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而已。
所以，她看着他，非常的平静的问道：“你不是很忙吗？还跟我来凑热闹。”
季余看着她，不答反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杀了他们的首领。”鱼音一点不客气的说道。
季余却是眉头微皱，“这一次领头的是西渭岛二岛主，南汐岛大岛主，这两个人都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哪一个都不是你能对付的。”
鱼音点头，“我知道，不过，我又不准备动手。”
季余眼露疑色，鱼音才慢条斯理的道：“如果让西渭岛二岛主和南汐岛的大岛主拼上一场，他们谁会死？”
季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们两人是……那种关系，不会打。”
鱼音轻笑，“那可不一定。”
季余看着鱼音不再说话，鱼音也不再说话，只是将浆递给季余，让他掌控着方向和速度，而她自己，则将特意带上船的琴拿出来。慢慢的拔动着……
以一当千（一）
琴声悠扬，如轻风细语，细浪微声，如鱼儿潜水，如鸟儿振翅……然尔却少了顾有的曲调，少了这世间的规矩。
它纵横在天地间，轻拂浪尖，轻戏云角……轻轻的划过人的心间。
似是一点点的洗涤着人心中的灰暗阴冷。
没有任何精神力的，仅仅是纯粹的琴音……琴本无调，曲本无谱，所以，没有所谓的开始和结束。就那么一直悠悠扬扬的，似那永不止息的海浪，从无停止的时刻，有的只是此起彼伏，时高时低。
他们的速度不快，他们出发时，还算是早上，可遇上南汐和西渭的战船时，却已经是晚上，天际有星辰闪烁，海中有游鱼盘旋，海天之间，一片黑暗。
鱼音在船头挂起风灯，远远的便让大船上的人发现了。
大船上立刻便有人喊了话来。
“什么人？”
鱼音听着却不应声，离得太远，大喊大叫不是她的风格。
大船离得近了，鱼音却将季余一脚踹到水里。再抬头，恰好对上大船上一众的眼神。
在大海之上，一个陌生的女子，划着小船悠然出现。是个人都会好奇且堤防。
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一个个趴在大船上，虽然眼里眼神各不相同，却都同样的隐藏着深深的警惕。
鱼音在那些人脸上扫了一圈，立刻便找到了其中能作主的人。
一个男人，身材魁梧高大，看起来到是有几分憨直。可那双眼里却多了许多让人不舒服的阴沉之色，让人不舒服。
“你是谁？”那个男人的声音也同样粗犷，颇有些钟达的味道。
“卖艺的。”鱼音轻声说着，同一时间，手在琴弦上轻轻拔动。琴声飘散出去，立刻让那些海盗一阵恍惚。
“我要见你们的岛主。”鱼音边轻拔琴弦，边如此说着。
以一当千（二）
立刻的，有人转身往船舱里快速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小声说着：“我去找岛主来。”
季余在水里露出头来，手抓着小船的后端，看着这一切，眼睛时时的盯着鱼音怀里的琴。
鱼音自然知道他在，却也不避讳他。
不一会儿，船里有人出来。除了之前那个进去找人的人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人边走边报怨边扯着自己的衣服，可惜，就算她用力扯着衣服，依然露出大半个胸脯在外面，明晃晃的惹得众海盗一阵口水。
她身边的男人却是丝毫不在意她的暴露，似乎还相当自豪得意。
鱼音望了两人一眼，琴声突缓，却并不停歇。
“是谁要见老子。”男人一到船边，一巴掌把一个海盗拍倒到一边，才用大嗓门吼着。
“二岛主，是下面这个小娘子，她说她是卖艺的。”
那个之前看起来还算憨直的人说道。
那二岛主这才趴到船舷边，低头看向鱼音。
鱼音船上的风灯就在她的身侧，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到突显出几分清艳。
而她虽然长得不如船上的那个美人美艳，但人就是有这样的孽根性，吃惯了大鱼大肉，再吃清粥小菜，难免会在初吃时觉得十分美味可口，有着惊艳般的错觉。
对这二岛主也是这般，南汐岛的大岛主虽然美艳，在床上与他也是十分和谐，但是猛一看到这样的良家妇女，这样的清雅丽致的，难免生出些心旷神怡来。
于是乎，他立刻咧嘴大笑，“哈哈哈，快快的迎上船来……让本岛主试试，她卖的艺……”
那个艺字他说的十分重，听在其他人的耳里，便生出更多的想法，因着这想法，更多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以一当千（三）
鱼音却是半丝不恼，依然稳坐在小船之上，琴弦轻拔，声音清响：“两位岛主，不妨静下心来，听我一曲如何？”
声音方落，琴声已转，一阵金戈铁马之声骤然升起，直将人心弦绷紧，热血开始沸腾。莫说是人，个个心潮澎湃，怒目圆争，气喘吁吁，试图要做些什么来发泄。
就连海中浪涛也似突然变得剧烈汹涌起来，小船在水中被浪越推越高，从大海的深处，一些凶狠的足以噬人的鱼，悄无声息的向着他们的方向靠来。一群一群，密密麻麻。
船上的人犹不自知，只是个个心血沸腾，战意盎然，人人摩拳擦掌，试图随时一战。
