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在明,薛秦二人在暗,不一会儿便损伤大半。
不知跑了多久,薛秦不禁又大口呕了口血,只好扶着薛唐勉强撑住身子。
那些仇敌虽然除掉了不少,可人毕竟不在少数,还是有不少人在后面追杀,薛秦喘着粗气,皱着眉头看了薛唐一眼。
自己一身了无牵挂,他若没有跟来多好……
等等,不对!有人!
那满含杀气的目光向前方射去,薛唐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难道那些人那么快就追上来了?
他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匍匐在草丛中,难道是敌人追上来了?
不像啊,那人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温良无害,一点危险杀气都没有。
好像还有点眼熟……
“你……”薛唐认出他来,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指着他。
对方也发现了他们,惊讶地站起来,淡淡地看着他们,率先开了口,“你们怎么在这?”
再见他薛唐还是有些惊喜的,不管第一次见面是否愉快,好歹他也是薛唐在扬州认识的第一个人。
“郭小白?你又在这干嘛?”
“采药啊。”郭小白拿起药篓给他们看,缓缓地向他们走过来。
薛秦谨慎地拉着薛唐后退一步,危险地看着他。
郭小白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薛唐怕他误会,忙着解释,“我们在被人追杀,是不想你被我们连累而已。”
“追杀?”郭小白本就皱的眉头拧得更紧,“有谁敢在我千金坊的地头上杀人?”
薛唐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你们家的?”
“我说过,凡是我家主人眼睛能看到的,就都是他的,这座山就位于千金坊坊前,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当然是属于千金坊了。”郭小白说得理所当然。
薛秦不接地看着薛唐,这人脑子有病?
薛唐笑着耸了耸肩,习惯就好。
郭小白摸摸鼻子,把药篓背上,“想活命就跟我来吧。”说完,也不管二人是否理会,转身就走。
薛唐忙着想要跟上,却发现薛秦文丝未动。
“哥?”
“这人可靠吗?”薛秦并不放心。
“咱们就算不跟他走,等下被那些仇敌抓住,不也是死吗?”
薛秦点点头,他说得倒是有理,相比之下这个郭小白显得□□全了,而且看起来似乎不会武功。
算了,搏一搏。
薛唐扶着薛秦跟着郭小白走,本以为他会带自己去什么小路或者密道之类的,却只见他似乎在朝山下走,脚步走得不紧不慢。
作者有话要说:
☆、你肾不太好
他们上山的时候经过了一大片树林,下山的时候自然还是要经过树林,只是与原来的方向不同,他们是从另一方向下的山。
薛唐几次想发问,可是郭小白都不予理会,便住了嘴。
不知又走了多久,薛秦头有些晕,薛唐干脆想背起他,突然间头也晕得厉害。
察觉到不对,薛秦一把推开薛唐,拔出剑指着郭小白,可还来不及动手,整个身子不禁又倒了下来。
郭小白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凑到薛唐身边,在他鼻子前晃了晃,薛唐顿时觉得神志清明,头晕好了很多。
郭小白又走到薛秦身边,刚要凑到他鼻子前,薛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郭小白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薛唐晃晃脑袋,扶着树站稳身子,“哥,你别担心。”
薛秦看了眼薛唐,确定他真的没事,这才松开郭小白,用力嗅了嗅他瓶中的东西。
瓶里的东西有些臭,闻到他先是皱了下眉,随即瞬间觉得头不再晕了。
郭小白将瓶子收好,背着药篓继续走。
说也奇怪,那些仇敌竟再也没有追上来,薛秦这才真正放下戒心。
二人一路跟着郭小白,只见郭小白又换了个方向,穿过树林,走到了茅草屋前,推开门进去。
薛唐扶着薛秦也跟着走进去。
“这里是我平时采药休息的草屋,你们就在这呆着吧,那些人不会追上来的。”郭小白解释道,然后拿下药篓,开始整理药材。
薛唐还以为这个郭小白会把他们领去千金坊呢,合着只是个平时休息的草屋而已啊。
薛唐扶着薛秦走到桌前坐下,开始打量这个草屋,这个草屋满屋都是药味,布置也十分简单,就一张床一个张桌子几个凳子,剩下的就都是各种药架药柜。
“小白啊,”薛唐舔着脸套近乎,“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不会追上来?你把我们领到这来,不怕连累你?”
郭小白选出几味药材放在药杵里捣烂,“那些人已经死在树林里,给我的药材做肥料了,追不上来的。”
“死了?”
