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如此的绑架,而且还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若不是那停住那里空空的冷饮小车还提醒着他,韩易都还以为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车站里有人目睹了这次事件,此时开始向着冷饮车围拢了过来,聚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韩易看到其中有人开始去打电话了。
“何晴怎么会被绑架了?”脑袋里暂时的混乱过后,韩易马上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过去,很明显,已经有人报警了,如果他此时过去和何晴扯上关系,就会马上被留下询问。
而韩易现在最耽搁不起的是时间,要是等警察过来,最多也就是询问下事件发生的过程,然后做个笔录什么的,到那个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救人如救火!
那些人明摆着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韩易可不敢想象长得象朵小白花似的何晴落到了他们的手里,还会保证对她秋毫不犯……
韩易微闭上了眼睛,把刚才发生的前后过程,就如电影镜头般走马灯地在他脑海里回放了几遍,韩易的眼睛突然一亮,刚才跳下车的人里面有一个人影看起来非常的熟悉,那个锃亮的光头虽然隔了二十几米远的距离,韩易仍然看得很清楚,此时仔细一回想起来,那人不正是当初追赶时何晴被他一掌拍倒的那个。
这种事情只要有了明确的目标就可以,如果如瞎子摸像般,自己先乱了方寸,乱搞一通,反而是坏事。
把前后的事情一联系,韩易反而是定下了心来。
既然知道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安徽帮所为,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韩易思想了一下,走到电话亭,给曾庆华拨了个电话。
“韩易啊!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啦?哈哈哈。”电话里传出曾庆华的笑声。
“呵呵,曾大哥,你事忙,不是怕打扰你吗!”韩易呵呵笑着说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曾庆华在那头笑骂道:“咱们兄弟还讲这话,没事,只要你有空的话就只管过来,哥哥我就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
“一定,一定!”韩易笑着道,“曾大哥,有个事想拜托你问下?你知道那个安徽帮在哪里吗?”
“安徽帮?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啊?”曾庆华惊讶地问道。
“安徽帮的人刚才绑了我一个朋友,我想找他们谈谈。”韩易答道。
“原来是这样……”曾庆华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说道:“韩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客运中心对面的电话亭。”
“那好,你先在那里等一会,我让善平过去帮你。”
“好的,谢谢曾大哥!”韩易并没有和曾庆华多客气。
他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也就是抱了这个心思,因为他知道象曾庆华这样的人,和乐云市道上的那些人物多多少少的会有所接触。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如果说把曾庆华和安徽帮的这些统统归入三教九流,组一个生物链的话,那么,曾庆华他们就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那一小撮人,而安徽帮之流在他们眼中,恐怕就是如蝼蚁般无足轻重。
有些事,有时候找他们反而比找警察来得更有效。
挂了电话,走出电话亭后,韩易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软中华,点了一根后倚靠在边上的路灯柱下。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一辆有着碧辉标记的黑色商务车开到了韩易的身边,刘善平从车里伸出脑袋笑着对韩易叫了一声。
“平哥好。”韩易上去招呼了一声。
“先上车再说吧。”刘善平说道,里面有人打开了车门,韩易一弯腰上了车,看到车里除了刘善平之外,另外还有两个神情彪悍的年轻人,都穿着黑色的紧身T恤,露出了手臂上鼓胀的肌肉。
“去呈祥路!”刘善平淡淡地对着前面的司机吩咐道。
……
呈祥路那一带韩易是知道的,那是乐云市有名的城中村。
每个城市在它快速发展的进程当中,由于决策者的失误或者其他各种各样或明或暗的原因,总会留下诸多的遗憾。
而城中村就是其中一个最常见的问题。
在乐云市这几年经济大发展大迈步的时候,原本的城区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政治经济发展的需要,尤其是在乐云撤县设市之后,对城市的新形象新面貌也提出更高的要求。
乐云市的市政市府班子在经过详细研究讨论之后,做出了向城市南面推进开发的举措,但是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初宏伟蓝图的筹划者经过了这几年,早不知调到哪个城市里去了,而新继任的领导们又都有他们自己的构思和想法,于是,经济开发和政绩开发的弊端就开始出现。
