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田脑中混沌，一阵僵硬。他却恍若未觉，只是专注地吮吻咬啮，手指同时滑入。
苏田身子一挺，本能地想要逃离，却被箍住腰肢。他的手指缓缓活动着，不厌其烦，细致引导，将她身体中一点微弱火花引燃。也不再急于将自己燃烧，而是时快时慢，以百般手段，将那火花一路播撒，终成燎原之势。
朦胧水雾中，身影起伏纠缠，战栗痉挛，声声低吟，宛转蚀骨。
激昂过后，玉轻尘将有些脱力的苏田抱起，安置于宝帐低垂的床榻上，轻吻一下笑道：“今日可知做禽兽的滋味了？”
见苏田一脸茫然，只是低头闷声而笑。苏田见他笑得古怪，心中知道必然是缘由的，多半还是不太好的缘由，却因疲惫困倦，脑中昏昏，一时猜不出来，抬手在他左臂上用力拧了一把。
玉轻尘笑着将手臂一抬，任她去拧。入眼却见玉轻尘臂中有个环形疤痕，手势微顿，指尖轻轻摩挲一会儿奇道：“这是什么时候伤的？伤口怎是这种形状？”
玉轻尘看着那处伤痕一笑，目光温存甜蜜，含住苏田耳垂轻轻咬啮几下，激的苏田低呼一声，一缩脖子。他昵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竟也不记得了？”
苏田脑中一片模糊，听他这样说，似乎有点记起，又似乎全无印象，双目疑惑朦胧。玉轻尘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微蹙的眉尖，吻吻她的脸颊道：“当日你与我共赴海疆，抗击南召，我连夜带兵围攻纳云城，你深恐我有闪失，竟然一人一骑赶到城下，眼见城外大军踪影全无，虽疑心是我兵败被俘还是踯躅不忍离去。我听暗卫来报，你竟不顾安危赶来看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匹马出城。昏暗中你以为我是南召敌兵，打马奔逃，却被我抱住，你见我无恙，又喜又恼，便在我臂上咬了这一口。”
苏田脑海中有光影闪回，模糊泛起这一段记忆，微红了脸，眼底仍有迷惘。玉轻尘见她的神情极为惹人怜爱，双臂紧拥住她，不停辗转亲吻。苏田虽被亲的心跳如鼓，还是强挣出一丝清明问道：“我咬的。。。。。。当时咬的那样重吗？竟然留了疤痕？”
玉轻尘一边与她耳鬓厮磨，一边忆起那段时日。闷声道：“原本不会，可这是你咬的，你这一咬，我便权做是你啮臂为盟，自此爱你深入骨髓。。。。。。。这是你给的盟誓，我怎么忍心去掉？日日见它如见你一样。。。。。。”
这低徊宛转的情话听在苏田耳中，字字荡气回肠，她忍不住笑意漫上眉梢，刮刮玉轻尘的鼻尖娇嗔道：“你说的这么好听，不一定练过多少次了。说，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拿这样的话去骗别的女孩子？！”
一边说，一边咬唇含笑去拽他的耳朵。爱娇调皮的样子看的玉轻尘心中迷乱，一边低低道：“终我一生，便只爱你一人。旁人一概难入我眼，遑论我心？”
苏田听出他话语中的深情，心中不胜喜悦甜蜜，伸臂勾住他的脖颈，咬咬唇，阖眼回吻过去。那吻虽显青涩，却是全情投入，玉轻尘一滞，胸中情潮澎湃，直击的双耳嗡嗡作响。
那时，他带着臂上咬痕到了海疆，眼见她与杨思恂言笑晏晏，而杨思恂望向她的目光，分明有难掩的情意，他心中岂无酸涩恼恨？她阵前病倒，终日恹恹，不是他玉轻尘，而是杨思恂日夜相伴，细致入微，翻尽花样宽慰她，哄她开心，他心中虽焦苦不堪，心神不宁，因彼时还有宁阳王尚在身边，许多事情亟需他去处理，难以脱身，每日里忧心如焚又妒火中烧，真不晓得那几日如何煎熬过来。只有夜阑人静时，除去衣衫，看着臂上齿痕宛然，心中才得一丝安慰清明：她到底是在意自己的。。。。。。
