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五年没回来,黑山村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一切都还跟我走的时候一样,这五年仿佛只是出去溜了个弯,现在又重新回来了。在我的指点下,光头直接将吉普车开到了爷爷家门口。一路上引起了许多乡亲的围观,毕竟在这样比较偏远的山村里汽车非常少见,更别说是如此拉风的红色吉普。
爷爷家的铁门大敞四开,但屋内却空无一人,只剩下那条已经十一岁的大黑狗对我疯狂的摇着尾巴。我站在屋子内看着火炕上爷爷常用的茶缸,只觉得心乱如麻,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冲了进来,见到我之后顿时老泪纵横,紧紧抓着我的手泣不成声:“瑞伢子,你真是瑞伢子啊!”
虽然已经有五年没见,但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黑山村的王老村长。我暂且顾不上其他,连忙询问爷爷的情况。王老村长低头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在村卫生所,已经……已经走了……”
我跌跌撞撞的冲进村卫生所,刚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爷爷。他一点都没变老,脸上甚至没有增添多余的皱纹,头上的黑发比白发还要多。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病态的模样,但却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各项生命体征彻底停止。
默默的流着泪水,我懊恼着是自己不孝,五年了我是爷爷最大的自豪,却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一次。奶奶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卫生所的医生告诉我老人只是受到了较大的打击,再加上伤心过度所以晕了过去,休息休息便无大碍。然而,当我问题爷爷的死因时,医生却皱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答道:“从症状上来看,是因为血脂过高导致的脑梗塞致死。但奇怪的是,老爷子的血脂一切正常。更详细的情况,恐怕得去城里的大医院才能知道。”
爷爷的身体并不肥胖,相反还有些瘦弱,几乎没有高血脂的可能。我听了心里顿时一沉,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按照黑山村的习惯,人死之后要放在棺材里在自家摆上七天,之后便可下葬入土。稍微调解了一下悲伤的情绪,我和骨头将爷爷的尸体抬离了卫生所,王老村长已经置办了棺材等丧葬用具,等到给爷爷换上寿收拾好之后再入棺抬回到自己家中。接下来的七个晚上,作为孙子的我需要一直守夜。
等到这一系列程序完成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王老村长在家里准备了一桌饭菜叫上了村里一些老辈人为我们接风洗尘。我和骨头去卫生所招呼冷琦和光头,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光头的大嗓门正在屋里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进去一看,只见我的奶奶已经醒了过来,光头正坐在病床旁边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竟然听的老太太时不时露出笑容。我心里稍稍放宽了不少,毕竟爷爷的死已经给奶奶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简直是最好不过,这其中的功劳自然都是光头的。
见到我之后,奶奶的泪水顿时又落了下来,立刻下床迎了上来。盯着我看了许久,口中不断喃喃着:“咱家小瑞还是那么好看,出息了,真出息了!”光头见状在旁边一拍大腿:“得……我这磨破嘴皮子哄了俩小时,好不容易给老太太营造了点欢乐的气氛,你这么一回来……全没了……”
安慰了半晌之后,四个人搀扶着奶奶一起去了王老村长家里。王老村长请的全都是村里的老人,几乎每一个都在小的时候照顾过我。我们给光头和冷琦一一介绍,当介绍到最后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时,光头立刻抢先过去握了握手:“不用说,您就是二婶子吧。老骨可没少跟我们哥几个提了您,说您讲的故事那叫一个好呐。等有时间也给我讲两个。”
二婶子笑着连连摆手:“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老了,记性不好,啥都记不住了。”
王老村长笑眯眯的看着我:“瑞伢子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当时咱就说肯定是个有出息的种。现在你们看,咋个样,没说错吧!哈哈哈……”说完又看了看坐在我身旁的冷琦:“哎呀,这侄媳妇生的是真俊啊。你放心,咱这些老头可以作证,跟了瑞伢子指定越过越幸福!”
