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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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映芳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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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叔一边说着一边放开子卿,又低声问道:“柳公子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子卿点点头,又不安问道:“你家公子可有不便?”
    常叔轻应一声:“慕世子刚过来,正在前院。公子吩咐不能让世子知道今夜还有人找过他……柳公子请随我从后门进去。”
    子卿便随着常叔悄悄从后门进入,又被常叔带到一间雅致小屋。
    “请柳公子稍侯片刻。”
    “无妨。”
    小屋中,子卿隐隐约约能听到前院慕成佑与沈洛殊的对话。
    “洛殊……你到底交不交人?”是慕成佑倨傲的声音。
    “笑话!莫非你慕世子要寻的人都被沈某藏起来了么?”沈洛殊冷厉地对答道。
    “别人我可不敢说,但如果是北棘的三王子的话,你沈洛殊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子卿闻言心头一颤,慕世子要寻的人竟然是雨姑娘要保护的呼延恪罗!
    前院,
    慕成佑一边说着一边从树上翩然跃下,旋身站在沈洛殊对面,带起周围的兰花摇摇曳曳,顿生香风一片。
    沈洛殊沉静地看着他,清羽双睫竟一颤不颤,冷冷地回答道:“你说得不错。只可惜在下确实不曾见过王子殿下。”
    慕成佑扬了扬眉毛,邪邪一笑:“让我进屋搜一搜我就信你。”说着便转身往里走。
    “你敢!”
    月下青光一闪,玉笛赫然挡在慕成佑面前。
    沈洛殊身形未动一丝一毫,清亮的眼眸凌厉冰冷:“我堂堂大庆典卿的院落岂容你随随便便搜查!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沈某担心世子你脸上不好看。”接着,坚决确定,令人不容置疑地高声道:“我再说一遍,沈某未曾见过什么北棘三王子!”
    (典卿:官职,司内政和外交。拂柳弱弱地说,历史上并无典卿这一官职,只是为了讲述故事方便而设置的,大概类似秦朝的典客类吧。)
    慕成佑向前倾了倾身子,最终还是未再迈一步。转头看向沈洛殊,玄玉般的脸严肃而认真:“好!这次我信你。不过,呼延恪罗与我大庆血海深仇,他这个人,本世子要定了!如果洛殊你知道他的下落,还望不吝告知。”
    随即拱手道:“深夜打扰,多有冒昧,这就告辞。”说着,轻点足下,跃身跳上院墙,转眼消失在夜幕下。
    “这院墙应该再加高一点……”沈洛殊瞟了慕成佑离去的方向一眼,扯了扯嘴角。
    这时,常叔走到沈洛殊身边,将子卿来访之事告知。
    沈洛殊勾起唇角,扶着耳发浅笑道:“果然还是来了……慕世子倒真没有冤枉我,不过……我之所言也句句属实。”
    听到慕世子告辞离去,子卿便起身出来,将雨雪霏吩咐之事告知沈洛殊。
    沈洛殊轻轻点点头,旋即对常叔说道:“常叔,请你将师傅留下的银针带上。”
    “是!”
    “洛殊……这……”呼延恪罗是敌国的王子,大庆国民的仇人,暗自救他……子卿心中几多不安。
    沈洛殊淡淡一笑:“子卿无需多虑。大庆与北棘以后的命运或许还得着眼在他身上。”
    子卿点头不语。朝中之事复杂多变,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琢磨透的,而沈洛殊与慕成佑的对立也非一天两天,并不只因为一个北棘王子。只是,洛殊是他的知音,世子助他良多,要是世子问起,他是说还是不说?同时,那个北棘王子,行为举止甚是乖戾,差点掐死自己,他到底将自己错当成何人了?
    子卿三人秘密回到倾城阁,沈洛殊立刻替呼延恪罗看病把脉。
    轻轻将呼延恪罗的手放开,沈洛殊抚着耳发轻叹了一口气。
    雨雪霏见状不安地问道:“公子?”