每次伤处甫一结痂，他都极不耐烦的将其剥去，靠着这细细的疼痛说服自己：她对我，定是大有情意。。。。。。
原本并不严重的伤口好好坏坏，竟拖了近一个月才任其愈合，却总是留下了这处疤痕。。。。。。
杨思恂。。。。。。
想起那个人，玉轻尘依旧如鲠在喉。
他咬紧了牙，将苏田更紧的抱在怀中：“你是我的，只是我的！你的心里不许再有旁人。。。。。。”
怀中的人儿“唔”了一声，双眸波光盈盈，樱唇微启，天籁之音在他耳边不断回荡：“嗯，我是你的，。。。。。。”
玉轻尘闻言，心如飘上九霄。他细细亲吻舔舐着苏田的眼睑，面颊，下颌，脖颈，一路下滑，滑到她的右臂，在那里不轻不重咬了一口。苏田忍不住蹙眉低呼一声，看向伤处，那里有血丝渗出。她惊异嗔道：“你做什么？”
玉轻尘哑声道：“啮臂之盟。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幸福和喜悦填满心房，苏田全心全意迎上玉轻尘。
缠绵再三，终于倦极，沉沉睡去。
眼下，已是最好。玉轻尘伸手，将苏田颈中所挂珠饰摘下。
一夜香梦沉酣。
醒来时，正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苏田双唇微张，依稀忆起昨夜种种，瞬间晕红双颊，手忙脚乱拉过被衾就要蒙上脑袋。
玉轻尘看着她耳垂都变作红色，强忍住笑拉下衾单，刻意压低了声音双唇紧贴着她的耳根问：“昨晚。。。。。。，可好？”
见她趴在枕上，耳朵和肩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霞色。玉轻尘喉间逸出低低的笑声：她是这样害羞可爱甜蜜美味的小东西，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蒙昧
时光静好，婉娈美妙。斜谷一住，很快就近一月。
虽然百般留恋不舍，但玉轻尘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能总是抛下政务陪她厮守谷中，如同避世隐士。所以，当玉轻尘开口问她是否想念宫中之人时苏田点点头道：“我们回去吧。”
见玉轻尘目光微闪，苏田正视他道：“补完蜜月，婚假结束，你该上班了！”
然后歪头甜甜一笑：“总要好好上班才能养家糊口啊！”
玉轻尘见她笑得娇俏，含笑伸指点点她的鼻尖道：“顽皮。”
清早动身，看着斜谷渐渐驶离视线，苏田一手撑着车帘，一臂横搭在窗边，心中浮上惆怅。
斜谷，有那么多的回忆。。。。。。
肩头一暖，玉轻尘将她拥在怀中道：“日后我会带你去更多更美的地方。”
苏田“嗯”了一声，双手扶着他的手臂道：“不必刻意去哪里，只要有你陪着，哪里都是最美的。”
欢喜之情如海潮阵阵，不可遏制，不可断绝。玉轻尘只觉，人世完满，美好如斯。
回宫就见到了如意。苏田心中欢喜，拉住她的手问东问西。
如意帮苏田换完衣衫，立在妆台前为苏田梳发。苏田挥退旁人，回身拉住如意的手细细在她脸上端详。如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手抚脸问道：“娘娘在奴婢脸上瞧什么？”
苏田低声问：“陆遂待你可好？”
如意双颊微红，垂头抿唇道：“回娘娘，很好。”
苏田有很多话想问，一时却又无言，回首看着铜镜中，一坐一立，两张年轻的脸上都是温润甜蜜的光辉，心中瞬间了然。
她们，都是喜悦幸福的新嫁娘。
玉轻尘处理完多日的政务，回到坤仪宫时已经过了戌时，如意见他回来，行礼过后躬身退下。
他伸臂揽过苏田坐在床头，微笑道：“瞧你这样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苏田倚在他的胸前道：“嗯。看来如意嫁的很好，过得很幸福，我很高兴。”