我正欲开口解释,冷琦按住我的手微微摇头,示意不要破坏了这欢快的气氛。
吃过饭后,我们重新回到了爷爷家,光头骨头和我们三个睡东屋,冷琦和奶奶则睡西屋。光头坐在炕头上望着放置在门口的棺材叹了口气:“这辈子棺材挖出来不少,要说这埋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看见那些个乡亲这么开心,老张你干脆跟冷女侠直接把婚结了吧,正好借着喜气冲冲荤……”(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诅咒进行时(三)
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光头,我正想一脚踢过去让他别再扯淡,手机却忽然响起了铃声。那是我母亲的信息,告诉我他和父亲已经买好了回国的机票,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到达黑山村。
呆呆的望着爷爷的棺椁,回忆着卫生所那医生说过的话,让我无法不把爷爷的死因和玛雅人诅咒联系在一起。粗略算一算日子,确实可能性非常之大。一直胡思乱想到深夜两点,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就被光头用力推醒,他指着火坑另一边轻声说道:“老张,老骨不见了!”
我打了个哈气:“别大惊小怪的,没准是去上厕所了。”说罢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但光头却又一次将我翻了回来:“我五点起来上厕所他就没人了,现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得多大一泡屎能拉这么久!?”
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我发现骨头的衣服确实全都没了,皱眉想了片刻猜出了个大概:“我知道他在哪,走吧。”
除了我们之外,在这座黑山村里骨头只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他自己的家里。由于担心他触景生情重新回想起骨刀的事情,我和光头连忙穿上衣服也寻了过去。
骨头的家在黑山村西北角靠山的位置,相对来说比较远,村内房屋纵横大小道路相互交错,步行或许比开车还要更快一些。于是两人一路狂奔,十分钟之后来到了骨刀的家里。正如我所料,院子里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并且屋内隐隐约约传出来一阵阵呜呜的哭声。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变亮,周围别一片阴蓝的昏暗所笼罩,光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地方……没人的时候……其实也有点渗人哈……你说这老骨也是。大半夜的跑回来哭什么哭……”
我轻叹了口气:“老骨自从生下来就没了妈,从小跟骨刀干爹相依为命,尽管这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但现在回到这里,感觉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说完慢慢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是一座庭院,两旁还有整理好的猪圈和草棚,当然其中已经空空如也。越往里走。声音就越发清晰,那已经不是哭声,而是在微微啜泣,也的确是个男人的声音。来到门口,我正欲伸手推门却被光头拦住,悄声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憋在心里始终不是个办法,你让他哭出来发泄发泄,自然就好了。咱们先等会。等老骨哭完了再进去。”
我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在草棚下柔软的干草上坐了下去,一边看着天色变亮一边等着骨头出来。光头闲得无聊,从身上摸出一盒中南山吐起了眼圈,顺便也扔给了我一根。我拿起来放在一边:“我又不抽烟,你给我干嘛?”他咧嘴一笑:“烟跟酒一样都是消愁的好东西,没听过‘借酒消愁愁更愁,点根香烟就到头’么。来来来,试试。”说罢掏出打火机给我点上。
我轻笑一声。接过香烟尝试着吸了一口,顿时剧烈咳嗽起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光头在旁边哈哈大笑。我扔掉烟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嘲笑了我半天,光头忽然严肃起来。轻声道:“诶,你听,屋里边没动静了,估计老骨这是哭完了吧?”我叹了口气,起身正欲进屋查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招呼我们的名字。
两人转身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只见竟然是骨头正站在院子大门口高声大喊:“老张,秃子,你俩坐在俺家草棚里干啥呢?”
光头看了看房子门口,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大门口,满脸诧异:“老骨你这……不至于吧……人家刘德华都说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咱哥们又不笑话你,那还用的着从窗子跳出去……”骨头跟他一样,也是一脸迷茫:“啥?啥花?俺为啥要哭,咋回事?”
我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骨头,发现他的眼睛确实没有哭过的痕迹,顿时紧张起来:“老骨,你刚才干嘛去了,不是回家么?”
骨头摇了摇头:“俺去上厕所了,正好碰上李大爷李大爷拉着一车草秸回家,顺手就帮着推了推。这不刚回来,就想顺道回家看看,然后就看见你们俩了……”说完还从肩膀上摘下了两片秸秆叶子。
我跟光头对视一眼,两人相继转身冲进了屋内。此时屋内已经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什么人在哭泣,但柜子上印在灰尘之中的一个手印却证明了刚刚的确有人来过。光头转身看着骨头问道:“老骨,你好好想想,你爹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或者……或者相好的?”
