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容易产生依赖与感情,我在皇宫无亲无故,挽香这十几岁的小丫头,我是真的已经把她带入了我妹妹的角色,着实是舍不得了。
方御璟讥诮的笑了笑:“如今你连自己都难保,还想保住一个宫人?”
抬眼与方御璟对上,道:“陛下,我自入宫十二年来,挽香便与我同甘共苦,与姐妹相称,我已把她当成了我的亲人。”
方御璟一声嗤笑:“若你想留,你便留,但朕告诉你,人的心是怎么样,谁也看不透,好之为之。”
方御璟挥袖离开。
寝宫外是怎么样混乱的局面我不知道,我吃过挽香端来了药,早早便睡了,一睡就是十个时辰,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
睡得久,所谓风寒也好了大半。
挽香一如既往的服侍我起床,只是那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我的小腹,我就是想忽略也难。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本来我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但转念一想,昨日方御璟已经来找过我了,我也不用多演。
挽香踌躇良久,在我的注视下,终是说了:“娘娘,百官如今在大元殿外跪着。”
……
这些老不死的顽固,就只会用这一招,有本事拿着刀架在方御璟的脖子上面威胁呀!
我无疑是间接陷方御璟与不义。
“陛下是怎么说的?”我好奇方御璟究竟是怎么对外宣布的。
挽香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的小腹,道:“皇上说太后有孕约莫两月,暴君已死,稚子无辜,不能牵连到太后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我把唾沫给咽了回去,天知道我多么想吐一口唾沫,一声呸,方御璟哪用得着我担心,人家的表面功夫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
同仁帝坟上估计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草了,不仅老婆被人睡了,阿不,是老婆把别人睡了,有了孩子还硬要扣在他的头上。
我怕默默的在心底为同仁帝点了三支香。
外面的事情我就按照方御璟的做,什么都不要管,但这安懿宫内的事情,我觉得我得管管。
我拉起挽香的手,走到我的宝座,坐下,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娘娘,即使如今,奴婢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话还没说出口,挽香已经开始表明立场,我抹泪,妹纸呀,不枉姐姐保你呀。
“挽香呀,不管你知道什么,从现在这个时候起,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这样才能保住一命。”我没有把握挽香知不知道昭寅还是黄花大闺女的事情,再者那个晚上我的月事来得蹊跷,挽香不是个傻的,怎么会想不通。
挽香却反握我的手,表情极为的认真:“娘娘,挽香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娘娘安在,挽香便安在!”
挽香再度的表明心迹,我想,或许我可以信挽香。
☆、三大罪状
文武百官在大元殿外跪了两天两夜,他们不觉得膝盖疼,我都替他们疼得慌,原本我打着修养生息的想法,一心只想安胎,两耳不闻窗外事,无奈挽香这枚小探子总会打探回来一些消息。
而我总是经不住诱惑。
听到挽香说,已经有好几位大臣晕倒在了大元殿外,我这心啊,一突一突的,他们要是再这么跪下去,我就真成了祸国妖后,到时候就算方御璟想要保住我,也难。
我当下就不淡定了。
“挽香,给我更衣,再给我准备几条厚实一点的裤子。”就你们会用苦肉计,我这个孕妇也会用!
“娘娘要不在膝盖的地方多塞点棉花?”
艾玛,挽香你真是个体贴的妹纸!
我穿得素雅,到了大元殿外,在大臣一双双想要把我瞪死的眼睛下,我目不斜视,走到他们的前面,一声不吭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殿外的太监见我也跪了下去,赶紧迎了上来,想把我扶起来,我却挥开了他的手。
“哀家是罪人,故来请罪。”我此时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大气鼎然。
“太后娘娘你莫要说笑了。”内侍头都痛了,这文武百官已经让陛下心烦了,罪魁祸首也跟着凑热闹。
“哀家有三罪,罪大滔天,每一罪都死不足惜,一罪为昏君帝后,二罪怀上昏君胎,三罪……”说道三罪后,我停顿了半响,向右看了一眼身边吹胡子瞪眼的大臣,再看着大元殿的牌匾。
“三罪,致使百官与陛下的政见不和,致使百官不管朝政,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却得不到及时的处理,哀家的三罪,罪罪无可赦,但求陛下降罪!”
大臣们被我的一席话差点激得吐血,这哪是来请罪,压根就是指桑骂槐,他们就跪了两天,说他们不理朝政,天天跪在大元殿外,不理会天生百姓,说到最后,是抬高了自己,贬低了他们!
