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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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皇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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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古怪的问题,东宫里,笑声阵阵。

乌国。

余君离死后皇上便病倒了,几乎无法处理朝政,余君珏受命监国代理国事,日益繁忙了起来。
余君珏第一件事情便是提审白志谦,弄清楚乌国大败的原因。
白志谦交代了从出发到回京的所有经过,他的供词整理出来之后,余君珏便呈给了皇上。
皇上阅毕,再次触动伤情,大哭之后便昏迷不醒。
皇后知道他的心事,他一直都想要离儿做皇帝的,离儿生性宽厚,若他做了皇帝,定然能宽政待民。而珏儿生性冷酷,继位之后只恐他严刑峻法,百姓难以过活。
余君离带着白惠私奔,皇上震怒,却也笃定他们会回来,待他们果然回来了,他的一腔心事终于放下,只是,心中的怒气仍无法发泄,又兼邦国挑衅,一气之下他便答应了余君离出征的请求,一方面固然是生气,再一方面却也期盼着余君离可以一战成名,累积军功,将来传位与他时便容易得多。然而,他没有料到,才第一次上战场,余君离便被邦国杀死。战争的残酷与冷漠出乎了他的想象。
当看到只剩一口气的余君离时,他就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听从皇后的劝告,再多的银子怎能跟余君离的命相比?可是,他后悔已经毫无作用了,他最疼爱的孩子终是离他而去。他多年的栽培和教养通通化作了泡影。
内外交困之下,他病倒了,即使有宫中御医们的彻夜守护治疗,他还是逐渐陷入了昏迷。

皇后代替皇上颁布了传位诏书,余君珏成为乌国第九代国君,改年号为开元元年。
继位大典举行了一个月,喜庆的气氛将之前战败的阴影冲去,乌国人民开始重新振奋起来,他们最英勇的皇太子继位为帝,他们再次有了打败邦国的希望,余君珏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太子府内却显得异常平静,继位后余君珏颁布的第一份圣旨便是讨伐邦国为忠王余君离报仇。是的,刚刚继位的余君珏便封已死去的二弟做了忠王,将二皇子府改建、扩大,改名忠王府,还从余氏宗亲里挑选了一个年幼的孩子过继给余君离,让他后继有人。
这个孩子享受同皇子一样的待遇,直接住在皇宫里,由太后亲自养大。
这个孩子名叫余士卿,便是将来乌国赫赫有名的护国亚皇。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余君珏继位后,太后便搬出了还巢宫,她同昏迷不醒的先帝一起搬到了位于京城北部的白鹿寺居住,而余士卿在十岁以前便都跟着她住在寺里
余君珏并未立刻搬进宫中居住,他仍住在太子府,每日乘坐御车去皇宫上朝,下朝后再回来。
王威升任兵马大元帅副帅,统领全国兵马,不过他手上只有一半令符,另外一半还在余君珏自己手中。

又是一个月圆夜,余君珏独自在园中赏月,他躺在他和白池曾经坐过的石头上,望着皎洁的月光喝了一壶又一壶,越喝却越是清醒。
“王威,你说白池她还记得我吗?”余君珏仰望着夜幕,向站在身边的王威问道。
王威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道:“太子妃,哦,白小姐定然记得皇上。”余君珏并未给白池封号,王威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余君珏转头看着他,苦涩地笑道:“是吗?如果她知道她爹爹死在了我的手上,如果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设计的,她还会愿意记得我吗?”
王威沉默了,这也是他无法认同余君珏的地方,也是他们君臣之间不可触及的禁区。
余君珏叹气道:“她不会理解我的,白志谦死有余辜,他早就该死。我唯一对不起她的,就是将她用来做了赌注。可是,你看,她不是过得也挺好的么,听说邦国上上下下都对她很好,林朗也很爱她。呵呵,她还真是让人疼啊,这样的窘境都能安然无恙地过去。”
“皇上。”王威有些不忍听了,余君珏的口气那么无奈,那么酸涩,让他也不忍再怪他。
“王威,你说得很对,无论我想做什么都不应该拿她做赌注。赢了天下,却输掉了她。这里,好空,好冷。”余君珏指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道。
“皇上,微臣愿为您抢回白小姐。”王威郑重地道。他让自己试着去体谅余君珏,体谅他的为难,他的选择。或许先帝本来就有撤换皇太子的心,只是未来得及实施便被皇上识破,皇上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才不得已做了这些事情吧。
王威的这些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在京城的日子久了,慢慢的也发现了些端倪,只是当时事情并未发生,所以他才不理解余君珏,如今想来,若不是太子先发制人,恐怕--
“抢回来?林朗肯放人吗?我有什么理由让他放人?”余君珏摇头,他自己亲手送她过去的,他还有什么理由将她要回来?
“这?”是啊,他们有什么理由去要回白池?说当初送错了人?
“王威,你说对了,我要去将她抢回来!我说过我要的东西,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得到。”余君珏忽然坐起来,目光灼灼,他将酒壶在地上摔碎,重新燃起了强烈的战意,他想要回自己的妻子还要什么理由!没有理由就硬抢!他是谁,他是余君珏!他想要的就要得到!

