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派人紧盯C公司周围的情况，不仅是欧阳毅，整个大队的人全部戒备，日夜轮守，没日没夜地注意从黎家别墅到公司和各个私人住所的周围情况。
整整一个星期，一丁点的收获都没有，警队的人都十分疲惫。
“老大，那两口子又在吵架了，多大的人了，还都是男人。”身边巡逻的警员调侃着说，欧阳毅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别墅里亮着的灯光，眼中透出羡慕。
他口干舌燥，心里面疯狂地想念方汐。他咕噜噜地大喝了口水，训斥道：“管人家作甚么，做好自己的工作，注意周围的情况。”
“唉，好无聊嘛，都几天了，啥情况也没有，这种持久战会让人发疯的。”
“在警校时训练出来的耐心和坚持哪里去了？胡思乱想的没个正经。”欧阳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时小声地严厉地说话。
警员同志吃吃地笑，他揶揄道：“老大，咱怎么说也算是正儿八经地从警校毕业了，听说您在特警学院还没拿到毕业证就被派出来当卧底，说说，遗憾不？”
斜睨他一眼，欧阳毅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怎么能不遗憾呢，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大木，也因为卧底的事情莫名牺牲，想想就觉得懊悔。
他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是打起精神工作吧。”
这样平静而又危机四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欧阳毅换班的第二天，终于出事了。
慌慌张张的黎灿突然将睡梦中欧阳毅揪出来，黎琛应该是被人绑走了。
“怎么回事？”欧阳毅火急火燎地来到别墅，黎灿的人和警局的人乱作一团，据说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但急得团团转的黎灿还是执意要亲自去找。
“请你清醒点。”欧阳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挡住，目光凛然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要急，黎琛很机智，就算是被劫走，他也能应付。而且一旦你也出事的话，情况会更加不利。退一步讲，如果冯子贤只是想通过黎琛来勒索你，你就更不能慌。”
欧阳毅说的这些，身为总裁的黎灿当然明白，可他就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和焦虑。他紧皱着眉头，反握着欧阳毅的手，道：“再这样下去，情况可能越来越糟。不仅仅是小琛，连宇儿都没了消息。我发现小琛失去联系之后，马上联系宇儿的老师，他们说宇儿被子瑜接走了。我敢肯定，一定是冯子贤干的。”
“我知道，这件事我们警方也有责任。”欧阳毅暗忖，没料到冯子贤竟会冒险绑架黎琛，他究竟目的为何，仅仅是为了从黎灿这里得到帮助？！
事情似乎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别墅中的电话全部在严格监控中，望着坐在沙发上焦急的黎灿，他们能做的唯有等待。
“饭桶，饭桶，全都是饭桶，A市就这么大，你们自己数数，都几天了，连条线索都没有！”黎灿着急地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面前的下属们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坐在沙发上欧阳毅一遍又一遍地研究着这整整一个星期的调查线索和记录，虽然没有线索，但每一次的分析都能引发他对冯子贤各种行为的揣测。
他是最了解冯子贤的人，换做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冒着这么的风险去绑架一个人？欧阳毅联想起冯子贤以往的各种事情，越发觉得他可能是要放手一搏。
“算了黎灿，他们也不是专业的，这几天也是没日没夜地找，他们累了，你也累了……”欧阳毅面无表情地安慰着暴怒的黎灿，几天来一点风声都没有，难怪黎灿会着急。
“好，那你说，你这个专业的在干什么！”指着欧阳毅，黎灿的火气更盛。
“黎灿，官方点来说，是我们的预防工作没有到位，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警方向你表示遗憾。但是一个个地排查需要时间，请你稍安勿躁。而且，黎琛现在是人质，应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我想他们不久就会主动联系你了。”欧阳毅耐着性子说完，叹气。
“没有生命危险？欧阳毅，你说得轻巧，我不仅是要黎琛没有生命危险，我还要他完完整整地回来！欧阳毅，你能保证吗？”黎灿言辞激烈，他已经听烦了欧阳毅公式化的一套。
欧阳毅顿了顿，站起身来平视着黎灿，他一脸严肃地说：“黎灿，你听我说，以我对冯子贤的了解，他不是一个轻易动手的人，尤其是黎琛与他还有过点交情。他是个十足的完美主义者，只要事情能够按部就班地按他的计划来，我就能找到机会救人。”
“哼，机会，机会，欧阳毅，我只希望你说的机会不会来得太迟！”
就在黎灿意欲与欧阳毅争论不休的时候，他手边的电话，响了。
