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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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宠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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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心里就不舒服了。说起来这世上屡屡对她言语相讥、让她不爽的人,也就只眼前这位殿下了。可她如今很了解赵琰,他每回让她不爽都是有的放矢的,不舒服之余,又有点怀疑,“这话是什么意思?”

“去年宣王劫持你,她是提前知晓的。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你。”赵琰望着她满是诧异的晶亮眸子,“那段时间她和宣王时常在一起,大约是有所风闻,原本已经派人去告诫与你,可知道那幅画是出自你的手后,她又把人追回来了。”

阿凝一时愣住了。她知道,赵琰没有理由骗她。她对姚沉欢一向以礼相待,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自己果然是个蠢蛋!

赵琰见她懊恼的秀眉都皱起来了,又忍不住宽慰道:“好了好了,怪她心思藏得深,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看得穿?”

阿凝瞥他一眼,“小姑娘怎么了?四姐姐和姚沉欢也是小姑娘,可是她们那么会耍心眼儿。我若是看不穿,只会跟去年那次一样,落入危险。”

赵琰笑了,清风朗月的,“没想到你觉悟还挺高。”

阿凝哼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赵琰看着她清澈纯透的大眼睛,它们仿佛一弯从未染过污浊的碧透湖水,出于某种自私的心理,他不想她变得复杂深沉。

“阿凝,以后你只要乖乖的,就算我不在,青衣也会护着你的。”他低低道,“而且,你跟别的小姑娘怎么一样呢?你是……”你是我心爱的小姑娘。

“我是什么?”她诧异道。

赵琰顿了顿,双眸的光芒比春风还要柔软,低声道:“你是应该娇宠着的小姑娘。”无惊,无扰,无苦难艰辛,无颠沛流离。

蓦地,这小姑娘的脸忽然红了。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傻傻地沉默一阵后骤然醒过来,狐疑道:“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

不然为什么说些奇怪的话呢。就算你不在……阿凝心里过了一遍他的话,偏头看他,“殿下是要离开京城么?”

赵琰感叹她的机敏,笑笑道:“过段时日你就知道了。”

他的视线透过柳树,落在春波碧水上,眼眸添上了几分深意。

这个人面上瞧着清俊无害,可心思比谁都深。阿凝觉得,两个人前一刻还亲切和谐的氛围登时染上一层冷意。

耳边响起男子一声舒朗的轻笑,“怎么,怕我了?”

阿凝摇摇头,“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

她虽然摇头,可他知道,她还是怕的。像一张纯净的白纸,整日只知道写字赏花的小姑娘,她什么都没经历过,怎么会不怕?

男子心底叹了一声,走近她,微微低头和她平视着,声音比此刻的春风还要柔软,“阿凝,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的。你信不信我?”

他的目光幽深而沉黑,仿佛两块吸石,把阿凝的心都吸了进去。她睁着黑白水润的大眼和他对视着,他的眸光仿佛揽进了世间的温柔,让她瞬间迷住了,忘记了周遭。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极尽柔情,带着几分蛊惑。他心里赞叹,这双眼睛真是美好,世上再没什么能同它媲美。它这样干净纯真,让他心头满是爱怜。

他多想护住她的纯真,让她不为浊世所染。多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让她免受世间疾苦。

阿凝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静了不知多久,忽然醒过来,猛的往后一退。她朝他看了几眼,然后逃也似的,忽然转身往回跑,嘴上连唤着“锦珠!锦珠!”

这一番动作,比兔子还敏捷。连赵琰都懵了一下,匆匆追上去时,已经看见锦珠跑到阿凝身边了。

锦珠看见一脸慌张的阿凝,吓了一跳,“姑娘怎么了?”

阿凝定了定神,轻抚了一下狂跳的心口,咳了一声,“没什么。逛够了,想回府了。”

栏桥尽头的翠柳繁花中,一身月白锦袍的赵琰静静立在那里,容色清隽俊美,身姿挺拔如松,气息清雅如月。

阿凝顺着锦珠的目光朝他望过去,两人就这么定定看了一会儿,隔空相望,仿佛也能感觉到对方目光的温度和触感。他的温柔春风,她的,丝丝惶然。

阿凝拉着锦珠,匆匆而去。

赵琰远远看着她的身影,倒是笑了。花骨朵儿终于感受到温暖的春意,终于忍不住要绽开了么?他怎能不欣喜。

十三岁的阿凝的确到了懵懂知人事的年紀。和他對視的那一刻,阿凝恍然覺得心裡有什麼枺鳎谄仆涟l芽。這讓她惶恐。

锦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幸好姑娘自己回来了,不然可要急死奴婢了。您瞧瞧,这天儿马上就变了呢!”