我直接一巴掌拍在他那光秃秃的后脑勺上:“瞎jb扯淡,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相好的’!”光头夸张的往前一到,顿时趴在了面前的红木柜子上。可能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再加上长时间无人使用,所以这个红木柜子已经有些发干发脆,被体重一百五十多斤的光头这么一扑顿时压了个四分五裂,其中的东西也纷纷散落了一地。
望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光头咧嘴干笑了两声:“那什么……老骨……不好意思哈……改天我给你换个更结实点的柜子……”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凑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发现红木柜子是两侧的钉子掉了,组装起来重新钉好仍然可以继续使用。于是三人分工合作,我和骨头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光头则负责将柜子重新组装钉好恢复原样。毕竟现在的布局是骨刀干爹生前所弄好的,不到情非得已,骨头不想做任何改变。
柜子一共分为三个抽屉,大多是一些家庭常用的物品和钳子改锥等实用的工具。我和骨头分别将其归类,分成三部分重新撞在抽屉里,等着一会修好柜子直接塞进去即可。
正在我忙着分类填装的时候,负责修理柜子的光头忽然狐疑的‘嗯?’了一声,接着将一块木板举了起来:“这东西……正常么?”(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身世之谜(一)
那块木板是柜子最上方的部分,只见内侧正中间的位置用胶带封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因为被密封的层数太多,所以其中的东西已经完全被胶带所覆盖,看不清楚其中具体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和骨头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起凑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胶带撕开,一个黑皮日记本露了出来!我看了看骨头:“这是什么,怎么藏的这么隐秘?”他皱眉摇了摇头:“俺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注意过,可能是俺爹的吧。”说着将日记本拿起来翻开了第一页。
这本日记外层是老式的黑色皮革,内部就是简简单单的横条白纸,偶尔会出现一两个用来点缀的花朵图案。这是一种老式的笔记本,在相近已经绝版,是七零后和八零后使用的东西。当初我小的时候,家里有很多这种日记本,全都是一个样子。所以这应该就是骨刀干爹所密封在这里的。
从胶带上厚厚的灰尘来看,应该已经被封存了有些年头,最外边的胶层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粘力,边缘全都翘了起来。
当骨头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三人眼前顿时映满了密密麻麻的钢笔小字。那些字写的非常好看,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铿锵有力的感觉。我认得这种字体,正是骨刀干爹所写。骨刀干爹是个实打实的农村人,一天学都没上过,会认识会写字那还是我父亲教的。不过虽然他只认识大概的汉子和简单的书写,却写的一手好字,让我父亲这个知识分子都自愧不如。
因为文字写的有些连笔,所以骨头读起来非常困难,几乎是两句一停顿三句一卡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将日记本塞到了我的手里:“老张还是你来吧。俺实在是不认识了……”
我笑了笑,走到窗前明亮的地方大概看了看,发现上边记载的都是骨头一些儿时的事情,并且极为详细。比如骨头是什么时候断的奶奶,什么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什么时候会走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学习打猎的功夫,什么时候打到了一只属于自己的猎物……
读着读着,骨头听的哽咽起来,我的鼻子也阵阵发酸。正当我长出一口气,不准备继续念的时候,日记的内容却忽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有那么一句:“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爹。”读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抬起头看了看骨头。
骨头比我还要吃惊。眼睛瞪的老大,一把将日记抢到自己手中边看边问:“老张你说啥呢,是不是读错了!……”但随即他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句话,这里没有难以辨认的字词,所以骨头完全可以看懂。我和光头也赶紧凑到两边,沿着那句话继续看下去。
那句话接下来写道:“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爹,但是……”之后就到了该翻页的地方,而翻过页码之后内容竟然又恢复成了儿时回忆。与前文完全衔接不上。骨头来回翻看了好几遍,最后将日记尽可能分开。顿时有几条撕痕漏了出来。光头在旁边惊声叫道:“我靠!关键的地方怎么还被人给撕了!?”
在屋内停留了片刻,我们又将柜子的其他部分仔细有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再发现任何其他的东西。于是只好把柜子恢复原样,随后带着那本缺了页的日记本回到了我的爷爷家。
当三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奶奶和冷琦正默默的坐在饭桌前等待,见到我们之后连忙挥手招呼着赶紧吃饭。光头笑着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搬了个凳子:“哎呦呦,吃个饭怎么还能让您老家人等我们呢,真是不好意,我本想让老张和老骨领着去看看咱们村的风景,结果就忘了时间了。”
奶奶非常和蔼。连连点头说道没事。吃过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