相互对望一眼，欧阳毅对远处正在监控着的同僚点点头，看到他们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才示意黎灿接电话。他抱着臂一边盯着检测器一边听着听筒里的声音。
“喂……”黎灿紧张地说。
“黎灿，我是冯子贤。”
“黎琛呢，我要他安全！”黎灿怒吼。
“呵，黎灿，你眼里就只有黎琛吗，别忘了，我这儿还有你的儿子！”
“是子瑜先接走他的，你的目的只是黎琛。”
“黎灿，你果然够了解子瑜。”听筒里传来轻笑的声音。
“说，黎琛呢？”
“黎琛？我不知道。”闻言，整个厅里的人面面相觑。
黎灿额上顿时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吼道：“冯子贤！如果不能确定黎琛的安全，你别指望我能答应你任何条件！”
“如果我说，黎琛现在在子瑜手上呢。”
“什么？”不仅是黎灿，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绑架黎琛的不是冯子贤，而是是冯子瑜？！难道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已经错了？而冯子瑜又怎么会去绑架一个男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众人怔忡起来，只见欧阳毅轻轻摇了摇头，断然否定了这个“玩笑”。
是的，玩笑，冯子贤这个人，即使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也能“谈笑风生”。
“哈哈哈，怎么，着急了？黎灿，你让你身边的欧阳毅接电话。”冯子贤话锋一转，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欧阳毅的身上，黎灿火辣辣的目光简直要将欧阳毅灼烧起来。
欧阳毅见了只是无奈地笑笑，向黎灿伸出了手。
黎灿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手机递给了欧阳毅。“喂。”
“毅……”不同于刚才跟黎灿挑衅似的声音，此时冯子贤的声音低低的。
“我想现在黎琛应该很安全，对吗？！”欧阳毅笃定地说。
“呵，你依然还是那么懂我。可是，你偏偏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子贤，自首吧。”欧阳毅再次叹气。如果说冯子贤是背叛了正义和法律，而他则是背叛的爱情和道德。由始至终，他相信冯子贤对他的感情确实是真的，从一开始便预谋好的爱情，永远以正义为先。再次听到冯子贤的声音，物是人非，于他，却有几分唏嘘。
“毅，你也太没创意了，每次都是这句。我说过，当初早就预料到了的，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早那么突然而已。毅，这都是因为你。”电话的那头停顿了下，冯子贤换回正常的谈判的语气道：“我可以保证黎琛的安全，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欧阳毅！”
“……”欧阳毅皱着眉，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这通电话你们连接了大量的数据线，检测我的位置，欧阳毅，没用的，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想赶在我之前救出黎琛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黎灿愿意和我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与黎灿对望了眼，黎灿着急地抢回电话。
“你想怎样？说！”
“呵，别着急，黎灿，我会再联系你的……”说着，黎灿手里的电话被挂掉了。
欧阳毅望向自己的同僚，他们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方位是移动的，地点，地点……就在这附近……只能等外边的同志的讯息了，看能不能追踪到。”
吃惊地睁大眼睛，欧阳毅握紧了双拳。
他强迫自己冷静，道：“只能这样了……黎灿，你听到了么，黎琛现在是安全的。”
欧阳毅搭上黎灿的肩膀，看着他彷徨无措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他想了想，撇开身为一名警察的职责，将这几天一直埋藏在心里的想法倾诉出来。
“黎灿……”欧阳毅的双眸然亮了起来，坚定地望向黎灿。
“也许，我们可以赌一赌！”
风雨来临之前，我们揣一口气于手心之中，将温暖埋藏心底，那一份莫名的坚定，名为爱的勇气。
Chapter 31 殊死较量2
“也许，我们可以赌一赌！”
看着欧阳毅发亮的双眼，黎灿疑惑了。“什么意思？”
“我们太被动了，既然冯子贤仍藏匿在A市，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他有可能出现在这几个地方。”说着，欧阳毅从电脑中翻出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几个红点。
指着其中几个红点，欧阳毅严肃道：“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虽然我们都搜查过，但保不住冯子贤会有机会再次潜入。”
“你的意思是，小琛有可能在这些地方？”
