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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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医-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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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现在这个时代,长生不老就是非常时髦的一个课题,几乎可以说,谁能搭上这趟车,谁就与荣华富贵近在咫尺!

可是如果一个人真能掌握这样的秘术,又有什么必要特意追求什么荣华富贵呢?一万年积累下来,乞丐也早成了百万富翁了吧。

“听说你精通黄老之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真的如同在聊家常一样。

但我却稍微有点犯难了。在不知道对方立场的前提下,无论褒贬都显得有些太冒失了,我们身在此处,毕竟还是在为郡守大人办差,而不是力推自己的观点来了。

于是学他一般轻松地笑道:“墨晏觉得,既然它能成为炙手可热的话题,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真有机会的话,还真是希望有机会能见识一下呢!”

这话当然很含蓄,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当然也不会吐露出任何野心或者与之有什么瓜葛,只是单纯表达了旁观者的好奇心而已。

而且这想见识一下的话,绝对是出自我的真心。

“是吗?”章邯笑了笑,望向我道,“说不定你还真的会有这样的机会。”

我一怔,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听说这次巡察的队伍中,有能人随行。自从几年前有位姓徐的方士远游东洋,音信皆无之后,这能人就成了最受倚仗的方士,这次带他前来,肯定不止是受宠这么简单,不知道是否其中令有深意。”章邯说。

姓徐的方士?指的是徐福吧?秦始皇赢政派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东渡日本,去寻长生仙药,又一去不复返的故事,在现代也是很多人都听过的。

但现在令我感慨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章邯的这段欲言又止。先问我的看法,在我表达了兴趣后立刻将线索抛出,引我去主动请缨,于理顺畅,于情条达,真是天衣无缝!

若论谈话的艺术,这位章邯真的算是一个典范了,说起话来总是不空不满,七分火候,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绝对不会露,乍一听普普通通,细琢磨深意十足,不轻易下结论,又令人一定向他所希望的方向去思想!

这一切的背后,势必是他周到细密的思路在做支撑。如果没有这样的修为,恐怕单凭一届少府的身份,皇上也不会把这么重大的工程交给他统领吧。

“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做好准备,一旦这方面有什么需要我们进行配合的地方,也好有个对应,是么?”我抱着成全他的心,坦然问道。

章邯点头赞道:“墨晏真是好悟性!”

这个爱赞扬人的特点,也是当好一个指挥者,让一群能人甘愿效忠麾下所不可或缺的啊!我在心里叹道。

“我当然相信你在这方面的造诣,可是万一涉及到与这皇陵所处的地界相关的一些具体细节,可能还是有个知情人辅助会更好,”章邯又说,“所以今天叫你来是想引荐一个人给你。”

“多谢大人想得这么周到!”我点头道,心里却有几分期待,想知道章邯推荐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能人。

“进来吧!”章邯叫道。

随着他的话音,就从帐外走进一个人来,我一眼望向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只见这人五短身材,穿着一身杏色的长袍,头上也戴着杏色的方帽,但帽子太大,几乎快把眼睛遮住了。头发从帽边探出,散乱地披在肩上,几乎与一脸又黑又密的胡子混在了一起。

“是你!”我脱口而出。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曾经在山腹中迷路时,碰到的那个怪老头……朴翁!

“哦?你们认识吗?”章邯很惊讶。

“嗯……”我刚想说出“有过一面之缘”这句话,却听朴翁已经简短而利落地回答道:“不认识!”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打鼓了。那天晚上误入山腹的事,到底是不是一场梦,都是我后来相当不确定的事。毕竟桑青说她没有出去过,而我却是为了寻找消失的她才出去的啊!

“……失态了,只是这位前辈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诧异了一下。”我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向章邯解释道。

“这位是朴翁,是很有名的一位民间高人,也是我的好朋友,精通奇门异术,对这附近也是相当的熟悉。这几天你可以向他多请教,一定会收获多多的。”章邯先对我说,之后又转向朴翁,“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位河东来的墨晏,很聪明能干的一个年轻人哦!”

朴翁却只是用眼角瞟了我一下,就径直对章邯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当真?”

章邯朝他点了点头,显露出肯定的姿态。

只听朴翁长出了一口气,双目望天,面带惊喜之色,马上却又似有些忧虑似的,蹙起了眉头。

“前辈……”我刚想和他寒暄几句,他已经冷淡地说了句,“跟我来。”就转身走出去了。

“啊!……大人,墨晏先告辞了……”我匆匆忙忙地跟章邯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追了出去。

谁知道刚掀帘往外一走,就见前面一个黑影挡在面前,惊得我赶紧一收脚,一闪身,好不容易才躲了过去,心里兀自因为受惊而突突狂跳!

