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吉日,尽快娶姚小姐过门。
范炎霸在屋子里懊恼得一通挠墙捶门,没想到自己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只母鸡啄瞎了眼!那姚小姐的样貌如何,范炎霸己经记不清楚,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记都记不住的女人如此算计着成婚就满怀恼怒。
范崇恩把范炎霸关在府里,讲明姚家小姐不过门,就不许他出门!不能出门,范炎霸心里的邪火没处撒,成天在屋里耍尽各种手段,折腾府里的夫人、公子,一时间府里哀声连连,哪里有即将大婚的喜气?
范崇恩对儿子这种示威似的折腾根本不予理睬,张罗着布置主屋,收拾庭院。范母虽然偏袒范炎霸,但一想到自己第二年就能抱上乖孙,也觉得暂且委屈儿子一下不算什么,于是就和姚太守商议好,因为时间匆忙,就先以侧妃名义将姚 晓娥娶进门,只要她肚子争气,能给范炎霸生个儿子,就立刻升为正妃!
于是,二十几日之后,郡王府吹吹打打地迎来了新的女主人,而范炎霸也就顾不上接柳沐雨进府的念想,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摆脱姚晓娥这个讨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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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柳沐雨那日被范炎霸强迫着开了身子,之后就大病一场,虽然勉强撑着去给私塾上课,但身体总是虚虚弱弱的不见硬朗。听说范炎霸最近新娶了侧妃,柳沐雨只觉得一直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一块阴云总算散去,心结一解,病竟然不药而愈了。
地租终于收回来了,可是比预想的还要少个几吊,好在那几家租户也觉得不好意思,承诺用半年的米粮来抵租金,也算让柳家可以勉强过了这一年。
可是柳沐雨看了这一场病,把原本想要给母亲修房的租钱用光了,眼见着天气转凉,前院后院加起来只有自己住的主屋还算结实不漏风,柳沐雨便收拾了母亲的铺席,让母亲搬到主屋去睡,自己则改睡在后院有点漏风的西厢房里。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又过了月余,这日,柳沐雨正在私塾里教小儿们读一篇千字文,负责打扫的张伯忽然匆匆走进来,递给柳沐雨一张纸条道,“刚刚院外一位公子让我把这封信给夫子……”
柳沐雨展开纸条,上面简单几个字:申时三刻,醉仙楼甲字雅间,不见不散。
柳沐雨手一抖,抬头问张伯,“谁给你的字条?”
张伯憨憨地一笑,“是个二三十岁的后生,看上去挺精明的,他说他叫范泽,是他家老爷请您过去聊聊天……”
柳沐雨好像被火烫了屁股,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就冲出了屋子,一口气不停地跑回了家。
“娘!娘!”柳沐雨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在主屋看到娘,柳沐雨连气也喘不匀净,急火火地说道,“娘,赶快收拾细软,带不走的就扔下,我现在去外面找辆马车,咱们马上就走!”
曾氏被儿子惊慌的样子吓得不轻,一向稳重的儿子怎么突然跟得了疯病似的,根本无法问话,在院子里跟没头苍蝇一样风风火火地转了一圈,柳沐雨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叫了个马车来,见曾母还没着手收拾,干脆什么都不要了,拉上母亲,抄起好不容易存下的几吊银钱就奔了出去。
直到坐在马车上晃悠了一盏茶的功夫,柳沐雨的神情才从慌乱到迷茫而后开始呆呆地看着远处发愣。曾氏担心地拍拍儿子的肩膀,小声问,“儿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母亲的话让柳沐雨猛然回过神来,说实在的,收到纸条,一听说是姓范的递的,柳沐雨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逃”字,至于逃到哪儿去,怎么才能逃走,根本没来得及细想。有些涩然地看着母亲,柳沐雨苦笑一声,“娘,孩儿拖累娘亲,让娘亲这么大年纪还要受奔波之苦……待咱们出了潘阳郡的范围,我就找个好地方把娘安顿下来……”
怕娘耳背听不清楚,柳沐雨习惯性地说得很大声,反正这也是城郊的小路,不怕打扰别人,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外有一个声音问道,“柳公子这么着急离开潘阳郡,是打算去哪里落脚啊?”
马车缓缓停住,马车外不知何时己经围上来六七匹快马,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挡在路中央,车子的帆儿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范”字!柳沐雨看到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如遭雷劈,知道自己落入那范炎霸的黑手,今天己经断无逃脱的可能!
