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瑾入了座,杜红菱便将袖子挽起露出大片白皙的手臂,将手往燕瑾面前一伸。
燕瑾看着那将小手臂完全露出来的样子,微愣了下,几分咬牙切齿地开口,“不需要将袖子挽得那么上去!”
“这个摸得更为准确!”杜红菱娇媚一笑。
苏流年伤脑筋地抬手将她的袖子往下拉去,怒道:“杜红菱,你也不瞧瞧你的年纪都快能当他娘了,能否把您的心思收起啊!”
“这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嘛!这不是瞧燕公子的姿色”
“放肆!”
燕瑾哪儿能容忍得了别人对他如此,一下没忍住,“你还看不看病?不看的话大爷撤走了!”
若不是看在苏流年的份上,他会来吗?
“看看看看!”
杜红菱立即点头,叫燕瑾的气势也吓到了。
燕瑾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见她安分了些,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搭在对方的手腕处,指腹随即搭上。
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松开,顺手将丝帕扔在了一旁。
燕瑾又看了看她的双眼,而后让她张开嘴,看了看舌,立即起身离杜红菱远远的。
杜红菱一看对方这个架势,神色一变,立即问道,“燕公子,莫非奴家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否则怎么一下子就蹦得那么远?
苏流年也觉得燕瑾这举动有些伤人了,便问,“她怎么了?没多大事情吧?”
虽然病了大半年,但看杜红菱也不是个短命的人,且刚才那精神多好啊!
燕瑾离这么远,只不过是不想与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罢了,当即道,“暂时死不了人!好好喝上几帖药倒能无碍!一会儿我开了药方让明晓送来即可!”
正文 第441章、以身相许行不行?(此章要看哦~~)
燕瑾离这么远,只不过是不想与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罢了,当即道,“暂时死不了人!好好喝上几帖药倒能无碍!一会儿我开了药方让明晓送来即可!”
燕瑾顿了下又道,“流年,我们先回去吧!”
苏流年知道燕瑾不愿意待在这里,便道,“朝东那边最头的一间房间是我的,你去那边等我一下!”
燕瑾点头,开了门就出去了。
燕瑾一离开,苏流年就去掐杜红菱的胳膊,进行恐吓宀。
“你倒是胆子大,连燕瑾都敢调。戏了去!在我身边的人那都是大官,也不怕自己什么时候脑袋就没了!”
杜红菱一愣,想到之前来的那些男人可都是王爷的身份,甚至花容墨笙还登基为帝,此时一想当真吓了一跳。
“那那燕公子也是皇亲贵胄?含”
“身份万分尊贵,不是你我能惹的人,往后瞧见了他还是正经点,别让人一怒之下削了你的脑袋,我可是救不了你,到时候我这念奴娇可怎么办呢?”
苏流年一笑,见杜红菱的神色,很是满意。
“难道他是不像啊,这人姓燕,可当今圣上乃是废帝第八子,皆姓花容,此人姓燕呢!”
杜红菱摇头,转念一想又觉得莫非人家是化了个名出来视察民情的!
“是不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往后可别是再对他动什么心思!”
苏流年打了个呵欠,道,“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晚些自有人抓了药送来!”
杜红菱见她要走,伸手立即将她拉住,目光一闪,泛满了笑意。
“呦——我说你那夫君不是花容公子吗?怎还与这燕公子给扯上了关系,可别让你那夫君吃醋了,剥了你的皮,狠狠地教训一番!”
说到教训二字,杜红菱特别加重了这两字,笑得一脸的暧。昧,毕竟老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难改本性。
“我也正想他赶紧来教训我呢!”
苏流年笑着,笑容底下却是带着几分苦涩,她回到这边也都有大半个月了,不知这个时候的他可是如何?
见此,杜红菱劝道:“吵闹了?哎,要我说这夫妻之间吵吵闹闹的也是正常事,我瞧那花容公子待你极为真心,有什么事情你多让让他,男人嘛,向来都是喜爱面子的,可你与燕公子这么亲密来往,还是得小心些,怕那花容公子若是发了脾气你这日子可就不大好过了!”
苏流年也知杜红菱是为她着想,便也是点了头,她却是比谁都希望自己与花容墨笙不过是吵闹了一翻。
如此一来,不论是谁先拉下脸皮,总能获得圆满。
杜红菱又羡慕地道,“你倒是好福气,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如此待你,但我瞧那燕公子对你的心思也不假,啧啧——妹妹这桃花可开得真好!这样也好,若是花容公子不要你了,你可还有替补呢!这燕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别说把我们这里的男人都比了下去,可是连女人都及不上他的分毫!”
“你想太多了!”
