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的姑妈瞧瞧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孝心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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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次日寅时初刻陈紫云便起来了,春红服侍她穿戴起来便出了止轩,往安澜园行去。
以陈紫云所想,这会儿去安澜园请安指不定能撞上去给她的姑娘请安的表哥赵天朗。
一路行至安澜园,陈紫云命春红大方的赏了两个门上的嬷嬷各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还满脸带笑的说道:“这夜寒风冷的,两位嬷嬷辛苦了,买些酒喝御御寒气吧。”跟着两个姑姑学规矩,春红又每天的苦劝,倒让陈紫云有了些长进,至少收敛了初进王府之时不可一世的傲气。
两个嬷嬷接过荷包,暗暗掂了一下,荷包很是压手,便对陈紫云笑着说道:“谢表小姐赏赐。表小姐可真有心,这么早就来给娘娘请安了。”
陈紫云只假做无意的笑问道:“怎么表哥表嫂还没来请安么?”
两个嬷嬷得了好处,口风也松了许多,其中一个笑着说道:“回表小姐,世子爷已经五六日都没来请安了,世子妃娘娘倒是每日早晚都来,世子妃娘娘要寅时三刻才到。”
陈紫云闻言心中一惊,赵天朗素来极孝顺,他怎么可能五六天不来请安,除非……除非是他不在王府之中。想到这个可能,陈紫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到庆亲王府,之所以苦苦忍受,可全都是为了有机会接近表哥赵天朗,若然赵天朗不在王府之中,那她岂不是白白受苦?
“表小姐?”两个嬷嬷瞧着陈紫云怔怔的发呆,忙轻声唤了起来。
春红赶紧悄悄的拉拉陈紫云的衣袖,陈紫云方回过神来,掩饰的笑道:“哦,姑妈可起身了?”
两个看园门的嬷嬷怎么也不能知道王妃的起居时间,可又怕在陈紫云面前失了体面,便强自猜测道:“娘娘已经起身了。”
陈紫云便说道:“那我去给姑妈请安了。”说罢便越过两个嬷嬷向安澜园内走去。
两个看园门的嬷嬷忽然想起一事,朝着陈紫云的方向开口欲叫,可又没有喊出来,一个嬷嬷对另一个说道:“反正娘娘屋子外头自有人守着,王爷在里头,她们不会让表小姐进去的。”
陈紫云向庆亲王妃的房间走去,她刚走进宴息室所在院子的月洞门,便听到一个愤怒的大叫:“你好糊涂,怎么能由着天朗,这……你啊,惯天朗也得有个度!你只由着儿子去西番,皇上那里可要怎么交待,这里的门道你还能不懂?”
陈紫云的脑子嗡的一下懵了,她别的都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赵天朗去了西番,他根本就不在王府之中。
在院子里当差的丫鬟也听到屋子里王爷的大叫,她们也都狠吓了一跳,可这一跳远没有看到突然出现的陈紫云的惊吓来的强烈。
“表……表小姐,您怎么在这里?”一个丫鬟惊呼出声,惊动了在宴息室里的庆亲王爷和庆亲王妃。
庆亲王爷脸色一沉,庆亲王妃也变了脸色,只飞快向外间说道“将表小姐带到偏房候着。”
银铃在外间应了一声,忙飞快的走出屋子,来到面带惊色的陈紫云面前,福身说道:“娘娘吩咐表小姐到偏房等候。”
陈紫云“啊”了一声,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便被银铃半扶半拉的送到了偏房。
宴息室内,庆亲王妃对着一脸怒色的庆亲王爷,缓缓说了一番话,庆亲王爷听完这番话,脸上的怒气渐淡,赞赏的看着庆亲王妃,缓声说道:“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有如此见识,本王真是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啊!”
庆亲王妃自从上回与庆亲王爷彻底撕开脸面之后,两个人之间相处方式便显得很怪异。庆亲王爷不再纠缠王妃,他只会用愧疚自责的眼神远远看着庆亲王妃,绝不会再强求什么,可是眼中却透着无比的渴望。于王府之事,庆亲王爷自然是对王妃百依百顺,事事都由王妃做主。有谁敢对王妃之命有所怠慢,不必王妃发话,庆亲王爷便先一顿板子打下去,直要了那人的大半条命,只发落了一两个这样的下人,王府中便再没有人敢不把王妃之命不当回事了。
尽管如此,庆亲王妃对庆亲王爷还是相敬如冰,不过也不象从前那般决绝冰冷,平日该说的话她也说,只是在夫妻之事这一点上,庆亲王妃死死把住,不给庆亲王爷一点儿机会,两个人相处的如普通邻居一般。于庆亲王妃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
“王爷谬赞了,这是天朗的意思。”庆亲王妃对于庆亲王爷的溢美之辞很不感冒,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庆亲王爷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讨好被王妃顶回去,倒也不往心里去,只说道:“天朗的用意虽然好,可是天心难测,皇上的心思如今连本王都看不透,少不得本王请宫去为他描补描补,别让皇上对他的猜凝太深,至少也得看着从前和天朗的情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才好。”
庆亲王妃点点头,对于赵天朗的事情,她和庆亲王爷的立场是一致的,因此便缓声说道:“王爷所言甚是,但愿皇上看在王爷和天朗从前的情分上,不要太计较这事了吧。”
庆亲王爷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王妃放心,天朗是我们的儿子,我这做父亲的又一直亏欠于他,这回说什么我也替他顶住了,纵然皇上怪罪,我也会尽力求皇上降罪于我,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了天朗。”
庆亲王妃敛衽为礼,真心实意的说道:“妾身替天朗多谢王爷。”
庆亲王爷听了妻子如此生分的话,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只能叹一句“自做孽不可活”,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庆亲王爷换了朝服匆匆进宫求见皇上,便是皇上有雷霆之怒,他也得先顶上去,这样等赵天朗归来之时,皇上已经发作了一回,心里的怒气也就不会那么深重了。
庆亲王爷走后,庆亲王妃沉声道:“把陈紫云带进来。”
丫鬟去偏房传话,银铃引着陈紫云进了宴息室,陈紫云一心只想着表哥赵天朗去了西番,她的一番心思将要尽付流水,因此不等庆亲王妃说话,便急急问道:“姑妈,表哥怎么会去西番呢?”