欧阳毅点点头，眉头紧皱着说：“所以我说可以赌一赌。这样做会有两种后果，一是我们下注下对了，一举将他抓获，救出黎琛，一是行动失败，打草惊蛇，冯子贤狗急跳墙，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
黎灿震惊地望着欧阳毅，神色凝重地沉默着。正在此时，在外边负责追踪的同志回来了，他们冲进门，气喘吁吁地摇着头，道：“被甩了。”
欧阳毅早有预料，他拍拍同僚的肩膀，安抚一句：“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我们按照刚才的电话追踪信息，锁定了几个目标，其中一辆黑色轿车特别可疑，不时有古怪的人伸出车窗到处张望。我们几个就尾随过去，他们很精明，没多久就发现我们了，带着我们在几条人少的马路上转了几圈，把我们甩掉。”
欧阳毅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想了想，道：“最后见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跑？”
追踪的同志敛神思索了一阵，又相互对望了几眼，肯定地说：“往北边的工业园区。”
黎灿和欧阳毅马上伏到电脑前，欧阳毅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地说：“看，就是这个，那边有他们曾经的据点，大成仓库，往东一点没隔几公里又有另一个小型废弃工厂，我想他们很有可能就在那儿附近。”
“那……怎么办？”黎灿的声音颤抖着，额上渗出冷汗。
“黎灿，敢不敢赌？”欧阳毅激动地望着黎灿。
黎灿的表情十分挣扎，他突然抬起头，咬牙说：“我相信小琛！”
……
第二夜，月黑风高。
欧阳毅全副武装，一身干练的特警服，带上几个训练有素的下属，来到第二个目标地点。他们举着上了镗的强，步步为营地靠近这间废弃的小型工厂，时刻准备着最激烈的战斗。
第一个目标地点——大成仓库毫无收获，扑了个空之后，他们一队和负责驾车的黎灿来到这儿附近。工厂里面静悄悄的，甚至有点恐怖。
欧阳毅鹰隼般的双眸在黑夜里闪闪发亮，他回头往安排在车内伏击的阻击手比了个手势，随即领着人迅速往工厂内移动。正要接近门口之时，突然从门内传来拖动的响声。
所有人的脚步马上顿住，欧阳毅用手势指示他们原地待命，自己则匍匐想起，隐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试图观察里面的动静。
只见里面亮着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手里拿着手电筒，窸窸窣窣地从地下撬出一箱箱的物品，再小声地扛出这个废弃车间。他们的行动极其诡秘，从外面根本无法看出里面有人。
仔细观察了一阵，细心的欧阳毅发现，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枪。看来的确是不法分子，欧阳毅心中揣测，半夜三更的，极有可能是冯子贤他们安排出货。
这么说来的话……难道冯子贤要在今晚交易，甚至逃离A市？！
越想越觉得心惊，欧阳毅瞥见这些人正往另一道隐秘的出口离去。不能让这些人轻易地跑了，欧阳毅立刻让下属往四周包围，一声巨大的枪响打破了黑夜的静谧。
较量的火线瞬间点燃，四周包围的特警们迅速行动，制服意欲逃离的案犯，即使有人侥幸潜出公路，也马上被隐藏在车内的狙击手击倒。
短暂的交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欧阳毅领着人快速离开。
一直在工厂附近等待的黎灿一见是他们，马上驱车上前接应。欧阳毅也不慢，一边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一边朝站在面包车边的同僚大喊：“张队长，带B组的人留下，里面是货仓，别让人跑了！其他人跟上！”
等欧阳毅“嘭”的一声合上车门，黎灿一踩油门，车子瞬间飚速，直上公路。
“去南郊别墅！”欧阳毅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你不是说那里的可能性最低吗？”黎灿手上一滑，方向盘一个打转，车子大角度转弯直上高速，奔向市郊。
“情况有变，刚才他们正在出货，被我们撞了个正着，冯子贤最有可能在码头，他不会傻到带着黎琛在身边的……黎琛很可能在市郊闲置的冯家别墅！”
“你确定？已经惊动他们的人了，我怕……”黎灿脚下用力踩下油门。
“黎灿，我们只能赌了！”
他们很快来到位于市郊的冯家别墅。在这儿一带，多数是本市富人聚集的别墅区，一旦出事，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从车上下来，远远望去，别墅内灯火辉煌，很是显眼。
“黎灿，你和他们在这里等着，有事好有个照应。”说完，不等黎灿回答，已经下了车。
蹑手蹑脚地潜入别墅内，无声地干掉周围的巡逻人员，欧阳毅更加肯定黎琛就在里面。他让下属在附近待命，带着两个人在周围绕了一圈，分头行动。
目测别墅二三楼房间的高度，欧阳毅又检查了一下需要用到的工具，只身沿着外墙的装饰物和附近的树木，利落地往上面攀爬。
夜里的风变得有点大，周围发出的各种声响混杂在一起，也让一向镇静的欧阳毅开始紧张。他探寻地往里面张望，不是，不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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