呈祥路那一带就新城建设不完善遗留下来的死角,在那个地方,几乎还遗留着众多的农村建筑,而就在那里,因为低廉的房屋租金,吸引了许多的外来打工者,到最后,几乎聚集了乐云城区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外来人口。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在这片小小的区域之内,入目之处,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排挡小吃摊子和那种点着昏暗的粉红灯光的小夜店,而居住在此地的那些娱乐场所的坐*台小姐们也开始出动,一个个浓妆艳抹地奔向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和歌舞厅,
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了一种畸形的繁荣。
历届的市政府里也曾动过想要治理这一片地方的念头,也组织过几次拉网式的严打活动,但是,就如野火燎原,每次严打过后,平静了一段时间,不久,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星星点点的野草般冒出,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车子驶进呈祥路之后,道路开始变得狭窄,道路两旁几乎看不到有什么新建的商品房,都是那种农村里常见的两层或三四层的独立民居。
随着刘善平的指点,车子很快地在一栋三层楼房面前停了下来,韩易随着曾庆华走下车,就看到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有四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大呼小叫地甩着纸牌。
也许是韩易他们这几个人实在是有些引人注目,从他们下车开始,那四个打牌的年轻人停了手下来,用充满了挑衅的眼神盯向了他们。
刘善平的眼神四下扫过,嘴角隐约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对着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轻语了一声,然后带着韩易和那两个年轻人径直向着房子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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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弱肉强食
“站住,你们找谁?”四个打牌的人当中有一个染着红色鹦鹉头的把手里的牌一扔,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他们语气不善地问道。
“陈富贵在吗?让他出来见我。”刘善平看着那个鹦鹉头淡淡地说道。
也许是被刘善平的气势所慑,那个鹦鹉头明显的愣了一下,又开口喝道:“你是谁?有什么事要见我们老大?”
“滚!”刘善平没有跟他多废话,脸色不耐地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抬脚就往里走。
“哎!你吗的……”那个鹦鹉头口吐秽语作势预拦。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跟随刘善平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当中一个手已经闪电般地探出,扣住那个鹦鹉头的肩窝,发力一扯,另一只手顺势扬起,“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结结实实地掼到了鹦鹉头的脸上。
这一记耳光甩得又响又脆,让人听了心里发颤。
“兄弟们,扯家伙!”其他三个人见势不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随手就操起了坐着的板凳围了过来。
“小武,这三个交给你了。”看到这架势,那个手里还扯着那个鹦鹉头的年轻人反而笑了,语气轻松地对另外一个年轻人说道。
“没问题,同哥!”另一个年轻人应声点头,同时,他的身子已经倏地窜了出去,拳脚齐飞,左右开弓。
韩易在边上看得清楚,那个叫小武的年轻人出手势大力沉,带着明显的散打搏击招式,一招一式全是往那些要害的部位招呼,端得是又准又狠。
那鹦鹉头的几个同伴虽说也是打手,可也不过是一些粗通拳脚的好勇斗狠之辈,对付普通人还可以,现在对上这个小武训练有素的打手,高下立判,明显的不是一个档次,就是手里拿着板凳也是白搭,几下的工夫,就被小武连人带凳子全部砸翻,一个个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不停呻吟。
楼下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惊动楼上的人。
等到小武好整以暇地收了势,拍拍裤腿,从楼梯上就蹬蹬蹬地冲下来五六个人,人还没到,先就开口喝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们安徽帮闹事!”
“呵!陈富贵,你好大的架子啊!”眼看对方来势汹汹,刘善平脸色平静如常,开口嘲讽道。
“停!”听到刘善平的话,那帮人中发出一声喊,接着就有个人挤了出来脸色惶恐地恭声问道:“平……平哥,怎……怎么是您大驾光临啊?”
出来混的最重要的是招子要放亮,哪些人可以下口,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都要先摸透了,不然的话,万一踢到了铁板上,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刘善平作为曾庆华的贴身助手,出了门就是代表曾庆华,代表碧辉,陈富贵作为安徽帮得老大,哪能不认得?