    沈洛殊却微笑道:“雨姑娘不要担心,王子只是因头部受伤,有淤血积压于内而导致昏迷。让沈某施针疏通几次,化除淤血,便无大碍。”随即吩咐常叔拿出银针,熟练地为呼延恪罗扎针。
    雨雪霏轻轻舒了口气,微微颔首道谢。
    施过针,沈洛殊向雨雪霏道:“沈某叹气只是因为发现王子的伤是被亲信之人攻击所致,被信任的人背叛,心伤大于身伤。”
    雨雪霏点了点头:“如今北棘王年事已高,膝下三子为争储君之位早就暗里你争我斗,现在……看来已经公然争夺了。”
    沈洛殊讥诮笑道:“虽然大庆与北棘习俗风化相差甚远,可这权力之巅的争斗还真是哪儿都一样啊。”随即严肃道:“想必北棘的敌对势力不会放过他,而作为仇敌,平阳也开始追捕他了,如果不找个地方好好隐藏……”
    “这个却不用沈公子费心了。”雨雪霏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没人能找着。”
    沈洛殊眼光流转,轻轻抚了抚耳发:“你是说……”
    雨雪霏点点头:“莫水湖畔有一个隐秘的山洞,从那里可以通到一个隐藏在山石密林中的浅滩。我们可以让恪罗暂时隐居在那里。”
    “啊……那里……”子卿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心头猛然一颤,不由轻呼出来。
    “子卿,你也知道那里?”雨雪霏问道。
    “嗯……”子卿轻轻答道,神色有些黯然:“上次乔阳出事,阴差阳错躲到了那里……”
    “那正好,”雨雪霏欣喜道:“我不方便去那里照顾恪罗,正好拜托你替我照顾他。”
    “这……”子卿想拒绝,他抵触那个地方。
    “嗯,这样好。”却听沈洛殊同意道:“子卿,如果你能在王子养伤时为他弹些舒神之曲,他便能好得更快。我会每隔三天去那里为他施一次针。”
    “好。”似乎无法拒绝,子卿低声应道。
    此时,却听见呼延恪罗在床上低声哀吟了几声,似乎马上就要转醒。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都转到了他身上。

  ☆、第九章  偷偷藏匿 (1784字)

“你是谁!?”呼延恪罗一睁眼便看见离他最近的沈洛殊,立刻像觉察到危急小豹一样跳起来,警惕地高声问。
    “在下大庆典卿沈洛殊。”沈洛殊微微施礼,语气一贯地冰冷凌人。
    “大庆典卿!”呼延恪罗听后红瞳恨意森然,向雨雪霏横眉怒道:“贱女人!你也出卖我!”嗖地一声,一柄短刀从他身上抽出,森森冷光直逼沈洛殊。
    子卿倏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小心!”,“哐当”一声,声起刀落,常叔已经跳到呼延恪罗身后大力将他双手反剪身后,一旁的沈洛殊额发随风轻轻飘起又落下,人依旧平静如常。
    “放开我!!你们这些大庆贼人!放开!”呼延恪罗奋力挣扎反抗,嘴上愤然大骂:“放……唔……唔。”
    其间,沈洛殊轻轻扬了扬头,常叔会意,立刻用布巾塞住了呼延恪罗的嘴。再这么喊下去,全倾城阁都要被他惊醒了。
    “恪罗……你刚才昏迷,是沈公子救的你。”狂暴的呼延恪罗被制住,雨雪霏上前柔声劝道:“你母亲的恩情,我雨雪霏是永不会忘记的。”
    呼延恪罗愤恨得瞪了雨雪霏一眼,将头偏向一边,却不再挣扎了。
    “事不宜迟,”沈洛殊淡然道:“我们现在就带他到浅滩。”
    常叔点头,拿出绳索绑了呼延恪罗的手脚,又用黑衣罩住他那引人注目的红发,便将他背在背上,健步如飞地出了门。
    “沈公子,多谢你。”雨雪霏歉然地走到沈洛殊面前:“我代恪罗向你道歉,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洛殊勾起嘴角轻笑一声:“不必挂心。我倒要谢谢雨姑娘愿把恪罗交到我手上。”随即思筹:“今夜的事,不可再让更多人知道了……”又对子卿道:“看来这些日子得麻烦你了。”
    子卿点头微笑道:“子卿承你和雨姑娘那么多情,还不曾有机会报答。况且……这样的事怎称得上麻烦。”
    沈洛殊颔首领情,轻道一句:“我会想办法尽快让呼延恪罗脱离现在的处境。”便起身离开。
    待沈洛殊离开,子卿轻声问雨雪霏:“雨姑娘,你可曾听过呼延恪罗念的那首诗?”
    “嗯?”
    “我用一生,写一首曲,音成千调,只诉一字,刻骨铭心。”
    “闻所未闻。”雨雪霏轻轻摇了摇头,又叹息一声:“只是这诗听起来……呵……人生自是有情痴啊……”
    ……
    “我记得师傅说这里有个山洞。”来到浅滩,常叔背着不停挣扎的呼延恪罗跟在沈洛殊身后,沈洛殊一边走,一边在山石中细细寻觅:“啊,在这里。”
    拨开遮蔽的枝叶藤条,一个不深不浅,可容数人容身的山洞赫然展现眼前。里面居然还有些木板物什,看来是有人曾在此居住,只是年代久远,那些物品已经旧朽得无法再用。
    常叔将呼延恪罗放到地上,把塞住他嘴的布条扯了出来,却不为他松绑。
    “贼人!你救我有什么居心!”刚能说话,呼延恪罗就一边大吼,一边扭动身体想要从绳索的束缚中挣扎出来,一双红目盛意凌人:“放开我!”
    “什么居心?呵,你以后自会知道。”沈洛殊轻轻抚了抚耳发,淡然地看着呼延恪罗,讥诮道:“今夜却不能替你松绑,省得你跑出去丢了小命,还得我来替你收尸……”
    “哼!”呼延恪罗扭过头去,虽然被绑,气势却是决不妥协高贵盛气,红发红瞳在火光下张扬倨傲。
    “你的处境,想必也不用我多费口舌。”沈洛殊清清淡淡地说道:“除了与我合作,你别无选择。不过,我劝你最好利用这些日子好好冷静冷静……我沈洛殊绝不会和冲动无脑的人谈条件的。”说罢,冷冷地看了呼延恪罗一眼:“还有……休要伤了以后为你送饭送药的小公子,否则……”沈洛殊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我不会放过你!”