“主人不想有人上山捣乱,就在树林里动了些手脚,每天这个时候树林里都会生出有毒的瘴气,他们没有解药,活不下来的。”
薛唐吞了口口水,满脸错愕,“你家主人不但霸道,还心狠手辣啊。”
郭小白瞥了他一眼,拿着捣烂的药材,走到薛秦身边,二话不说开始扯他的衣服。
薛秦一慌,揪着衣服,不小心摔下了凳子。
“我不需要你的药。”薛秦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郭小白一手端着药一手指着薛秦的手臂,“这伤是昨天巳时受的伤,伤于四寸宽的刀,伤口六寸深三分,”说着,他抓起他的手臂甩了甩,惹得薛秦疼得倒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还伤了动脉。”
“哇——”薛唐惊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郭小白微微一笑,“因为我是神医啊。”
说完,不等二人反应过来,郭小白突然伸出手点住了薛秦的穴道。
薛秦瞬间黑了脸色,“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我是不会啊,但是我是个医者,人身上有多少处穴道再了解不过,点穴这种事小意思啦。”郭小白对他们笑了笑,然后扭过头看着薛唐,“看着干嘛?还不把你哥扶上床。”
“啊?哦。”
薛唐忙着把薛秦扶上床,然后就在一旁看着郭小白给他敷药,时不时地帮他打打下手。
“小白啊,老听你说千金坊还有什么主人,千金坊是什么地方?你主人又是谁啊?”薛唐问道。
郭小白睨他一眼,道:“你想我主人医治你啊,不可能,主人从不救人的。”
“医治我?我又没受伤。”薛唐道。
郭小白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满满……向下。
薛唐低头看了看,忙着捂住那个尴尬的位置,满脸通红,“你看哪啊!熊孩子不学好!”
“第一,我比你大,第二……”郭小白古怪地看着他,嘴角眼角都是笑意。
薛唐被他看得后背发麻,“你,你别看了……”
给薛秦包扎完,郭小白解开他的穴道,薛秦狠狠地瞪着他,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恨恨地别过头去不看他。
郭小白也不理他,整理好一切之后,他走到薛唐身边,抓起他的手想给他把脉。
薛唐忙着把手抽回来,一脸防备,“你干嘛?”
“你……”郭小白表情很是古怪,要笑不笑的,“肾不太好啊,有些衰……”
“你才肾不好!”不等他说完,薛唐大声地吼回去。
连转过身的薛秦闻言不禁又悄悄的转过来,眼神怪异地瞅着薛唐。
薛唐整个人都跳起来,脸憋得通红,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咬了咬牙,跑了出去。
还不都怪他爹!大龄剩男,憋得……
薛唐这两天都心情不好,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以至于郭小白带来的食物全都进了薛秦的肚子,这倒让薛秦恢复得特别快。
看他们吃过东西,郭小白收拾完便准备走。
“小白公子,今天这么早就走?”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薛秦对他早已没了戒心。
郭小白点点头,“今天要去怡红院出诊,我得赶紧去,晚了影响人家姑娘做生意。”
薛唐瞥他一眼,还影响人家姑娘做生意,这货还挺“体贴”啊!
等等,怡红院?
真是天下妓院都一个名啊。
“我也去!”薛唐叫道。
薛秦回头看他,这小子什么时候学坏了?
“看什么看,哥,你也去。”
薛秦皱眉,张口拒绝,“不去。”
薛唐苦下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哥,你忍心看我一个人沦落风尘吗?”
沦落风尘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那你忍心我和你一起沦落风尘吗?”
薛唐咬着下唇点头。
薛秦:“……”
“说我肾不好,”薛唐挺了挺胸膛,恶狠狠地瞪着郭小白,“我就给你们见识见识我的雄风!”
