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也反感这及笄礼那么多礼数,但是礼不可废,她也无可奈何,想当初她及笄的时候,也是吃了那么多的苦,唉,想想当初那天就是一把辛酸泪啊。
而后作为正宾某夫人与洛夫人一同起身,盥洗了手后,拭干,与洛夫人相互揖让,之后主宾与洛夫人各自归位就坐。
接下来洛思瑶听着指示转向东正坐,作为有司的洛思薇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的那位夫人则是走到洛思瑶跟前,高声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着为洛思瑶梳头加笄。起身回到原位,此时任晴则是为洛思瑶象征性的正笄,之后宾客们纷纷向洛思瑶作揖祝贺。
这还没完,洛思瑶由筱竹湘月扶着回到了东屋里,任晴跟了进来,从有司洛思薇手里取过要换的衣服,更换成与头上的发髻相符的素衣对襟襦裙。
换好了又被搀扶出去,向洛老爷夫妇行正规拜礼,而后则是在此面向东边跪坐,正宾再次洗手做着与之前一样的事情,不过这回的颂词倒是变了,“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这回正宾为她去了发笄,改为簪上了发钗,之后的举动行为与之前无二。
换了曲裾深衣,仍旧是一样的步骤,做完了这些事,听了正宾的颂词,没回参拜的颂词皆有不同,“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之后加钗冠,赞者正冠,换成广袖长裙礼服,再次参拜,之后则是步入了尾声,有司撤去了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正宾揖礼请笄者入席。笄者于是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正宾面向西,赞者奉上酒,笄者向北,正宾接过酒,走到笄者面前,念颂词:“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然后便是象征性的喝点酒,吃点小米饭,再给笄者取字,正宾念完了颂词,笄者也听完了父母的训诫,再就是笄者向所有参礼的人行礼致谢,众人也只是点头受礼即可,接下来便是洛老爷向众人宣布,小女笄礼已成,多谢诸位宾客的盛情参与云云。之后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回到屋子里的洛思瑶一脸疲惫的倒在了美人榻上,随后跟进来的洛思薇和任晴好笑的看着她,“好了好了,你喝点水吧,看你累的这幅样子,比我当初还累。”
俩人都是家中嫡女,自然是不同,及笄礼办的如此盛大,她还真是没有想到,接过任晴帮她倒的茶水后,猛的灌入口中,好一会儿才道:“唉,我是真的不知道有那么多的步骤。”
前世可没有这么隆重,那是草草了事便完了,现在今生这场及笄礼,来的人中不乏有与凌家交好的,或是欲投向凌家的人,不得不说场面还是很隆重的。
还未休息一会儿,外面的宾客都还未走完,碧儿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有圣旨到了,老爷他们已经设案接旨了,让您尽快赶过去呢。”
洛思瑶猛然站起来身,忽的一阵发晕,任晴及时的扶住了她,“你小心点。”
晃了晃身子后才道:“快,我们赶紧出去。”不管这圣旨到底是何意,反正不能怠慢就是了。
到了外边,传旨的太监已经是等的不耐烦了,看到人已经跪齐了,这才宣旨,大意便是洛家之女洛思瑶心性善良,贤德敦厚,太后懿旨,特宣其下月十八牡丹节宫中赴宴。
本以为这旨是宣给洛良钰的,谁曾想到会是洛思瑶的,是以,参礼的人看向洛思瑶的眼神颇有深意,他们都不明白,为何一个商家女竟然能得太后娘娘的赏识,宣她入宫参加牡丹节。
洛思瑶亦是不解,不过下午边南宫寒跑来一趟,特地为她解释了一下这牡丹节的来历,以及太后的意思,这才恍然大悟。
☆、188章 端清王一脉,任晴择婿
上回讲到及笄礼一结束,太后懿旨便随之而来,其中还包含了打赏洛思瑶的一些物品,洛老爷悄悄的拿了一个装满了银钱的荷包塞给了宣纸的公公,笑道:“多谢公公跑这一趟,只是不知道小女入宫,是好事还是?”