稳住身形后回头一看,那黑影居然是朴翁,他就像知道我会急着追出来一样,一出来就像个木桩一样站在了那里,如今看到我这慌忙躲闪的狼狈模样,就像恶作剧得逞了一样,不无得意地说:“嗯,反应还是那么快嘛!”

他这话一出,我立刻明白了。那天山上的奇遇真的不是什么梦!我就说,难得做一次梦,梦见美女什么的好不好,为什么要梦见这么一位老顽童啊!

但还没等我问出点什么,他已经向旁边一指,说道:“过来,把这个搬到我屋那去!”

我向旁一看,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很难想象这样尺寸的包袱被他背在背上,旁人能否分辨出是人背着包,还是包背着人。

我走过去,本想一口气把包袱举在肩上,单手一提之下,却觉得沉重得不行,竟然是没有提起来。

“不是吧,你这年轻人身子也太弱了,我一个老人家背来的包,你竟然拿不动?”朴翁在旁讥笑道。

我懒得与他争辩,双手齐握,一咬牙,硬是将包袱背了起来,但觉如同一座山压在身上一样,几乎举步维艰!

“你这里……装的什么呀……”我挣扎着问。

“当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了!跟我来吧!”他却毫不在意地就往前走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拼尽全力,背着那大包跟在后面。

偏这家伙似是故意整我,几次好像是要走进某个帐篷,待我跟了过去,才猛然说道:“哎呀走错了!”之后再转身改道。

如此这般折腾了半天,我已经挥汗如雨兼手脚麻木,再也走不动了,只好把那大包呯地放在地上,抱怨道:“你……故意耍我,我……不背了……”

“谁耍你了!”他一瞪眼睛道,“你看,这就是了!”

我听了他这话,顿时浑身脱力,双脚一遛,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一边喘一边说:“还说不是耍我,都知道自己住哪,刚才不自己背过来,特意支使我背过来是什么道理……”

他也不理会我,走过去把那包袱层层解开,待里面的东西露出庐山真面目,我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

第二百三十九章 穿凿附会

在我面前呈现出来的,赫然是一个大大的丹炉,而且和普通的青铜炉不同,它看上去通体透明,倒很像是用玉石之类的材料做成的,上面似乎还有隐隐的花纹,如同古老的咒语一般弯弯曲曲的文字,但却一个都不认得。

这是……我心中无比震惊,这东西简直就和我家的血矶炉一模一样!只不过,尺寸上要大出太多了。

“朴翁,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抑止住内心的激动,强装平静地问道。

“没看出来?这是个丹炉啊!”他撇了我一眼,像是在讥笑我的无知。

“可以一般丹炉都是用金属打造的吧,这种材质的也太少见了!”我辩解道。

朴翁却不急着回答我,而是伸出手,在这巨型血矶炉上轻轻拂过,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是一个谜,一个等待我去解开的谜。”

“什么谜?怎么解开?”我连忙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却白了我一眼,态度很不友善。

我抓狂了,叫道:“是我帮你把它搬过来的好不好!好歹你也得让我知道我为什么遭这罪吧?”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故作神秘地点头道:“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就透露一点儿给你好了。这其实是古已有之的一件神器,据说解开它的秘密就能掌握长生不老之谜哦……”

“只可惜是个仿制品……”我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朴翁大惊。

“没说什么啊……”我连忙掩饰。

但这老爷子却真是听真了,猴子一样跳了过来,蹲在我面前问道:“你说是仿制品,你怎么知道是仿制品的?”

我向前一探身,盯着他的眼睛,状似天真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我算是明白了,和这个老小孩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比他还像个小孩。

他一怔,转瞬明白我是在报复他,立刻满脸堆笑道:“那要怎么才肯告诉我呢?”

“嗯,让我想想哈……”我假装在认真地思考,起码到看腻了他满面焦急,一副火急火燎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才慢悠悠地说道:“交换吧!我们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个东西的事都告诉对方,轮流着每人讲一段,公平合理,怎么样?”

