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纪事- 第79部分

纪娇娟在旁边又是冷笑道：“什么大恩，当初她自己无法生育，若不是娘亲做了妾室，生下了与兄长我，她早就被体了也说不定。不过是彼此利用，怎么能说大恩呢。”

纪正安对纪娇娟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盯着刘姨娘看。

刘姨娘垂下目，无法与自己儿子的目光对视，她轻叹一气道：“自我生下大少爷，我与以前夫人的情份便就不在了。我也是人，我也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我既然生下了儿子，那便就不可能再像以前般低声下气的。虽然娟姐儿是庶出，但在我心里比娴姐儿却是要高贵许多的。为何娟姐儿就要受难，她就可以如此平安无事？大少爷呀，你太过心软，身为男儿，有许多事情还需心肠硬些才好。”

“姨娘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如今事情败露，你又将何去何从？”

“呵呵，怕是今日早前我去找那些人时露了踪迹，也怪我太过忍不住气了。“刘姨娘说着道：“这样的事情，想必也不敢宣传出去。坏了的名声也不可能再弥补，我会如何，这些我倒是不在意的。只要你与娟姐儿有出息，我可以什么都为你们去做。”刘姨娘声音有些哽咽：“在我的心里，如今只有你们，只有你们好了，我才能好。”

听了刘姨娘这样的话，纪正安一肚子指责的话说不出来。她就算作尽坏事，但却也是因为一片慈母的心肠。纪正安面对这样的母爱，他明知道不对，却无力反驳。

144真正面目让人惊

“姨娘，老夫人屋里的珍珠姐姐过来了，让你去一趟老夫人屋里。”正当屋里的人沉默下来时，有丫环进来禀报道。

“知道了，让她等一会，我换身衣裳就来。”刘姨娘抹了下眼角，转身吩咐丫环道。

待丫环出去后，刘姨娘就拉过纪正安的手：“这事终归是露了出来，算计旁人之事，就算我有千万理由，老夫人定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如今唯有我大方认下来就是，如此才能不能牵累到你们。大少爷你可要照顾好妹妹，你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妹呢。”

纪娇娟有些不安的唤道：“娘亲。”

刘姨娘便安抚纪娇娟说道：“只要我认下来，老夫人就不会知道娟姐儿你出的主意。我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出息，可娟姐儿你却还年少日后靠着老夫人的疼惜找门好亲事呢，说不得我还能再享受两天的福。”

“娘亲。”纪娇娟拉住刘姨娘的手：“纪慧娴本就没有表面那般好心，为什么我们不说出她的不好来，要这样自己认下过错？”

“哪有那么多理由，如今这事怎么看也是我们做的不对。记着，无论出了什么事，娟姐儿你都不要站出来说话，知道吗？”刘姨娘细细叮嘱道：“来日方长，你要保护好自己才是。”

纪正安听到这里，心下也是不好受，虽然知道算计人要付出代价，但牵连到亲人始终还是狠心不下，他叹了一气道：“姨娘也不要太过担忧了，你毕竟生儿育女，相信祖母也不会严惩你的。”

听了纪正安这话，刘姨娘却是心里安慰了不少。

当纪慧娴听到消息时，已经到了晚上，纪老夫人把纪慧娴叫到了她的屋里。满脸疼惜的对她道：“我也猜着会是身边人泼的污水，哪知却是这么近的人。唉，娴姐儿你可也要放宽心才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却是打骂也没有了用。”

纪慧娴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很是意外：“祖母，我不是很明白，为何刘姨娘要这般算计我？”

“可能是与你娘亲的缘故了，她与你娘亲虽是主仆，但到了最后怕也心生了缝隙。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想了好的要更好的。”

“可这般算计我。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能有什么呢，无外乎就是不想你过得好些。我看她这几年谨守本份，以为是个好的。原来也是这般恶毒心肠。”

“那祖母要如何处治她？”

“毕竟也为纪家生养了儿女，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打杀是不可能的。但这样的人却也万万在府里留不得。明日里便对处称她病重，送到乡下庄子上去吧，日后轻易不让她再回府来。”纪老夫人叹了一声：“若不是王妈妈的事发。却是还找不出她来，却是让人想像不到的。”

纪慧娴从纪老夫人的屋里出来，心里越想越是不平。刘姨娘早前还装模作样的来她屋里，却是还说看在方氏的面子上，要与她多亲近。原来就样的背后，还藏着这样一件不见光的事情。却是还想让事发后。让她对她有所眷顾。

这怎么可能呢？纪慧娴心下不平，对杨妈妈道：“妈妈可知刘姨娘如今在哪里？”

“被老夫人禁足在她院子里，打算明日一早便送出去。”杨妈妈也是气愤：“奴婢早就知道她心怀不正。哪知却是这样的狼心狗肺。却是一点情面也不顾，想置姑娘于死地。”

