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起一道眉问:“你热不热?”
“挺热的,都入秋了,还是这么闷。”他坐在沙发上侧着头,却不失雅儒。
“那你干嘛老戴着帽子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帽子。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他反问。
“拿下来我看看。”我盯着他头顶上的帽子。
“现在这样子不靓仔吗?”
我狠狠地点头:“靓仔,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靓仔的。可是你不戴帽子会更靓仔。”
他的目光闪烁,更增加了我的好奇心,我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向他扑过去就要摘他的帽子。
谁知Leslie轻松一闪,般闪开了我的攻击,已轻轻松松地站在我的对面,我们隔着一张桌子对望着。
“你干什么,想非礼我吗?”他从容笑着。
“哼,夸你两句就臭美,我非礼你……是不可能滴。”我突然绕过桌子扑向他,誓要看看他帽子下的秘密。
哪知他竟然早看出我有预谋,身躯一闪就闪到了沙发的那边。我不服输地抿着下唇,向他追了过去。
这一次,又被他躲开了,但他倾斜了一□,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尽管他很快就发觉地拾起来戴回去,但我还是看见了,Leslie那乌黑浓密的头发竟然剪掉了,只留下满头黑青的发根。
“哈哈哈……”我夸张地大笑出声。
他坐在沙发上,不悦地瞪了我一眼说:“有那么好笑吗?”
男人之中,这么爱美的,他算是第一人了。
“当然啦,Leslie大光头,还不经典?”我笑得喘不过气来。
“拍戏需要嘛,更何况现在天还那么热,戴假发都很难受了。”
“对啊,其实短头发有短头发的好,连洗发水都可以省很多,洗起来又简便。”我颇有同感,很认真地说。
“连你也嘲笑我,你这算是朋友所为吗?”他将帽子拿下,随手抛在一旁的椅子上。
“夸你呢。”
“是夸是贬我还会分。”他执着地说,但他突然又摸着头笑起来:“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龙虎武帅?”
“去!还真自以为是。本来呢,我想约你去看电影的,但你这副模样,怎能出去?”见他自大起来,我忍不住要逗他。
记得上次在街上遇到他时,他指着戏院的广告说要看那部由凌波乐蒂主演的黄梅调影片,事先约好有时间一起去看的。他那些平日一起的朋友,大概不肯陪他看这种电影。
“你看在我为一部剧牺牲那么大的份上,也不应该这样对我啦。”
“为你这种甘愿牺牲精神,我能拒绝吗?”
“哎,真没办法,只有你陪我去看戏了。在丽视又没有一个女子艺员与我合衬!”
啊!好大的口气!敢情吃过大蒜来?
我犯晕了,白了他一眼:“见过臭美的,没见过你这么臭美的。”
Leslie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喜欢中国的古武片,粤剧、京剧、黄梅戏我也喜欢看,觉得很优美,歌也很好听,有地方色彩。”
Leslie就是这么一个大男孩,他自小与娱乐圈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长大了加入这个圈,他并不后悔。
基本上,演艺员这份职业,是相当适合他的,但他这个人太单纯,所以很难融入这个复杂的圈子。
上次丽的开拍中篇剧《爱情故事》,第一集《骤雨中的阳光》本来由他和Amy chan主演,后来因为角色问题,公司方向认为Lam Gwok更适合,所以临时易角。Leslie也不生气,他对于剧中那角色,说真心的,不是那么喜欢,他也觉得自己不一定有把握与Amy chan演得好。
现在的方世玉,Leslie则是好喜欢,而且为了拍这个剧,他加紧练好底子。
“我听说《大内群英》续集本来是由程小东演的,他武功底子好。”
“现在程小东是我的武术指导,他不肯出镜,把十八般武艺传授给我。由我来演,不是一样吗?”
我觉得他好自负哦,但不是自以为是的那种,所以在朋友之间,Leslie的人缘一向不错。
我的目光落在壁上的挂钟止,激动地说:“八点钟,有你的电视,快开来看。”
“我自己看自己?”
