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莫非被茶烫了口?”
韩青环忙说道:“这怎么可能,小女是试过了茶盏的温度才送到妹妹手上的,这茶温度正好喝,一点儿都不烫的。”
郭宜静被韩青环那委屈的声调气的不行,只大叫道:“茶是不烫,可是你在茶里加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喝过这样又苦又咸的茶!”
郭宜静的声音很大,那些夫人小姐们听了都微微皱眉,不免都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冯大公子的夫人笑着说道:“这茶的味道很好啊,尝着象是去年的秋茶。”去年的秋茶到现在也不过三个多月,算是新茶了。其他的夫人小姐们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冯大公子的夫人的意见。
威国公夫人被郭宜静这么一闹,心口是不堵了,可是又转了脑仁儿疼。她知道郭宜静自被韩青云拒婚之后,性情便有些古怪,那口气压在她的心里始终没有出来,所以今天郭宜静要到伏威将军府吃年酒,威国公夫人也就由着她闹腾,要穿红衣就穿红衣,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有一条,她不能让郭宜静在伏威将军府无理取闹,你便是要闹,也得找个站的住的由头再闹吧,要不然岂不是丢脸加吃亏,什么好处都赚不着的。
郭宜静打从生下来就没吃过这种暗亏,当然,不算被拒婚的事情,被拒婚,她那是吃了明亏。而且算计她的,竟然是韩青环这个丑八怪,郭宜静绝对相信刚才那杯茶是韩青环做的手脚,她只恨自己没有留意,抓韩青环一个现行。正恼着,郭宜静又听得威国公夫人低声斥道:“静儿,这么大的人怎么连个茶盏都拿不稳,还惊了大家,快给大家赔个不是。”
郭宜静气的双眼都要鼓出来了,她的腰封束的又紧,一口气没上来,郭宜静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威国公夫人的身上。威国公夫人吓坏了,急忙抱着郭宜静叫道:“静儿,你怎么了,可别吓娘啊,快醒醒……”
韩青环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把郭宜静给气昏了,也吓得白了脸,当然,她脸上搽了太多的粉,白也看不出来,只扎煞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谷雨想起听人说过掐人中可以救醒昏厥的人,便忙说道:“夫人,您快掐郭小姐的人中。”
威国公夫人急糊涂了,忙问道:“人中在哪里,你快来帮我救醒静儿!
谷雨正要上前,却被秋荷拽住,她立刻会过意来,忙对韩青环说道:“二小姐,您快掐郭小姐的人中。”谷雨边说边指向自己的人中位置,示意给韩青环看。
韩青环看了谷雨一眼,眼神里有一抹算你识相的意思,便走上前拨下头上的镶珠小花簪,往郭宜静的人中扎去。郭宜静吃疼,“啊”的大叫一声,本能的攥拳一挥,好巧不巧正打到了韩青环的眼窝,韩青环猝不及防,被郭宜静打翻在地,真是眼睛与屁股齐伤,疼的韩青环眼泪哗哗直流,在脸上冲出两道沟,露出了原本的皮肤颜色,虽然说泪湿红阑杆听上去很美,可看上去一点儿都不美,任谁看着一个女人的眼泪将脸上的粉冲出两道沟,都只会大摇其头。
威国公夫人一心都在女儿身上,没有留意到韩青环,可是其他的女宾们都看到了,大家碍着伏威将军府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可心里的想法却是没有人有管的住的,只等换个场合,韩青环脸上的粉,必会成为这些夫人小姐们最好的一个谈资。
花厅里的动静惊动了青瑶,她忙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花厅中的人先是被郭宜静的一身红衣凌虐了视线,又被韩青环脸上厚厚的粉恶心了一把,再看到青瑶的时候,无疑便会觉得青瑶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美的那么轻灵那么动人那么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果然美与丑是相互映衬的,韩青环的丑容与郭宜静的丑态把青瑶衬托的更美,同样,青瑶的美也将她们两个衬托的丑上加丑,原本三分的丑,生被衬托成了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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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下)
韩青瑶的美仿佛如一阵春风拂入花厅,她什么还都没有说,大家便已经宁静了许多。她见韩青环跌坐在地上,不禁浅浅皱眉道:“秋荷谷雨,还不快把二小姐扶起来。”秋荷和谷雨两个人如梦初醒忙上前去扶韩青环。
青瑶又对抱着郭宜静的威国公夫人说道:“郭小姐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先到客房里休息一下?”
