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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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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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吧。我正在墙周围左摸右摸,突然好像有隐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把耳朵贴在木板上,才听清楚那是人声,有人在上面说话!

先是一个人瓮声瓮气地说:“……团首已经下了死令,各部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这件事。”

沉默了几秒,另一个声音说:“可是,此事确实还没有什么头绪。”

我听出来了,后一个声音就是刚才捉住我的药铺老板,那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他中断审讯上来迎接的客人吧。

只听来客提高了声调,显得有些恼怒地说:“岂有此理,穷我团七十二部之力,居然还找不到一个女人和一个丹炉!”

“丹炉”这个词让我心里一动。

又是半晌沉默,然后是药铺老板的声音说:“幽州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自然是比不得中原那些部署消息那么灵通的。”

来客却哼了一声说:“正因为地处偏远,他们才更容易隐藏在这里不是吗?”

药铺老板又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活动,还要防着那些人,两面夹击,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舒心。我闫天胜驰骋江湖几十年,就从来没活这么憋屈过!”

“我知道,”来客语气有所缓和,“所以才要加紧寻找,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莫说是荣华富贵,就是想尝尝当神仙的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会的。”药铺老板说。

说完这句,两个人的声音就消失了。我等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不定他送走客人之后还要回来审我,那我得早做打算才行!

第二十九章 深不可测

突然想到,刚才那个人用一种白色的粉末迷晕了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气味很陌生,应该不是普通的中药做出来的,八成是什么野路子来的。

转念又想起那个大药橱,说不定他把那种迷药也放在那抽屉里了呢?我何不找出来加以利用?

一想到有可能以牙还牙就莫名兴奋起来,也顾不得找机关开门了,直接沿着楼梯又溜回了地下室。

一开始考虑到可能他会和外用药放在一起,就先把药橱四周靠边的抽屉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后来又想,迷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理论上是不属于中药的,说不定这个家伙还有点医生的自知,把它单独存放了?

于是又到药橱旁边的架子上查找,竟然真的给我找到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是一个个小纸包。用手轻轻往鼻子的方向扇一下,就微微地传来了那个迷药的味道。

大功告成!我又从架子上翻出一块棉布拿在左手上,右手小心翼翼地拿好打开的纸包,就埋伏在了门旁。

等了好半天,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小门就开了。说是迟那是快,我一边用左手捂住鼻子,一边将右手上的药粉全数朝来人撒了过去!

那人面容忽现,果然是先前的药铺老板,他一眼看见我,又见一把白色粉末向他飞去,却好像并不惊慌,只是冷静地站在那里和我对峙了几秒钟!

哎?为什么他不倒下?我心下大奇。难道我拿错药了?不可能,我的嗅觉绝对不会错!

而且,明明我捂着鼻子,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晕乎乎的,不好!……我刚有点明白,已经身子一歪,再次晕倒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了。万幸的是这次没有再被倒吊起来,而是被绑着丢在地上。药铺老板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一个板凳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你……你吃了解药……”即使是落得如此惨状,我仍然想第一时间证明我并不是真傻。

“臭小子,教你第一个常识,但凡厉害的迷药,都不是只靠鼻子吸进去的,而是通过七孔都可以起效,甚至于贴到皮肤上都可能让人浑身无力。”他开始教训起我来。

我看着他那好为人师的样儿简直肺都要气炸了,索性不作声任由他炫耀。

他显然兴致正浓,哪里管我的感觉,又说:“再教你一个常识,不要用别人的武器去攻击别人。你用不顺手的东西早晚会害了你自己!”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要逞一下口舌之快,当即嚷嚷道:“你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真刀真枪地比试,要是你能赢了我,我就任你处置!”

“哼,你个臭小子,想诓我松开你啊,没门儿!用不着比试现在你已经任我处置啦!”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眼扫到旁边的药橱,心又生一计,喊道:“你好歹也是大夫,用迷药算什么本事?祖师他老人家知道了都要被你气死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我看你就是害怕后生超过了你,才用这不光明正大的手段!……”

果然这话好像伤了他自尊一样,他气得跳起来叫道:“胡说!我抓你是因为……”

因为……这后面的内容正是我想听的!