“有何不可?别人看不看到你,至少你自己得捧你自己的场。”
“说得也是。”
我们两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西瓜,聊着人生……
17
17、17喝彩 。。。
Leslie没有红起来,他总会利用业余的时候去夜总会登台演唱,目的就是为了多赚点钱。何况,他毕竟不是名人,只要有钱赚就不错了。白天工作,夜晚又要赶场子,自然十分的辛苦。所以,每次演出结束,他都想早点回家睡觉。
他是个生活十分规律,也十分粘家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玩乐,能不熬夜就不熬。
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Leslie和Sydney的八卦新闻。
那是一场慈善篮球赛,Leslie和Sydney作为记者参加了这次的赛事,他们的位置自然就在一起。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其他一些媒体记者,有趣的是,他们似乎不太注意这场赛事,反倒是认真地在观察Leslie和Sydney。
有记者因此发现,赛事开始后,Sydney似乎对赛事毫不关心,反倒是一直偏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坐在自己左边的Leslie。
不少媒体大曝内幕,指称Leslie和Sydney拍拖。
这一则花边新闻,我并不以为然。
站在我的角度来看,Leslie和Sydney绝不会是理想的一对。一般来说,内向的人属于思考型,他们是生活的旁观者,也是生活的思考者,这类人往往比较早熟。
内向的人对生活对人生,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看法,也因此非常固执。
外向的人,却是真正的生活参与者,他们非常容易投入到生活的热潮之中,并且忘乎所以。对生活中的任何事,他们所采取的都是乐观的态度,但另一方面,他们也非常任性和自以为是。
这样的两种性格,要想相处得和谐,难度确实非常大。何况,Sydney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各个方面都不十分成熟,在Leslie面前,难免就会耍点小孩子脾气。
Leslie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不成功的恋爱,他不可能这么迅速去接受另一段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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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名气、形象,Leslie被邀拍的,都是些青春电影电视。银幕上,Leslie老是演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角色,连自己的都受不了。
为了工作较专业化,Leslie请了个经纪人代为接戏。
这个经纪人是由Roman Tam介绍认识的,还是Roman Tam以前的经纪人。
Leslie还特向经纪人特别声明,尽量少接些无聊的青春学生角色。
一天,Leslie跟张美莲去到一间餐厅,和一群朋友玩得很开心,突然有一个靓仔走过来说:“有人说我和你的样子很像哦。”
Leslie愕然地问:“你是谁啊?”
“我叫Danny Chan。”
在那天开始,Leslie就认识了Danny Chan。
那时候Danny Chan在圈中已经很有地位了,他用的都是很贵的东西,全身都是名牌。
Leslie和Danny Chan,可以说气质上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有一种细致的敏感,对人对物苛求的完美主义,以及骨子里醉生梦死的颓废。
不过Danny Chan性格里缺少了Leslie的飞扬的自信,多了几分阴郁和内敛。相识以后,两个失意的年轻人很快成为好朋友,常常在一起消磨时间,也曾一起拍戏,一起去外地登台。
在那一段时间后,Leslie跟Danny Chan很熟后,大家都有兴趣搞些电影,于是商量着要一起拍一部电影。
在电影圈里,谁不知道Clifford Choi的大名,当时他有一部青春校园片正准备开拍,于是筛选了几名演员。
选到的三个角都是新人,在开拍之前,蔡导演一点信心都没有:Danny Chan是新晋歌手,没拍过电影;David Chan只做过电台主持人,也没拍过电影;唯一有过电影演出经验的是Leslie,成果又惨不忍睹,当时已经转攻荧屏,在丽的电视台专心演连续剧。
Clifford Choi想:要想让没有经验的演员演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演他们自己。
所以,片中Danny Chan和David Chan的角色几乎完全是为演员度身定造:Danny Chan扮演热爱音乐的纯真少年,David Chan是踏入社会的成熟主持人,只有Leslie做起桀骜不驯的骄傲学生,也是其他两人的对头,全片唯一的反派。
扮演反派不是年轻的Leslie的选择,而是因为公司要重点捧红Danny Chan,作为同一个经理人旗下的艺人,Leslie只有听命配合,扮演一个与Danny Chan形成鲜明对比的惹厌角色。
新晋艺人大多忌讳反派角色,原因是这类角色容易被定型,一旦深烙观众脑海,将来再要扮演忠良,就难以取得共鸣和信服,正是“一入奸门深似海”。若道行和运气都不够,定了型又未能一炮走红,往后的星途荆天棘地。这是大家的共识。
片中Leslie是一个成绩优秀而态度骄傲的学生,处处与Danny Chan扮演的Ken作对。Leslie以细微的神情变化和一些显然是自创的小动作,将这个睥睨一切的高材生演绎得极其生动传神。
尤其是其中与Ken在音乐比赛前夕斗嘴一段,只见他时而逼在Ken的面前用一种怜悯的口气嘲笑,时而轻蔑地甩甩头,挑挑眉,不屑地歪歪嘴……
在Ken的大块头朋友冲过来挑衅时,他毫不慌乱,镇定地以“还钱”相要挟僵住大块头,然后慢慢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掸下来,真是潇洒到了极处也嚣张到了极处。在其他一些独处的镜头里,又见他神情淡淡,时常若有所思,展现了高傲外表下的含蓄一面。
片尾的音乐比赛一场,Leslie难得地有机会发挥了他的歌舞才华,虽然淡黄色短西装、天蓝色衬衫、系白色领带、配粉红色裤子的衣着很搞笑,但是这段歌舞在当时可是颇受好评……
这个奸角让Leslie演得丰富而有层次,甚至可以说是嚣张得可爱,加之外表清秀细致,穿着白衣白裤时更是风度翩翩。
在演艺事业上,Leslie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Danny Chan则有着浓厚的小孩子脾气,往往对导演的要求不肯配合:“都是Clifford Choi太苛求,吹毛求疵,明明是好镜头,为何重拍又重拍?浪费青春!”