庆亲王妃的脸色更沉,沉沉问道:“紫云,你未经通传便擅闯本宫的院子,这便是你学的规矩?你在家里也是如此乱闯乱撞么?”
陈紫云这才回过神来,忙跪下求道:“姑妈恕罪,侄女儿知错了,侄女儿只是想来给姑妈请安,并不知道……”
庆亲王妃皱眉道:“便是请安也没有擅闯长辈住处的,本宫的安澜园里难道没有一个丫鬟嬷嬷可以为你通报么?”
陈紫云听着这话的意思不对,忙磕头道:“姑妈,侄女儿几日未见姑妈,心里着实想念,只想快些见到姑妈,便忽略了这一层,侄女儿知错,再也不敢了,求姑妈原谅侄女儿这一回吧。”
庆亲王妃怒气未消,只对银铃说道:“打发人把教表小姐规矩的人带过来,本宫倒要问问她们是如何教导表小姐的?”
陈紫云心中大骇,那方苏二位姑姑太厉害了,她们虽然不动手只动口,可是那刁钻的花招层出不穷,整的她苦不堪言还没法子说出来,若是因着她让方苏两位姑姑受了责罚,她接下来学规矩的日子可就更难熬了,看着方苏两位姑姑的意思,只怕没有两三个月,这规矩是教不完的。
等等,两三个月?陈紫云心中一亮,两三个月后,她表哥怎么也能从西番回京,到那时她学好了规矩,必然能让她表哥眼前一亮,岂不是……陈紫云越想越美,方才的担忧便不翼而飞,只剩下热切的盼望了。
方苏两位姑姑还没有到,青瑶便来请安了。周嬷嬷在外头回话,陈紫云只听着她说:“回娘娘,世子妃娘娘给您请安来了。”陈紫云因未得吩咐,此时还跪在地上,一听说韩青瑶来了,她的脸上便有些个挂不住,只抬起头唤了一声:“姑妈。”
可是庆亲王妃并没有理会陈紫云,只对外头说道:“快请你世子妃娘娘进来。”
外头传来一阵陪着环佩叮冬的脚步声,紧接着青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媳妇给娘请安,娘,您昨儿睡的可好?”
“瑶瑶快起来吧,娘晚上睡的倒也安稳,瑶瑶到娘这里来,让娘试试手,这会子外头还冷,怎么连个手炉都不拿的,看回头吹了风着凉。”庆亲王妃一看到青瑶便笑开了,嘘寒问暖的说个不停,声音里满是笑意。
青瑶笑着快步走向庆亲王妃,将手伸给她试,甜甜笑道:“娘,媳妇不冷,不信您试试,媳妇这手热乎着呢。”
庆亲王妃果然试了一回,见青瑶的手热乎乎的,方才没再说什么。青瑶来到庆亲王妃的身边,方才看清地上跪着的不是丫鬟而是陈紫云,便讶异的问道:“咦,紫云表妹怎么竟在这里跪着?”