玉轻尘半晌不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在她背上抚摸着，苏田不由奇道：“怎么不说话？”
伸头凑近他的脸问道：“在想什么？”
玉轻尘仍是不语。苏田不解，歪头瞅着他。玉轻尘沉吟：“在想。。。。。。”
苏田认真听着，却见他突然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邪魅。双手压上苏田肩头，轻轻一推，欺身而上，暗声笑道：“今晚该再教你些什么好呢。。。。。。”
血瞬间涌上脑门，一声惊呼还没出口，就被堵在喉中。她只能任由自己被带领，一次次颤栗，终至销魂蚀骨，化作一泓春水。
晨光乍晓，玉轻尘起身，洗漱过后容光焕发前去早朝，临行探入帐中吻吻苏田：“多睡一会儿，昨晚又将你累坏了。”
说完不待苏田回答就大笑着退出。
苏田霍然起身，羞恼地攥着拳头向他捶去，却是未果，只好连连甩着手咬唇生气。种种缱绻旖旎，抵死缠绵却不由自主浮上眼前，半晌才回过神，赶紧搓搓红着的脸，拍拍乱跳的胸口，跳下床来。
饭后她径直去了浩然轩，不料那里已经是人去屋空。心中一滞，回身问：“如意，堂兄呢？”
如意小心窥她一眼陪笑道：“娘娘，公子他始终身为外男，不便在宫中久居的。况且前些时日皇上和娘娘都不在宫中，公子自己也觉住的无趣，因此，便迁出去了。”
苏田虽然觉得如意说的在理，心中却是难过，怔了一会儿道：“眼下他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如意无奈，劝道：“娘娘，您不便总是出宫，也不便与公子太过亲密。。。。。。”
苏田回视如意，眉目间颇有责怪之意，如意赶紧改口：“不如。。。。。。派人知会公子一声，公子知道娘娘回来，自然便会进宫探视。”
苏田抬脚就走：“不用，我去看他也是一样。”
如意慌忙跪下一脸急切道：“娘娘，不可啊！”
见苏田蹙眉，赶紧道：“娘娘上次轻车简从私自出宫，却京郊遇刺，险遭不测。娘娘，您体恤皇上，可怜奴婢，切勿再率性从事了啊！”
看着如意一脸哀切，苏田虽然心有不满，却也知道如意说的在理：自己身为皇后，一举一动总是不能太过轻率的。
心中失望，轻叹一声，想了想道：“那我去看看柯绫。”
如意一惊，阻止道：“娘娘不可！”
苏田双眉一扬：“怎么，也不行？”
见如意讷讷，不悦道：“为什么？！柯绫在宫里吧？她是女子吧？这还有什么不便吗？”
如意垂头，眼睑抖动几下，抬起头时面上已经都是笑容：“娘娘您忘记了吗？柯绫夫人身怀六甲，不日即将临盆，依例此时是万万不能前去的啊！”
苏田愣怔：“啊，有这样的规矩？”
如意笑道：“正事呢。因喜神胎神相冲，新妇产妇断不能相见，万一喜神气盛，冲撞了胎神，于胎儿产妇可是大大不利呢！”
苏田咋舌：“还有这样的说法？！”
继而不以为然撇撇嘴：“迷信！”
如意赔笑道：“娘娘，奴婢愚见，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小心躲避一些总是好的。”
苏田无奈，只好怏怏回宫。一边催促如意，赶紧派人到堂兄府上告知一声，邀他进宫相聚。
百无聊赖等到玉轻尘散朝，刚欲向他抱怨，又见他虽笑容满面，却也隐带倦意，思及他朝政繁忙，费心劳神，晨间起的又是极早，不忍再让他烦心，只好将不快压下，陪他说笑用膳。
如此过了两天，总也不见杨思恂进宫，派去的宫人回报说，苏公子外出访友去了。
苏田极为失望，精神就蔫了下去，偶尔出言抱怨几声，玉轻尘听了，只是着意细致温柔，更加缠绵体贴。
玉轻尘仿佛世间最好的丈夫，情人，无可挑剔。只是，他实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每日上朝，处理政务，批阅奏章，接见地方大员，各处使节。。。。。。