“王威,到我书房去,商量一下下个月的行军计划和布置。”余君珏站起来拍拍王威的肩膀,他重新恢复了他一贯冷静得可怕的个性,对未来他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啊?”余君珏转变如此之快,让王威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愣,刚刚这人貌似还很幽怨的模样啊,怎么一眨眼就变得如此生龙活虎了?难道刚刚他的软弱竟然是幻觉?

两人刚刚离去,从假山后面走出一个人来,白色的衣衫松松地挂在身上,在晚风的吹拂下,衣袂飘飘,仿佛夜游的鬼魂。她脸色苍白,笑容鬼魅,猛然一见,叫人遍体生寒。
她目光冰冷似箭,直直射向刚刚离去的两人,她握紧了双拳,口中喃喃自语。

余君珏的书房派了重兵把守,每天下朝之后他便同王威两人走进书房,常常要到半夜之后才出来。端茶送水的事情都交给了守卫的士兵来做,太子府任何人都无法接近书房。守卫如此之严密,为的就是防止对邦国作战的行军布阵图和作战计划泄露。余君珏对此次的军事行动十分在意,他决意要一劳永逸,一次就让邦国彻底灭亡。他要给他的后世子孙开辟一个崭新的局面,他要统一整个慕玛尼亚雪山南面的国家,让乌国的白龙旗插满所有土地。

血腥的屠刀已经举起,溜溜江呜咽着奔腾不休,天下苍生将面临着血与火的考验。




第二十二章 带她一起去  
 
 
离出征的日子还有五天,余君珏已将朝廷之事交托完毕,他亲自去白鹿寺将先帝、太后接了回来,从朝臣中挑选了两位德高望重且品行俱佳的老臣共同监国。
朝廷之事一办妥,他便和王威一起整日泡在书房里,甚至睡在了书房里。三处军营的最高长官都已回京,住进了太子府,各地兵马均已整装待发。
讨伐邦国为忠王复仇的檄文也已公告天下,邦国上下亦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与乌国决斗。
此战的重要性,均不言自明,林朗与余君珏心中都已明白,这是双方沉寂多年后的一场大决战。此战的胜败关系到国家的存亡,战争一定会异常残酷。

乌国,太子府。
余君珏正与王威、北营陆熊将军、西营张蔡将军,南营戴茂将军一道最后演练一遍各处行动路线及时机,防守与进攻的配合,前锋与后卫的接应,粮草的补给等等许多关键的行动步骤,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谨慎地在模拟地盘上一点一点地摸索、拷问、反思、修正等等,直到演练三遍均毫无疏漏之后,五人方放松了点,走到桌旁端起早已冷却的茶水来喝。

“陆熊,必要的时候,你愿意为国牺牲吗?”余君珏郑重地看着与他一同成长起来的少年将领问道。
少年将领昂首站在他面前,庄重地行军礼,道:“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余君珏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乌国百姓会永远记得你。”
余君珏正欲将最后的作战计划告知四人,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他皱起了眉头,心中十分不悦。
王威忙走到门边问道:“何事?”
门外人口气焦急地道:“白惠小姐遇刺,危在旦夕。”
“这?”王威转头看着余君珏,询问他的意见。
余君珏为难地按了按太阳穴,之后他缓缓地对众人道:“事情既然已暂告段落,各位便请回营去吧。”
三人纷纷告辞而去。余君珏收好行军布阵图和行动计划,便同王威一道走出了书房。
“怎么回事?”余君珏皱眉问道。
“白惠小姐在房中休息时,忽然被人袭击。颈部及胸口中剑,伤势严重,目前仍在昏迷中。”
“刺客呢?”王威问道。
“已抓住了,关在大堂。”

