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没有必要把她给支走,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谈,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到你认为方便的地方去。”秦若男对卢吉把丁木兰支走的理由根本不相信。
卢吉立刻摆手拒绝:“那怎么行!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了解情况,我哪好意思再折腾你们啊!而且我老婆确实早上的时候还念叨来着,说想要让她妈到我们家去一趟,我也没诓她,真的。”
秦若男没再找他的破绽。绷着脸看着他不说话,安长埔也没有急着开口,卢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倒是第一个憋不住的人。
“话都说了个开头了,你们二位可就别不说话的抻着我让我难受了!我当初确实一时糊涂。借了点高利贷,原本以为会很容易就还上,所以也没当回事,没想到眼看快到期限了,钱还没凑够。”他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样,“原本我不是很支持我岳父那件事,可是后来他找我,说安菊告诉我借了外债。如果我们俩支持他去做那个手术。回头他就给我钱,帮我还债。我一想,总不能让高利贷追上门,老婆跟着担惊受怕的。而且我岳父动了这个心思,早晚都得走那一步,我干嘛不顺应形势呢!不过我可没帮他借高利贷,他给我的钱是卖坟地赚的,高利贷是他自己要借,我一分都没有碰过!”
说完之后,卢吉没有等来任何的回应,或许是他自己心虚的厉害,还不等安长埔和秦若男做出质疑,他自己仅仅沉默了几秒钟,就先忍不住了,改口说:“其实也不是一分钱都没拿,但不是我张口要的,借到钱之后,我岳父主动给了我一点好处费来着??”
“多少?”
“三万块钱。”
“你这人还真是经商的好材料!雁过拔毛,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啊!”安长埔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嘲讽着卢吉。
卢吉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可是拿了钱又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只好转移话题说:“其实我是很反对我岳父借高利贷的,尤其是让我介绍他去!万一他还不上我很麻烦的,原本我也没想到他还需要借高利贷,都怪我岳父那个人花钱太大手大脚的,因为他借钱的时期,我也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你们说,我可能为了区区三万块钱找这种刺激么!”
“他能给你三万块钱的好处费,借的应该也不少吧?姚昌会那么轻易的把钱借出去?难道不怕还不上钱人也跑了么?”秦若男忽然想到这个细节,当日因为姚昌的抵抗,两个人打斗起来,后来的审讯也充满了火药味,根本没有机会去细究,而在挖掘出姚昌身上还有人命官司之后,放高利贷这种次要的违法行为就再次被忽略,以至于这个疑问到现在还没有被查清。
卢吉竖起一根手指朝天花板指了指,又用大拇指朝自己的身后笔画了一下:“抵押呗,把这套房子押上了,还有地。”
“那你就不怕他借了之后还不上,房子和地都被人收走?到时候你岳父岳母怎么讨生活?”
“他说他已经想到了赚钱的路子,说肯定没问题的,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财的办法,他又不肯说,我一想,他都那个岁数了,横竖也不可能跑去做人。妖,说能还上,那肯定还是有办法,不告诉我,我就不问了呗!”
说完这些,卢吉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姚昌?”
秦若男和安长埔对他点点头。
“那人他没乱说什么吧?”卢吉有些担心的问。
“你觉得他会乱说什么?或者说你怕他会说什么?”秦若男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古怪。
卢吉立刻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啊,他为了假装立功,编瞎话无赖好人什么的!其实他对我岳父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他或许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知道不少!”安长埔笃定的说。
卢吉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下,冷不防的忽然就叹了口气:“我要是早知道会召来这么多麻烦,就算他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可能支持他去做那种手术。手术做了一半,钱也没少花,医院让他去参加什么变性手术后的心理调适期辅导课程,他也不去,让他按时定期的服用激素,他也不听,哦,激素他倒是用了一段,说是为了让皮肤变好,当成是美容来用的!之后我老婆问过他一次,为啥不把另外的一半手术赶紧做了,他说要好好享受生活,还没想好要走那条路,所以不能急着断自己的后路。”
“什么算是后路?变回男人?如果他从心里不是迫切的想要做女人,又为什么要费尽周章的去筹钱做手术?”秦若男对卢吉提到的后路问题感到不解。
卢吉一拍大腿:“对啊!对啊!我们也是这么说,谁知道我岳父当初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自己倒是说过一次,说以前就是觉得当女人挺好,但是到底好不好,他没做过,也不知道,所以得试试看。为了这个,他还花钱去做过一张假身份证呢,名字叫鲁冰,女的。”
“对了,”秦若男听着卢吉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在谢乐明家里拍的那张有小三轮的照片,把照片上的小三轮在屏幕上放到最大,递给卢吉,“对这个三轮车有没有印象?”