但这一席话,也让他们这一张老脸羞愧不已。
内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只好进殿中禀告方御璟。
半响,方御璟一身黑色龙袍出现,站在大元殿前,先是看了百官一眼,然后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声调平坦:“太后何有三罪,一罪,虽为昏君帝后,却是因御花园容、徐两个奸妃与同仁帝的玩笑话而成为帝后,为帝后期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有何罪?二罪,难道父杀人,子也该死?妻也该死?诛尽九族?何时起我大启有了这等律法?”
方御璟继而厉声道:“朕的先祖也曾是前朝元祖的堂兄,那若是如此,那朕是不是也该死?!”
“陛下!你是贤明之人这年能与昏君先提并论!”
“是啊,陛下!”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话,底下一片附和。
“贤明?这第三罪,是朕!朕愧对与众卿家,愧对天下百姓!”
方御璟的一席话,我是听到目瞪口呆,在心底默默的给方御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影帝呀!
我站起来,转身朝着文武百官又跪下,在文武百官个个错愕的表情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哀家不敢说无辜,即便只是个无能皇后,毕竟哀家确实是昏君之后,但哀家腹中的孩儿确实是无辜的,以后他不是昏君之后,只会是大启的子民!”确实是无辜的,也真的是大启的子民,因为这块肉是你们顶头上司的私生子来着。
我又时一磕,从眼中憋出了几滴泪:“天下没有不爱惜自己孩儿的父母,哀家只希望哀家的孩儿能平安长大,要如何处置哀家,哀家无话可说,但求众位卿家能留下哀家孩儿的一条命。”
这番话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膈应到了,更别说是知道我根底的方御璟,但人家还是配合得极好的。
第三磕后,我又道:“若是他日哀家的孩儿范了错,随便诸位处置!”
先能出生了再说,反正孩子的亲爹是皇帝,只要不造反,还是会护他的。
我觉得我演的也差不多了,腿也差不多麻了,是到时候拿出杀手锏了,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好几下,然后再众人的视线中,倒向挽香,挽香也很是时候的把我给扶住了。
顿时场面一阵混乱,只听到有人喊说,叫太医,我戏也就演到这里了,跪了十几分钟也够了、累了,该回安懿宫好好的睡一觉了。
接下来我极为的配合着宫人内侍,尽职的做一个昏倒过去的人。
这皇宫中的太医就是够尽职,有病没病,只要你能找上他,反正就是有病,太医说我因为情绪激动而动了胎气,喝几幅安胎的药即可。
我装着装着,躺会了自个的床上,还真的给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唤了两声挽香,挽香便推门而进,拿起我的披风:“娘娘,奴婢还以为你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晕了,怎么都叫不醒,可吓死奴婢了!”
我拢了拢披在我身上的披风,笑了笑:“谁说哀家不是装的,只是闭着眼睛,闭着闭着也就跟着睡着了。”
辛亏我没有打呼噜的习惯,否则我真的是穿帮了。
“娘娘你真的是越来越嗜睡了。”挽香帮我理着头发,因为不用再出去,也就是梳顺而已。
我搓了搓眼,能不嗜睡么,我一个人睡两个人的觉。
“大元殿外的那群大臣还在跪着?”我和方御璟都配合到这份上了,要是这样都还不行,我可真的没辙了。
“那些大臣在日落的时候都散了,据说皇上体恤他们,明日早朝推迟到了响午,改为午朝。”
我嘴一抽,要是真的体恤,百官就不会在大元殿外跪了两天两夜,一想到跪这个字,我这膝盖还真有些酸痛。
“挽香,给哀家捶捶腿。”我对这些大臣真是佩服到极致,他们是不是都有些什么秘诀,跪了这么久,腿怎么都没断!