    “他是谁?”呼延恪罗忽然抬头看向沈洛殊。
    “平阳柳家二公子,柳子卿。”
    “他姓柳?”呼延恪罗转过头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起来。
    “怎么?”对他的反应,沈洛殊有些奇怪。呼延恪罗瞟了他一眼,却不答话。
    沈洛殊轻笑一声:“哼……那沈某这就告辞了,三天后再来替王子你疗伤。”便对常叔道:“我们走吧。”
    常叔点头,扶着沈洛殊出了山洞。
    ……………………………………
    点穴神马的,拂柳从来就不信,所以哑穴,武穴神马的就用布条和绳索代替了。其实……好想点个穴,那样貌似更酷……

  ☆、第十章  残阳如血 (1653字)

琴声悠悠,清溪潺潺浅水行舟。
    琴声渺渺,新叶田田陶谢相邀。
    琴声空空,暮色沉沉山寺闻钟。
    琴声灵灵,月华皎皎幽梦香宁。
    睡梦中,不安和烦躁渐渐消减。安宁……这个与他呼延恪罗毫无关系的词此时却在他的梦里蔓延。
    “这是……”片刻的宁静后,与生俱来的警惕却让呼延恪罗突然清醒过来。
    头没昨晚那么疼了,绑着自己绳子也已经被人用刀划开,旁边放着些饭菜,还有一罐黑乎乎的东西。清越安宁的琴声从山洞外面传来。
    谁?
    是谁在拨动琴弦?
    拨开藤条,呼延恪罗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迎面射来的霞光万丈。
    残阳如血般在天际燃烧,湖上波光粼粼,金光万点。天光水色浑然一体,一切都血色般地壮丽。
    霞光氤氲了一人清瘦的背影。
    暮色下,只见他沉静地面向那一湖丽水,俯仰之际,声声清宁的琴音点染着眼前的瑰丽与静谧。
    柳子卿?
    呼延恪罗轻轻走出山洞,倚靠着一方山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子卿,浓眉凝着疑惑。
    子卿沉浸在琴音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一样的山,一样的水,不一样的,是人,是心。
    这个地方……
    子卿的心没来由地一紧,琴声突然转调。暮色如斯深沉凄凉,怎堪宁和与静谧?
    琴音突变,呼延恪罗紧皱眉头。
    这暮光越是壮丽,衬着眼前这人的身影越是瘦弱,可这如此瘦弱之人,所奏之曲竟然这般凄厉伤绝,怆凉悲亢。
    呼延恪罗的眼前忽然闪出大漠黄沙,夕照孤烟,金戈铁马……这一幕幕……啊,够了!
    “你给我住手!”呼延恪罗突然狠戾地朝子卿咆哮道。
    子卿闻声一惊,慌忙转身,看见呼延恪罗紧抱住头,一双红瞳恶狠狠地瞪着他。
    “王子……对不起,吵到你了。”刚才随了性,却忘记自己本该弹些宁和的曲子来助呼延恪罗疗伤,子卿一阵歉意。
    然而,面前的北棘王子如此凶狠恶意,子卿不由感到一丝害怕,不敢靠近他,只好远远地说:“饭菜在山洞里,还有一罐药,是按沈洛殊公子的方子配的,能为你疏通血脉……”
    “吵死了!你们大庆人怎么这么啰嗦。”呼延恪罗恨恨地说了一声,张扬地旋身走进山洞,还吼了一声:“你!进来!”
    子卿抱着琴走进山洞,心中些许忐忑,向坐在地上的北棘王子问:“王子你还有什么要的吗?”
    呼延恪罗不理会他的问题,桀骜不驯地扬起下巴,细细端量子卿。良久才说:“很像……又不太像……”
    子卿蹙了蹙眉,低声说:“王子是认错了人吧,子卿确实从未听过那首诗。”
    “认错人?”呼延恪罗皱了皱眉头,嘲讽地勾起嘴角,凌厉地看向子卿:“哼!你母亲可是姓赵?”
    子卿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我的养母姓莫,生身母亲姓沈,王子确实认错人了。”
    “沈?!”
    “是。”
    呼延恪罗又盯着子卿看了良久,忽然恨声说道:“哼!想骗我!你们大庆人最是阴险狡诈,嘴上一套,背地一套!”
    见他不依不饶,言辞偏颇,子卿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将药罐里的药盛到药碗里,柔声道:“先把药喝了吧。”说着,便将药递到呼延恪罗身边。
    “拿开!”呼延恪罗竟一掌扇来,将药碗打翻在地:“本王子才不会喝这种黑乎乎的奇怪东西!”
    子卿被呼延恪罗的反应惊得一愣,不由抬眼看向这个异族的王子,红发红瞳耀人眼目,脸也俊美地让人不敢忽视,可举止行为却如此偏激乖戾。
    “哼!你们居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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