那公公得了好处,自然透露了一点点,“你大可放心便是,姑娘是进宫见太后的,如何算不得好事呢?”指不定太后就让这姑娘进宫伺候皇上了呢,毕竟皇上年纪也不是很大。
洛老爷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自然是不安心的,但这公公还要回宫复旨,无论如何也只得把人放走。
余下留着的人纷纷朝洛老爷洛夫人贺喜,然夫妻二人则是十分忧心的看着洛思瑶,此次入宫在他们看来,算不得什么好事。
洛思瑶自己也琢磨了许久,都未琢磨出一个答案来,很快便到了傍晚时分,月也上了柳梢,来观礼的人早早的便回去了,任晴也跟着回去了,不过她回去的时候,脸上带着绯红,具体是什么个情况,洛思瑶也没有太去在意。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湘月从外头进来了,“小姐,南宫世子爷来了,正在外头呢,老爷他们正在做陪。”
洛思瑶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如今自己已经及笄,不再方便随便出入外头见客,说出去,自然与自己的名声无益。
她出不去,自然不代表人家进不来,南宫寒摆脱了,洛老爷等人,直奔着洛思瑶的宅院过来了,一看见华服加身的洛思瑶,语带笑音道:“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我没有看走眼。”
洛思瑶羞红了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忘记心里的烦心事,“今儿个我收到了太后的懿旨……”说着,便从一个紫檀木锦盒之中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布帛,脸上带着愁色,一如侯门深似海,里头的道道,谁能说的清呢,她虽有点小手段,但是却也是赖于重生后知道的某些事,所以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若真的去和宫里的人相争,只怕性命会有所不保……
南宫寒接过了筱竹端给他的茶水,徐徐的吹散着杯中的热气,看洛思瑶脸上带着愁色,忽而笑道:“放心,姑祖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把她的侄孙给迷的团团转而已。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洛思瑶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颇有些气恼的坐到了凳子上,“你是说,太后这么大费周章的,只为见我一面?”
南宫寒意态闲闲的道:“也不全是,这牡丹节每一年都有,由宫里的皇后或是太后主持,如今太子已经成亲,但其余皇子尚未婚配,牡丹节便是变相的相亲大宴而已,往年这上头,有的女子被皇帝看中纳入后宫了,有的则是被指婚给了门当户对的年轻俊才,不过今年的牡丹节却是只为一人而来。”
“哦?是为谁而办的呢?”
南宫寒眉头微拢,似是有些为难的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洛思瑶点头,她知道了才能做好准备啊,不让人家的注意力放她身上来,这样可以减弱对方的火力。
不过她这想法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如今她以一届商女而入宫参加牡丹节,本就惹人红眼,又更何况她还是太后娘娘特邀的,自然更让人好奇了。
“是为端清王世子北冥璟特意设下的。”南宫寒眼睛为眯了眯,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这北冥璟与太子年纪相仿,均是不到二十岁,但太子却早已经立了正妃,唯独这端清王世子,还未有立妃,是以,皇帝等人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想着在宴会上为其指一户人家。
听到这个名字,洛思瑶翻阅了一下脑海里前世为数不多的记忆,若是她没有算错的话,如今的端清王世子也不过大她两岁,听说长的是妖媚无格,男生女相,令人过目不忘。
许是设计到了这些人,南宫寒也不得不为洛思瑶开始分析皇室成员,自从十几年前那场夺嫡风波平息之后,这年纪轻轻的段太妃便带着自己的养子到了封地过活,那时候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岁,端清王也才十五岁,只因与太后相争而败,才不得不离开京都,之后在封地便是过起了清寡的太妃生活,抚养大了端清王,替他选妃而后是抚养孙子,也幸得端清王孝顺,才能让她过着如此安详的晚年,便是如今孙子也已然十七,而她丝毫不像是四十出头的人。
如今这位了不得的太妃从封地赶了过来,说是要陪着太后过日子,想着当出她可是仗着自己年轻,没少给当时的皇后南宫晴罪受,如今却一改性子来讨好太后,这不得不让人惊疑。
而洛思瑶则是从南宫寒的叙述之中听出了别的意思,眼睛里带着奇怪的光芒看着他:“这太妃是不是想再帮着端清王谋朝篡位啊?”
话音刚落,南宫寒一把便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噤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扬出去,洛家的性命还要不要了?”
洛思瑶被吓住了,忙点着头,她也是刚刚失言了而已。
见她脸上带着惊吓过后的苍白,南宫寒愧疚的叹了口气,“我不是不准你说话,只是这些话万不可让人家知道,否则不仅仅是你我性命不保,指不定哪日全家乃至全族就没了。”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洛思瑶嘶哑着嗓子说道,刚刚被他这么一吓,嗓子都有些不好了。
放开了洛思瑶后,南宫寒笑吟吟的看着她,“你可知道我为何来那么晚么?”
