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秋菊眼中泪水滑落,淡漠道:“想来,公主应该是十分失望。毕竟皇上看都没有多看奴婢一眼。”
司寇钰颜微微蹙眉,神情复杂,茫然抬头看向天空,漠然道:“不,父皇已经注意到你了。只是,父皇答应了本宫,不会立任何同母后相像的女子为妃。”
秋菊此时脑中一片模糊复杂,已经完全不知道司寇钰颜再说什么,也不知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若是在几年前知道这件事,秋菊说不定会恨长公主,但是后宫这么多年的生活,让秋菊看多了其中的尔虞我诈,其中的阴谋。此时知晓,反而让秋菊微微舒了口气,淡淡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公主提起,是为什么?”
显然惊讶于她的镇定,司寇钰颜不由疑惑道:“你,恨本宫吗?”
秋菊淡淡一笑,无奈道:“若是几年前,秋菊一定会恨公主。进了皇宫,试问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但是现在,秋菊只想安安分分做好这份差事。”
“如此,还是心底有恨,是不是?”这句话,像是对秋菊的询问,更像是司寇钰颜的兀自呢喃。
秋菊已经从太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唇角动了动,却是没再多说什么。
司寇钰颜叹了口气,柔声道:“秋意,若本宫下旨,遣你出宫返乡,你可愿意?”
秋菊明显一愣,转而欣喜若狂,匆忙跪下道:“奴婢谢公主开恩,奴婢谢公主开恩。”
“恩,起来吧,本宫离开皇宫的时候,自会让你如愿。去把冯公子给本宫找来。”
“诺,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秋菊匆忙的背影,司寇钰颜喃喃自语道:“秋菊,你究竟是什么人?入宫的目的何在?”
梨园歌姬 第二十三章 乔装出宫
马车从内宫深处疾驰驶来,皇宫守卫禁军看到那马车十分寻常,想必是主子派出宫的奴才。忙站直了身板,长枪交立,阻止马车通行。喝止道:“站住,什么人?”
赶车的小太监看样子是第一次奉旨出宫,有些慌乱,匆匆跳下马车,恭敬道:“军爷,奴才是长公主宫里的,奉命出宫。”
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深得皇宠,禁军守卫也不敢多加阻拦,只伸出手来,沉声道:“可有出宫令牌?”
闻言,小太监忙从腰间拿出长公主的令牌,双手捧着递上前。
禁军守卫低头瞥了一眼那令牌,却没有接过。手依旧抬在半空,做出细捻手指的动作!
如此动作,意味已然十分明了,但那小太监显然没有明白,恭敬地将令牌递到他手中。“军爷,这是长公主交给奴才的令牌,请军爷查看。”
禁军守卫的脸霎时冷凝,推开他的手,也不作理会。小太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左右翻转,表情极为无辜。
“少了命根子,还真他妈像个娘们!”
旁边另外一名守卫的大声谩骂,顿时引来周围人的一阵哄笑。
小太监越发压低了脑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抬去头来时,却是一脸谄媚笑意,“军爷说笑了,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这小太监长得倒还清秀,再加上他十足扭捏的声音,还真有几分男宠的味道。禁军守卫脸上顿时挂上淫笑,伸手握上他的下巴,用力抬高,调笑道:“让爷仔细瞧瞧……”
“放肆!”秋菊一声怒喝,掀开车帘,沉声道:“耽搁了长公主交代的差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当?”转而对着小太监道:“小禄子,上车。”
秋菊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经常替长公主出入皇宫办差,所以这些禁军守卫多少对她有些熟悉了解。顿时换了一副奴才该有的嘴脸,赔笑道:“秋菊姑娘请。”
小禄子抬起头来,眼眸流转,唇角露出一抹媚笑,纤长手指拿过禁军守卫手中的令牌,并在不经意间轻轻滑过。
那禁军守卫愣在原地,全身电流窜过,最后集中在身下,几欲勃发。待听到马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甩了甩头,骂道:“妈的,天生就是个骚货!”
令一侧的禁军守卫察觉他面色有异,调侃道:“黑兄,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开荤?就连宫里的小太监你都想尝尝试试?”
周围爆发出又一阵哄笑,那禁军守卫的面色越发涨红,只觉全身欲火焚烧,找不到宣泄的的出口。“啊!”一声高呼后,猛然吐了几口血,砰然倒地。
“黑子。”
“哥……”
“……”
众人纷纷跑到他身边,待有人探到他的鼻端时,顿时颤抖着惊呼道:“他死了!”
这边,马车一路飞驰,风扬起车帘,秋菊无意中瞥见酒楼墙角熟悉的记号。顿时神色凝重,匆忙道:“小禄子,停下。”
“吁~!”小禄子一声吆喝,马车霎时停下,疑惑问道:“秋菊姐姐,什么事?”