威国公夫人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忙点头道:“好,有劳大小姐了。”
青瑶浅浅一笑道:“郭夫人和郭小姐是贵客,原是我们招呼不周,还要请郭夫人和郭小姐海涵。”
郭宜静被扎醒了过来,看到青瑶这样大方得体,更反衬出了她的尴尬,心中极恼,这气便喘不匀了,那腰封委实勒的她难过的要死,青瑶见郭宜静的口唇发紫,也猜到了是腰封过紧的缘故,她可不能让郭宜静在自己家里出事,便飞快说道:“郭夫人,郭小姐气息不畅,想必是腰封之故,为了郭小姐的身体,还是……”
青瑶给郭家母女留了面子,没有把话说完。威国公夫人已经知道了青瑶的意思,忙说道:“麻烦大小姐打发个人带路,小女需要休息一下。”
青瑶点点头,让桃叶送威国公夫人和郭宜静去客房暂做休息,威国公府的两个丫环扶着郭宜静,跟着桃叶去了客房。
青瑶看向韩青环,轻声问道:“妹妹,你要不要紧?要不先回房歇息?
韩青环现在也没有那么笨了,她不会当着满堂宾客和青瑶不对付,只点点头道:“谢谢大姐姐关心,我先回去了。”
青瑶点点头,命秋荷和谷雨好生服侍着韩青环回去,谷雨看了青瑶一眼,眼神很复杂,青瑶倒没有在意,可是跟着她的沈嬷嬷看到了,心里暗自思量起来。不论怎么说也得让这个谷雨跟着二小姐嫁到威国公府去,若是让她留在伏威将军府,指不定会出什么夭蛾子。
威国公夫人和郭宜静到了客房,重重打赏了桃叶,桃叶谢了赏,行过礼便退了出来。在回花厅的路上,桃叶遇到一个小丫鬟,这小丫鬟嘴甜,上来行了个礼叫声“桃叶姐姐好”,桃叶便将威国公夫人的赏银给了她,喜的小丫鬟满脸笑容,恭敬的目送桃叶走了,也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成为头等大丫鬟的决心。
客房里现在只有威国公府的人了,威国公夫人低声道:“静儿,快把腰封除了,你要勒死自己啊!”
郭宜静却不肯,只犟嘴道:“不要,一点儿都不紧。”
威国公夫人沉了脸道:“胡说,你的嘴唇都变紫了,还说不紧,听话,快除下来。静儿你这是何苦呢,你的腰本来就细,哪儿用这么勒着?”说着,威国公夫人便亲自动手,硬将郭宜静的腰封解开,郭宜静的腰立刻变粗了一些,不过这样看上去才和谐,总比勒成个细腰蜂好看多了。
郭宜静不高兴的叫道:“娘,您做什么,我早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扎好的。您这一拆,我一早上的工夫就白费了。”
威国公夫人气道:“静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醒醒吧,就算你把腰勒的再细,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威国公夫人多少知道些郭宜静的心思,只痛心的说道,若是有办法,哪儿用郭宜静这么做,太后早就直接赐婚了。
郭宜静气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让韩家人看看,让那韩青云看看,那华灵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真正的美人。”
威国公夫人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静儿,你千万不能学宜宁,你要知道晋王妃和永定侯爷一口咬死了奔者为妾,硬是让她连个平妻都做不成,我们威国公府的二小姐就么这成了永定侯的弟弟,一个上不了台盘的郎官的小妾,活活丢死了太后娘娘和我们威国公府的脸。宜宁不过是认来的,娘虽然生气,倒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可你不一样,你一定不能做出那种傻事啊!”
郭宜静气的涨红了脸,跳着脚的叫道:“娘,您怎么能把我和那个贱丫头相提并论,我有那么蠢么,连勾引个男人都认不清目标,只会丢人现眼。”想起郭宜宁初六在晋王府闹出的笑话,威国公府上下都恨的不行,却没有一个人设身处地的替郭宜宁想一想,原本,从太后到威国公府上下,对郭宜宁只是利用,根本就没有一丝情义。威国公夫人想到郭宜宁,也是气的直咬牙,只是这里是伏威将军府,不是说这种阴私事情的地方。
“静儿,别说了,你只说说到底想怎么样吧,你告诉了为娘,为娘才能帮你。”威国公夫人知道郭宜静一直咽不下被韩青云拒婚的这口气,若不让她把这口气出出来,只怕郭宜静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的。
“娘,我要见韩青云一面,我要问问他凭什么不要我,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不娶我!”郭宜静双眼闪着异样的光,看着威国公夫人都有些心惊肉跳。她忙压低声音问道:“静儿,你别胡闹。”
郭宜静却一副世事尽在把握的神色,轻哼一声说道:“娘放心,女儿绝不胡闹。女儿只是要找韩青云问问清楚。”
威国公夫人急道:“静儿,这里是内院,二门上都有守门之人,你怎么能出去呢?”