湖上吹来的风逐渐带了几分冷意,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隐入云层,天边迅速集聚起厚重的乌云。这个时节的天,果然是说变就变。

阿凝被这凉风一吹,心头松泛了不少。

陈匀小跑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配了刀的精壮侍卫,回到:“殿下说了,让我送荣六姑娘回府。”

阿凝点点头,忽然就听见天边一声惊雷,轰隆隆的,前一刻还敞亮的天一下子暗下来。

锦珠急了,“姑娘,咱们先去前面的亭子里躲躲。”

春雨潇潇而下,整片烟柳碧波都掩盖在一片水幕迷蒙之中。

阿凝立在五角亭子里,看着眼前苍茫辽阔的雨景心中惊叹。这次第,同衔思阁一方小小天地的雨景,当真大有不同。

雨下得大,阿凝瞧着亭角上水流如注,忽然问道:“你们殿下呢?可有躲雨的地方?”

陈匀恭敬回道:“请荣六姑娘放心,倦水湖畔有不少这样供人休憩的亭子,殿下大约在别处躲雨。”

阿凝点点头,又道:“不是说倦水湖畔游人如织么?怎的今日就只有我们在?”

陈匀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今日因殿下和姑娘要来,故而提前把游人清了。”

阿凝点点头。就知道是这样。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她每回去方鉴楼,哥哥都要清人的。对这样的保护,她也并不反感。人太多容易脏乱,她不喜欢。

望着丝毫不减弱的雨势,锦珠忧愁道:“今日出门真该推个风雨卦才是。”

阿凝却丝毫不愁,她此时正兴高采烈,望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盛景,目不转睛。

难怪,殿下说若想真正进益,就必须深入尘世,体味诸般风景。她觉得,活了这么十几载,却只待在衔思阁一方小小天地中,当真可惜了这美好华年。

这亭子做得精巧别致,名字倒也应景,就叫“春雨亭”。阿凝望见里面光溜溜一块比她人还高的石壁,好奇道:“这是做什么的?”

陈匀道:“荣六姑娘有所不知,二十年前欧阳先生也曾在此避雨,他见雨景奇丽,事后便命人搬了一块石壁在此,欲提笔作画时,却又摇头,说是雨已停,景不在,再画不出那份独特风景了。后来欧阳先生回乡归隐,这块石壁就再没人管了。”

一旁的锦珠惊奇道:“你说的欧阳先生,可是曾任集贤殿大学士,号称‘山林圣手’的画艺大师欧阳陵?”

“正是。”

阿凝也诧异,竟然误打误撞到了欧阳先生留下的石壁前。她转身,望着倾天的雨幕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开口道:“锦珠,备笔墨。”

冷欺花,烟困柳,隔望碧顷溟濛。

雾笼湖,荫绣岸,前亭潇潇密还疏。

阿凝下笔极快,几乎是飞速地在石壁上描画着。欧阳陵说得对,只有听着此刻的暮春雨之声,才能下笔如有神助。

雨中白玉桥上忽然匆匆走过来一行人,当中一顶轿子,在雨中行得歪歪扭扭。

轿子里的赵玠被晃得头晕,“慢些慢些,想把本王颠死啊?”

“殿下,前面有躲雨的地方!”高延跟在轿子边上,一手盖着头。雨下得大,他这盖不盖都差不多浑身透湿。

赵玠也看见了,“快些,去躲雨!瞧你这样子,落汤鸡似的。”他这会儿满心餍足,心情极好。想起那姚表妹,味道的确不错。只不过,也不算什么极品。

女人嘛,其实大多数玩起来味道都差不离,除非真遇到极品的。

赵玠下了轿子后,正欲开口驱赶亭中避雨的人,却被当中挥笔画画的身影瞬间吸走了目光。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确认这忽然冒出来的白衣少女不是自己的幻觉。

宣王殿下见过这样多美人,原以为世上再不会有什么美人能让他放在眼里,可眼前这位,却让他瞬间魂儿都没了。

有一种美,是夺人心魄的。那样霸道的、蛮不讲理的,瞬间让人忘记呼吸。

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赵玠到后不久,又有一行人抬了两顶轿子朝这边奔了过来,却是赵琮和荣宛。

☆、第 39 章 烟柳畔(二)

今日荣宛和赵琮在离此不远的逸仙园游玩,荣宛知道阿凝在此,便和赵琮说也想来这里看看。没想到遇到一场急来春雨。

赵琮是当今文后之子,生得俊朗儒雅,身姿傲卓,五官中难掩俊秀,举止间贵气天成,今日一身藏青刺绣镶领群青底子胸背饰彩绣团花圆领袍裾,腰间是群青彩绣腰带,缀了一枚双龙戏珠的墨玉。

他下了轿子,理了理衣袍,看见亭中挤满了人,不禁皱了眉。

身后跟着的内侍小声道:“宣王殿下也在。”