苏流年嫌恶地瞥了她一眼,想到这念奴娇的事情,沉思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这些年来念奴娇所赚的钱应该不少,给我留下两成,其余的钱你拿着,我知道你心善,看他们的年纪已经也快到婚嫁了,若有了喜欢的人,你给他们留意下。整日卖唱献艺的也不是个回事,赚的都是青春这时日,等到年纪大了,怕来的人也少了,不如这处念奴娇,将来你若有心思,便整改了吧,地方也不小,做个其它生意也好。”
杜红菱一愣,“你真这么想?”
“不这么想我说什么做什么?就是开个酒楼也比这样强,他们现在还年轻着,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过几年,客人来的便也少了!”
苏流年当然也知道这念奴娇能火了这么长时日,其一原因便是他们的年轻的姿色。
这些本是花容锦颜的奴。隶,百里挑一而来,年纪小,姿色好,自然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但总有一日,年华老去,她总要为他们考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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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燕瑾就立即写了张药方,让明晓去抓了药,立即给念奴娇送去。
苏流年摸了摸肚子,有几分饥饿,不如去找点吃的,于是抓了个荷包,里头装了些碎银子,想独自去外头吃碗馄饨。
王府里的厨子有两位是宫内的御厨,废帝赏给花容丹倾的,只不过这些御厨做出来的馄饨太过讲究,吃不过外头铺子里的味道。
她更喜欢吃外头街道上破旧铺子的馄饨,连同那窄小的环境看着也舒心了许多。
这样的感觉,许是第一次与花容墨笙坐在那一处半旧的铺子内吃馄饨的时候产生的吧!
苏流年朝外走去,立即有人上前开了门,外头一片天青色,吃完一碗馄饨大概天也就黑了,再买上一只灯笼,提着灯笼回来,倒也惬意。
外头风很大,倒是没有下雪,虽是寒风刺骨,而她穿得不少,倒也不觉得太冷。
一想到一会儿可吃到的馄饨,苏流年心情大好,朝着身后的几人道,“若是里头几位主子问起我上哪儿,就说我出去吃碗馄饨就回来。”
“是!只是主子需要属下跟着吗?”
燕瑾带来的死士个个忠心耿耿,此时虽然派来守门,但个个依旧恪尽职守。
“不用了,前面一条街道就有!”苏流年摇头。
说罢她走了出去,七王府外的地儿很是空旷,还得再往前走上一段路右拐才是街道。
冬天的夜晚来得较早,此时已让人觉得几分阴暗,前方有马蹄声声响起,似是赶路,带着几分急迫。
苏流年朝着前方望去,果然瞧见一匹骏马飞扬,马背上明显是个男子,一身黑袍,发丝如墨随风扬起。
不见那人五官,可是那身形
苏流年的心一窒,只觉得一下子疼得厉害,连同鼻子也几分酸涩,目光一片朦胧,似乎有滚烫的泪水就这么冒了出来。可唇角的弧度越扯越大,到最后浮起一夺绚丽的笑靥。
马蹄声越来越近,突然觉得腰身一紧,脚下一空。
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被捞上了马背,腰间环着一只有力的手臂,背贴靠着的是一堵温热的胸膛,那心跳强而有力。
还有那熟悉的桃花香!
“驾——”
骏马飞扬,寒风冷冽,可她的心怎么就突然如此温暖呢?
“年年”
一声含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苏流年笑出了声音,连同泪水一并流下,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冷。
腰上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镶嵌于胸。膛之内,花容墨笙低头嗅着属于她的气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也算是圆满了。
马蹄有力地飞扬,大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昏暗,两人坐在马背上,花容墨笙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笑出了声,愉悦的,开怀的。
苏流年侧过了脸,目光也因他的笑声染上了笑意,她鲜少见他笑得这么开怀。
冰凉的薄唇亲吻了着他的脸,苏流年眉目染笑问道,“强抢良家妇女,你该当何罪?”
“以身相许行不行?”花容墨笙笑着反问。
苏流年闻言一笑,“这么嘛勉强应了!”
高大的骏马上,有他在苏流年也怕摔下,匀称的长腿一跨,横坐在马背处,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天色虽是昏暗,却也足够将他的面容看个清楚。
依旧眉目如画,风华无双,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脸色也好了许多。
她轻声一叹,“你还活着,真好!”
花容墨笙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
“傻瓜,我岂会那么早死?只是醒来之后不见你,那真比死了还要难受,对不起,我昏睡的时候,师父与画珧那么对待你,真的对不起!过些日子我带你回去,你尽情地欺负他们就是,有什么事情我都给你撑着腰!”
“没什么,只要你醒来就好!”
