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孬道:“想不到周宇是那样的人?”
于淼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骂起来。
“好了,别说了。”我冲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别再火上浇油。
金鑫把脸埋在双腿中间,轻轻抽泣着。可正当大家都沉默下来的时候,金鑫突然坐直身体,摆出一张笑脸。
“怎么不骂了?”她大声道。“接着骂,我听了舒服。”
金鑫此举吓了大家一跳,但缓下来,大家都明白了,于是又再骂了起来。
“骂得好。”金鑫跟着鼓掌。
看着如此坚强的女孩,不由得又多了一分敬意。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带动空气中的分子,也跟着或喜或悲。
上厕所时,亚伦问我:“现在没有障碍了,你还等什么?”
我说:“你说什么呢?”
“装什么傻,”亚伦说。“我说的当然是金鑫。谁都看得出你喜欢她、她喜欢你,要说之前是因为有周宇或安茜挡着,但现在都没了,你还等什么?”
我皱了皱眉,“你有空的话还是先去搞定于淼吧,谁都看得出你俩的感情还没彻底断掉。”
亚伦“哼”了下,说:“你就转移话题吧。随你便,那么好的丫头,你不要我要了啊?”
“行啊,那我去找于淼。”我说。
“阿诺。”金鑫来了,我们赶紧停下话题。
“什么事?”我问。
她说:“我刚才看到安茜姐了。”
“安茜?在哪?”
“就在门口,我从玻璃看到的。”
我马上跑了出去,可门口早没了她的踪影。亚伦和金鑫也追了出来。
亚伦问:“人呢?”
金鑫说:“应该走了吧。只是一闪,但我确定是她。”
我掏出手机找到安茜的号码,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最近一直在找她,想告诉她我已经原谅她了。虽然不能做伴侣,但还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一周来,她没找过我,也没找翠儿,像人间蒸发了般。我还以为她回乐队了。
“应该走不远,我们分头追。”亚伦提议道。
“好。”我说。
分了三个方向,我们追出去。
放一个女人在这孤冷的城市,真是不该犯的大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忽然,手机响起,是金鑫:“我找到安茜姐了,你快过来。”
按她说的地方,我和亚伦赶到了,却不见两个女人。再打手机,却关机了。
我们转着圈儿地又找了三遍,可是仍不见她们的踪影,也打不通手机。孬孬、于淼和梁雪也来帮忙寻找。
“怎么就能凭空消失了呢?”孬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手机响了,是金鑫的号码,却不是她的声音。
“张诺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周宇?”我惊讶道。“你怎么会拿着金鑫的手机?”我刻意打开免提,让大家也都听见。
“很意外吗?”周宇笑着道。“她是我女朋友,和我在一起,我拿着她的手机,有什么不妥吗?”
“你要干什么?”我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定然不怀好意。
“我要干什么?”周宇顿了顿。“我还没想到,我得好好想一想。”
于淼一把抢过我的手,对着手机大喊:“周宇你个ED,把金鑫给老娘送过来,不然老娘把你大卸八块。”
还没等于淼说完,对方就“咔”的一声挂断了。
“这个混蛋,肯定是把金鑫绑架了。”亚伦说。“阿诺,别急,我找人把他找出来。”
手机又响起,我赶忙接了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亿美元。”
“什么?”
“别急,我还没说完。”周宇道。“一亿美元一个人,我这儿有两个。”
“安茜也在你那儿?”
“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但我见过你和她一起来公司,长得很像王菲呢。她好像还是安志达的侄女,这样就值一亿美元了吧?哈哈。”他疯子一般地笑着,感觉此时完全没有理智。
“你疯了吧?”亚伦吼道。
“张诺,要是我再听到有人插嘴,我就终止交易。”
我看看大家,示意他们别再说话。然后接着道:“周宇,两亿美元,不是个小数目,我怎么给你?”
“是啊,怎么给我?”他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我懒得动脑筋,就交给你了,我就等着收钱。给你一个小时准备,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电话挂断了。
“我帮你查他手机的位置。”梁雪说着,开始打电话。
亚伦也开始打电话找人。
“没用的,”我对梁雪说。“他关机了。”
“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她们的。”亚伦一边拨号一边对我说。他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了,几乎全城的黑、白两道都让他调动了。“很快会有消息的。”
两亿美元,我上哪儿在一个小时里去给他调?另外又以什么方式给他?他这完全是疯子的条件。
现在只有靠先一步找到他,才有办法。可只要他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就是亚伦派出全城的人也没用。
“梁雪,帮我查刚刚最后的通话地点是哪儿?”