范泽驱马上前,有礼地说道,“柳公子,我家主子请您到他的马车上一叙……”
柳沐雨脸色惨白,手指抓着马车的木质窗棱恨不得留下指痕,强努着向母亲笑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娘,有故人远迎,孩儿去去就来……”
说罢,不敢看母亲的脸色,挑起帘子出了马车,脚步沉重地向范炎霸的马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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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范炎霸被父亲关了那二十几日,心里窝着火,怎么待着都觉得不自在。看着满桌的山珍美味,不知为啥就是提不起兴趣。一两顿还好,连续几日的不思茶饭,这下急坏了范母,张罗着大夫给瞧病,生怕自己的心肝宝贝是被范崇恩打出个好歹来。
范炎霸闷着口气,任由范母摆弄,他总不好直接跟范母说,他之所以吃不下饭,是因为心里头想着某人下身里流出的骚水味儿想的难受而胃口全无。喝着开胃的茶汤,脑子里都是柳沐雨在床上又哭又叫的媚样儿,心里的邪火散不出去,总想着怎么抓到那个妖精,仔细欺负几遍,定要解了自己胸口的郁闷!范炎霸暗暗寻思着,若是让柳沐雨再落到自己手里,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顾着他的身子娇嫩,只做三次就罢手……
怎奈范崇恩的禁足令铁打不动,范炎霸只好一面让范泽调查柳沐雨的情况,看看有什么把柄能握在手里,好让这小妖精乖乖从了自己,另一面按照柳沐雨的样子,在自己的一群夫人公子里找相像的,抓进屋里折腾。
如意夫人是他娶进来的第十一房夫人,现年十九岁,正是花开正艳的年纪,平日里娇媚万分,一个媚眼过去,也是把范炎霸迷得三魂丢了两。
召来如意夫人侍寝,人刚进门范炎霸就二话不说,把人横抱上床,掰开腿就嗅闻如意腿间的骚味,羞得如意夫人惊呼连连,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可是范炎霸埋首下去,就开始挑剔了……颜色不美,不如柳沐雨的色彩娇嫩;阴唇也不够 肥厚多汁,看着口感就不好……更重要的是味道!如意夫人知道今日侍寝,专门净身沐浴,在私处更是抹了香膏香粉,范炎霸鼻子里满是脂粉的花香味道,不知道为啥就觉得闻着那么的难受……
实在不爽,直接下了床,指着如意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臭骚蹄子,没事装什么牡丹仙子,还往那骚逼上抹香膏,就不怕熏死你老爷我??你是不是想着自己那里香了,就能招来蜜蜂蝴蝶什么的狗屁玩意儿?告诉你,蜜蜂蝴蝶也不会找你这种不会结果儿的假花儿来采!还不赶快给我滚出去,把你那熏死人的香味都洗干净喽!”
如意高高兴兴地来侍寝,心里得意地认为即使范府来了新女主人,自己仍然是范炎霸的心头好,可不知怎么就惹到小霸王的霉头,被骂得如此不堪,哭哭啼啼地奔回了自己的院子,而第二天后园上下的夫人公子也都知道了这事,全是一 副冷眼嘲笑的样子,而自觉丢人的如意夫人躲在屋子里哭了三天,没敢出门。
女人不行就找男人,范炎霸招来两个公子,朗星、晴月来服侍,这两个公子本是阚菊楼的清倌儿,开苞夜直接被范炎霸赎了身,男人的身体毕竟比女人皮实,有时候范炎霸身上来了邪劲儿,豁着命折腾的时候,就叫两人来伺候,这两人毕竟也是受过调教,每每都能把范炎霸伺候得舒舒服服,肚子里的邪火也能泄得干干净净。
可是这次范炎霸看着朗星晴月两人,怎么都觉得腻味,明明是男子却总是学那女子娇媚的样子,弯腰捂脸,生怕别人看不懂他们装出来的娇羞,哪有柳沐雨看着清爽?虽然柳沐雨腰也细瘦,但绝不会款款摆摆地走路,虽然柳沐雨也会在床上呻吟婉转,但每个声音都是发自真情,不若两人只是假意出声挑逗。
心里越拿着柳沐雨比较,越是觉得满园子的夫人公子,没一个能看的。想当初,“花楼一夜战八娘”的伟丈夫范炎霸,就这样看谁都不顺眼地在府里素了七八天,连范母和范崇恩都开始有些担心……
姚小姐终于娶过了门,盖头一掀,勉强算是个中上姿色,范炎霸暗自悔恨:一个远行的商家小姐,怎么会坐着画舫天天在歌姬花魁遍布的河道上转悠?自己怎么就没事先探查探查,就这么简单地着了道?憋闷着在新房里睡了七天,总共 碰了姚晓娥两次,每次都是草草应付了事。待回门儿见礼的种种规矩做完,范炎霸开始央求范母放自己出府透透风。
范母疼儿子,见范炎霸乖乖听话地娶了姚晓娥,也就点了头松了口,直说着别出去惹祸让你父亲不高兴,也就放了范炎霸出门。范炎霸一出门,就像野鸟归林,那叫一个畅快,赶快去醉仙楼包了雅间,让范泽去给柳沐雨递条子,只等着 那让自己想了月余的小美人上门投怀送抱,自己可要好好地翻云覆雨一番!未曾想范炎霸喜滋滋地在酒楼等来的竟是柳沐雨逃跑的消息,范炎霸心里邪火更盛,直接招呼了几个亲卫,赶上王府的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地出城堵截柳沐雨,定不能让这小妖精如了愿,逃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
第五章
柳沐雨颤巍巍地上了范炎霸的马车,看见范炎霸黑着脸瞪着自己,柳沐雨吓得心肝一颤,“咕咚”一声跪在软垫上,头磕在马车的地席上不起来。
“柳夫子这么着急出门,这是打算去哪里啊?”范炎霸眼里冒着坏水,看着柳沐雨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答话,他偏更是要逼迫他,居然敢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跑?真是无法无天了!
