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君一哽,真的被自己的泪水给呛到了,拼命地咳嗽了起来,吓得刘府一众人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好半天才缓过来,刘老太君稳住了,这才又抬头看向上座的徐瑾素,立马气得又是一个仰倒。你那是什么表情,看戏呢,敢情我在这里折腾了半天,你把我当戏子了。
刘老太君的面色一沉,动作规范地给徐瑾素行了一礼:“既然王妃说这事由王爷出面了,那么老生就先带人回去等王爷的好消息了。”
徐瑾素挑眉,嘴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太君哪得话,还是赶快回去等皇上的旨意比较好,这无端端地,敢有人往皇室身上泼脏水,就要承受地起皇上的怒火不是。”
等到刘老太君一脸阴沉的出了良郡王府,她转头看着大门上的金子牌匾,终是重重地用龙头拐杖敲了敲地面,转身爬上了马车。
刘老太君面色阴沉地看着两个儿媳妇跟着上来,这才开口道:“回府,请太医。”
刘老太君哼哼唧唧地躺在床上,两房儿媳妇都一副紧张的样子,等着太医的到来。
哪知道门口的小厮来报,说是府上经常请的王太医被良郡王府宣走了,不止如此,一同宣走的还有擅长妇科的太医院院判陆太医和擅长儿科的秦太医,说是良郡王妃动了胎气。
刘老太君立马气得只锤床:“看看,真是好算计啊,我这边还没有叫太医,让大家知道她不敬老,她那边就先下手为强了,真不愧是徐家教出来的女儿啊。”
二房媳妇转了转眼珠,脸带焦急地问道:“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这件事,良郡王真的不认下,不说咱们府里和良郡王府牵不上关系,让老爷在朝上没有个帮衬的,涛儿以后在仕途的路也不好走,就说咱们府里的丫头,以后婚嫁可如何是好啊。”说着,二房媳妇拿起帕子捂着嘴,盈盈地哭了起来。
大房媳妇看着二房这般作态,不屑地撇撇嘴,刚好瞥到自家婆婆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连忙把脸低得低低的,一副鹌鹑样。
刘老太君看到大房这样的表现,心里失望不已,值得叹了口气:“如今我一走,这良郡王妃就宣太医说动了胎气,这满朝都知道,她肚子里这一胎若是个男的,可是直系皇族下一代里唯一的男丁,可宝贝着呢,她闹出这一招,不是在告诉大家,是我把她给气到了吗,真的是个贱/人,”刘老太君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阴霾,咬着牙,吩咐道:“去备些好礼,把我私房里的白玉送子观音像也给送去,就说是刚才我年纪大了,有些地方失礼了,让王妃包涵。”
“老太太,那个送子观音像可是贵太妃娘娘亲自赐给您的,您怎么……”二房媳妇急急地开口,待看清楚刘老太君的脸色,也就把话咽了下去,微微低头恭敬道:“媳妇现在就去办。”
“涛儿呢?”刘老太君关心起自己最喜爱的孙子。
“涛儿被老爷压在书房里学习呢,”二房媳妇回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涛儿说,等学完了,就来向您老请安。”
“好好,”刘老太君这才表情送了下来:“不要让老二把涛儿压得紧了,要知道,小孩子太劳累对身体不好。”
“是,是,可是,这件事情……”
“急什么,我已经让老大进宫找皇帝哭诉去了,我们刘府的女儿家,怎是可以由得他人这般糟蹋的,不说贵太妃对我府的看中,就是老太爷当年对太上皇的救驾之恩,也能在皇上面前卖几分好的。”
二房媳妇一听,脸上终于缓和了下来,他的元儿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要是被白伊依那个病秧子拖累,说不上好人家,她不得气死,这一下好了,只要皇上下旨,让白伊依进了良郡王府,他们家也算是皇家的亲戚了,元儿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这般想着,二房媳妇心里又是没来由的一阵不甘,觉得为什么不是她的宝贝元儿和良郡王有绯闻,那么自己就不是郡王的亲戚,而是丈母娘了,这不是更好。
却说此时的皇宫御书房里,刘家的当家,三品烈威将军刘志正哭天抢地地跪在地上:“皇上啊,你可要为臣做主啊,虽说臣是个不成器的,不能为皇上解忧,顶着个御赐的爵位整天混吃等死,但是臣的家人没错啊,臣家里那些女儿家没错啊,如今谣言四起,毁的可不只是臣可怜的外甥女的闺誉,臣家里尚未出嫁的女儿家,又要如何是好啊。”
皇帝仇皑一脸头疼地看着像个泼皮一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刘志,气得牙直痒痒,这个刘志,平时没见有什么能力,整天斗鸡遛狗、喝酒玩女人,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是谁让他有个好父亲,不只其父当年做到了正二品的京都护使,还因为救过太上皇一命被封为正一品得骑将军的爵位,如今其父死了,大儿子不成器,被降爵成了三品烈威将军,可是,那也是个爵位啊,也是有进宫求见的权利的啊,不然,他是真的不想见到这么一个混球啊。
仇皑咬着牙,问向身边的保德:“良郡王到了没?”