而Leslie就是为了追求完美,不惜将一些细节都反复做到最好。
拍电影都需要后期配音,同是配音间里的生手,Danny Chan在经历了半小时的挫败后拂袖而去,片方只好另找人来为他配音;而Leslie很乐意学习配音技巧,他更能火速完成任务。
当时为Danny Chan配搭女主角的全民甄选活动声势浩大地进行,制作方也承诺为Leslie安排一个优秀的女主角,并要他暂且“忍辱负重”,下一部电影一定为他安排绝佳的角色。
而事实上,在最后完成的《喝彩》中,Leslie不但没有得到配搭的女角,就连他自己,也只有十几个镜头。
影片中,Leslie的戏份虽然只有几分钟且是一个反角,但是他仍然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了自己的演艺积淀,要型有型要格有格要演技有演技,与两年前的《红楼春上春》相比,几乎是脱胎换骨。
Leslie的天资,Leslie的付出,绝不会比其他的两个人少,但Leslie所收获的,往往相去不止万里。
一个人在生活中总要遭受挫折,极少有机会一开始就成功,道路坎坷本是常事,但是Leslie所经历的远比同道人为多,简直可以用“惨无人道”来描述他所受到的对待。
由相识的这一天开始,直至往后的每一次合作,看着他所受过的欺负、屈辱,真是非笔墨所能形容。
18
18、18小小心愿 。。。
当Leslie拍完电视《大内群英》续集和电影《喝彩》后,Leslie以为可以松一小口气,小休一段时间。预备十一月初他要在希尔顿举行的大型晚会中演唱,之后他准备去日本散散心,然后十二月份,他又将到吉隆坡义演一天。
但是小休的计划刚订出,Leslie马上又收到港台的电话,编导敬海林邀他拍一部关于和尚生活的戏,要到大屿山上拍十几天的戏。
因为一部《岁月山河之我家的女人》Leslie的演出已经开始备受圈内外人士的关注,他被认为是一位潜质相当优厚的演员。
好多人都认为,Leslie要是跳槽港视的话,他的机会会更高,甚至会凌驾于Danny Chan等人之上。
Leslie仿佛是个天生的演员,他在镜头面前,无论是拍戏还是拍照都十分自然。他除了本身的条件好外,一张娃娃脸,过分俊俏清秀,这些本来美好的外形条件却局限了他的戏路,使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多方面发展。
因为港台给Leslie的薪酬还是三年前的,所以Leslie要求港台调整待遇。本来对于港台的节目,Leslie是很乐意拍的,钱不是大问题,只是在应得的情况下,任何人都应该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Leslie就是这种性格,正由于他做人太坦白直率,在丽的失了好机会,而且他讨厌联群结党和攀关系,他在电视台多数时间都是独来独往的,所以他在丽的虽然是演技派的小生,但演出的机会不算太好。
近来,丽的新尝拍摄社会青少年问题电视,节目总监Johnny Mak异常重视,亲点Leslie和文雪儿担纲主演。
五对情侣比赛舞姿,《小小心愿》又创新潮流。
由于故事写年青人的爱情,故此开境式也青春化,用跳舞比赛形式进行。
Leslie与文雪儿这一对小小男孩孩的舞姿,热情奔放、灵巧敏捷,是劲舞蹈的高手,不过,刘一帆与黎萱这一对,亦引得全场尖叫,原来这两位老手跳的是华尔滋,音乐是《蓝色多瑙海》配合得相当好。
Leslie那一组成为剧中的舞王舞后,好笑的是,那皇冠竟然是纸扎的。
在拍这剧的时候,Leslie一直戴着假发,他为此感到烦恼万分,因为假发经过几次的修剪,依然有点硬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