“我要去看看她。”

“这个时候了，姑娘还去看她做什么？”

“祖母看在她生养了的份上，就这样处治了她，我总是觉得太过便宜了她。”

“那又能怎么样呢？”杨妈妈叹道：“姑娘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会惹老夫人不高兴的。”

“妈妈放心吧，我懂得分寸。”

纪慧娴在杨妈妈的陪同下。去了刘姨娘的院子处，看守着刘姨娘院子的妈妈本不让纪慧娴进去。

最后，纪慧娴只得让杨妈妈去禀了老夫人同意后，这才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丫环婆子都散光了，屋里一片寂静，倒是显得有些凄凉。

纪慧娴进到屋里，便就看到刘姨娘衣衫整齐，首饰倒是除了干净的坐在榻案上，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眼神中倒是一片平静。到了这个时候，她倒也不再像以前般作势，并没有向纪慧娴行礼。只是轻声一笑：“娴姐儿看我的笑话来了吧。”

“姨娘可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纪慧娴走近她的身边又道：“你做事终归是欠了一些思量，若是换成我定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

“是我太过不小心些了，本来就知道大爷在查，我还去见那些贱民，着实是计失一筹。”刘姨娘倒是承认得大方：“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后悔。我这般平静，是否让娴姐儿失望了？”

“你这般平静，定是因为这事的后果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坏。你的心里对这样的处治，可以完全接受，定也因为你保护了要保护的人。”纪慧娴看着刘姨娘慢慢说道；“让我猜猜看，害我这事定不是你出的主意，而是我的那大姐姐出的。因为也只有她才对我这般记恨，恨不得一刀把我杀了。虽然我也没有做什么非常对不起她的事，但以她小气的胆量与对我的妒嫉，足以让她这般算计我。所以，我知道这事其实怪不得姨娘。你只不过是听了她的话，心疼她，便就卖了首饰凑了银两来，帮助她害我。所以，其实罪首应该是大姐姐，而你充其量是个帮凶。如今你把事情揽了下来，我那大姐姐却并没有一点影响。如此一来，你便觉得很是满意了，因为作为母亲，你只是希望儿女安好便就可以。”

刘姨娘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但看着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而纪慧娴这空口无凭的话也不可能让人相信，她又放下了心来笑道：“娴姐儿是个聪慧的，但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我就是看不得你好，所以才会算计你的。”

“姨娘承不承认其实都无甚大关系，因我心中明白便就可以了。”纪慧娴微笑道：“而姨娘这般神态我也并不失望，因为我也没有就要看你受罚的心思。有句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心里明白算计我的人是谁就足矣。如今来这，就是想跟姨娘说这句话。还有，你日后去了庄子里，天高路远，府里的事你却是半分也插不上了的。那么，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大姐姐让她这般无事呢？”

听着纪慧娴这样赤裸裸说要报复的话，看着纪慧娴坚定的眼神，刘姨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能做什么呢，娟姐儿不可能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再说了，你也不可能去害她的名声，因为你没有银两，还有这事一旦发现，对你并无半分好处。”

“我若是有心，那么便就可以做成。姨娘也说过我聪慧，不是吗？”纪慧娴笑道：“姨娘若是不信，那便等着看吧，我会把加在我身上的伤害统统还回去的。”

刘姨娘瞪大双目：“难道这就是娴姐儿你真正的面目？心机深沉，倒是让人刮目相看。我倒是看走了眼，以为你跟你娘亲一样是个良善的。”

“我若是跟我娘亲一个性子，那么我今日里却是还会在城处的私宅子里，而姨娘你还是过着好日子。”纪慧娴不以为意：“人总是要为自己争取不是吗？”

刘姨娘仿佛不认识纪慧娴般，盯着她看了半晌，脑中想着她说的话，说不定她真是会这样做。看着她笃定的眼神，说不定她的娟姐儿真会出什么事。她如今这般为儿女留后路，却是不允许他们有一点闪失，她的心有些慌乱起来：“娴姐儿有什么怨言冲我发就是了，不要再去算计娟姐儿，她可是你的姐姐。”

“可她从来没有把我当妹妹呢。”

“她不会是娴姐儿你的对手，她虽有些小聪明，但我知道她定比不上你的心计的。娴姐儿，无论怎么样，你高抬贵手不要去跟她计较。我如今已经替她受了罚，你就放过她吧。”

“姨娘爱罚又如何。我的名声却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娘娘便安心去庄了里养身体吧，府里的事就别再操心了。”纪慧娴一字一句道：“我之所以来告诉你这些，却是也不希望姨娘走得那么顺心。”