却只有那两个岛主，趴在船舷边，依旧紧紧的看着鱼音。
一个眼里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猥琐色意，一个带着不屑嘲讽之态。只是，此时那样的神色却都像是被冰封住……没有一点生气。
琴音越来越高亢，仿佛战斗已经打响，两军已经闪接，生死已在一瞬间有了结果，血色飞溅，铠甲飞崩，人头落地……
船上的人限入了疯狂之中，那两个岛主已经站直，面向彼此，直视对方，眼里有着仇恨。
海浪越来越汹涌，季余皱着眉爬上小船，紧张的看着鱼音。所有人里，若说还有谁还是清醒的，那么也就只有他了。
便是鱼音，此时此刻也已陷入了琴声所营造的意境之中。
要想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
精神力不足，琴的瑕疵让她无法自如控操一切，以至于不得不将自己也带入。
然而，效果出奇的好。
终于，随即“崩”的一声，琴弦俱断，小船翻覆，鱼音身体猛的向后倒去。季余瞬间抱着她，却只是与她一起，倒入海水之中。
而船上的战争，已经开始。
以一当千（四）
船上的人捉对厮杀，两个岛主似忘记了之前的恩爱，互相大打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间或有人落水，立刻便被那些早已守在下方的凶狠群鱼厮扯吞入腹中，只要掉下去的，便再没有能爬上来，全成了鱼食。
鱼音的精神力有限，只能影响到船头的这几个人。
然尔有这几个人便也足够了。
尤其是两个岛主居然打在一起，他们的手下自然也毫不客气的向着对方砍去。于是，厮杀从船头漫延整艘船，再从一艘船漫延到所有的船。
一战内部大战，就在这狂风剧浪之中，轰轰烈烈的展开。至于胜负，实在已经不重要。因为他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两败俱伤，最后的赢家，只有东沙岛。
至于鱼音虽然她早就想到了结果，可此时却没有一点心思去在意这个过程以及结果。
她被季鱼抱着，正穿过群鱼，向着深海沉去。
季余曾想要抱着她向上浮去，可惜游鱼太多，虽不伤他们，却也让他实在无法向上浮去半分，只能顺势往下。
希望在下方，群鱼不在，他再另劈其他路径，回到海面。
然尔，仅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他便瞪大了双眼，惊诧的忘记了一切，只是傻傻的看着身边，最后，看向昏过去的鱼音。
鱼音昏了过去，其实也不算，她还是有意识的。她只是精神力用尽，还有些透支，以至于不得不昏睡。
幸好是在海里，在小船翻过去的瞬间，她是如此想的。
大概是因为海底没有人类，灵力总是比在岸上要强上千百倍，这里蕴藏着几千万年累积下来的灵力，是修行的最佳胜地。
而海底又是如此安静，没有一丝尘世的喧嚣吵闹。
所以，以往她总是喜欢到海底来修练，也因为如此，她的修为才不至太弱。可惜，那个世界，哪怕是海底也平静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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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海神？（一）
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吧！
鱼音感叹着，因为精神力透支而引起的头痛，在沉入水底的一瞬便因着充沛的灵力的涌入而得到缓解。
此时此刻，她除了觉得身体仍有些懒洋洋的外，便是困意。
怎么也是一整天的劳累，又耗费那么久的精神力。
所以，当她悄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已经被季余发现时，她便也失去了解释的冲动，兀自让自己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说。
于是，她是好一场大觉，而季余，却是一直保持呆滞状态，死死的盯着她，忘记了一切。
“啊——”一场好梦，在一个相当夸张的哈欠下清醒。
鱼音终于睁开双眼，看向依旧抱着他的人。
“我睡了多久？”她开口问。没错，就是开口，在海底不知多少米之下的此时此刻。她开口说话，却没有被水呛入喉肺，也没有被淹死。
“三个时辰。”季余木然的开口，神色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疑惑。
哪怕他早已确认过了几百次。
他们真的是在海底，因为在他不远处，还有各种鱼在游动，他还看到了珊瑚和珍珠蚌……这的确是海底，不是陆地上。
可是，他们现在……
就像是坐在一个鱼吐出来的泡泡之中。
只是这个泡泡很大，非常大，他伸开双臂居然碰触不到两壁……在这里，他可以自由的呼吸，可以说话，一如在岸上……
这是什么？他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是神迹吗？
