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一个没用的闲人。帮他打理好后院,做好妇女工作,力争杜绝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暗黑宅斗,给他一个祥和温馨的家庭氛围,尽量不让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要为小妾们的乌七八糟费心劳神。”
“还有吗?”
“嗯。。。。。。,等他以后有了孩子我来亲自把关挑选优秀的保姆,家庭教师,为每个孩子精心量身定做,打造完美的养成计划!”
“还有吗?”
苏田楞:“已经很周到了,做好这些工作量就算不小了。你要知道,他的后院。。。。。。人数可能不会太少。”
薛瑛中继续挑眉:“你,果真不会嫉妒?”
苏田看着他高高挑起的眉毛心中暗骂:挑,再挑,挑一脑门子皱纹,让你以后泡不到优质小MM!
她不以为然:“薛二公子没听清楚吗,万一我混得实在不行,届时脑袋上会顶个玉氏‘正牌夫人’的头衔不假,但是只负责统筹安排后院的具体工作。”
薛瑛中做恍然大悟状:“哦,你的意思是,只做玉兄名义上的夫人?”
苏田点头:敢情,您现在才听明白啊!
薛瑛中摇头,叹道:“女子青春苦短,将这如画如歌似水流年尽付孤枕寒衾,日日形单影只何其凄凉清寒?”
苏田翻个白眼皱皱眉:我奉献出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还要兼职做特殊服务吗?这样的惨才是真的惨。跟他没法沟通!
她小声道:“你懂什么!”
当她跟他一样,是用小头思考的吗?!
没有心情跟他再扯下去,摆摆手道:“你不是说玉大人该回来了吗,还不赶紧找他去?!”
薛瑛中想了想,点点头:“正是。”
随即笑笑,感慨道:“见一次少一次。说不得,日后难得再有这样相见的日子了!”
苏田闻言一怔,看着他缓步而行的背影,秋风里竟生出无尽的萧瑟,心中一阵难过,喊道:“放心,不会的。”
薛瑛中闻言,停了脚步,须臾,回头含笑道:“哦?你怎么知道?”
苏田大大一笑,点点头:“老辈传下来的话不会有假!”
见她说得笃定,薛瑛中好奇:“什么话?”
苏田咧咧嘴:“老话不是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薛瑛中一愕,唯有苦笑,点头道:“承您吉言。”
苏田嘻嘻而笑,见他渐渐走远,大声道:“你会事事如意长命百岁的!”
听出那话中的真诚,薛瑛中走着,脸上泛起淡淡笑意。她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
薛瑛中来到书房,果然,玉轻尘下了朝刚刚回家,正换了便服,轻袍缓带,端了茶盏啜饮。见了他并不意外,吩咐侍女侍书为薛二公子上茶。
二人品过茶,侍书奉命下去传话厨房:薛二公子留饭。
薛瑛中唤来自己的侍女小厮,一路小心服侍着,到了掬翠轩。掬翠轩四面环水,只有两条九曲回廊与之相通,虽然已近中秋,南方天气,凉意并不深重,所以四面隔扇仍旧没有装上,视野开阔,周遭景致尽收眼底。见主人要坐下赏景,侍女赶紧将锦垫铺好。
玉轻尘坐下,淡淡道:“这里可好?”
薛瑛中笑眯眯点点头:“甚好。”
转头吩咐侍女:“可有什么新鲜的好段子,细细讲一段给大人听。”
那侍女躬躬身,柔声细语道:“正有一段,就是昨日下午的。”
说完,细细讲述起来。她讲的,却是宫中禛贵妃之事。
八月初十,下午。淑妃因熙宁帝离京,正是无所事事,恰好听怡贵嫔来访,坐着闲话家常。怡贵嫔说到皇上专宠禛贵妃,而那禛贵妃恃宠生骄,简直轻狂得不像话,上午碰到,她向禛贵妃行礼问安,禛贵妃逗弄着鹦鹉,理都不理,还冲鹦鹉调笑道:“再说一个,再说一个。”
怡贵嫔心里不自在,脸面上就有些挂不住,禛贵妃借机指桑骂槐,用手中纨扇狠打了鹦鹉一下叱道:“养着你不过是个玩意儿,叫你再说一声,你倒装模作样拿起腔调来,改日再不长眼小心我拔光你的毛!看你变成秃鸟可还怎么邀宠!”