苏田圉于宫中，长日里，除了看书就是发呆。慢慢的，她重又开始消瘦。玉轻尘紧紧搂着她，既无奈又不安。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虽然苏田几乎不说什么，但她眼中灵动的光彩日渐微弱，性情日渐沉静。
玉轻尘思来想去，只是劝说她多到外面花园散步活动。
一日晚间二人正在闲话，苏田迟疑一会儿道：“我今天在玉熙宫外面遇到两个人。。。。。。”
玉轻尘一挑眉：“什么人，值得让你这样挂在心上，犹豫不决？”
苏田想了想，细细道：“是两个长得很美丽的年轻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圆脸杏眼，肤色白皙，笑起来脸上两个酒窝，甜美可爱；一个身形苗条修长，鹅蛋脸，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眉梢有颗小痣，很是妩媚娇艳。。。。。。”
玉轻尘打断道：“能是什么人，不过两个宫女而已，值得你这样留心细看，记在心中。”
苏田摇头：“她们的穿着不是宫女！”
玉轻尘笑道：“有些宫中主事的大宫女穿着也很精致，较民间普通富庶之家的小姐不遑多让的。”
苏田又摇摇头：“不是，我知道不是的。”
玉轻尘沉默一会儿问道：“那又怎样呢？不过两个女子，许是哪家亲贵进宫所带女眷。”
见苏田点点头，玉轻尘轻松一笑，伸手搂过她的肩头柔声道：“理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眸光略暗，贴近她的耳边戏道：“襄王有梦，神女宁不赴阳台？”
苏田颊上一热，心中困惑还是未解，一边推着玉轻尘一边道：“嗳，嗳，你等我说完嘛！”
玉轻尘双睑微垂，唇角微微一抿，带出一分向下的弧度，眼中温度降低。
苏田蹙眉道：“她们也看到了我。。。。。。，那时候我自已一人，她二人原本在边走边低头说话，等看到我时距离已经很近。她们好像吃了一惊。。。。。。”
苏田双眼睁大，一脸迷惘和困惑：“她们好像真的吓了一跳，整个脸色都变了，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忽青忽白，屈膝行了一礼，膝盖都像在颤抖。我摇了摇手让她们起来，她们等我走过就像逃命一样跑开了。。。。。。”
说完补上一句：“真得像逃命一样，好像。。。。。。”
她低下头，脸上有些苦恼：“她们好像非常怕我。。。。。。”
她抬头，眉心微皱：“为什么？”
玉轻尘摸摸她的脸，淡淡一笑：“她们一定没有料到会在玉熙宫那样的偏僻之地突遇皇后，心中难免惊讶，举止仓皇无错，你何必放在心上。”
苏田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她们一个自称冯氏，一个自称沈氏，真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玉轻尘拍拍她的肩头道：“不要想了，睡吧。”
苏田点点头，默然躺下。
良久良久，突然含糊道：“我好像见过她们。。。。。。”
玉轻尘一怔，许久“唔”了一声：也许吧。官员女眷，见过也属正常。“
苏田睡意朦胧，嘟囔道：”我想不起。。。。。。 。没了记忆。。。。。。过去一切都是空白，我不知道我是谁。。。。。。，好难过。。。。。。“
玉轻尘又是一怔，苏田翻个身，双臂搂住他的脖颈，小猫一样微微呜咽几声，呢喃着：“我怕。。。。。。，都不要离开。。。。。。留我一个。。。。。。”
玉轻尘抱紧她轻摇着哄劝着：“不会，不会留你一个。我会陪你，地老天荒。”
苏田又低语几声，因太过含糊，实在无法听清。玉轻尘觉出颈中微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