秋菊掀开车帘,笑道:“是这样,这条街宋记的桂花糕,公主十分喜欢,我想顺路买些带回去。”
“哦!”小禄子点了点头,麻利跳下马车,并将马蹬放下,“小禄子在这里等姐姐吗?”
秋菊面露难色,抬眼看向街尾,“不可,公主交代,要尽快见到冯公子。这样吧,你去丞相府通报,我去买桂花糕。一会你就在宫门外等我,明白了?”
“哦!”小禄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又匆匆上了马车。“驾!”
马车已经驶离很远,秋菊这才微微提起裙摆,快速混入人群中。寻着记号一路向前,感觉到后面有人跟随,秋菊的唇角露出一抹淡笑,“长公主果真聪明!”
渐行渐远,秋菊已经走入僻静的小巷。转身回头的瞬间,秋菊明媚一笑,转瞬就已消失。
追随而来的黑衣人纷纷停下脚步,却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抬手恨恨砸在墙面上,咬牙道:“这下怎么办,又把她跟丢了!”
为首男子蹙了蹙眉,沉声道:“想不到她的轻功耳力如此了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何向主子交代?我……”
男子暗自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他止言,沉声道:“她轻功了得,但公主已经试探过,她并没有内息。这样看来,她或许是无息楼的人。派人继续打探无息楼的消息。”
“是,属下遵命。”
丞相府这边。
冯若贤接到公主旨意后,上了小禄子的马车,一路匆匆赶往皇宫。
走至锦华宫,秋菊早已在门外等候。
秋菊见到他时,忙笑着迎上前来俯身道:“奴婢见过冯大人,大人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传。”
闻言,冯若贤面上挂着惯有浅笑,抬手抱了抱拳,恭敬立在门外。
秋菊推门进入大殿,看到司寇钰颜的装扮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公主,你怎么这身打扮?”
司寇钰颜转过身来,手中折扇潇洒打开,压低嗓音道:“怎么样,本宫……咳咳,公子我这身打扮如何?”
虽是一身男儿装,但公主本就生得美丽动人,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此时装成男子模样,不仅没有男儿该有的霸气,反而更添女子娇柔。秋菊不由失笑道:“公主,你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男子,反而更美了。”
司寇钰颜收拢手中折扇,轻轻敲打在秋菊头上,沉声道:“公子我可谓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俊逸非凡!是不是?恩?”
秋菊强压着笑意,连连点头道:“是,是!公主即使装成男儿,也是俊美异常。”还特意加重了俊美两字。
司寇钰颜也呵呵笑了几声,轻斥道:“就你爱贫嘴!冯公子呢?”
见她已经收起之前的嬉笑玩弄,秋菊忙恭敬道:“冯大人就在殿外。”
闻言,司寇钰颜低头整理好长衫下摆,语气多了几许兴奋,“快传他进来!”
“是,公主。”
冯若贤低头走入大殿,跪下施礼道:“微臣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冯哥哥,快起来!”
司马钰颜本想上前扶起他,不想冯若贤微微侧开身体,避开她的手,恭敬道:“微臣不敢!”
对此,司马钰颜并不觉尴尬,似乎习以为常,继续笑着大声道:“冯哥哥,你抬起头来,看看钰儿今日的打扮如何?”
对于她的亲昵称呼,虽然是常有的事,但冯若贤依旧觉得不习惯,再次恭敬道:“公主殿下,微臣只是臣子,不敢……”
“行了,行了!”司寇钰颜匆匆打断他的话,继续嘟囔道:“你最近是不是常和太子哥哥在一起?”见他点了点头,司寇钰颜不由撇了撇嘴,愤愤道:“怪不得你越来越古板了,都是和太子哥哥学来的!”
冯若贤暗暗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有意无意的暗示,面对长公主时,自己何必这么拘谨。抬头看向她,瞬间的惊讶后,复又低头赞叹道:“公主这身打扮,倒是十分别致有趣,可谓别开生面。”
对于好听的话,特别出自他口中,司寇钰颜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兴奋道:“真的吗?冯哥哥觉得很好看?”
“公主殿下天人之姿,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明知是阿谀奉承,但在他说来,司寇钰颜不仅不觉反感,反而觉得十分受用。笑道:“这就好。冯哥哥,你带我出宫吧!”
公主出宫,只要皇后娘娘许可,自然是可以的。但一看她这副打扮,冯若贤就已猜到,并非出宫这么简单,显然是要私自出宫,匆忙好言阻止道:“公主若是想要出宫,微臣这就命人准备銮驾。”
“等等。”司寇钰颜跺了跺脚,焦急道:“冯哥哥,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带我私自出宫。我不想让父皇和母后知道。”
一直以来,她并非是刁蛮任性的公主。冯若贤暗自揣测,是不是有不得以的苦衷,试探问道:“微臣可以知道公主殿下想要私自出宫的理由吗?”
