣王世子放了吧。”仇皖道。
“谢王爷。”仇泓、仇皞同时谢道。
“怎么能这样,这样就饶了两个人吗?果然是官家。”百姓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而那仇翱,整个人还沉浸在大牢的惊心动魄中,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像是受尽了惊吓。
“但是,”仇皖话锋一转:“毕竟死了两条人命,而这两条人命都和两位世子有关,就一人重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王爷。”仇泓大惊。
“够了,”仇皖冷眼看过去,警告道:“关和侯,不要说本王没提醒你,这件事情,你想查,可以,但是在你查清之前,你这世子,就必须给本王在顺天府大牢里一直待着,或是,你按照本王的说法,罚了两人,再把这李家父子好好安葬。”
仇泓死死咬着牙齿,看了看显然被吓得不清的儿子,这才一天,就已经是这样了,要是再拖下去,他是真怕自己这个儿子被人陷害到活活被吓疯或是吓死啊,这么一想,他不甘地垂下头:“本侯遵命。”
仇皖微微勾了勾嘴角,看着门口态度不一的百姓们,高声道:“这件事,没有实质的证据,只有各人的说辞,实乃难以判断,所以,各位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直接告知顺天府。而现在,李家父子具死,正所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先把李家父子厚葬,再由的顺天府详细调查,大家自可以监督这件事情。”
众人一听,原来自己也可以监督这件事,一下子就有了一种这达官贵人也能让我等老百姓监督的时候,瞬间心里自豪感萌生,也就被这种似是而非的审判结果,下意识地认同了起来。
仇泓听着仇皖的话语,死死地咬着牙根,他算是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这仇皖搞得鬼,他是要毁了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毁了自己的关和侯府啊,说着,他撇了撇一脸猪头的仇皞,刚好看到仇皞看向仇皖的眼神,心里的恨意更是重了几分。
“好,既然如此,冯大人,就行刑吧。”
“是,”冯云海领命,连忙回去坐在案桌前,严肃道:“来人啊,行刑。”
堂中,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痛呼声。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关和侯夫人狄氏哭得不能自已,看着已经看完太医,但是躺在床上仍然昏昏沉沉、嘴里却一直说着胡话的大儿子,哭喊道:“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娘的命啊。”
“够了,不要哭了,”仇泓看到儿子这样,同样也是痛心不已,所以听到夫人的痛哭,更是烦躁几分,狠狠道:“仇皖,本侯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宣旨的声音。
“奉天承运,摄政王诏曰,关和侯仇泓,教子不善,特令禁足关和侯府三月,抄写大庆律法、刑典各三遍,钦此。”
“谢,本侯谢恩。”关和侯咬着牙齿,颤抖着手接过那明黄色的圣旨,满腔的怒火已经快要把他给烧着了。
等到传旨的太监离去,他气得一把把圣旨摔在地上:“尔等竖子,尔等竖子,本侯与你,不死不休。”
与此同时,被打了二十大板,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仇皞,也同样冤枉到不行:“父王,父王,真的不是儿子的错啊,儿子只是想买幅画孝敬你而已啊。”
一旁的继室柳氏哭着帮腔道:“王爷,您也是知道的,我们的儿子素来孝顺,为人又单纯,这什么地方被人陷害了,也是有可能的。”柳氏拿着帕子,轻轻地擦着眼角,一张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硬是把宣王仇涵的怒火给哭了下去。
仇涵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楼兰图》一事的?”
仇皞疑惑了一下,努力地回想:“儿子也不记得了,就是记得半个月前,几个总是的纨绔子弟叫儿子去红袖坊喝酒,其间几个人喝的昏昏沉沉地,又进来出去了不少人,到底是谁说与儿子听得,儿子是真的不知道啊。”
“哎,”仇涵深深地叹了口气:“本王真的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这下好,不知道被谁当了枪使,得罪了关和侯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父王,父王,你一定要救救儿子啊,”仇皞哭道,然后因为动静太大拉到了屁股上的伤口,又哼哼唧唧起来:“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招了谁?”仇皖笑着看着温柔地哄着孩子的徐瑾素,笑道:“果然,这种阳谋才是最好用的,要是等关和侯查到,这件事是梁添翼动的手,你说,他们的联盟还会那么牢靠吗?”
徐瑾素抽空看了他一眼:“不应该是你做的手脚吗?通过仇阳身边梁添翼的眼线放出假消息,让梁添翼对仇泓出手,还趁机禁足了仇泓,”徐瑾素低下头,重新看着怀里乖巧的儿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把梁添翼和仇泓给分开,在我看来,即使他们两个合起来,你也有能力应对而已。”
仇皖的眼神也深邃了几分,看着徐瑾素的发顶,幽幽道:“也许,是有些事情,分开他们,更好干吧。”
徐瑾素的手,微微地紧了紧。
不出几日,商量好的选秀就开始了,因为仇泓被禁足的关系,这次的选秀,由梁添翼和礼部,全权负责了。
仇皖坐在御书房中,听着手下的禀报,冷笑道:“果然,还是把仇泓和梁添翼分开,这次的选秀,才更能在本王的预计之中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仇皖选秀
三月桃花开,仇皖给徐瑾素准备的桃花源里遍天桃花,美不胜收。
而徐瑾素,则带着安安来到了桃花源看桃花:“安安,好看吗?是桃花哦。”
徐瑾素伸出手掌,让飘舞的花瓣落在自己的手心,拿到安安面前,笑道:“安安,喜欢吗?”
仇晏如今已经半岁,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也成天‘嗯嗯啊啊’的笑个不停,此时看见自家娘亲手心里的东西,竟是露出无齿之嘴,笑的连口水的留了下来,伸手拿过徐瑾素手里的桃花瓣,就要往嘴里塞。
“这可不行,”徐瑾素连忙把桃花瓣抢过来,没好气地嗔怪道:“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换来的,是安安更加高兴的笑脸。
“臭小子。”徐瑾素笑笑,满心的不愉终于舒畅了些。
“小姐,”识理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今天一大早,小姐就命人收拾了东西,来了这里,说是要看三月桃花,甚至连王爷都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匆匆的来了,可是她知道为什么,因为,今天是,宫里选秀的日子,想到这里,识理又心疼了几分:“小姐,毕竟是春天,还是有些寒的,您还是和小公子进屋里去暖暖吧。”
徐瑾素脸上的表情淡了淡,看着识理:“你先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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