“你”刘姨娘一口气顿时上来，却是指着纪慧娴半晌说不出话来：“你的心太毒了，府里的人眼全都瞎了。若是让她们知道你的面目，她们是不会容下你的。”

“呵呵。”纪慧娴笑笑：“只要不算计我，我又怎么会去算计别人。其实说到底，还不过是姨娘你招的我。祖母，母亲她们对我好，我自也会对她们好的。所以放心，我在她们的面前会像以前般乖巧。”

纪慧娴从屋里出来，杨妈妈正候在门口，对她道：“姑娘跟她说了什么？奴婢听着刘姨娘却是气得摔了一个茶盅。”

“我不过是看她笑话罢了，她气不过就摔了茶盅，是她看不开。”纪慧娴却是也不想方才自己那样咄咄逼人的面目让杨妈妈知道。毕竟杨妈妈其实心底也是很善良的，若是知道她那个样子定也会吓倒。

说到底，纪慧娴却是还容忍不了别人对她的算计，她也不会是吓唬吓唬刘姨娘那般简单，纪娇娟，这次，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145迟迟而到的恩赏


刘姨娘第二日便被送出了忠国公府，一个小妾送走便就送走了，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纪海康心里有些愧疚，进了韩氏的屋里，韩氏见他神色有些不虞，却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便道：“方姐姐那样一个良善之人，哪知她的侍从却是这样心怀歹意。爷也不用太过忧心，这样的人出了府，对娴姐儿也是好的。”

纪海康回道：“这些年，我对她也算敬重，哪知她是这样的心肠，倒真是让我失望。”

“知人知面不知心，再熟的人也有自己的私心。”韩氏安慰道：“爷不必太看重，如今认清一个人的真心也算不迟。”

“我是替娴姐儿难过，想她自小便受苦，哪知刚过几天好日子，又受了这无妄之灾。”

“我日后会常带着娴姐儿去跟那些士大夫夫人们见面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相信以娴姐儿端庄有礼的模样，很快会让人消除对她的误会的。”韩氏笑道：“娴姐儿最近新打了一种络子，却是在城里很是风行呢。许多人，对她的印象却是不错的，赞她心灵手巧。”

听到这里，纪海康也露出了笑意，摸了摸腰间的络子，道：“的确是不错的，我那些同僚见了娴姐儿给我打得络子，都赞特别，却是都想回换个好看的。”

“可不是吗，若是好的便就是好的，泼污水也沾染不了半分的。”韩氏回道。

纪海康看着韩氏，神色有了满意：“辛苦你了，你对娴姐儿也是真正的尽心，我很是满意呢。”

“我跟爷是夫妻，娴姐儿虽不是出自我的肚皮，但也是我的孩子，这些客气话便不用多说了。”韩国氏温柔的笑道。

纪海康点头。虽心中的最爱早已离去，但身边有这样一个贤内助，他也是感激的。

“如今刘姨娘去了庄子里，虽说还有一个柳姨娘，可她却是性子沉闷，爷也不太喜爱她。如此看看，是否再抬个人侍候爷？”韩氏开口问道。

纪海康摇头：“罢了，如今无这个心情，屋里有你便也够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听了这话。韩氏的心一下子就松了起来，可面子上的功夫却还是做了个足：“可我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不是还有柳姨娘？虽性子沉闷，但终归还是屋里的人。后院里人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夫人你便就不用操心这个了。”在女色上面，纪海康从来都是很有节制。

“既然爷这样说，我照办就是了，待哪日里。爷若有看中的人再来跟我说就是了。”方氏这会却是笑得真心实意，虽然纪海康对她并没有浓情蜜意，但胜在他对她也是尊重，而且屋里的人也不多。任何一个女人，也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的屋里人一大堆。

纪海康听了韩氏的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只是再交待了一声道：“夫人定要记得，多带娴姐儿去见见客。对了，她的及笄日也快要到了。到时要用心操办一场才是。”

“爷放心，我都是记在心里的，定会给娴姐儿请个高贵的人来给她插笄，为她增加脸面的。”

再说刘姨娘出了府，纪老夫人也对纪正安与纪娇娟的婚事上了心。她对黎妈妈道：“安哥儿是个男子，多少让人是放心的。娟姐儿那样的心性。却是让人放心不下。你去跟大夫人讲，就说我的意思，让她看看人家，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先定下来吧。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了。”

既然纪老夫人发了话，韩氏却是只能照办的。便也就在府里办了几次茶会，邀了几家走得近的夫人来说话，在聊天中便就把这层意思透露了出去。

其中有夫人笑道：“上次吴家夫人在老夫人那里碰了钉子，城里的人便就小心谨慎了许多，轻易不敢上门来说。如今既然夫人开了口，知道有这个意，相信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