“回皇上,良郡王已经进宫,快到了。”
“到了就直接让他进来。”
“是,皇上。”
“皇上啊,你可要为臣做主啊……”
“你给朕闭嘴。”仇皑扶着头,他此时真的头疼了。
“臣弟参见皇兄。”
“起来吧,”仇皑看到仇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明媚:“皇弟啊,这是刘府的三品烈威将军刘志。”
“臣,刘志,拜见良郡王。”刘志给仇皖行了个官礼,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酝酿了一下感情,‘扑通’一声跪爬在地上,痛哭道:“郡王爷啊……”
谁知仇皖看到刘志跪了,自己也跪了下来,不过他跪的可不是刘志,而是皇帝仇皑:“臣弟请皇上做主,刘府老太君掌着自己年长,手持父皇御赐的龙头拐杖,带人威逼臣弟王妃,导致王妃如今动了胎气躺在床上,臣弟出府时,三个太医还在给王妃诊治,”他向仇皑磕了个头,一脸痛心疾首的咬牙样:“臣弟请皇上做出,刘府老太君这般作为,明显是想要谋害皇家子嗣,其罪可诛。”
刘志被仇皖的话惊得哽在了原地,半哭不哭的样子看上去傻傻的,竟是打起了嗝来,整个御书房也随着他一声声的嗝声,慢慢把静止的气氛缓了过来。
仇皑厌烦地看了一眼打着哭嗝,鼻涕泪水一把的刘志,这才把目光放在了面露痛恨的仇皖身上:“你是说,刘府老太君,谋害皇嗣?”他把话说完,瞬间连自己都不信了,刘府老太君今年已经快七十的高寿了,就算是真想谋害皇嗣,也是有这心,没这胆啊,这陷害,也陷害地太明显了吧。
“皇兄明察,刘府老太君一大早,带着两房媳妇、一众仆人,直闯良郡王府,王妃以礼接待,她竟掌着自己手上有父皇御赐龙头拐杖,口口声声都是已逝得骑将军救驾之恩,倚老卖老,想要以长辈身份逼迫王妃,”仇皑不屑地撇撇嘴:“他刘府一不是皇亲,二不是国戚,只是父皇御赐爵位,就敢以我良王府长者自居,简直就是目无皇家,她言辞中百般逼迫,联通两个儿媳妇对王妃软硬兼施,兼有龙头拐杖在手,让王妃有苦难言,结果刘家的人一走,王妃就受不了动了胎气,”这么说着,仇皖又磕了一个响头:“皇兄啊,如今你我兄弟几人,都没有男嗣,好不容易太医说,内子怀的可能是个男胎,他刘府就欺上门来,简直就是要让我绝嗣啊,这还不是谋害皇家子嗣吗?”
皇帝仇皑一听,这下是明白了,说是陷害吧,一听就听出来的,可是人家陷害的有理有据,又是在如今正在大力调查皇家子嗣艰难的时候,这谋害皇嗣的罪名,也算是恰当。
这个时候,什么仇皖和白伊依的绯闻,都不重要了,毕竟那多数只是人云亦云而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刘老太君带着人马进了良郡王府,手执御赐龙头拐杖,人一走良郡王妃就动胎气宣太医,可是有理有据多了,再加上事关皇嗣……
仇皑的眼睛微眯,脸色不善地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刘志,还有这个混蛋,刚才哭得朕脑仁疼,简直混账。
仇皑的心里心思百转,斟酌再三,一时还拿不准到底应该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第六十七章 仇皖决心
刘志是个纨绔子弟没错,但是他同样有着极其敏感的趋吉避凶的能力,当皇帝不善的目光瞄向他的时候,他立马浑身一颤,匍匐在地上:“皇上明鉴,家母年纪大了,处事也许有些糊涂鲁莽,但是万万没有谋害皇嗣的心啊,请皇上明鉴。”
仇皑挑眉,表情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仇皖低着头,微微勾起嘴角:“禀皇兄,刚才臣弟出府之时,刘府已派人送来歉礼,说是老太君自知年纪大了,处事失了礼数,特来赔罪,”然后,他的语调高了几分,强调道:“其中,有一上品白玉送子观音像,说是,华贵太妃娘娘亲赐的。”
华贵太妃亲赐!要说之前,仇皑还在心里计较着,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毕竟刘府如今大不如前,在京中也只能说是二三流的世家,但是仇皖却也不得自己信任,不便在这件事上太给仇皖面子,但是这一下,仇皑的心思就变了。
什么叫做华贵太妃亲赐的,那就是说你刘家和华贵太妃关系亲密,你刘家是站在太上皇那一边的,朕才是皇帝,你家竟敢公然站在太上皇一边和朕作对,这一下,不要说有证据,就算这证据不是很有说服力,就是没证据,朕都想让你刘家好看。
仇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皇弟,你放心,朕会为你和王妃做主的。”
“臣弟谢过皇兄。”
“皇上,冤枉啊……”
“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不待刘志还要哭嚎,仇皑就下令让人把他给拖了出去,刚才容忍你是因为你父亲救过驾,现在,仇皑冷笑一声,朕倒是要去找朕的好父皇好好聊聊了。
仇皑这般想着,脸上倒是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看向仇皖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朕亲自去找父皇说说,毕竟弟妹如今肚子里,可是我们皇室的希望,想来父皇也不想看到谋害皇嗣的人逍遥法外的,”他的眼珠转了转,语气也跟着柔和了起来:“皇弟,朕让你查的事,可查妥当了。”
