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一线分兵增援海疆。这厮,说不定又出了什么损招在后面呢!!还害得自己担惊受怕一夜不敢安睡。
不过,估计大军都知道他今日的安排吧?!
说不定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最重要的是,有可能还是被某人故意封锁信息!心中有怨气,又无法发 泄,苏田很是气郁,咬着嘴唇恨恨瞪向对面,那里却早已经等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狐狸脸。
见苏田气鼓鼓又有苦难言的样子,玉轻尘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逗她生气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个女子,没有经过任何军事方面的学习和训练,却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应该算是不错。
苏田看着他的笑容更是郁闷,几次三番想要出口质问,却又师出无名,只好攥紧拳头开导自己: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他肯定是故意的,我如果生气正合他意,无论如何,不能再助长他嚣张的气焰!只有我表现得越是平淡他才越会坐不住!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眼角余光一扫到那个身影心中就有点小堵,最后,苏田只好翻个身,面朝车厢内壁躺下。
玉轻尘见她起初一脸疲惫,之后慢慢豁然开朗,然后面有恼怒之意,最后竟渐渐平淡,恍若无事,眉尖不由一挑:这么快就平息了恼意,这倒让人有点出乎意料。原本以为凭她率直的性子,会指责计较一番呢!
苏田原本怀着满腹怨气面向外躺着,但一来马车摇晃,令人昏然欲睡,二来她原本就一夜没有睡好,过不得多久,竟然又沉沉睡去。
玉轻尘听到她呼吸逐渐平稳绵长,哑然失笑:又睡了!
迷迷糊糊醒来,又是兰香盈鼻,苏田暗叹一声:这下想再发作可是更加气短!
时间已经近午,昨日那名亲卫阿炽送来午饭。行军途中,一切因陋就简,不过是饭团,香干,肉干,风鸡,盐梅干等几样,但比起普通士兵,已经是难得。
玉轻尘虽身为国师,平素养尊处优,吃起苦来倒也不曾含糊,一路上吃着这样的粗疏饭食依旧甘之如饴,而且。。。。。。苏田原本随着睡眠渐远的怨念又生:凭什么连吃这样简陋的食物他都能表现得这样优雅?!
她用力咬几口手中的肉干,皱眉:怎么这么倒霉,吃块肉干还夹着这么厚的筋!
偷眼看一下旁边的玉轻尘,修长的手指拈着一枚盐梅干送进口中,徐徐咀嚼,。。。。。。好像余味无穷,正在回味,唇角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田一边恨恨撕咬着肉干,一边腹诽:好好地吃饭就是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干什么这样一副闷骚的表情!
一走神间,牙齿咬在嘴唇上,这下咬得狠了,轻轻一舔,口中很快弥满了血腥味。
苏田欲哭无泪,一手拿着肉干一手举着饭团,眼眶中转着瞬间涌出的泪花,一时无措。玉轻尘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一手探过,扳过她的下颌,皱眉打量道:“怎么。。。。。。怎么这样不小心!”
苏田伸舌舔舐着唇上破损之处,粗略判断伤口大小和深浅,估算着大约几天才能好。她的脸稍稍仰起,眼睛微眯,舌尖灵活游走在唇上。原本无心的动作落进玉轻尘眼中,却使他心跳狠狠加快了几下,口中有点发干。
苏田检查完伤处,哭丧着脸道:“等会儿肯定要肿了!咬得这么深,说不定还会发炎呢!”
玉轻尘看着她线条柔和光滑小巧的下颌,微蹙的眉尖一时有点楞神,闻言回过神来,掩饰地轻咳一声,调侃道:“就算干肉滋味不如鲜肉,也大可不必如此自残。”
苏田闻言怒瞪他一眼,刚要开口,发觉他正用手掌握着自己的下颌,用力一把打掉道:“我愿意,要你管!”
看着她涨红的脸颊,玉轻尘笑意更浓,心底如有羽毛轻轻拂过,难言的轻痒,又有说不出的适意,声音里也带了柔和缠绵:“自然要我管。”
说完,不待她反驳,招手叫来阿炽,让他速到军医处拿止血生肌止疼的药来,苏田闻言瞪大眼睛道:“我不要喝药!”
不过是咬破嘴唇而已,又要被灌苦药汤吗?玉轻尘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嗤笑一声故意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为什么要讳病疾医?”
苏田苦着脸道:“这么小的伤口。。。。。。,多不值得,还是把药留给将要前线杀敌的将士们吧,我不碍事,真的!其实唾液就有杀菌消毒促进伤口愈合的作用,我没事多舔舔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为了证明这一点跪坐起来,手肘撑案,身子前探,扬起头凑到了玉轻尘面前,用舌尖舔舔伤口,讨好道:“你看,没问题的。。。。。。”
玉轻尘没料到她将口唇凑到距离自己这样近的地方,看着因咬伤而淤肿充血的樱唇,唇边灵活舔舐的粉色舌尖,额角猛跳几下,伴随着那种既陌生又熟悉,口干舌燥的感觉。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手指已经伸出,勾住她的颌角,同时,迎上她的面孔。
阿炽在车帘外沉声道:“大人,药拿来了!”