他想起岸上的人给那个骑着鱼的人封号，“海神，海妖，海魔——”他甚至想，或者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挂着他夫人名号的女子，真的不是神，是妖，是魔……若不是，一个凡人，如何会显现出如此的神迹？
海妖？海神？（二）
鱼音终于坐了起来。看了一下身边的被隔出来的空间，心中便是一阵恍惚。
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那里正发出一阵温热的酥麻。她可以想象，原来白晰无瑕的肌肤上，定然已现出那前世的印记。
不对，那不是印记，是纹身。是弄墨在她某一次，差一点被水淹死之后，在师傅的授意下纹的。
忘记了事情的起因，只记得她重伤落水，在快死的时候，被师傅给拎了回去。
刚算是活了过来，便让弄墨给她纹身。
那个时候，弄墨才刚学会纹身，完全是拿她当白老鼠。
纹得是一条鱼龙，很妖异。最重要的是，那纹身是用弄墨的血还有师傅特意调制的朱砂所纹。终她一生都不会褪色。
可是她没想到，不但她那一生没有褪过色，连她到了这个世界，那纹身也跟了过来。
那也是除了灵魂外，唯一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东西。
转头看向季余，再低头看向还安放在腿上，弦早已断掉的琴。考虑着是不是要直接让他忘记这一切。
如果她想，其实可以很容易做到。
可当她抬头望进他疑惑的眼里，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
“这是什么？”她不开口，季余却涩着嗓子问出声，同时手也轻轻伸出，摸了摸他的身下。
“气泡。”鱼音直视他的眼睛，淡淡回答。
他的眼里有震惊，有疑惑，却没有惊怪，没有害怕。这让她没来由的高兴，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生不起要将他洗脑的冲动吧！！
“我们该上去了。”
季余再开口，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
鱼音必须承认，对于季余的淡定和理智，她十分欣赏，却也有些些失落。
这样不同寻常的事情，这样神乎其神的现象，他怎么可以只问一句便不再多问了呢？至少问一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气泡出现？问一问，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人或是神仙还是妖怪之类的。
海妖？海神？（三）
可是，他居然不问……这让她早已想好的各种答案，完全没有可用之地，憋了一肚子的郁闷和不爽。
可她也总不能自己将答案往外说吧？总不能巴巴的告诉他，这是什么什么什么……
让她凭空的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骗人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只能继续郁结着自己。只能回应一句：“好。”
于是，在她的控制下，泡泡破灭，海水瞬间将之前的空间填满，两人也迅速的往上浮起。
只不过，当两人到了海面，才发现，他们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昨夜的众船早已不知在何方。他们的小船，更是没有任何踪影。
“回东沙岛。”季余如此说着，同时望了望了天，很快便选定一个方向，向东快速的游着。
鱼音无语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开口请她帮忙这么难吗？
之前在岛上也是如此。他宁愿让其他几个人一个个开口，就他死活不开口。
现在也是，明知道她可以唤来阿大它们来帮忙，他却宁愿自己甩开膀子往前游。打死也不开口……
无奈潜入水中，先找了个听话的小鱼，让打听一下昨晚的那些船的所在，又唤来阿三，才慢慢的跟上季余。
季余游的速度非常快，只是……要靠着体力游回东沙岛……实在是……要知道，他们划着小船，可是划了整整一天的。而现在，他们在水底又不知被晃荡到了哪里，离原来的地方有多远。
这么久了，阿三都还没到，可见距离之远。
游啊游……
呃，游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季余的速度已经明显的慢了下来。一看便是十分的疲惫，而他们的身边，没有任何可以稍作休息的地方，连一块破木头也找不到。
鱼音无奈的上前，一把拉了他。
主动送上门（一）
季余仍在努力划动，可眼睛却是静静的望着她。
“我的坐骑来了。”鱼音慢条斯理的开口，同一时刻，阿三从身后冲了过来，绕着鱼音游了一圈，便让鱼音爬到它的背上。季余自然也被拖了上去。
“我们做个交易吧。”看着暗自调息的季余，看着那轻闭的双眼和紧绷的薄唇，鱼音又一次冲动的开口。
季余慢慢的睁开眼，看向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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