“基本快完成了,到时候,臣弟自会把完整的东西,交由皇兄过目。”
“好,好。”
也不知皇帝仇皑到底和太上皇说了什么,等到刘志心惊胆战地回到刘府,把宫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刘府众人正愁云惨淡地打算如何应对的时候,宫里来了旨意,大意是说,刘老太君不敬皇族、有谋害皇嗣之嫌,但是看在已故得骑将军救驾的份上,夺刘老太君一品夫人,贬为平民,收回龙头拐杖,三品烈威将军刘志持家不利,将为五品击游将军,其夫人跟着贬为五品宜人。
这一下,刘府老太君是真的一口气提不上来,晕死了过去,刘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所以,你就当着皇帝的面,明目张胆地陷害了刘府一把。”徐瑾素表情奇怪的看着仇皖得意洋洋的样子。
仇皖点点头,一脸我很厉害吧的邀功状:“你放心,他们这么欺负你,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徐瑾素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宣太医,是让众人都知道刘家以权相逼,把我这个还在怀着皇嗣的王妃气到动了胎气,但是,”她的双肩垂下,这次真的是无奈了:“这种事,你知我知大家知,但是,却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刘府之前送上赔礼,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下在皇上那里闹得那么严重,这不是让刘府要和我们府正式撕破脸吗?”
“撕破就撕破,本王还怕她不成。”
“可是王爷忘了,这件事,白伊依作为一个女人,是占上风的。”
仇皖好笑地看着徐瑾素:“这件事,一个女人会占上风,毁了闺誉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你我都明白的。”
徐瑾素深深地看了仇皖一眼:“难道王爷就真的可以看着白伊依去死,或是一辈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吗?”徐瑾素摇了摇头:“你不会,因为你是仇皖,即使你已知上辈子她最后背叛了你,但是,你还不至于把她逼上绝路,那么,结果呢?一个坏了清誉的女子,你能把她怎么办,除了迎她入府,你还能做些什么?”
仇皖愣了一下,伸手把徐瑾素拥入怀里:“不会的,不会的,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一个女人,这个王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可你忘了,除夕宫宴上白伊依的献艺,一个身带热孝的女子,要是没有上面的吩咐,如何敢在那样的场合下献艺,就不怕冲撞了贵人,之前白伊依虽然也跟着刘老太君入宫,但是却也是静静的,不让别人惦记上,为何那次却用那般引人注目的方式。”
“你是说……”仇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也担忧了起来。
“还有皇上当时说的话,你记得吗?说不封白伊依郡主之位,是为了让她成为皇家人,如何成为皇家人,自然是嫁入皇家,而他又大力赞扬了白成的功绩,那么白伊依所嫁的人就不会差,”徐瑾素直起身子,定定地看着仇皖:“你觉得,皇上会让白伊依嫁给谁?”
“嫁给我,”仇皖咽了口口水:“我这件事莽撞了。”
“你现在不算是皇上和太上皇的头号目标,但是,却也是他们的怀疑对象,能给你找些麻烦、拖些后退,不论是皇上还是太上皇都是极其明确的,在这种情况下,暗中有皇上和太上皇保护的白伊依,在这件事上,就吃不了亏,”徐瑾素生叹了一声:“要不是害怕你与我徐家联盟,势力太大,你认为,太上皇为什么当初要置我于死地。”
“你已经知道了?”仇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我,我还以为……,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怕你担心而已。”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就知道了,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把身边得用的人,都派到西南去帮你,又为什么突然轻车简行到处祈福上香,露出那么大的破绽,因为,如果当时我不出事,你有可能就不能活着从西南回来了,”徐瑾素的表情淡淡的,仿佛说起那些事情,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事后,皇上虽然降你爵位却还是让你大力寻找我,那就已经说明,这次事件幕后的黑手,是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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