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以给我说,以前的事都不要再想,也不要说了,往后看。”
朱禧看夏如眉笑得甜,脸色倒是比刚进来时好了,便道。
“表哥是让我留在宫里,我想回府,我。”夏如眉一听急了,表哥都回来了,她当然要回府,她要时时看着表哥,跟着。
母后的意思看她,她也想过留在宫里等身体好,可是再怎么,有些东西一时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她也怕错过了就错过更多,太后也有这顾忌,才让夏如眉自己选。
“你——”朱禧又皱了眉。
在他看来夏如眉留在宫中是最好的,等身体好了再回府,没必要这么急。
“我想天天看着表哥,要是留在宫里就不能了。”夏如眉解释。
“这。”朱禧沉吟。
夏如眉还以为对方会说会进宫陪她,那她可是留在宫里,那样更好,谁知道没有,以前的话表哥会的。
夏如眉心中又不平衡起来,沉沉的。
脸上也甜笑不起,但她强扯着,仍不敢相信。
“表哥希望我留在宫里?可是表哥好不容易回来,我想天天见表哥,还是回府吧,这样就好了,可以看到表哥,不然我睡不着,这一个多月我总是怕很多时候怕表哥有事,总是睡不着,好不好表哥?”
夏如眉咬着唇,脸上的红晕不见了,脸瘦削苍白,人也虚弱。
朱禧:“但你的身体不行,还是留在宫里吧,有母后看着,我有空会来看你的,听话!”想了下,朱禧定了。
“表哥。”夏如眉当然不会同意,她要的是天天来看她,不是有空。
表哥果然变得厉害,那么疏远!
夏如眉还要争取,她哪里就这么甘心了,对周絮更迁怒。
对朱禧也怨起来,心快要碎掉。
“听话,什么都不要管,等你好了,我接你回府。”朱禧已经道。
“表哥是在怪我吗?”
夏如眉看朱禧下了决心,怨,愤,恨,痛,苦,涩,她幽幽开口,伤心欲绝的道,说完也觉得自己是对的,不然光是一个多月表哥怎么会对自己这么疏远。
周絮再有影响,她也想过了,还是那句,她才是受害者,表哥是因为怪她小产才这样的吧?
苦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什么滋味都尝了,孩子也没有了,表哥才回来,还是和周絮,一路上谁知道两人遇上什么,怎么了,她一想就要疯,等来的是表哥的疏远,越发的远离。
她无法相信,但只有她自己心底深处知道,表哥自己不知道感觉到没有,她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叫她心碎心伤的疏远。
或者说是漠然。
冷淡。
她无法形容的恐慌在夏如眉的心中漫延。
这和表哥离京前的冷淡不同,那会还有情,现在夏如眉觉得表哥对自己没了情,连旧情也没有多少。
表哥的情给了谁?一个人名浮现在夏如眉脑中,周絮,这一个多月只有周絮在表哥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她更不想相信,觉得不可能,或许是别人,不,没有人,是她感觉错了,对,是她感觉错了。
“表哥是在怪我吗?”夏如眉再次道。
夏如眉一直没有提起小产的事,如今提了,她不是不想提,是想过一会,可现在忍不住了。
朱禧见夏如眉不提起,他也不愿提,这是两人的痛,不想再痛一次,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就是。
对夏如眉,他是怜惜的。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如眉的感觉淡了不少,可能是这一个多月发生太多事了吧,朱禧一想,就放开了。
“表哥为什么不回答?”
夏如眉见朱禧久久不答,觉得自己猜对了。
“我没有。”朱禧见夏如眉激动起来,整个人更虚弱了还强撑着,他叹口气上前一步扶住夏如眉。
“表哥有,不然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我也不想的,你不知道我的心当时有多痛,多恨,多恨自己,我们的孩子,我盼了那么久,我们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没有了,母后没有生我的气,可是我自己生自己的气,母后那么期待,皇兄还安慰我,可我对不起你还有母后夏家,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的,表哥,你别生我的气,不要怪我,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冷淡。”朱禧的动作,令夏如眉安心了些又怨,她一股恼的把心中的害怕说了出来。
有刻意也是她心中的实话。
特别是现在的情况下。
夏如眉扑到朱禧怀里,抱着朱禧,哭了起来,说完便哭了。
朱禧僵了下,手放在夏如眉身上。
“你多想了。”良久他道。
“表哥,不要不理我,不要怪我,不要!”夏如眉不知道是没听到朱禧的话还是不相信,依旧道。
哭得更大声,更委屈,她不哭得表哥心痛不罢休。
“表哥,我不是不想去找你,是不能,可是没有想到孩子还是没有了,我原来想等你回来,看着我好好的定高兴,可是谁知道,表哥我好恨,明明好好的怎么就没了,母后和皇兄答应我会查清楚,表哥你怪我吗?如果真是我的错,我会恨死自己,要是谁动手了,我不会放过他们,表哥王妃姐姐陪着你一路,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又嫉妒,我也想的,王妃姐姐比我好,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喜欢王妃姐姐了?”