我在大元殿外自述的三大罪,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永安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百姓多为没有文化的,见识也浅,没有大臣们那么多心眼,竟被我忽悠了,一夜之间我的差评消了许多,可谓是黑转粉,虽然还是声讨的比较多,但也总不至于一边倒的局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吃瓜群众还真是多QAQ不爱收藏不爱留评QAQ
☆、被抓现行
年后便是元宵,在元宵节这日,宫中布满了宫人内侍糊的灯,挽香与我说,除了春节外,就数元宵最受重视,每到这一天,无论宫中还是宫外,都会放天灯放河灯来为亲人祈福。
在yy小说中,只要是穿越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戚的孤儿,但,我并非孤儿,我有父有母,有兄有妹,牵挂还是挺多的,可我还能怎么办,明知道回去的几率就和买□□似的,有可能你是哪十万分之一的哪一个,却也极有可能是倾家荡产,且很有可能把新生的命给搭回去,也中不了奖。
不是个个穿越女都有着主角光芒的,有可能十个穿越女中,就有一个是炮灰,我就害怕我就是那里面炮灰的那一个。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照我昏迷前对自己伤势的了解,不死,也难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当时全身的疼痛得犹如被人解剖一样,我不敢保证我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
与其回去苟延残喘,还不如现在赖活着,无论活在哪,健康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没有回去的打算了,我也只能寄托老天爷保佑我的亲人身体健健康康的,吃嘛嘛香。
所以宫人们放河灯,我也凑了下热闹。
“娘娘,你做的灯,奴婢们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春花凑近我,眯眼看着我手上的河灯。
我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河灯,又看了眼春花,夏蝉,秋月,冬雪四大美女以及挽香做的河灯。
诶,这年头不是所有穿越女都有着惊艳的才艺的,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叫艺术,你们不懂。”
“娘娘,艺术是什么东西?”夏蝉眨巴着她的那一双眼睛,无知求解。
和春夏秋冬这四个同盟战友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个个都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一个比一个二。
“艺术这种东西就是让人看不懂的,所以就叫做艺术。”我在中国美术馆看过的艺术可不少,一张黑纸上面一个白点,叫黑点,一张纸上一条纸粘的线,叫海市蜃楼,黄色颜料随便涂上去的,叫黄河。
这些艺术我还真的看不懂。
冬雪的嘴唇一勾:“那你娘娘你做的是艺术?”
我本来想做一盏莲花灯的,结果变成了纸糊的不明物体,但好歹也是有我的心意在,我写上我的祈愿,和五大宫人到安懿宫的小湖放河灯。
“娘娘,你在河灯上面写了些什么?”挽香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生怕我出现意外。
我如今的身子已经快四个月了,肚子已经微微的凸出来了,但在厚实的衣服下,丝毫看不出来。
我肚子曝光也已经快两个月了,挽香紧张的程度简直比我这个亲娘还要紧张,就是孩子他亲爹在这两个月也就是过来了两次,我该注意些什么,吃些什么,她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就写了保佑我和肚子里面的小豆丁母子平安。”我确实有写这条,在医疗设备不发达的古代,生孩子就跟在鬼门关走一趟的,我确实是怕呀,再加上我更怕有人做手脚,到时候我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他们几个不理解我口中的小豆丁的意思,认为是我给孩子取得小名,而大名我也没敢想,因为是男是女我还不确定。
我比较希望是个女孩,若是女孩的话,我就不用太担心她能不能顺利平安的长大成人,因为是女孩,威胁才没有那么大。
但若是男孩的话,我估计我的头发都会愁白了。
这刚放完河灯,就有内侍匆匆的过来通报,说是皇上已经在安懿宫大殿候着了。
我一听,诶嘛完了,我的奸夫过来了!
“娘娘你慢点走!”
挽香扶着我,我快步的往宫殿走,都快把她的脸色吓白了。
让我怎么慢?
守门的太监是几个意思,回回都等着方御璟进了安懿宫才来通报,回回我都被抓了个现行。
从大元殿外三后,方御璟明确的警告过我,最好是一步也不要迈出安懿宫的大殿。
第一次我在安懿宫内都待得快发霉了,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到安懿宫的时候才知道方御璟已经在安懿宫内了,第二回,雪停了,我出去晒了晒太阳,回去的时候差点没被方御璟这行动的冷气机的冻死。
这一回,我真特么的想哭,我总以为我把春夏秋冬这四个眼线一起带出去,而且还是在安懿宫内,方御璟就不会过来。
没想,他方御璟就是一活雷达!
我气喘吁吁的回到大殿,方御璟已经坐在了大殿中,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具体是什么书,我那敢仔细看,权当是他用来装逼的。
“陛下这大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虽贵为太后,我这等级还没皇帝的大,见到方御璟我也只能伏低做小。
方御璟见我回来,阖上书,眉角微挑,站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太后怎么出去了,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就这么句关心的话,听到我的耳朵里分明是——要是冻坏了朕的孩子,你也甭想活了。
我想这毕竟是方御璟的第一个孩子,怎么都会上心些,要是我不是太后,而是他的妃子,保不准他都天天过来瞧着我的肚子。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方御璟想法的,这些天来他命人送过来的补品都堆满了一个房间了,别人都以为方御璟仁厚,只有我清楚他的目的。
“你们先退下,朕有几句话对太后说。”方御璟挥退了众人。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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