“不是在路上耽搁了么?”洛思瑶丝毫不感兴趣的说道。
南宫寒一噎,她就不好奇么?不过这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的笑道:“我想改日洛家得请我好好的喝顿喜酒了。”
“嗯?什么意思?”洛思瑶不解,他们家现在又没有人过大寿或是什么的,哪里来的喜酒可以喝,再说了,她家大哥媳妇都没有找到呢。
南宫寒莞尔,“意思就是你大哥可能要成亲了呗。”
洛思瑶仍旧是疑惑,她大哥找到媳妇了么?知道他媳妇长啥样么?
看着洛思瑶的慢半拍,南宫寒甚是无奈的缓缓说道:“前段时间,你们洛家不是有说过要给你大哥找个妻子么,可还记得当时我介绍的人物么?任晴。”
洛思瑶点了点头,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那时我一出口便是任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么?当初没有消息是因为二人根本就不熟悉,如今也算是半个熟人了,所以我便去了任府提这个事,谁知道正好遇见了回家的任晴,双方一说,便暴露出了这个意思,让我过来打探打探消息。”南宫寒摇头晃脑悠闲自在的说着。
这厢任夫人和任大人也在商量着,“老爷,您看寒儿说的怎么样?”
这洛良钰,任大人自然是见过的,二人同朝为官,但是却也有着天壤之别,是以有时候去翰林院找好友喝酒时,便能看到洛良钰那俊朗的身影,除了家事有些不足外,其他的均符合他的择婿标准。
“没有怎么样,这洛良钰我见过,是个可靠的人。日后晴儿跟了他,必定能过的很好。”任大人皱着眉头抚着胡须说着,过了许久之后又继续道:“不过他这身世,夫人,你当真觉得可以?”
任夫人不似任大人想的那么多,只想着自己一双儿女,如今闺女择婿,自然是要为自家女儿的终身幸福着想才对,不能以利益为先,便是以利益为先,难道这洛良钰就永久没有出头之日?光是看洛良钰浑身的气度,便知道他日后必定不凡,何不现在卖给好给他呢?也能让他日后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任大人为官过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妻子的想法,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只有这么独生的一个女儿,要是不待她好点,还能对谁好呢?
而听到消息的任晴自然是马不停踢的就走到了任大人夫妇的房间,敲了门便进去了,脸上带着笑嘻嘻的神色道:“女儿见过爹和娘。”
任夫人一看见女儿,脸上忙带上了笑容,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你这孩子,就是那么调皮,都这个时辰了,还来干嘛?”
任晴眼神有些心虚的闪了闪,打着马虎眼笑道:“没什么啦,就是想你们了。”
知女莫若父,任晴那点小心思,任大人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只得感叹的说道:“唉,我们到底是老了,现在连唯一的女儿都不听我们的了。也不和我们说实话了。”
任晴嘟着嘴,手臂挽着任夫人,“娘,您看爹爹,他这么说女儿,您也不帮女儿出头。”
任夫人对于女儿的撒娇手段一向是无法免疫,这回依然是毫无抵抗能力,宠溺的笑道:“你这孩子,都已经是大人了,你看你的朋友洛小姐今日也及笄了,人家也没有像你一样那么调皮。”
她不说到及笄礼还好,一说到这个,任晴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呀,娘,人家哪有调皮,不过就是好玩罢了。”
任晴以前是个什么性子,做父母的自然是知道,说好听点那叫豪爽,做事干净利索,说的难听点就是不守本分,大大咧咧,整日里东奔西跑,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奈何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的宠爱着,也难得她没有养成刁钻的性子,否则任大人任夫人哭都没地方哭去。
任大人与任夫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带着笑意,任夫人更是循循善诱道:“好好好,不调皮便不调皮,那我想知道,你今儿个怎么那么老实,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赶紧告诉娘,我让你哥去收拾他。好好替你出这口恶气。”
“……,娘,没有的事,您别瞎猜了。”任晴红着脸,手指头玩着对对碰,这是她撒谎时喜欢做出来的动作,许是她自己都没有留意吧。
她的小习性,任夫人一一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见女儿红着脸撒谎,心里暗道,莫不是真的有看上的人了?如果真那样,那洛家的那个公子就先抛却一边才行。
“儿啊,你老实告诉为娘,是不是有看上的人了?那人是谁,品性如何?家里是做什么的?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查家里的情况,然后好让人家来上门提亲啊。”任夫人焦急的看着她,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要是被人捷足先登,那就没戏唱了。
任晴脸上更是烧红不已,娇嗔的唤了一声“娘”后便再无别的话,直把任大人和任夫人气的跳脚,“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人到底是谁?”
磨蹭了许久,任晴红着脸,声音嗡嗡的说道:“是洛家公子,洛良钰!”
任大人与任夫人既是吃惊又是欣喜的看着自己闺女,暗道原来是他!不过还是忍不住开口再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