怡贵嫔气得银牙紧咬,碍着自己位分低,不敢多说什么,却是红了眼圈,回去狠狠哭了一场。
怡贵嫔去年入宫,今年晋了贵嫔,也是颇有皇宠,熙宁帝前脚出宫,后脚她就身遭如此大辱,心里怎么按捺得下,想了想,就来到淑妃宫中诉屈。
说起来,怡贵嫔的父亲是李淑妃父亲的门生,两家也算是同气连枝,怎么说,淑妃与她的关系后宫尽人皆知,禛贵妃这样做,实在是不给淑妃面子。好歹打狗也要看看主人的。
李淑妃听了,面色变幻数次,轻轻磕着手中茶碗。片刻,叫来宫女,备下几样礼物送去燕禧宫。
燕禧宫里,禛贵妃午睡刚起,慵懒传那宫女进来,看也不看她们,自顾对镜理妆,半晌才笑道:“劳淑妃姐姐惦记,呈上来吧。”
两名宫女毕恭毕敬将手中朱漆托盘呈上,一样是百合如意糕,另一样却是一柄纨扇。禛贵妃看着盘中之物一怔,目光流转,片刻大怒,咬嘴唇凉凉问那宫女道:“你家娘娘还说过什么吗?”
两名宫女对视一眼,一名年长些的小心道:“我家娘娘说,近来天气燥,请贵妃娘娘善自保养。这百合如意糕最是滋阴去火的,请贵妃娘娘不妨多进一点。还有。。。。。。,若是实在燥热,不妨。。。。。。试试这扇子。。。。。。”
话音未落,禛贵妃狠狠攥着手中的牙梳,冷笑道:“倒是多谢淑妃姐姐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道:“奴婢秋扇。”
气得禛贵妃一把将手中牙梳掷出去好远,所有宫女都吓得跪下去,身边得力的掌事宫女连声劝道:“娘娘息怒,息怒。”
一边冷冷对秋扇道:“东西既已经收下,还不赶紧出去!”
唬的秋扇磕个头,匆匆要退下,禛贵妃却是一笑,曼声道:“别走。我看你言谈清利,举止有度,可愿意留在燕禧宫伺候?”
秋扇一听吃了一惊,赶紧磕个头道:“奴婢多谢贵妃娘娘抬爱,只是奴婢在淑妃娘娘面前伺候,不敢。。。。。。”
禛贵妃打断她的话,不耐烦道:“我自然会去向淑妃姐姐说,你怕什么!”
说完,起身道:“迎香,随我去趟钟粹宫。”
到了钟粹宫,掌事大宫女碧云迎出来跪禀:淑妃正在沐浴,此时不便见客,
禛贵妃气得冷笑,却柔声道:“那就通传一声,姐姐今天派去的那名宫女与本宫很是投缘,本宫心里实在喜欢,特意来向姐姐讨要,若是姐姐不说什么,本宫可就将人留下了!”
说完就回了燕禧宫,立即将此宫女改名宝扇,留在身边服侍。谁知那宝扇干活却不甚伶俐,没多久失手打碎了禛贵妃喜爱的缠丝玛瑙镯子,还敢顶嘴说是遭人陷害,惹恼了禛贵妃,令人掌嘴四十,跪在外面悔过。
宝扇一向在淑妃跟前服侍,甚是得力,淑妃听了大怒,赶去燕禧宫要人,两下唇枪舌剑各不相让,明嘲暗讽互相讥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惊动了皇后。
皇后赶去时,两人已经是火气十足剑拔弩张,皇后连劝慰带弹压,终于将此事压下。宝扇留在了燕禧宫,禛贵妃极不情愿地给淑妃道了歉。这边李淑妃刚回钟粹宫,那边宝扇就被发落去角门上倒恭桶。
、路遇
皇后在坤仪宫听了,只是漫不经心笑笑:这个禛贵妃,真是年轻气盛,目光短浅,想她一个无子无后之人,还敢恃宠而骄,四处在后宫树敌,难道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伴随她一生吗?就算皇上一直宠爱她,她不会有子嗣,将来又要依靠谁?不过凭着一句“天降贵女,贵不可言。上苍赐福,荣我大周”谶语,就以为可以肆意妄为了,真是大大的愚蠢!