苏流年笑着,用脸去蹭对方的脸,“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只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回来,伤势好得怎么样了?别一路上把伤口颠裂了。”
“这还早?我只恨不得醒来之后所见的就是你!”
花容墨笙松开了手里的缰绳,马儿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思,就这么力在原地,偶尔低头啃上几口已经发黄的草儿。
他的双手将她紧紧抱着,细细地看她的眉目,淡淡暖意的手轻轻地擦拭去她脸上残留的泪水。
“我回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而你也不许再把我一人丢在那地方了,知道吗?其实你只要厚着脸皮住下来,师父与画珧也拿你没办法,师父说过只要你离开他才肯让我醒来,这话你也信?傻瓜!师父待我如亲生儿子,我躺着的时候他很是难过。”
“可是一开始他没说要医治你呀!”
苏流年撇了撇唇,但见他已经回来,心里的喜悦还是笔墨所描绘不了的。
“一开始师父给我喝了些药,毕竟续心脉并非小事,怕我撑不过去,所以先养了我几日,傻瓜!不过都过去了,师父跟画珧你也不用担心,还有我在呢!”
花容墨笙笑着,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问道,“刚已经不早了,你独自想去哪儿?”
“吃馄饨。”
苏流年一笑,双手抱在他的肩处,也往他的脸上啃了一口。
原来她被师父给算计了,但见还给她一个鲜活的花容墨笙,她苏流年也不是个喜欢小肚鸡肠的人,便也不与他一般见识。
“好!我们去吃馄饨!”
重新拉起缰绳,花容墨笙一手抱着她,苏流年依旧侧坐,双手环于他的腰间,顺势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
冷冽的寒风于她来说,仿佛不存在,惟有那淡淡的暖意,与桃花的芬芳。
那胸口的位置除了桃花的芬芳,还有一股药香。
那个位置曾被扎了一个窟窿,苏流年也没敢太用力去碰着,就怕碰疼了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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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一场独自一人的馄饨,没想到竟然是两人的馄饨。
晚上的风很冷,又有下雪的征兆,来吃馄饨的人并不多,点了两大碗。
小二很快就把馄饨端上,两碗皆是足够的分量,上面还飘着绿油油的葱花,格外的好看。
热气腾腾之间,两人隔着那烟雾对望,眼里皆是笑意。
“你伤势怎么样了?”苏流年问。
从离开连云岛到现在也近四个月了,不晓得他的伤势已是如何。
“已经无碍,师父医术高明,加上一路上我也带齐了药物,伤口已经愈合,你无须担忧,知道吗?”
说着他从宽大的袖子内拿出一物,苏流年一看正是当时离开之前,她放在他手里的紫惊天簪子。
花容墨笙起身,略微俯下身,将紫惊天斜斜插在她的发髻处。
“往后,不许再拿下它了,知道吗?”
苏流年笑着点头,抬手去摸了摸那已经牢牢戴在她发上的簪子,道:“知道了!我当年心里不舍,总想留个东西给你,便将这簪子留了下来,想着等你找来的时候亲手给我戴上。”
而她,皆盼到了。
苏流年向小二要来一只碗,花容墨笙却道,“免了!”
他自是知苏流年想要那只碗做什么,拿着勺子,朝她凑近,将她碗里的葱花一点一点窑捞到自己的碗里,直到一点不剩,才又把自己碗里的馄饨,捞了几个放她的碗里。
“赶紧趁热吃了。”
苏流年见他一碗的葱花,忍不住笑道,“你不是不吃葱花的吗?”
“也不是不吃,只是以往不大喜欢,讨厌这么绿油油的东西,但是往后再吃馄饨,你碗里的葱花我全要了!”
馄饨这东西,葱花这东西,本不是他所喜欢的食物,但若她喜欢,偶尔吃吃倒也不觉得什么,且味道已经不同于以往。苏流年一感动,只觉得这个男人当真改变了许多,当即一笑,低头吃着碗里的馄饨。
花容墨笙捞着碗里的葱花,只看了一眼,便也吃了下去,只觉得那向来不喜的葱花,此时倒也觉得异常美味。
一口一口地将馄饨吃下,因花容墨笙捞给她的那好几馄饨吃得倒也有八分饱,又将剩余的汤喝完,只觉得一阵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抬手一摸肚子,一脸的满足,看得花容墨笙忍不住一笑,那一张脸因热气而有几分嫣红,犹如初初绽放的桃花。
他低头也将碗里剩余的汤喝完,抬头朝她一笑,只让人觉得那笑容如春花一般,明媚而不刺眼,带着淡淡的暖意。
苏流年掏出碎银子付了钱之后,立即去拉花容墨笙的手。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来之后,终于可以摆脱孤寂担忧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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