玉轻尘一怔,随即猛地转头,低低“嗯”了一声,将车帘掀开一角,一双手恭恭敬敬递进来一小包药粉。玉轻尘拿过药粉低声道:“好了,下去吧。”
大约听出语气有些不对劲,阿炽楞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大人没事吧?!”
玉轻尘不耐烦,按捺住脾气道:“无事。”
阿炽有点纳闷: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气息有些紊乱,这是怎么了?
他对苏田的身份依稀有一点了解,此刻突然想起车中还有此人,不敢再多问,唯唯诺诺退下。还是有些纳闷:那女子,分明是不会武的,而自家大人的身手他又了解,自然不会被她伤到。
他平素虽不多言多语,心思转的倒是很快,突然想到男女终日相对,车厢之内又是相对狭小逼仄。。。。。。,心中一惊,收敛了心神,微红了脸,不敢再想下去。
苏田一见不是药汤而是药粉,估计外用即可,当下松了口气。玉轻尘将小包放在窄案上推过去,并不看她,淡淡道:“外敷即可。”
苏田捏起小包打量一下,再凑到鼻端细闻:倒还不算太难闻。她将药粉挑出一点细心涂好,随意道:“多谢。”
傍晚安营扎寨时,阿炽留了个神,看到苏田唇边的药粉时心中一叹:果然。。。。。。。再看到苏田时目光就有了质的改变。
正晃晃悠悠走向营帐的苏田背心一凉打个喷嚏,揉揉鼻子道:“谁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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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苏田想起一个问题,忍不住问玉轻尘:“南召虽然不敢将边境上的兵马派去增援,难道还不敢调动后方兵力吗?纳云城一战,虽然能牵制部分敌军,战略意义也还不是太大,跟你起初设定的目标会有差距吗。。。。。。?”
玉轻尘闻言抬头,但笑不语,苏田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打个突,暗道:我怎么又忘了对面是只道行高深的狐狸呢?他自然是另有安排的!
至于他的安排,苏田一时却是猜不透的。
继续西行,这次大军行进速度却明显减慢下来。三天后,进入灵州地界,距离海疆不过百十里路。
傍晚驻扎城中,休养整顿一番,明日就可以与宁阳王大军会合。
晚饭后,苏田被玉轻尘叫去。
玉轻尘带她来到马厩,轻轻一扬头:“挑一匹,随我出城。”
苏田有点不解:“大晚上出城干什么?天都黑透了!”
玉轻尘一笑:“不想看看你的氧气炉和草人吗?”
苏田这才恍然忆起,自己也很想知道那氧气炉功能如何,点点头道:“走吧。”
看着面前重兵把守,数十个青灰色砖泥漫就严丝合缝的氧气炉,苏田还是很激动的:毕竟是自己设计的。她有些不自信,问道:“硝石加热后有没有产出氧气?”
那名负责的官员倒是沉着精明,一扬手,有卫兵拿来一个鼓鼓的牛皮袋,口袋一角有一支竹管,以蜡封口,以保不会撒气。他躬躬身道:“炉,袋各部均按国师大人图中所绘制作,只是不知所出气体是否就是所谓氧气。”
苏田想了想,让人取来一支蜡烛,点燃,凑到竹管旁,融了蜡油,袋中气体徐徐撒出,眼见那火焰暴涨,瞬间明亮数倍,她兴高采烈看着玉轻尘道:“成功了,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氧气!”
玉轻尘挑挑眉,而那名负责官员显然有点吃惊。苏田顾不得这些,快速道:“接下来随机抽取十名青壮士兵,再随机拿来十个牛皮袋,测试一下一袋氧气可以用多久!”
那官员看了玉轻尘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虽然不太明白,还是依照苏田所说取来牛皮袋和水漏,召集来士兵,。
苏田将士兵分成两组,手中拿着一个牛皮袋,教士兵们用上面的绳索固定在背上,用手指剔去蜡封,微微侧头将竹管含进口中,捏住鼻子,用口呼吸袋中气体。一组静止不动,一组原地跑步,然后告知,若觉得胸闷憋气呼吸困难随时吐出竹管大声呼叫。
过了约莫十七八分钟,跑步的那组逐渐有人开始脸色涨红,放开竹管呼叫,而静止不动组再过十分钟左右才有类似表现。
苏田对这个结果表示基本满意。玉轻尘面上表情莫测,难辨喜怒,只是严令那名负责官员,对此事秘而不宣,更要加强防守,严防走漏半点风声。
回到驻地下了马,玉轻尘才淡淡一笑,冲苏田道:“若是此番大败南召,你当记首功。”
苏田笑嘻嘻道:“主要还是各方配合的好。”
玉轻尘瞥她一眼,看她笑得促狭,也忍俊不禁。片刻道:“明日就到海疆,届时与宁阳王两军会合,军中或许会有熟人,到时不要惊讶。”
苏田一愣,白他一眼道:“你是在说我吗?我能有什么熟人在军中?”