皇后摇摇头:此女实在不足为虑。倒是李淑妃,母家势大,三皇子又心机深沉,需要好好提防。
燕禧宫,禛贵妃把玩着那把纨扇,淡淡笑着:李淑妃已经正式示意与她结盟了。那百合如意糕还真是甜呢。
当晚四更,一道黑影一闪,自角门进入燕禧宫。
寝殿里红烛高照,空无一人,九重纱帐后,禛贵妃斜斜倚着床头,和衣而坐,帐中是甜美馥郁的百合香。
宁阳王撩开纱帐,眯了眼看着帐中娇小妩媚的人儿,问道:“说说你的条件。”
禛贵妃毫无意外惊慌之色,含笑瞥他一眼道:“我的条件,你心中是有数的,否则怎么会轻易答应与我结盟?”
宁阳王不动声色:“还是开诚布公坦诚相告比较好。”
禛贵妃看着自己涂了蔻丹的殷红指尖道:“也好。我要的,不过是一世的平安富贵。”
“在哪里?”
禛贵妃闻言看他一眼,笑道:“你想在哪里?若是你放心,四海皆可,若你不放心,。。。。。。”
她环视一下周遭,苦笑道:“也就只好在这深宫里了。”
宁阳王微一沉吟,点头道:“宫里吧。”
禛贵妃深深看他一眼,宁阳王继续道:“若是大事可成,你便死遁,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的不再是禛贵妃,而是大都督周盛的嫡长孙女周云卿,届时,我会迎你入主凤藻宫。”
凤藻宫,皇贵妃的居所。
宁阳王五年前就已经迎娶了正妃。能入主凤藻宫,已经是眼下最大的许诺。
禛贵妃直直凝视着他,沉声道:“位分尚在其次。我还要至少一个儿子。”
宁阳王看着面前那张美艳却冷静的脸,良久,微微一笑:“好。”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可靠。君恩如流水,帝王的宠爱会消散,许诺会改变,可以依靠的,惟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他不会算计自己,至少,不会杀了自己。
一抹怅惘在眼中浮现。富贵荣华,真的那么好吗?苦笑。可是眼下,她还有希望能握住的,就只有荣华富贵了。。。。。。
宁阳王看看时漏,疏冷一笑:“时辰不早,我该走了。”
禛贵妃回过神,稍稍一怔。宁阳王唇角上弯,轻佻一笑:“怎么,不舍得?孩子我早晚总会给你,你总不会是想今晚就要吧?”
禛贵妃闻言飞红了脸,咬着嘴唇狠狠将身边一个枕头向他扔过去,换来他低低一笑。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很久,她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
那名侍女显然精通口技,整件事讲下来声色历历,如在眼前,连当事人面部表情都刻画的丝丝入扣。
玉轻尘拊着下巴,看薛瑛中一眼,赞道:“这也是你的小鸟?当真是次次惊艳。”
那侍女福了一福,表示感谢。薛瑛中含笑,向玉轻尘点头默认。
一大早,苏田骑上马又要出府。看着如心一脸艳羡,她挽住缰绳笑道:“等我回来给你捎好吃的,这次想要什么?”
如心闻言大喜,赶紧道:“我要城东郭记的松子糖和怪味核桃!”
随后赶紧道:“谢谢小姐!”