韩易定睛一看,眼前这说话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矮壮身材,一脸黑渗渗络腮胡,最显眼的是从眼角而下,有一道一寸来长的伤疤,如蜈蚣般扭曲,显得狰狞可怖,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此人也应该是个好勇斗狠之辈。
不过此时在刘善平的面前,这壮汉却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似的,满脸都是讨好的谄笑。
“看来这个就应该是那个什么安徽帮的老大了。”韩易看这情形,心里暗忖。
“听说你抓了一个女人是吧?”刘善平嘿嘿冷笑道。
陈富贵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心里暗骂手下那群不长眼的家伙难道又给他惹出什么祸事来了,而且还好死不死地惹到了刘善平这尊大神?
“平……平哥,您老是不是搞错了,你说的这个什么女人我都不知道啊?”陈富贵涎着个脸凑上去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陈富贵到现在为止也没把这件事想到何晴的身上去。
不过也难怪他,陈富贵在此之前已经把何晴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没听说过在乐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是碧辉的这种大鳄级,打死他也不相信何晴会和碧辉扯上关系。
“还跟我装蒜!陈富贵,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问你,早上你在客运中心抓来的那个女人呢?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吧!”刘善平冷声喝道。
刘善平的话一说出来,陈富贵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他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碧辉的总裁助理这大中午的顶着个大太阳气势汹汹地跑过来问罪,竟然就是为了那个乡下女人啊!
没想到这个来路不明的乡下女人竟然会惹出了碧辉这么大的后台来。妈的,当初那个中介人贩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女人只是个没出过门的雏儿吗?
不过陈富贵知道此时最要紧的不是找那个人贩子算账,而是要先搞清楚这个叫何晴的女人到底和碧辉有什么关系?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陈富贵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还没对那个女人下手,要是再晚上那么一两个小时,怕是自己真要去跳楼都来不及了。
“哦,平哥你说的原来是这个女人啊!那个女人是从我这里逃出去的小姐,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您放心,人在我这里,只要你发话,我马上就找人收拾她!”陈富贵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自作聪明地说道。
“你马上叫人把她放了,我要带她走。”刘善平说道。
“是,是,我马上就让人放她出来。”陈富贵如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一边就对着手下的一个小弟吼道:“没听到平哥的话吗?快点放人。”
“是,老大。”有个机灵点的小弟连忙应声向楼上跑去,不一会的工夫,就推推搡搡地带着何晴从上面走了下来。
何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死命挣扎着,突然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韩易,霎那间就如见到了最亲的人,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了那个人的手,跑到了韩易的身边紧紧拉住了他的衣服。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到了现在,终于是不争气地如泉般涌了出来,仿佛是所有的委屈都在这刹那宣泄了出来。
韩易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何晴,还好,除了衣服在挣扎的过程中弄得凌乱了一点,还看不出有其他的异状。
看到何晴那惊惶伤心的样子,手抬了起来,迟疑了一下,终究是轻轻搂到了何晴的肩膀上,安慰地轻拍了几拍。
饶是刘善平这样在碧辉会所里见惯了美女的人,乍见之下也被何晴那种纯净的美貌给晃了一下眼,再看向韩易的眼神不禁就带上了一丝捉狭的笑意。
韩易当然知道刘善平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此时却不是解释的时候,只得咧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到现在为止,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人,都可以看出刘善平究竟是为何而来了!
“完了!”陈富贵只觉得眼前一黑,嘴里发苦。
何晴的举动已经清楚的说明了一切,也间接地击碎了他心里所有的侥幸,陈富贵几乎是可以预见到安徽帮在碧辉的强力打压下就象稻草般支离破碎,然后自己落得个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的下场。
打死他也想不明白,只是抓了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扯上了碧辉这么一个大麻烦,而那个站在那里始终沉静如水的年轻人又是谁?
“韩易,怎么样?”刘善平嘴角含笑问道。
陈富贵这厢在提心吊胆的,他却没有想到刘善平根本是连动他的兴趣都欠奉。
当然,曾庆华派他来帮助韩易,作为这起事的当事人,韩易的想法却还是要先问过的,如果韩易不想放过的话,少不得就要让手下的人费点手脚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烂泥!本就是自然界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的不二法则。
碧辉娱乐公司作为高居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想要让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小安徽帮消失掉,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就算是安徽帮有本地的后台帮会支持它,怕是在碧辉的强势之下,不但不会保安徽帮,更大的可能还会是在背后使上一分力,做得更彻底一些。
韩易当然知道刘善平话里的意思,瞥了一眼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