看玉轻尘笑得莫测,吃吃道:“难道是。。。。。。薛瑛中?”
玉轻尘一哂,眯眼道:“你的熟人,莫非只记得薛瑛中?”
苏田觉得他这腔调有些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决定不去理会,径自回房睡觉去了。
大军清早出发,十月初七申时过后抵达海疆,宁阳王和靖阳王亲自相迎。苏田仍旧一身男装随在玉轻尘身侧。
两下相见,苏田目光一扫,却是大吃一惊,一时几乎失声喊出来。她以手掩口,直直盯着宁阳王身边头戴紫金冠,一身银白蟒袍的温雅男子,直到耳边听到若有若无一声嗤笑才回过神,匆匆随着众人草草行礼。
她的失态落在对面两人眼中,两人表现却是大不相同。宁阳王眉尖一蹙,淡淡笑着问道:“本王眼拙,只觉这位倒是眼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啊?”
玉轻尘含笑道:“这位苏公子是本官新收的一名谋士,沿途攻克纳云设伏打援,敲山震虎,就是她的主意。”
宁阳王一扬眉,语气中带了两分惊奇:“哦,倒是年少有为,机智胆大。”
玉轻尘拱拱手,苏田回过神,赶紧摆手道:“王爷谬赞,在下愧不敢当,还是全赖。。。。。。。”
玉轻尘目光荡过来,轻飘飘的,却有几分告诫之意,苏田心知有异,赶紧改口道:“还是全赖。。。。。。上苍庇佑,大周之福,侥幸得胜而已。”
宁阳王看她一会儿,方才又笑道:“年纪尚轻,却不骄不躁,倒是难得,不知国师大人在哪里得来如此人才?”
玉轻尘面不改色道:“她年轻失怙,身世堪怜,我上次回京时路上巧遇,相谈数语,觉得倒是可造之材,就暂且收留在府中,若她有真才实学,将来也好为国出力。”
宁阳王似乎没有发现苏田面色瞬间变了数遍,连连点头称赞:“国师大人时刻心系大周,长思为国举贤,务使野无遗贤,不愧是大周股肱栋梁!”
靖阳王听着二人对话,眼睛却几乎一直盯在苏田身上,面上愕然,惊异,赞叹,激赏不停变换。苏田刚才面色有异,一点不落落在他的眼中,他的目光中充满温情,了然和不忍。
彼此寒暄酬答几句,相邀一起进入中军大营。
他二人前方把臂前行,靖阳王不动声色落后一步靠近苏田。心中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该先说那一句,良久才用极低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前线?”
苏田刚从震惊中回过神,闷声低低道:“就这样来了呗。”
靖阳王小心觑她一眼,片刻才道:“我不是故意瞒你。。。。。。”
苏田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觉,只是目不斜视“哦”了一声。
靖阳王见她面无表情,心中急切,却又无从解释,双眉紧蹙低低道:“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
苏田与他离得很近,眼角余光看到他双手紧握,额上青筋浮现,低声无奈道:“你不想现在所有人都看你吧?!”
眼见靖阳王身子一僵,无声长叹。苏田心里有气:不是故意隐瞒?不是故意隐瞒当初干什么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说,不说实话就罢了,还要留个春归巷姓薛的地址给我!若我万一哪天真需要帮忙了让那什么薛珺北当传声筒?也不嫌麻烦!!不就是个靖阳王嘛,我还能赖上你不成?!当时还说什么“在下人微言轻,并没有什么权势,就算是想帮忙恐怕也难以对苏贤弟有所助益”,堂堂王爷人微言轻?谁信啊!!就算真的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多大权势,怎么也不至于不如一个小小羽林中郎将吧?!此人行事真是不光明正大坦荡磊落!。。。。。。
心中有不满,面上难免不好看些,靖阳王看在眼里,又不便当众解释,只好用力捏着拳头皱着眉。
熙宁帝皇五子,杨思恂,年二十,封靖阳王,已故馨贵嫔之子。
进了大营,苏田往角落里一站,头不抬眼不睁生着闷气。靖阳王看着苏田,却不能将她从人群中揪出来,只好郁郁落座,随口敷衍众将几句。
正走神间,有人在她臂上撞击一下,她愕然抬头,却是唐华君略显焦急责备的目光,正不解,耳边传来一声不悦的呼声:“苏田!”
她抬头“啊?”了一声,循声望去,对上玉轻尘微眯的眼睛,心中一紧:这厮用这种眼光看人的时候通常是没有好事的!
听到她的回答,众人都是一滞:哪有这样回应上司呼叫的?
宁阳王脸上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国师大人,您这位谋士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苏田知道自己刚才恐怕做错了,有点不安,刚要开口,却听玉轻尘淡淡道:“是啊,她年纪尚小,自幼乏人教导,规矩粗疏,本官向来又不爱繁文缛节,也喜她一派天真,就一直放任,疏于管教,这才叫她在诸位面前失了礼数。”
宁阳王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打个哈哈,斜睨着苏田问道:“这沙盘是你所独创?”苏田闻言又是一滞,这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