可是他说到一半,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又坐下了,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嘴边的小胡子一翘一翘,像在生闷气一样。

我之所以敢用这样的激将法,是因为我已用腰间藏着的白石英暗暗地割开了手边的绑绳。不然激怒了他当场冲过来砍了我岂不是弄巧成拙!我心想如果他负气冲过来的话,靠手里这把锋利的武器我也不至于吃什么大亏,但是他这样坐着不动弹,反而有些难处理了。

既然打不起来,那就继续聊吧,我问:“喂,大叔,你之前提到陶家人,到底陶家是你的仇人还是朋友啊?”

他面无表情地答道:“都不是。”

但是他回答的一霎那,我好像看到一丝黯然的神色闪过他的眼睛。

人和人之间是会有感应的,如果拿田歌的话来讲,那应该是一种天然的磁场,即使不近身,也能互相感受到。

从昨天我见到这位大叔开始,就一直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虽说三度交手,却始终没有从他那儿感受到真正的杀气。尽管现在他否认和陶家有什么关系,但我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条线索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既然这样,不如大叔你放开我,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我开始嘻皮笑脸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

“不都说了嘛,我叫陶勇,刚来这个地方没两天。”

“你昨天打听说有人得了怪病,指的是谁?”他问。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刚才偷听到的最新信息,不妨拿这个试探他一下,就说:“不瞒您说,就是我自己家。有个秘密我说了您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怪病八成与我家的一件传家宝有关。”

“什么传家宝?”

“一个小小的丹炉,是用很稀奇的石头做的,还有个名字叫做……‘血矶炉’。”我胡弄玄虚地说。

“什么!”他又跳了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发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还有一点点的忧虑和恐惧,但是没有一丝敌意。

愣了片刻,他径直向我走了过来,马上要弯腰贴近我身的时候,突然骂了一句:“臭小子!”

因为我已经一只手当胸抓住他,另一只手把白石英贴到了他脖颈的大动脉上!虽说这件凶器非常小巧,但是只要我手轻轻一动,他这条命就得报销。

“看来你是不想问我什么了,那换我来问了。”我笑道。

他不敢擅动,气哼哼地瞪着我。

“你的名字……呃,我已经知道了,叫闫天胜,对不对?”我问。

他有点惊讶,但是旋即轻微地点了下头。

“你是在追查血矶炉的下落,是不是?”我又问。

他好像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下头。

“那你知道现在陶家人在哪里吗?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

“不知道。”他回答。

我有点失望,但看他不像是在说谎。

“你们查找血矶炉到底要干什么?”我现在觉得简直威风得跟警察一样。

他却当头给我一盆冷水:“这个我不能说。”

“为什么?因为有人威胁你?”

“不是,是因为受人所托。”

“受谁所托?”

“都说了不能说了!”他嚷起来,脸上充满了气恼。

我一看,好像也没办法问下去了,手一松放开了他,笑笑说:“好吧,那我回去了。”

他愣了一下,皱着眉问:“难道你就不怕我再抓了你?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我对手。”

“我是打不过你,不过你也不会抓我了,你刚才过来不就是想给我松绑的嘛!”我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又顺口骂道:“臭小子!”

准备走出地下室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药橱,还是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您这收藏真的好厉害!“

他不无得意地说:“那是了,不客气地说,我这里收的有些好货,连中原最知名的几家大药铺都是没有的。”

“我看这个镇子也不小,怎么卖药的只有你一家?”我看他心情大好,趁机问道。

“曾经有过很多,”他叹了口气说,“但现在都没了。”

“那老百姓生病了怎么办?”我问。

“’医卜相,皆方技’,现在能治病救人的大夫能有几个?有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宁愿相信鬼怪之说,或者去求神拜佛。”他有些愤愤不平地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

“……少废话,快出去!”

出了地下室一看,发现这里其实是他铺子后面的一间房子,穿过中庭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前面那间破烂的店面。

临走之前,他严肃地对我说:“你连那……的事情都清楚,我就暂且相信你是陶家人。你家的那些事情和我说了是你走运,但如果你再去和别人说,早晚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一定要记住!”