“哦?”朴翁的眼睛一亮,口中嚷道,“这个有意思,那就开始吧!我……”

“哎!”我一伸手拦住他道:“这大太阳晒着多难受,我们进去帐篷里说吧。这东西放这儿也不合适,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搬进帐篷里去吧。”

“为什么要搬进帐篷里去?”他奇怪地问。

“这人来人往的,大家都会看到的吧……”我觉得这个理由非常顺理成章。

“看到的人多好啊,万一有什么其他的知情人,能提供给我更多的信息,我岂不是求之不得!”他却这样说着。

我愣住了。血矶炉一直被视为不祥之物,会给它的持有者引来灾祸,所以遁形避世是很自然的事,我已经完全习惯了,除非必要,是极少会拿出来示人的。

但朴翁这个则不一样,摆明了是件赝品,即使给人看到也不会怎么样,反而有可能因为被注目而带来真品的线索也说不定!别的不说,他刚才这么一亮,不是就吸引了我………一个正牌血矶炉的继承人嘛!

其实如果真正的血矶炉在我身上,我也是不敢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与它扯上什么关系的,但现在我自己也失去了血矶炉的踪迹,只要有一点机会,我都应该去尝试一下,毕竟它才是我存在于这段历史之下,周旋于争斗之中的唯一理由。

当即点头道:“好吧,反正是你的东西,你随意好了。”

二人于是丢下那大大的血矶炉,走进了他的帐篷。没等我在榻上坐下,朴翁已经迫不急待地说道:“我开始了!这东西的确是我仿制的,因为一个机缘我得到了它的构造图,想好好研究一下,但是没有实物的话很难产生什么灵感啊!就做了这个。该你了!”

“构造图?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问道。

“不是说好了一人讲一段嘛!该你了!”他不满地叫道。

“你都没说清楚啊,我当然要澄清一些细节了!要是我也讲得不清不楚你也肯定不满意的对不对?”我一摊手道。

他有些不服气地盯着我,却也反驳不出什么,嘴里说道:“怪不得章邯说你是个难缠的小子……”

“什么?”我假装听不到。

“没什么!”他终于乖乖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绢帛递给我道,“就是这个了。”

我心里对于他口中的“构造图”是有期待的,非常希望它就是与血矶炉有关的那份绢书。但一看他手里这东西的材质,立刻看出并不是,不禁有些失望。

但是展开一看之下,却是相当的惊讶,因为里面所记载的内容,却是和那绢书别无二致,上面所画的血矶炉图形,也和真正的血矶炉一模一样!只不过就算是在正品的绢书上,也只是画出了图形,并没有标明尺寸,也难怪这老爷子会按照标准丹炉的大小来仿制了。

更令我振奋的是,现在再看到这份绢书,我发现上面的字我已经全部都认得了。我相信这个能力是来自于墨晏,这个年代流行的文字仍然是小篆和隶书,但是这位才学卓绝的河东才子,却连甲骨文也有所涉猎,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快速地把绢帛扫了一般,和当时田歌所翻译出来的内容并没有太大的出入,除了血矶炉的图形之外,记录了陶家世代因寻宗血咒而命运多舛、少子早夭的不幸遭遇。但在最后一段,有几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几个看上去不太像是正文,却像是注脚的文字,用简短但是令人产生无数遐想的笔触记载着:牺牲者,得永生。

这几个字瞬间令一张我有些不太想再去面对的容颜出现在了脑海里……然而更令我困惑的是,为什么这样的说法会被记载在血矶炉的资料旁呢?

最明显的,单看对血矶炉背景的描述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彻底的不祥,无法摆脱的传世诅咒,莫名其妙的噩运传承而已,偏偏“牺牲者,得永生”这几个字被写在结尾处,尤其“永生”二字,却让人顿时莫名地有了一些新的期待,就像这诅咒和噩运成了一扇通向永生的大门一样!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陶家的倒霉是有目共睹的,但血矶炉却还是引来如此多的关注甚至争夺,从而也给我们陶家人带来更大的压力和更多的悲剧呢?难道这些人是傻瓜吗?明知是诅咒还想分一杯羹?现在却突然惊觉:难道说今天我所看到的这六个字,就是始作俑者?!

见我望着这绢帛一会忧一会喜一会又呆若木鸡,一旁的朴翁可是急坏了,最后干脆一伸手过来把绢帛夺了过去,叫道:“看够了没有哇!这回没问题了吧?该你说了!”

“我要说的很简单,我见过真品,所以知道你这个仿制品!”我心里仍然沉浸在这残酷真相带来的打击中,嘴上只是这样简洁地说。

“啊?”他瞪大了眼睛,显得有点难以置信,接着问道:“你是陶家的人?”

呃,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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