夏如眉说到最后,哭得伤心欲绝,不能自已!
哭得差点昏过去,又爱又恨又痛又悔!
语毕更是抬头,泪眼朦胧的盯着朱禧,不顾一切,哭出所有。
“如眉。”
朱禧确实有一刹那的心痛,他真没怪夏如眉,孩子没了是没缘,夏如眉说的他也知道,他甚至觉得夏如眉说得对,他该对她好点。
当然夏如眉的话令他感动了,原以为只有周絮,如眉也可以吗?
想了又想,他正要说话,就听到她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她,虽不是喜欢上周絮,朱禧呆了。
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失措。
不过很快的,他收起了他的失措:“没有,不要哭了,我都知道,我心里有数,你是你,周絮是周絮,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也是一样的。”
“表哥的话我不懂。”夏如眉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问出的时候也怕了,也担心害怕,差点就捂住耳朵,不过表哥的话不令她满意,也没有叫她伤心。
这一下她不满了。
“表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眼通红,可怜兮兮,虚弱得很,像是撑着一口气,又死死看着他,像是他一个回答不好就会死去的夏如眉,朱禧有点不耐,可想着之前她说的,把不耐压下,他心中还混乱着,方才她的问话,令他混乱,对她,他曾喜欢,对周絮他现在喜欢。
虽说对夏如眉的感觉淡了,可他才为了她的话心痛,应该不算不喜欢。
他也说不出不喜欢。
至于对周絮的喜欢,他直觉不能此刻说出来。
“真的?”
夏如眉还是直直盯着朱禧的眼神表情,心中欢喜又不安的,主要是之前朱禧态度太冷淡了。
“真的。”
朱禧应道。
“表哥不骗我?”
“不骗。”
“那我相信表哥,表哥可不能对我冷淡,不理我。”
“不会了。”
朱禧松开僵住的身体,轻抱着夏如眉,拍着她的背。
“表哥可以喜欢王妃姐姐,但要更喜欢我,最好是不喜欢王妃姐姐,虽然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还是不喜欢,当然这一路多亏了王妃姐姐,就让表哥喜欢她一点吧,现在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好难过,我只有表哥了。”夏如眉笑起来。
“你还有母后还有。”朱禧眸闪了闪,想到周絮。
“我只有你,表哥,再给我一个孩子,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以前的就让它过去,我留在宫里,但表哥要天天来看我。”
夏如眉眸闪了闪再要求。
“好,不过不是现在,等你身体好了,表哥有空会来看你。”朱禧点头又摇头。
“好吧,但要是有人害了我们孩子,表哥一定要找出来。”夏如眉像是想到什么,红着眼白着脸凝着朱禧。
朱禧应了声。
“说来王妃姐姐,怎么没有和表哥一起来?”夏如眉这时又像想起什么,问朱禧。
“王妃去旁边看世子了,我想单独陪你。”朱禧不想夏如眉误会或不高兴,随口道,说完才意识到为了周絮对夏如眉撒了谎。
朱禧心头怔了下,当初听到京城有事,他竟也没怎么担心如眉。
他在心头慢慢想。
“表哥!”
夏如眉那样的高兴:“我好高兴,表哥。”
“我再陪你一会。”朱禧也勾唇。
夏如眉听了笑淡了下:“表哥要走?”
“还要去看看世子,还要回府,你先在宫里。”朱禧轻声道。
夏如眉想说什么,没有。
今天她已经算满意了。
朱禧在夏如眉的房间陪了大半个时辰,才去到旁边找周絮,周絮那会正问着朱婉朱允德的情况。
两个孩子更大些了。
变化也大,不过倒是没瘦,看着好好的。
朱婉朱允德在身边人的教唆下唤了周絮,行了礼,周絮温柔的应了,两个孩子必竟还小,还是听话的,朱婉还是记得周絮的,朱允德脾气大,不过身边的是常带他们的,他们一会倒是玩开了。
朱允洛不久也醒了,睁着眼晴看着,周絮抱着哭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得周絮,乖乖的被周絮抱着。
朱禧一进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对所有人点了下头,让人免了礼,直走到周絮身边,挨着周絮坐下,周絮看向朱禧,朱禧对她笑笑。
周絮什么也没问,抱了朱允洛给朱禧看。
朱禧接过手,准备抱,朱允洛没有认出来,张嘴就要哭,后来像是也认出朱禧,乖了起来。