“草……草民收到信儿,说姑母病重,怕是不能撑过这几日,所以草民急着带母亲前去做最后道别,误了郡王的约,草民实在该死!”
范炎霸摩挲着下巴微微冒起的胡茬,心里暗啐,小骚货还敢骗老子?多亏自己提前做了调查,否则还不让你糊弄过去?
“没想到前朝骠骑将军柳震霆除了你柳沐雨,还有其他亲脉尚在人间啊?”
“柳震霆”三字如同一道雷震符,响在柳沐雨耳边,震惊得如遭雷劈,起身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范炎霸一脸的匪意,脑子里乱作一团,“郡、郡王此言何意?草……草民不明白……”
还敢装傻?!范炎霸露出恶霸模样,狠声说道,“前朝大耀末年,柳家军战败,柳府上下四百余口皆自杀殉国,只余下柳震霆入门不足一年的小妾柳曾氏和其遗腹子……当朝盛隆元年,柳曾氏产下一女,先帝大赦天下,赦柳曾氏发配充军之罪,柳曾氏携女离开京城,整整二十三年无音讯……”
柳沐雨呆愣愣地听着范炎霸的每句话,每个字,只觉得声声如同催命金钟响在耳边——他居然知道了,这个恶霸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作为柳家后裔,难道自己真的难逃一死?可为何还要连累母亲……
看到柳沐雨木楞的表情,范炎霸心中快意非常。当日听到范泽回来报告,得知自己那天看上的美人儿,竟是前朝骠骑大将军柳震霆的后裔,让他小小吃了一惊。当年父亲最津津乐道的一场殊死之战就是在韶关与柳震霆的守军连打三月,柳家军战死最后一人,最终被范崇恩攻破城池,柳家军这一败,也彻底断了前朝的最后一口帝王气,自此范家立下赫赫开疆军功,范崇恩受封大将军王,可以说范家的荣耀是踩着柳家的尸体上得来的。
父亲在战场上打败了柳沐雨的父亲,而自己用另一种方法征服了柳震霆的儿子……范炎霸心里很是得意,他就不信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还不能让柳沐雨乖乖顺从?!
风月十几年,多少美女、少年从最初的不愿意到后来的死心塌地,也不过别扭一两个月罢了,最难驯服的江南才女霜淡荷也只是矜持了半年,现在不照样见到自己就是一副娇羞欣喜的乖顺模样?范炎霸心中笃定,凭自己的千般手段,就算这柳沐雨是金猴降世,还能逃得出他如来佛的手掌心?
“我记得当日,小柳儿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若是如此,那柳曾氏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凌迟处死!”范炎霸眼里透着欲望的光,看着柳沐雨漂亮的小脸,一股股地贪念泛上来,根本抑制不住!
“不……不是!”柳沐雨慌乱。
“小柳儿说不是,指的是什么呢?难道你想说你不是柳震霆的遗腹子?”范炎霸舒适地向后靠靠,尽情享受着随意将柳沐雨耍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柳沐雨苦笑,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承认是柳震霆有点后代?自己这残破的身子,还被范炎霸那样逼迫着夺了去,若是柳家列祖列宗有灵,怕是要气恨得吐血吧?当年前朝皇帝昏庸,导致民不聊生,各地叛军四起,父亲虽不满于朝廷内,奸臣当道,皇帝昏庸,但秉着忠烈一门的气节,还是保卫家园至死方休。
改朝换代,这不是以个人意志来定夺的,母亲教自己不要恨,只要感恩于活在当下,能为柳家先祖祭拜守望,能够继承祖上的忠烈之名就是福分。新皇登基福泽天下,颁布了很多休养生息利国利民的好法令,柳沐雨看到各地在新皇的统治下,民生安泰,富足祥和,心里其实也淡了国仇家恨,只觉得这就是天意,上天为了百姓能过上更好的日子,选择了新的天子,以利万民……
可为什么只想平安活着的念想,也要如此坎坷?作为柳家的后裔,难道在当朝活下去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吗?
范炎霸看着柳沐雨越来越悲切的神情,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只想把人搂在怀里,亲了疼了,可是又转念一想,这母狗精身子虽然被自己破了,但心还野着,不想驯服,自己现在若是一个心软,不知道哪天就得让他逃得无影无踪!今日定要好好惩戒一番,让他收收心!
最近时日特殊,刚刚娶了新王妃,顾及姚家面子,不能这么快再纳新妾。范炎霸寻思着等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