“查到了,就在这附近,因为通话时间短,只能确定是五十公里内。”
“五十公里?”孬孬讶道。“范围太大了。”
“得有精确的位置才行。”于淼道。
“精确位置?”我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赶忙掏出手机,打郭凯龙的号码。
第三十九章 决定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竟然不能用了。我再打翠儿的:“喂,翠儿,你别说话,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帮我查安茜所在乐团的联系方式。”
“啊?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乐团?”
“所以才叫你查。”我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翠儿听我的焦急。
“别问了,没时间解释,尽快帮我查乐团的电话,再要郭凯龙的号码。”
“哦,好。”
“你找那个死Gay干吗?”亚伦问。
我说:“他有可能可以找到安茜。”
“如果他没离开,我应该能找到他。”亚伦说。“我认识和他亲密的那个人,叫侯皮特。”
“快找。”
如果周宇的目的真是要钱,我倒不那么担心。但现在他的精神不正常,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
翠儿打来电话:“找到了,爱德华乐团,但他们说并没有郭凯龙的联系方式。”
“怎么可能没有?”
“他们说,郭凯龙已经被开除了,因为乱搞男男关系。”
听到这个消息,真够令人无奈。“好的,我知道了,挂了。”
“我找到了。”亚伦举着电话。“侯皮特在‘红闺房’,正和郭凯龙在一起。”
“快,我们去。”我抓着亚伦的胳膊,拦了辆计程车,直奔红闺房。其他人在有家待命。
到了地方,找到郭凯龙。踢开包房门,两个男人正裸着半个身体依偎在一起。
郭凯龙看到我吓了一跳。“你、你们怎么来了?”
“说,我和安茜去崇明的时候,你怎么跟过去的?”我问。
“那个……是之前……都是安茜……”
“啪”的一巴掌,我毫不犹疑地扇在他白白净净的脸上,登时红了五个印子。
“你怎么跟过去的?”我又问一遍。
“之前安茜叫我随时跟着她。”他捂着脸。
“啪”,一个反掌,我又抡在另一半。“怎么跟过去的?”我举着手,时刻准备再给他一巴掌。
“GPS;GPS!”他大叫着。“我能定位她。”
我记得那次,安茜明显不希望他出现。所以那次是他自作主张地跟上的。
“我用最快速度跟你说,”我说。“安茜被绑架了,我需要她的位置,马上给我找出来。”
那是安茜安排的,让郭凯龙随时通过GPS可以找到她,并出现在我俩面前,装成我的情敌。
“啊?好,好。”他马上从沙发上蹦下来,去掏手机。“给,看,这样就能找到她,她在这儿。”
一把抢过手机,我和亚伦转身奔出红闺房。
正打算给孬孬打电话,却接到于淼打来的。
“金鑫回来了。”于淼的声音很激动。
“什么,回来了?”我问。“安茜呢?”
“安茜……”
“叫金鑫听。”
“阿诺,安茜姐还在周宇手上。”
“怎么回事?”
“我刚刚在街上找到安茜姐时,周宇突然出现,并拿什么东西弄晕了我们。”金鑫说。“等我们醒来后,却发现被绑住了,但周宇并不在。好不容易才弄断绳子,正要跑的时候,周宇回来了。安茜姐和他打了起来,要我先跑回来求救。”
“好,我知道了,我正往那里去。你也带孬孬他们往那儿出发。”
“好。”
安茜从小也很擅长打架,但对方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加上他现在还有点神经不正常。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
“司机,快点开。”亚伦催促道。
到了手机定位的地方,竟是一个幼儿园。不过看起来已经不用很久了。
孬孬他们也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的,大家一起冲了进去。可搜遍了,整间幼儿园都空无一人。
“他一定是跑掉了。”亚伦说。
其他人似乎也同意亚伦的说法。被金鑫跑掉,当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手机定位的地方就是这里,而没有改变。
突然,我听到很轻的“咣”的一声,是东西倒了的声音。
循着声音,我走向教室最里面那面糊满报纸的墙。可是却再没有声音了。
我伸手敲敲,没什么异常,就是普通的墙。
“怎么了?”亚伦在后面问。
“我刚刚听到点声音。”我说。
“咣。”又是一声。这次,大家都听到了。
“快找,墙上一定有门,把报纸都扯下来。”我大声道。
“找到了。”是孬孬,正对着一扇小小的木门。
我跑过去一脚踢开,急忙钻进去,可刚进去就转身又出来了。
我拦住亚伦和孬孬,对于淼和金鑫说:“你们进去。”
两个女人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我的意思进去了。接着,传来两声惊讶的叫声。
“安茜姐。”
“安茜,你怎么样?”