朱允洛用了多少空间的东西,周絮不奇怪,朱禧就奇怪了,脸上笑容多了。
抱了朱允洛好一会。
朱允洛也挺喜欢朱禧的。
朱禧很少抱醒着的朱允洛,逗了好久,又是一个多月没见,和之前的周絮差不多,和周絮讨论朱允洛的变化好久。
奶娘红棠很高兴,果然王爷和王妃更好了,王爷也喜欢世子了。
看向朱婉朱允德,笑意更浓。
其它人也相互看看。
朱禧和周絮说了半晌,才让人抱了朱婉和朱允德来。
朱婉当然也认得朱禧,似乎是很久没见,咬着小嘴唇,有些害怕又怯怯的,不过在朱禧温声问了话,又拉到近前摸了摸她的头后,朱婉笑得很乖。
朱禧以前可是很宠她,也难怪。
朱允德没有认出朱禧,不过显然也是怕朱禧的。
朱禧也是拍拍头,就让人抱起来了,朱允德吓得差点哭了被人哄了一会才好,朱禧以前也很宠朱允德。
或者说最宠。
周絮看在眼中。
“该回府了。”
之后,朱禧对周絮道。
周絮看向奶娘红棠,奶娘红棠也激动,东西早就是收拾好的,说走就可以走,周絮朱禧带着人还有三个孩子派人给太后还有皇上说了一声,就出了宫。
皇上太后那都派了人来。
一行人出宫上了马车,回了府。
朱煜在周絮朱禧离了宫后,派人问了下后来的情况,没说什么,让人下去了,太后也去见了夏如眉。
夏如眉把一切都告诉了太后,太后显然是满意的,又和夏如眉说了些话,才走了。
仍然没有告诉夏如眉朱禧对周絮过份的维护。
太后确是满意的,就是还有隐忧。
宫里别的人也是关注的。
宁王府。
钟氏洛氏也是早等在了门外,朱禧周絮今天回京的消息传遍了,朱禧周絮出了宫就有人到宁王府。
钟氏洛氏便出来等。
明天说不得有不少人登门。
周絮带着三个孩子和奶娘红棠分别坐在两辆马车里,等看到外面的宁王府和钟氏洛氏等人,心中复杂,回来了。
朱禧在外面。
钟氏洛氏很激动,一是王爷回来,当然还有王妃,可能还有侧妃,但她们的孩子也回来了。
王府总算不再那么空,这阵子发生那么多事,她们吓极了,终于好了。
想到王妃她们羡慕嫉妨,侧妃嘛,她们笑。
等看到骑着马的朱禧再看到后面的马车,两人忙上前激动的道:“王爷你回来了,妾给王爷请安——”
两人行礼请安。
“起来吧。”朱禧只瞄了她们一眼就不管了,直接下马走到第一辆马车边,掀开马车帘,对着周絮,伸出手。
周絮笑笑,扶住朱禧的手,被朱禧抱下马车。
她刚才还想直接扶奶娘红棠的手下马车的。
她怀里抱着朱允洛,朱允洛正睁着眼转着。
转身,红棠奶娘已经下来了。
后面朱允德和朱婉也被人抱下来,转回身,周絮发现所有人都呆呆的,尤其是钟氏洛氏,直愣愣的盯着她和朱禧交握的手。
想到朱禧抱她下马车,钟氏洛氏是因为这吧,连朱婉朱允德也顾不上了。
周絮心中有点不好意思,脸微红,她太过习惯了。
“钟妹妹洛妹妹,好久不见,还好吧,妾身和王爷刚从宫里回府,婉儿和德儿也回来了,你们先带他们去洗漱一下吧,洛洛困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有空了咱们姐妹好好叙叙。”周絮松开朱禧的手,走到前面,端出正妻的架子对钟氏洛氏道。
“王爷。”说完,周絮回头看朱禧。
“嗯,照你的安排。”
朱禧回头看了朱婉朱允德一眼,收回视线,揽着周絮进府。
周絮动了下,由着朱禧揽着。
朱禧知道周絮别扭,心中好笑,奶娘红棠睥了下钟氏洛氏等人,笑了笑,盯着朱禧周絮相拥的背影,高兴的跟上。
抱着朱婉和朱允德的人迟一步上前。
钟氏洛氏这时才回神,看着朱婉朱允德,上前两步看过,相视一眼,心中直沉,王爷和王妃之间,她们差点傻眼。
侧妃倒是没回来,有很多事好像出乎了她们意料,来通知她们的人,可只说了王爷王妃马上回府,别的没说。
王妃和王爷刚才的情景她们在曾经的侧妃和王爷身上都没看过。
王爷出京前对王妃已够好,可现在王妃和王爷给她们的感觉是,更亲密了,亲密得自然而然。
等钟氏和洛氏带着人进了府,朱禧和周絮带着朱允洛还有人回了主院,她们先让人带朱婉朱允德下去。
一起去了主院。
却被拦在外面。
两人不甘心,正待说话,红棠走了出来,告诉她们,王爷让她们回去休息还有照顾朱婉朱允德。
累了,沐浴用饭后便要歇下了,让她们明天再过来。
意思是不见她们。
两人最终不得不不甘的回了各自的院子,分开前,看着彼此,眼中都有一样的内容。
晚上钟氏洛氏又一晚失眠。
一直盯着主院。
朱婉朱允德倒是睡得好,钟氏洛氏倒是问了周絮朱禧进宫的事,可是跟着朱婉朱允德的人知道的也不多。
令她们失望,问别的,知道的更少。
只有主院,可是她们去不了,两人等着天亮。
朱禧和周絮回了主院,带着朱允洛用了饭,便一起沐了浴,回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