郭宜静冷笑一下说道:“娘,你也糊涂了不成,这外男想进内院比蹬天还难,可内院的女子想出去,却容易的多,素来二门的门子防的是外男而不是内院的女眷。”
威国公夫人想想也是,若没有初六那日郭宜宁之事,只怕她也就同意了郭宜静的想法,可是毕竟郭宜宁的事已经出了,被太后懿旨赐与永定侯的三弟为妾,威国公夫人真不知道太后娘娘脑子里被谁塞了一脑袋瓜子的浆糊,怎么就能颁下这种旨意,生怕威国公府不够丢人么?所以此刻便是郭宜静说的天花乱坠,威国分夫人也不会放郭宜静自由行事。
“静儿,今儿你哪里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回头用过戏酒就跟娘回家,咱们家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不能再出乱子了。”威国公夫人难得的对郭宜静强硬了起来。只可惜从前她从前一向惯着郭宜静,郭宜静又怎么会那么顺从的听话呢。
歇了莫约小半个时辰,便有丫鬟来请威国公夫人和郭宜静入席,郭宜静又把腰封扎了起来,这回有威国公夫人盯着,她倒没有扎的象先前那样紧,好歹不至于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晕倒。
刚出门没走多远,郭宜静便说道:“娘,我肚子不舒服。”
威国公夫人忙问道:“怎么了?”
郭宜静道:“也没什么,只去净房一趟就行了。”
威国公夫人点点头道:“没事就好。”
旁边有小丫鬟上前为郭宜静引路,威国公夫人原本想跟着郭宜静一起去的,可是郭宜静却说道:“娘,您先过去吧,女儿稍后便到。”
威国公夫人心想还有伏威将军府的丫鬟跟着,郭宜静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情,便同意了,自己一个人先去了摆酒席的暮云楼。
郭宜静先去了净房,然后伏威将军府的小丫环不备,将她打晕绑在净房角落的椅子上,又将小丫鬟的口堵了起来,并让跟着她的丫鬟将屏风移过来些,将那小丫鬟遮了起来。如此一来,便是有人来找,一时之间也不会发现角落里还藏着个小丫鬟。
一切弄好之后,郭宜静便径直去了西边的角门。刚才经过西角门的时候,郭宜静已经暗自留心,特别记住了西角门的方位。
西角门上有两个嬷嬷当值,她们两个看到一身红衣的郭宜静,显然都吃惊不小。因郭宜静是头回来,所以她们并不认识郭宜静。郭宜静便傲慢的说道:“本小姐要出去,你们快快把门打开。”
两个嬷嬷迟疑了,她们想想前日接到的通知,管家说一定不许将任何处男放进内院,可是没有说过不许女眷到外院去啊。郭宜静见这两人迟疑,便沉下脸来说道:“我是威烈将军府的小姐,要去找我大哥,怎么,我是到你们府上作客的,可不是来做牢的。”
这两个嬷嬷原本一直在底下伺候,也不知道威烈将军府有没有小姐,只是瞧着郭宜静的气势逼人,倒有些个将门之女的意思,再者她是要出去,又不是让男人进来,开个门应该没有问题吧。
想到这一层,两个嬷嬷便笑道:“冯小姐要出去自然使得,冯小姐请。”说着,两个嬷嬷便把门打开,将郭宜静放了出去。
郭宜静出了内院,先从怀里拿出一张图,判断一下方位,这张图是她先前逼着郭诚画的伏威将军府的外院草图,虽然画的不好,可指示个方位什么的,也够用了。
辨明了方位,郭宜静便直直的往及第居走去。及第居在东,而伏威将军府请年酒是安排在外院西边的虎啸厅,与及第居遥遥相对,所以郭宜静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居然让她顺利的摸到了及第居。
青云身边服侍的人并不多,除了贴身小厮,也就是王嬷嬷的儿子王顺之外,再有便及第居里几个洒扫的下人。因为自从青云考中功名之后,伏威将军府里的小丫鬟们对韩青云那叫一个前仆扣继,大家都想爬上青云的床,做韩青云的头一个姨娘。青云不堪其扰,索性将及第居里所有的雌性生物全都撵了出去,总算才得了清静。
留下清一色的小子们,清静倒是清静了,可是这些小子们却没有丫鬟细心,这不,青云去陪客人,这些小子们除了被调去虎啸厅帮忙之外,还有两个人趁机摸鱼,溜到别处玩了。现在的及第整个儿就是一个空院子,给了郭宜静绝好的机会,让她无惊无险的混了进去。
青云的卧房与书房上了锁,郭宜静进不去,只能进了客厅,看到客厅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墙上悬了几张字画,竟是一件玩器都没有,郭宜静不由撇了撇嘴,暗自笑话伏威将军府穷酸。她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心里想着回头见了那韩青云,要如何如何的说,才能出尽胸中恶气,让那韩青云后悔莫及,哭着喊着求她嫁给他……
想到得意之处,郭宜静不由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回荡在空空的客厅里,回音绵绵传来,很些慎人的感觉。就连被郭宜静胁迫的两个丫鬟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郭宜静的笑声不只吓着了她的两个丫环,还吓着了一个人。这人正是韩青云的贴身小厮,青瑶的奶哥哥王顺。
刚才青云被郭信拉着吃酒,郭诚横插一杠子,将一大杯酒都合到了青云的身上,污了青云身上穿着的浅紫暗云纹长袍。青云素性喜洁,便让王顺回去取件干净袍子给他换上。王顺一路飞跑回来拿衣裳,他直接去了卧房,开了锁取了件银蓝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