卢吉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手机,对着屏幕端详了半天,咂巴着嘴咕哝着:“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半晌,他把手机还给秦若男:“想不起来,应该是我记错了,这种三轮车好像也挺常见的,没准儿我在别处哪里看到过!”
和卢吉说了这么半天,或多或少也从他嘴里听到了一点之前没有听到的信息,秦若男和安长埔都没有更多的问题想要向卢吉询问,言语间渐渐有了结束谈话的意思。
卢吉也听了出来,他看上去有些纠结,想要松一口气,却仍旧不放心。
“你们可别怀疑我啊!”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替自己直白的辩解起来,“我这人其实不坏??”
“不坏到了岳父被杀,案子还没破就急着想要让岳母卖房?”秦若男反问。
卢吉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儿里,好一会儿才说:“我那不是怕我岳父死的时候钱还没全还完,姚昌万一跑来找麻烦我岳母应付不来么!我们把她接走,房子卖掉,姚昌找不到我岳母,事情不就??”
说着说着,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这个理由破绽百出,卢吉说不下去了,于是改口说:“我这个人虽然没有多好,但是不可能对自己岳父下手的,你想啊,他欠姚昌钱,还是我介绍他去的,如果我把他怎么着了,姚昌收不到钱就得找我!哪有人会笨到引火烧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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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神秘的证物袋
卢吉的自我表白没有换来多少同情分,更谈不上什么信任度的问题,安长埔和秦若男都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听,大多数时间不做任何回应,在唱了一会儿独角戏之后,卢吉也渐渐词穷,到最后终于沉默下来。
“你上一次见到或者联系到你小姨子是什么时候?”安长埔等他不说话了,开了口,倒不是回应他那些自我辩解和撇清的理由,而是询问起鲁安梅的去向。
卢吉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想要从安长埔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瞧了一会儿,没看出来,略有些失望:“你要不说,我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姨子了!她和她姐姐关系好像从小就不怎么好,那丫头的性格不讨人喜欢,闷闷的,一点也不开朗,成天有什么事都憋在自己肚子里,对人也爱理不理,这倒是有点遗传我岳母??”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要说那么多题外话。”秦若男打断卢吉的答非所问。
“我的意思是想说,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因为她被你们也给叫去公安局了呢!平时没什么事她也不会主动和我们联系,我们没有什么走动,”卢吉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前几天我老婆倒是想打电话找她妹妹来着,听说好像是换了号码,联系不上人,把我老婆气的在家里还骂了几句。二位,你们为什么想要找她啊?难道我岳父的死,和她有关系?是这样么?”
“我们也想要找你来着,照你的逻辑,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和你岳父的死有关?”秦若男毫不留情的将了卢吉一句。
卢吉的脸一下子就因为迅速充血而涨红。他想要讪笑,可是却又因为紧张,表情做了一半就走形,让一张脸看起来别提多古怪。
“好了,走吧!”安长埔站起身来,卢吉已经被秦若男一句话呛的无力招架,他自然不可能继续雪上加霜,虽然有些不大习惯。不过最近两个人合作的时间越来越久,充当和事佬这种角色他倒也愈发的得心应手起来了,“我们也耽误了你这么久,正好也要回局里,顺便把你送回家去吧!”