面对他时,司寇钰颜总觉舒心畅然,心底的话也娓娓道出:“母后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母后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七弟,但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入宫了。前几日我无意中听到七弟的消息,他现在就在宜城,我想出宫找他回来。”
冯若贤微微动容,公主并非皇后娘娘所出,但自从公主的母妃过世后,就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自然和皇后娘娘感情深厚。虽是如此,冯若贤还是否定道:“公主私自出宫,实在不妥。再说,宜城这么大,公主如何能找到?”
闻言,司寇钰颜急切道:“我知道他在哪,只要你带我出了出宫,我一定能找到他。”见他依旧在迟疑,司寇钰颜微微哽咽道:“和亲的事,想必冯相已经告诉你了。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留在皇宫了,所以我必须把七弟带回来。若连他也不在母后身边,母后该怎么办?母后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要去和亲的事。”
冯若贤神色复杂,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长公主和亲的提议,恰恰是由皇后娘娘提出,又怎忍心告诉她?她既然唤自己一声哥哥,又怎能拒绝,只好勉强道:“微臣遵旨!”
提及和亲一事,司寇钰颜明显看到他脸上的复杂神色,也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心底的猜测已经落实,虽事先已经想到,但在这一刻,依然感觉到淡淡苦涩。
待看到他终于点头答应,司寇钰颜已经收起心底失落,顿时兴奋道:“谢谢冯哥哥!我们这就出发,好不好?”
低头看着放在自己手腕处的小手,冯若贤有片刻的恍惚。很长时间,她没有这般撒娇挽着自己的手了!柔声道:“好,都依你。”
梨园歌姬 第二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呀,是我喜欢的蝴蝶。冯哥哥,我要这只风筝!”
“这个真漂亮!我要这支簪子嘛,冯哥哥,好不好?”
“恩……这个冰糖葫芦可好吃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冰糖葫芦。冯哥哥,你也尝尝,啊!!快点张口,我喂你。”看他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司寇钰颜跺了跺脚,微厚的嘴唇高高嘟起,愤愤道:“冯哥哥,你陪我出来玩,就这么不耐烦吗?”
此时虽已接近傍晚时分,但街上的行人还是挺多。冯若贤今日一身黑色长衫,可谓仪表堂堂。而他身边的长公主,则是女扮男装,一身绛紫色袍子,本就十分高贵,再加上她俊美的面容,顿时引起不少路人频频回视。
但周围人看来,紫衣男子言语轻佻,经常做出一些古怪的动作,越发引人注目。此时他拉住黑衫男子的衣袖,两人本就站得十分接近,再加上此时他微微抬起头来,似是要吻到黑衫男子俏丽的下巴。
周围人不由纷纷倒吸了口气,纷纷暗叹:这两位公子,看起来都是斯斯文文、一表人才。没想竟然有这种癖好?
众人的目光顿时从之前的欣赏、变成此时的议论探究,接着便是一阵阵的鄙夷声。
没错,这对看上去有些暧mei的组合,正是女扮男装的长公主以及冯若贤一行。司寇钰颜自从出了皇宫,一路十分兴奋,买了这样,又看上那样。此时冯若贤的怀抱中,不知道抱着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冯若贤也顾不上所谓的君臣之礼,低头沉声道:“公主,这里不是皇宫,还是小心言行的好。”
闻言,司寇钰颜也不气恼,反而笑着偏了偏头,作势要听清楚旁人的议论,接着唇角露出一抹得意,踮脚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随即笑着跑开。
“呀,这是哪家的公子?还真是作孽,生得这般好的模样,竟然有这种癖好!”
“是呀!你看那紫衣小公子,可比黑衣公子俊美多了。”
“……”
周围越来越多的议论声,终于将处于呆愣中的凤若贤拉回现实。只见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真想打个洞钻到地下。看到远处回过头来像自己吐舌的司寇钰颜,不由叹了口气,又觉十分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追她的脚步。周围的议论声没有停歇,冯若贤匆忙伸手拉上她的手臂,越发加快步伐。
司寇钰颜一直被他这般近乎是拖着快步上前,顿时觉得气喘吁吁。粗喘着大声道:“冯哥哥,放手,你弄疼我了。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终于走到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冯若贤这才停下脚步,转过声来,沉声一本正经道:“长公主殿下,刚才的事,若是被人看到了,定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哈哈。冯哥哥,你竟然脸红了,钰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冯哥哥脸红的样子。”司寇钰颜指着冯若贤通红的脸孔,笑得可谓灿烂,甚至前仰后附。待发现他的面色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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