“闫老爹放心,”我把手一拱说道,“如果不是和您有缘我也不会说的。”

他笑了笑,样子还蛮慈祥的,但口气却非常严厉:“走吧!没事别再来了!”临了把还把一个药包塞到我手里。我立刻会意,这赶情是想要我伪装成来买药的人吧,看他人很粗鲁,心还真细!

出了店门走了几步才突然想到,怎么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在监视这个店吗?以至于他需要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

又想到偷听到的那段谈话,感觉那位来客听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闫老爹对我那么嚣张,对那个来客却好像有些恭敬似的,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最令我在意的,是他们说查什么“一个女人和丹炉”,丹炉看来真的就是我家的血矶炉,那女人是指谁?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纯爷们儿,难道我不是血矶炉的正主儿?

他们找血矶炉也很奇怪,那东西只是我陶家用来提示后人血咒存在的一个证据,外人要了有什么用?难道它除了作证据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玄机在里头?

说起女人,不会是说芮忧吧?不应该,她在这里还挺有名的,如果想找她早就找到了,还用得着动用什么七十二部?……

越想越糊涂,看来这里面的水还真是深得很啊!

走到一处街角,我想起芮忧让我买的东西还没买呢,就向左转进了一条胡同,刚走了几步,有人在我身后喊道:“站住!”

第三十章 夜行

我回头一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眼睛小小,嘴唇薄薄,一身饭店伙计打扮的人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左右看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就诧异地问他:“你是在叫我吗?”

他一听这话显得非常惊讶,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您……不认识我了?”

“你……”我试图认真地想一想,但是很快就意识到想也是没用的,只好问:“是谁来着?”

他快步走了过来,用差点把脸贴到我胸前来的距离兴奋地喊:“是我啊!我是杜子峰啊!”临了又加了一句:“少爷!”

少爷?这个称呼可真是新鲜,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哪……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杜子峰!杜子峰!”我指着他,也像受到感染一样面露喜色!转瞬却说:“真的不记得了。你确定没认错人?”

“怎么会呢?”他叫道,但立刻压低了声音说:“您就是陶家的少爷嘛!对不?”

我心里一动,又问:“那你是……”

“我是贴身伺候您的下人啊,不过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您一直把我当弟弟一样。”他显得有些激动地说。

“我……对不起,我因为一些意外,现在脑子有点不灵光……”我解释说,“兴许明天早上就想起来了。”

他“哦”了一声说:“少爷,您可让我好找啊!家里人都快急死了!”

“我家里人吗?他们在哪里?”我急切地问。

他左右看看,再次小声说:“他们落脚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镇子上的客栈里,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下人在外面寻找您的下落。”

“他们?”惭愧,连自己家有谁都不知道。

“老爷、夫人、还有小姐他们啊!”

我一听,觉得好陌生,这些称呼,眼前这个人,都让我觉得像是隔着什么厚重的东西一样。还“小姐”,小姐是谁啊?事发突然,我沉吟起来,一时之间心里有些乱了。

他看我不作声,凑过来看着我问:“少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我问。

他眉毛一扬,显得胸有成竹地说道:“当然啦!我就是为了这个出来的呀!”

“那你先去给我找一张纸和一支笔来!我在这儿等你。”这回可有人差遣了。

“好!”他痛快地应了一声就去了。

他一离开,我就抱着头靠着墙边蹲了下来,开始试图想什么来。可是现在我的脑袋里好像都是那个世界的记忆,无论怎么努力,这个身体在这个世界过去的信息,竟然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

想了一会儿,感觉脑仁儿都想疼了,索性心一横:算了,管它呢!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个人一定与我家大有关系,不如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过了没一会儿,他跑了回来,递了一支笔和一张纸给我,我一看,还是支新笔,但是没墨啊,不禁无可奈何地望着他,心想:大哥,你真的是伺候人好几十年的人吗?

他也看出我的报怨,小声说:“那……我再去买一趟?”

“甭去了!”我说。然后在旁边翻了翻,找到一支不知道谁烧火剩下的炭棒,拿起来在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有事離開幾日,勿念。

虽说故意用了繁体,还是和现在的书写体差得很远。但是情况紧急,也没办法吹毛求疵了。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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