陈紫云一听青瑶之言,眼中几乎不曾喷出火来,这也太欺负了人了,她好歹也是大家子的小姐,岂能受此作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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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表嫂真真好眼神,紫云这么大一个人跪在这里,表嫂倒才看见。”陈紫云一句讥讽冲口而出,语气极为不善,方才的怨气都在这一话讥讽之中发了出来。
青瑶还没有沉下脸,庆亲王妃先动了气,只怒道:“放肆,陈紫云你太过份了,论长瑶瑶是你的表嫂,论尊她是世子妃,你岂可如此无理,来人,速传两个教养姑姑,另外,是谁未经通报便将她放进来的,速去查了出来,不拘是谁,都与本宫重打二十板子免了差使,永不许进来当差。”
外头立刻传来周嬷嬷的应喏之声,陈紫云从来也没有见过她的姑妈如此严厉,不由吓的变了脸色。想分辩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庆亲王妃又说道:“来人,带表小姐去观刑。”
陈紫云一愣,她还没有明白过来观刑是什么意思,丫鬟金铃便走到陈紫云的面前,福身说道:“请表小姐随奴婢来。”
陈紫云浑浑噩噩的跟着金铃出了屋子,来到外头一进的院子中。只见刚才收了她两个荷包的两个看门婆子已经伏在两条一尺宽四尺长的凳子上面,四个身材健硕的仆妇围着她们,其中两个仆妇手里执着长约五尺,宽约三寸,厚约一寸的大木杖,陈紫云看了这些怎么还能不明白,脸色顿变煞白一片,身子也不禁哆嗦起来。
看到王府身边的大丫鬟过来监刑,那四个掌刑婆子忙操练起来,她们两人一组,分别压住两个受刑婆子,一人挥起大木杖,裹胁着风雷之声,狠狠的打了下去,只一杖,两个婆子便齐齐惨叫一声白眼一翻晕死过去,血渍立刻渗透几重衣裳,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陈紫云吓的双眼紧闭再不敢看过去,这时金铃淡淡的说道:“表小姐,娘娘命您观刑,您不看是不行的。”
陈紫云自小娇养,自有她的娇小姐脾气,在庆亲王妃跟前,她得收敛着,可这会儿面对一个丫鬟,陈紫云怎么也收不住,只闭着眼尖叫道:“贱婢大胆,你岂敢管我,还不退下。”
金铃也不恼,只平静的说道:“少时奴婢还要向娘娘回话,若表小姐不观刑,奴婢可不好回话。”
陈紫云气的脸色由白转红,她到底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兼又听到那板板到肉的啪啪之声和晕死过去又被打醒的哀嚎之声,陈紫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在两个婆子的嘶声尖叫“表小姐……”之声中落荒而逃,一路飞奔去了止轩。
宴息室中,青瑶见庆亲王妃神色如常,并没有多少怒意,心里便明白了,只跪下说道:“谢娘亲。”
庆亲王妃将青瑶拉起来,亲热的说道:“瑶瑶,咱们娘俩儿不用说这个,必要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咱们家才能安宁。紫云这孩子从小娇纵,娘此举不独为了咱们家,也为了给她上上规矩,日后嫁了人才能知道眉眼高低,免得给你外祖母家抹黑。”
青瑶点点头,将陈紫云之事撂下不提,只轻声问道:“娘,媳妇刚才听周嬷嬷说父王来过,听说父王很生气,是不是子纲偷溜去西番之事父王已经知道了?”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你父王的确已经知道了,不过瑶瑶你也不用担心,这会子你父王已经进宫向皇上解释去了,想来皇上念着你父王的拥立之功和天朗从小跟着他的情份,不会怎么降罪下来。”
青瑶蹙眉轻道:“娘,您说皇上何必如此忌惮呢,明明谁也没有不臣之心,皇上偏要这样防着,这岂不是冷了臣子们的心?”
庆亲王妃轻叹一声说道:“瑶瑶,自古以来便是帝心难测,身为君王最担心的就是人有谋朝纂位,说起来小九生母的份位也不低,小九自己也是个有本事有手段的,要不皇上也不能让他管着内府和户部,你妹夫又是他嫡亲小舅子,在军中威望过人,如此一来小九便是要钱有钱要兵有兵,皇上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天朗虽然是跟着皇上长大的,可是他与小九的情份也不输于皇上,说到底,皇上这是担心加吃醋,自从他做了皇上,和兄弟们之间便疏远了许多,再找不回当年的感觉,如此一来,皇上看着天朗和小九越来越近,这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了。”
青瑶深深叹息道:“真不知道做皇上有什么好,整日里有操不完的心,累也累死了。再者说,皇上只想着兄弟们疏远了他,却也不想想如今他是皇上,一言不和便能降下雷霆之怒,兄弟生气了说几句软和话也就算了,可是皇上一怒,那可是要伏尸千里血流成河的。谁敢还和从前一样呢。”
庆亲王妃深深点头道:“瑶瑶,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他们那些男人身在局中,反不如我们两个女人看的清楚,只是我们看的虽清楚,却什么都不能说。为今之计诸王只有韬光养晦才是保全之道。当今皇上疑心虽重,可他是个好皇上,一心勤政为民厉精图治,唉,若是能放下心中嫌隙,他们兄弟们难道还创不出个太平盛世么?”
婆媳两个感慨了一回,丫鬟金铃便回来了,向庆亲王妃回禀道:“启禀娘娘,表小姐观刑,只看了婆子们受了七八板子便跑走了。”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嗯,本宫知道了,那两个婆子可知道自己犯下的过错?”
金铃忙说道:“起先并不明白,后来就明白了,两个被泼醒之后都说知罪,不该未经回禀便私自放人进门。”
庆亲王妃听了这话方才说道:“罢了,带她们下去,叫个大夫来瞧瞧,养好伤便送到庄子上去吧,她们虽然知道,可是王府里却不能再留这样眼窝子浅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