这是余君珏第二次走进白惠居住的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院中的晾衣杆上还晾着她最爱的广袖流仙裙,只是颜色已有些旧了,再也不复当年的飘逸华美。
走进屋子,昏暗的灯光几乎照不亮整间屋子,地上还残留着几处发黑的血迹,从桌子旁一直滴滴答答延续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如鬼的人,脸颊瘦削,嘴唇惨白,眼窝深陷,眼睛周围一圈青色,整个人憔悴、困倦、落魄,悲哀地躲在这个角落里静静地生存着。
余君珏忽然觉得有些内疚,他将她从牢里接出来之后,便放任她在太子府里自生自灭,从来不去关心她过得如何,却没想到,她过得竟是如此凄苦。若是白池见了,恐怕会生气吧。
“大夫来过没有?”余君珏坐下来,看着白惠问道。
侍卫忙上前回话道:“已经来过了,伤口已包扎,幸好伤人者武艺并不高,也未伤到要害,只是暂时无法说话,无法坐起。”

听到对话声,白惠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众人,喉咙里呜呜地叫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她害怕地往床里面退去,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起来。
“白惠,是我。”余君珏温言道,“不要害怕,刺客已经抓住了。”
白惠浑身抖得筛糠似的,死活不肯将被子拉下来,喉咙里呜呜地叫着,像哭泣又像大叫。
看着她在被子里颤抖,余君珏皱起了眉头,他转头冷冷地看着侍卫道:“刺客是如何进来的?太子府的守卫干什么去了?”
侍卫忙跪下道:“禀皇上,那刺客是府中才选上的洗衣婢女,入府才一个多月。”
余君珏哼了一声道:“太子府竟如此好混了?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了?王威,立刻彻查一下,是何人将她放进来的。”
王威领命而去,余君珏坐着陪着白惠,他脑子里满是白惠小时候的模样,高傲的,娇憨的,美丽的,灵动的,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想起来的都是她美好的一面,她何曾有过如此落魄潦倒的时候?而这些,都是自己带给她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她好一点?

白惠慢慢平复了心情,她战战兢兢地将被子拉开一线,怯生生地看着余君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慌乱而恐惧。
余君珏耐心地安慰她,等她睡着了,才离开去大堂。在他的背后,白惠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软弱和惶恐,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和阴冷的笑容。

“说,为什么要杀她?”余君珏将那婢女的下巴捏住,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那婢女呸地啐了他一口,他稍稍一让,便躲了开去,手上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那婢女竟丝毫不害怕,她仰着头哈哈大笑道:“我要杀了白惠这个贱女人!我要给君离报仇!”
“你是谁?”余君珏皱眉道,他不曾想过还有人会为二弟报仇,而且这人还是个女子,她到底是谁?
“哈哈哈,我只是一个奴婢,我受了君离天大的恩惠,誓死追随他一生。可是,白惠这个贱女人却将他害死了,我恨她!我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你杀了我吧,否则一有机会我就会去杀了那贱女人!哈哈哈,杀了她!杀了她!”她已经陷入了癫狂,说话颠三倒四,但是,她的双眼血红,刻骨的仇恨让她的面孔扭曲,狰狞骇人,双手不停地做着掐人的动作,活像个疯子。

“先关起来。”余君珏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他想弄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他想知道还有多少像她这样受过二弟恩惠,而想为他报仇的人,不将这些人清理掉,他会觉得不舒服。
那个疯狂的女人被带了下去,余君珏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白惠的情绪很不稳定,尽管余君珏将夏大夫也请来为她治疗,可是,她的病还是一日重似一日,她患了严重的妄想症,常常忽然大声哭叫,说有人要来杀她。余君珏的眉头越锁越紧。

在出发的头一天晚上,白惠居然从她的小院子里跑了出来,全身只着亵衣,四处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大声呼喊着君离救我,府中的侍卫不敢动手抓她,只紧紧地跟着她,生怕她出危险。
余君珏正在卧室里休息,他怀里抱着白池的小被子,正要睡着,却被外面的喧闹吵醒。
他刚刚打开门,白惠便冲了进来,她脖子上和身上绑的纱布都被她扯掉了,血从伤口处又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亵衣,红得刺目。
余君离皱眉看着外面的众侍卫,伸手将她抱住,点了她的穴道,扶住了她软倒的身体。
白惠发丝散乱,脸上汗水泪水交织,神情惊慌失措,恐惧得全身都在抖,“君离,救我。”说完,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重新清洗伤口,重新包扎,白惠躺在榻上,不安地频频翻动身体,口中不时嚷着君离救我。她大概是受的刺激太大了,短短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从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一步一步沦落到此,爹爹死了,爱人死了,妹妹也因她远嫁,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几乎无法承受。而婢女的刺杀,彻底让她崩溃了么?她的一个错误决定,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的惨烈下场。

第二日余君珏换上了战袍盔甲,准备出发,白惠匆匆爬起来,挣扎着跑到门口,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惊慌可怜,看着他的目光竟透着深深的依恋。
余君珏一回头便看到了她,她瘦了许多,软软地靠在门上,容色憔悴,像柳絮一样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刺客的来历查清楚没有?”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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