我两只手紧攥着亚伦和孬孬的胳膊,狠命地睁大眼睛,想抵住眼眶,不让眼泪流出来。可眼泪就是能无孔不出,放肆地流下来。
我看到一丝不挂的安茜,满身都是瘀伤。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倒在地面。
金鑫和于淼帮安茜裹上衣服,从小黑屋搀扶出来。安茜的脸上没了表情,眼睛里没了光彩,完全是一副塑料人的模样。头发披散下来,眼睛就那么木木地睁着,嘴唇的红油和血连成了一片。
“周宇那个王八蛋。”亚伦恨得咬牙切齿。
孬孬的身体也不停地抖动,紧攥着拳头。
把安茜送到医院,医生做了检查,确认了被玷污的事实。
躺在病床上的安茜,不说话也不动,眼睛也不肯闭上,就那么盯着天花板。
我拉着她的手,冰凉。我来回搓动,想令其暖和起来。
“安茜,你倒是说点什么?别吓我们,你能听见我说话吧?”于淼在另一半,不停地对她说话。
忽然,病房门开了,是亚伦。他没有进来,而是朝我勾勾手。
我出去,他说:“找到那个王八蛋了。我说了,除非他这辈子别出门,不然我一定找到他。”
“带我去。”我说。
“好。”
“你们去哪儿?”金鑫从里面出来,拽住我问。
“杀了周宇。”我冷冷地道。
金鑫吓了一跳,但没有说什么。
亚伦带我来到他派人找到的地方。
亚伦说:“那小子就在里面。我已经叫人把他抓住,绝对再逃不了。”
我们走进房间,周宇已经被绑在那里。
看到我来,他得意地笑着:“呦,少东家来了?”
“其他人出去。”我说。
“我留下帮你。”亚伦说。
“不用,你带其他人都出去。我要和他一对一好好谈谈。”
“和这种烂人有什么可谈的?”亚伦气愤地说,但还是带其他人出去了。
门被关上,就剩我和周宇两个人。
他看着我笑,一副胜者的表情。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呵呵……”我也笑。
“你笑什么?”他问。
我不答他,继续笑。
“你的女人都让我玩了,你还笑得出来?”
“哈哈……”我死盯着他,越笑越大声。
“你、你在吓唬我?呵呵,我不怕,该笑的是我。我赢你了!”
“哈哈哈哈……”我撕心裂肺地笑,像疯了一样。如果说一开始我是故意的,那么现在则是控制不住,已经停止不了的笑。
周宇也跟着我笑。
我继续笑,笑到肚子疼,笑到直不起腰,笑到从椅子上摔下来,笑到在地上打滚。
“你、你笑、笑什么?别、别笑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但仍不停止地笑。一边笑,一边指着他。
“你在笑什么?”周宇大声吼道。“不许笑。”
“哈哈……哈哈……”我笑到有些抽筋,慢慢才缓下来,最后停下了。
周宇惊恐地看着我。我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滚出的灰尘,然后转身走出屋子。
“你去哪儿?”周宇见我走,急忙喊道。“你别走,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你别走……”
我走了出来,并特意使劲地“哐”的一声带上门。
“完事了?”亚伦问。
“嗯。”我点点头。
“你打他了?”
“没有。”
“为什么?”
“我把他杀了。”
“啊?”亚伦当然不相信,因为还能听到周宇大吵大闹要我别走的声音。
“我把他的精神杀死了,他现在生不如死。”我说。
我知道,如果我去打他,骂他,不但不会伤他分毫,反而会使他气焰嚣张。杀了他?那就太便宜他了。他必须活着,以承受我带给他的痛苦。他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什么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会为了想知道我笑什么而精神崩溃。
“就这样?”亚伦问。
我说:“把他送到警察局,交给法律来判决。”
说完,我就走了。可亚伦还不解气,于是回去废了他的“第三条腿”,再派人送去警察局。
又一周过去了,安茜仍是神情恍惚。我天天在病床前守着她。
“张诺先生,”医生来了。“安茜小姐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在中午时分推她出去见见太阳,对她的恢复也有好处。”
“好,谢谢。”
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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