大约是赵琮一身气息太过卓然,亭中的人都不由自主给他让了路。赵琮一眼就瞧见背对着他木雕一样的赵玠,还有赵玠前面,正在画画的白衣少女。

他眼神倏然一眯,目光竟似再也移不开了。

荣宛原是想让阿凝看看,郑王殿下对自己的体贴爱护,才和赵琮提议来此的。可当她看到被众人围绕的阿凝时,心头猛的一沉。

她当真是失策,怎么就忘了,她这个妹妹生了一张能祸乱人心的脸!特别今日她这一身雪白的打扮,将那份仙灵毓秀衬托到了极致,有一瞬间,连她都以为是见到了仙女。

她看着犹自面带微笑的赵琮,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春雨亭,不过是民间一只小小亭子,比不得王公府邸的恢弘气派,这会子一拨又一拨的人进来,里面便站满了。

大家都自动把石壁前的地方让出来,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从丫头,都在看着阿凝。阿凝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得停不下来。

雨,仍然在下着,亭前碧湖吹来阵阵清风,将阿凝发上的丝带和月色裙裾吹得翩飞起舞,愈发将她衬得不似凡人。赵玠已经回过了神,但仍然舍不得挪开眼睛,心头阵阵悸动着,暗道这么一个勾人心魄的美人儿,还生得这样纯真不识人间烟火,不知按在身下又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前一刻得到的餍足,这一刻都变成了饥渴。连他自己都吃惊于这样的反应。

赵琮的神情倒是自然许多,但眼珠子也没舍得挪一下。

锦珠不认得这两位,陈匀却是认得的。他也只能干着急,只觉得锦珠姑娘说得对,今日当真该算个卦再出门。

可这还不算完。当浑身湿透的赵玹也赶到春雨亭时,陈匀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唔,该哭的不是他,而是他们家殿下吧。

赵玹今日在这湖畔找阿凝找了许久,这下看见了人,脸上一喜,大声唤到:“阿凝!”

他这一声在无人说话的众人间十分突兀,可丝毫没有惊扰到那个应该回应的人。

赵琮拉住他欲上前的身影,责道:“没看见她还在画画吗?”

赵玹看见他,目露惊讶:“五哥,七弟,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两个人忙着看美人,没搭理他。

赵玹心里也有点急了,心道,得让他们知道阿凝是属于他的才行。他想了想,对身边的李广低声吩咐了什么,李广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捧了件墨蓝底子八宝纹样织金斗篷,是赵玹今日穿出来的。

不论他人诸般心思,阿凝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情。这幅日后价值逾千两黄金的石壁春雨图,就在这样偶然的时机里产生了。

不知何时,亭外雨停风歇,阿凝放下了笔,转身笑道:“画好了。”

“啪”的一声,赵琮手里的扇子就这么折了。

锦珠正欲给阿凝揉手腕,赵玹也正要亲手把斗篷给她披上,“阿凝…”

话还没完,阿凝却无视了他,忽然走出了亭子。

原来她透过亭中众人,一眼看到亭子外面静静站着的月白锦袍的清隽男子。

“殿下!”阿凝刚作完画,心中的成就感和喜悦感无法抑制,只想着和人分享。一手教导她的老师,画坛如今最负盛名的子熙先生,自然是最佳人选。

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了,视亭中众人为无物,眼里只有那位白衣男子。她穿过人群,一手拉住赵琰的衣袖,“你来看看我画的!快点啊!”

多少还是孩子心性。

赵琰望着她晶亮的眼和动人的笑靥,只想立刻变出一块布来,将她团团蒙住不让人瞧才好。

“你看我这个画得好不好?”阿凝把他拉到石壁前,得意的笑容里满是求夸奖的渴望。

赵琰收下诸般心思,认真给她看画。

“画得很好。”他侧头,伸手拂过她额角的碎发,微笑道。

小姑娘立刻又笑了。她意犹未尽地看着石壁上的画,连自己都惊叹。赵琰却拉住她的手腕,“雨停了,咱们该回去了。你若想看这画,明日我命人把这石壁送去你府上。”

阿凝却摇摇头,“不要,让它留在这里。”

赵琰哪有不依她的,低声柔柔道:“好,就留在这里。咱们回府了好不好?”

阿凝点点头,赵琰便拉着她,目不斜视,穿出了重重人群,走出了春雨亭,走入雨后愈发清新干净的浓荫绿柳当中。

赵玹尴尬地拿着斗篷,早气得七窍生烟,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陈匀和锦珠等人跟在后面也走了,荣宛不知何时也已经告辞离开了。亭中便只剩下赵玠、赵琮。

赵玠看着阿凝离去的身影,久久凝视着,惊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美人……这么些年,本王当真是白活了。”

赵琮看他一眼,收起笑意,严肃道:“这姑娘是东临侯的小女儿,七弟可不许乱来。”

赵玠笑着看他一眼,又看了眼地上摔碎的玉扇,带了一分讥讽,“五哥,难道你不想得到她?”

赵琮淡淡道:“太美的女子难免引来祸端。”

“若是她,便是引来割肉剔骨的祸端,我也认了。”赵玠说着,又戏谑道:“荣四姑娘怎么忽然回去了,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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