看如意将一件天青色哆罗呢斗篷包进包袱拿出来,苏田笑道:”这才什么时节,哪儿能穿的着呢斗篷?!“
如意有点担忧地说:“今儿说不定有雨,还是带一件斗篷吧,若真是有雨权当蓑衣穿,绸缎的很快就湿了。”
说着瞥一眼如心,埋怨道:“你呀,就知道吃,小姐的月钱都喂进你这张无底洞了。”
苏田只好收了放在马鞍上,向一脸羞赧的如心宽慰一笑,再向如意感激一笑,道:“我知道了。等我回来给你捎盛香斋的花盏龙眼!”
如意皱了眉叨念:“小姐有空在家好好学学女工才是正经,别整天出去游逛乱花钱了,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苏田赶紧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冲出门。看着苏田的背影消失,如意忍不住微笑起来:这位小姐啊,虽然有点太大大咧咧,有时候还有点古怪,倒真是极好的人呢!连她一点细微的喜好都记在心里,每次出门总是记得给她捎些精巧玩意儿,女孩子喜欢的小吃食,还有她惯常用的胭脂头油,绒线花样。东西倒在其次,难得的是这份心。
自上月开始,每月苏田总能拿到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算太小的收入,最起码,每次外出都可以随心所欲购买各式玩意和常用物品。她也不再辛苦攒钱,因为眼下能够成功出逃的机会极为渺茫,她觉得,或许应该考虑一下除了逃跑以外是否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秋高气爽,天上有细细的鱼鳞一样的云彩,苏田先去买了花盏龙眼,松子糖等小物,记起曾听如意说过,秋来,京郊首阳山乌桕树叶变红,漫山遍野如火如荼,十分壮美,就缓缓催马出了城门。
现在节气尚早,乌桕尚未完全变红,绿色黄色红色间杂着,五彩斑斓,倒也很是好看。
兴致勃勃赏玩一会儿,天色近午,空中乌云渐渐聚拢,或许很快就会下雨。苏田肚子有点饿,再加上包袱里有如意准备的斗篷,也就不着急回玉府,悠闲寻到一家酒肆,将黑珍珠交给小二,自己抱了包袱,选了临窗的雅间,点上几个小菜,嘱咐小二拣甜酒烫来一壶,自已凭窗坐下。
许是阴天,酒肆中并没有几个客人,倒是极为清静。从这窗口望着首阳山,真是十分惬意。
如意的天气预报比央视不遑多让,菜还未上,小雨就淅淅沥沥飘下,雨丝虽细,下的却很急,绵绵密密。南方秋天的雨不比北方,倒有几分春雨的缠绵,丝丝细雨,如牛毛似针尖,将手探出窗外,好大一会儿才完全湿透。
小二将酒菜送上,哈着腰道:“客官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然后退出去了。
虽然是京郊,但地处风景名胜旅游区,想必有不少客人光临,也不乏贵人雅士,所以这酒肆不仅收拾的干净整洁,布置清雅别致,酒菜味道也非常不错。
吃几口菜,自斟自饮一杯热酒,真是不亦快哉!
苏田慢条斯理吃着,享受着,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致。
细细秋雨中,白衣的人,白色的马,在红如残阳黄如金的大片乌桕树下缓缓走过。萧萧索索,而比秋雨更萧索的是马上的人。
苏田啜饮着杯中酒,满怀诗意感慨着:难怪小言里的男猪脚总爱一身白衣,耍起帅来就是好看啊!只是,苦了那些为他洗衣服的下人仆妇,若是溅了泥点草汁可怎么洗的干净?总不成每次出场都换新衣裳?这成本也太高了!
待那一人一马走近,却觉有几分眼熟。她眨眨眼细看,心中又惊又喜,弯腰向窗外喊道:“是杨兄吗?“
那人恍若未闻,苏田赶紧探身挥手道:“小弟苏田,杨兄不记得了?”
那人闻言一怔,驻足片刻,直直看向苏田这边。又过许久方才微笑道:“原来是苏贤弟。”
苏田很高兴,点点道:“天雨路滑,不妨饮杯热酒待雨停了再赶路。”
杨思恂看着她,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