“不用不用,怎么好麻烦你呢!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我在这儿帮我岳母打扫打扫,不急。”卢吉搓着手。跟着站起身,却一步也没有挪动。
“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警民团结是应该的,何况还顺路,想孝敬岳母,等你岳母在家的时候当着她的面表现。不能当无名英雄啊!”安长埔不理会他的拒绝,热情的揽着卢吉的肩膀,半推着和他一起走出客厅,一路走出院子,甚至主动帮他拉开了车门。
卢吉站在车子跟前,似乎有些胆怯,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手握着车门边,不肯上去。
“你们是不是怀疑我啊?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们是不是还不相信我啊?”他的声音都已经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只差没整个人都筛糠一样的发抖而已。
别说安长埔,就连对卢吉充满了反感的秦若男,此刻看着卢吉的样子,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极力隐忍的笑意。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踏踏实实上车回家,要是做了亏心事,就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需要争取主动,站在那里抖个不停算是怎么回事儿。”她好气又好笑的打量着卢吉。
卢吉愁眉苦脸的哆哆嗦嗦爬上车,秦若男帮他关上车门,自己也上车,车子发动,尾气吹起了地上的尘土,车子在尘土中越开越远。
把卢吉送回他家里的时候,卢吉显得有些不敢相信,当确定他真的可以下车回去的时候,他立刻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溜烟的跑掉了,从走路的姿势看,估计刚才被吓软的腿还没有完全回复。
“你怀疑他么?”看着卢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秦若男问安长埔。
“不好说,你呢?”安长埔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倒是把这个问题又抛回给了秦若男。
秦若男摇摇头:“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样的说法又有些主观,但我不是特别怀疑他,除了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我觉得他的性格和我们手头的这个案子,有些出入。卢吉这个人很贪婪,为了利益可以没有立场没有道德感,但是他很怕事,没有担当,杀死鲁民他的麻烦好像比利益更大,更何况鲁民死后被人分尸,除了为了抛尸方便这种可能之外,还有仇恨的成分,我实在是想不出,以卢吉的立场,在从岳父那里连番获得钱财之后,会因为什么燃起那么大的仇恨。”
听完秦若男的话,安长埔慢悠悠的点了点头:“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非要带他走?我差一点和卢吉一样,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疑点,所以想把他带回局里去呢!”
“你想一想,他刚才风风火火的去找丁木兰,随口就能支使她去烧水泡茶,明摆着对这个岳母没有一点孝敬的态度,说为了方便和咱们谈就把丁木兰骗出去,之后还自告奋勇说要留下来替岳母打扫卫生,你觉得可信么?他想留下来,必然有他的理由,就像你说的,他那么贪婪的一个人??想想看。”安长埔没有直接说明理由,而是给出了一个提示。
秦若男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况,忽然只见就明白了卢吉的意图:“他是想把丁木兰支走,然后好拿走丁木兰的户口之类证件,想办法卖掉丁木兰的房子?”
“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这也是咱们俩的猜测,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无论怎么说,防患于未然总还是没有错的,丁木兰已经失去了丈夫,如果再失去房子和赖以生存的土地,那未免也太悲惨了。”安长埔的语气里满是怜悯。
“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软心肠的人。”秦若男有些怅然。
安长埔诧异的看了看她,这一次没有忍着,而是选择直接问了出来:“你好像话里有话呀?我们以前是不是打过交道?我这个人记性不算坏,但是也不算太好,难免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如果咱们俩因为过去什么事情打过交道,而且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别管隔了多久,如果真是我有不对的地方,现在我补你一个赔礼道歉。”
安长埔的话说的真诚,一下子到让秦若男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下子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好一会儿,安长埔没有催促她,只是耐心的等着,秦若男自己终于摇了摇头,开口说话了:“算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就让它彻底的过去吧,说出来,或许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反倒是羞辱了我自己。”
她这么一说,倒让安长埔更加好奇,他一把拦住准备发动汽车的秦若男:“你等等,看来咱俩还真有过结,这个过结看样子还不算很小,可是我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你越是不说清楚,我倒心里不踏实,想弄清楚了。”
秦若男听了他的话,忽然之间笑了,她拉开安长埔拉着方向盘的手:“不踏实就不踏实吧,这就算是我对你的报复了,如果好奇,就自己去打听清楚,就是别来问我。”
说罢,再不和安长埔谈论这个话题,开车上路。
安长埔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映,想了想,倒也欣然的接受了:“行,那你就先‘惩罚’着我,我连刑事案件都破的了,这种事还真不信会没辙!那咱们就走着瞧!”
“好,走着瞧。”秦若男点点头,和安长埔做搭档这么多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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