薛秦道:“我怕长针眼。”
薛唐:“……”
郭小白没理他们,自顾自地整理好药箱,道:“去怡红院可以,自己花钱,别以为跟着我就可以占便宜走后门。”
“切,钱而已,老子有的是。”说着,薛唐从怀里拿出大把银票,再抬头,郭小白已经不见了。
薛唐忙着抓起薛秦跟上。
想他薛唐也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对于妓院这种地方早已见怪不怪,啧啧,真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怡红院的姑娘,真没一个比得上他的红琴好看。
一进怡红院,郭小白就被老鸨叫走了,过了会儿才来招呼薛唐二人,甩着手帕扭着微微发胖的腰走来,浓妆艳抹的脸上不断地抛着眉眼。
在怡红院这种地方呆久了,老鸨自然有八面玲珑的本事,眼尖地早就发现了进门的这两位新客,光看薛唐的穿着就知道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人家,老鸨哪里舍得放过,领着二人进了上好的包房。
“两位公子眼生的很,想必是第一次来吧。”
薛唐翻了个白眼,不禁又想到自家老爹,有些郁闷,老爹允许自己找□□,找男宠,就不让自己娶媳妇,所以对于他出入烟花之地并不反对,甚至每个月按时来妓院给他结账,不过是他自己真心想找个媳妇,所以即使去妓院也都是喝酒撒泼,什么事也没做罢了。
哎,否则又怎么会被郭小白那个熊孩子说什么肾不好……
薛唐也不客气,甩下一叠银票,叫来了没接客的所有姑娘,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
薛唐流着口水把老鸨赶出去,开始办正事。
薛秦本来也想出去,可是薛唐拉住他死活不让他走,非要展示雄风给他看,薛秦没办法,只好背过身假装不认识他。
然而半柱香之后……
“薛唐你……”
薛唐披着衣服盘腿坐在床上,和床上那些女子大眼瞪小眼,心里却早已天人交战。
兄弟,给点反应啊,美人这么多穿得这么少,环境这么荡漾画面这么喷血,你连头都不抬一下是什么节奏?
薛秦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笑的。
薛唐对着他咬牙切齿的,最后把那些女子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桌前喝闷酒。
酒菜是刚才老鸨派人送来的,很是丰盛,薛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抱着酒壶猛灌。
看他这样,薛秦忍不住道:“好了,你别不高兴了,我出去看看,给你准备点特别的节目,说不定有用。”
“特别的节目?”这怡红院还有杂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嫖客找乐子
薛秦解释道:“我刚才听老鸨说过,这怡红院不是普通的妓院,这里不止有女妓还有男妓,为了吸引客人还会出一些什么特别节目,什么角色扮演之类的,有趣得很,我去打听看看?
说完薛秦起身出门。
薛唐整张脸都挤成一团,就算是再特别的节目,可自己这样还有救吗?
“老鸨?”
替那位生病的姑娘看完诊之后,郭小白便去找老鸨收诊金,郭小白的诊金特别贵,老鸨每次给他钱的时候都是一阵肉痛,可是偏偏郭小白医术高明,被他看过之后病才能好得快,尽早接客挣钱。
老鸨真心地喊了句——你妹!
掂了掂手中银子的份量,确定没差,郭小白才将银子收进怀里,“对了老鸨,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位公子呢?”
老鸨心疼地看着他,“哦,楼上右转倒数第二间。”
“谢啦。”
郭小白一笑,他本就生得一张娃娃脸,这一笑看起来十分乖巧,让老鸨又是一阵荡漾。
趁她荡漾的工夫,郭小白背着药箱已经上了楼。
刚上楼就撞见了门口正有一对男女在亲热,他嘴角抽了抽,假装没看到,四下看了看,右转。
薛唐已经等了许久,还是不见薛秦归来,倒是酒喝了不少,人有些晕乎了。
他甩了甩头,吃力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喝了这么多酒,坐着还不觉得,站起来只觉得晕得厉害,奇怪,怎么身子觉得怪怪的。
他叹了口气,看来真是喝多了,踉跄地向走出屋去,酒喝多了,这会儿都进了消化系统了,他需要出去排泄一下。
郭小白推开门,看到屋子里空无一人,倒数第二间,没错啊,他将药箱放在一旁,坐在桌前乖乖等着。
人喝醉了大多都这样,要么喝多了吐过之后逐渐清醒,要么吐过之后彻底懵了,薛唐就是后者。
再加上薛唐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整个人觉得痒痒的,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痒,就像是从骨头里往外发出的痒般,又抓不到痒处,不止如此,身子还热得厉害。
薛唐吐得天昏地暗,什么也顾不得了,摸索着找回房间,推开门,看都没注意看里面,奔着床就躺了上去,闭上打呼噜。
郭小白给自己倒了杯酒闻了闻,随即皱眉放下,接着就看到薛唐醉醺醺地推门进来,看也不看自己奔着床走去,倒头就睡。
郭小白走到门前朝门外看了看,怎么就他一个人?薛秦呢?他疑惑地走到床前,看着薛唐打呼噜。
这么看薛唐还挺好看的,颇有江南男子俊美的风格,可是怎么一个人醉成这样?薛秦呢?
“喂,喂……”郭小白抬脚踢了踢他。
薛唐翻了个身,继续睡。
“喂,我说……”郭小白话还没说完,薛唐迷迷糊糊地出声打断他。
“别闹,去给我端杯水。”
郭小白四处看了看,屋子里不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