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远房表弟是你们前日捉来的一个年青汉子!今日上午拉去游街的那人就是。他只是不小心失了乡引,怎么就被你们抓进来了呢?我这两日里找他不见,原来是被你们给绑到这里了。不知他可犯了什么罪行吗?”
牢头赶紧赔笑:“哪里!哪里!既然他是桓大人的表弟,又怎么会犯罪呢!只是蔡县尉路上遇到,觉得他可疑!因此查问他,他却不肯为自己解释,这才误会了。
不过,他要是早些说自己是桓大人的表弟,不就没事了。都是自己人,小吏又怎么敢让贵亲受这些皮肉之苦呢!”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相信桓阶所说的话,不过你是上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一切事情有你和蔡县尉去较真,我官小权少,只在一旁看热闹,捧个场就是。两边都不得罪就是最好!
桓阶怒哼一声:“蔡县尉?是那个蔡家叫蔡瓒的小子吗?本官事后自会找他,为表弟讨回公道。你还不放人,要本官亲自动手吗?”
牢头忙低声下气的笑道:“那可不敢,那可不敢劳动大人动手。我们这就安排贵亲出狱的事情,不过还请桓大人,给属下留个领人的签条。小的也好应付上面查问不是!嘿嘿!”
桓阶压抑着怒气,看了一声不出的韩嵩一眼,淡然点头道:“好!本官也不为难你!事情我自会与那蔡瓒算帐!办手续吧!来人,把表少爷送回家去。”
门外又走进来两个强壮的汉子。穿着的正是一幅家将打扮的样子,两人就是那样一脸平淡的站在面前,却让这牢头有了一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念头!
张扬一脸疑『惑』,心想:“嗯?我这是怎么了!想我手下的人命也不少了,进到这里的又有几个不是强壮豪气且穷凶极恶的人物,还不都是在老子手下服服帖帖!怎么看着这两人,还会感到害怕呢?真是莫明其妙之极!”
正想回瞪过去,心想:“你们两个别这么狂,下次落到老子手里,非得让你们求死不得!”
突然醒过神来,连忙让手下带两个汉子去刑房提人。自己帮着桓大人办手续。
正当狱卒们忙着嘻哩哗啦的解开徐庶身上的铁索,准备放人时,牢门外突然又传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
“那个混帐东西,胆敢私放贼囚!”
牢中的众人定睛一看,来的正是在前面府衙里,急着等回报好报功的蔡瓒。一个开始迎着桓阶的狱卒远远的跟在后面,正是他去通报了蔡瓒,官小权少的最好就是两不得罪。
张扬站在两个文官背后,隐蔽的看了一眼那个报信的狱卒,微微的点点头。做的不错!
心中得意的一乐:“剩下就没有我这个小卒子什么事了!你们狗咬狗吧,谁最后咬胜了我就听谁,反正后面怪不到我头上就是!”
蔡瓒窝了一肚子的火,本来这长沙城就平静的很。来这里当县尉快半年了,一点鸟大的事都没有发生过。整天就是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公务,实在让『性』格跳脱的他有些憋闷。
要不是来上任之前,堂兄亲**待,帮他注意这长沙郡是不是有异样的动向。这也算是家族对他的一个考验。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回襄阳和一班公子们一起热闹才好玩呢!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貌似有案底的游侠,却有人想要提走。那不是抢我蔡小爷的功劳吗?恼火的他根本来不及听完狱卒的诉说,一脚踢开了来报信却挡了路的狱卒。
骂骂咧咧的大步向着关押着自己功劳的牢房奔去,一边跑一边心中发狂般的想着:“他娘的,是哪个王八蛋妄想抢少爷我的功劳。真是太不长眼了,老子一定要让你知道,蔡家少爷的脸子不容轻拂。”
他还没来得及跨进牢门,就大吼起来。倒是惊得牢里的人们,都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来看他。桓阶与韩嵩却是被这个楞头青给气的笑了出来。
第六十一章祭酒算球
桓阶脸沉似水,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气势汹汹走进牢门的蔡瓒。
蔡瓒却似毫无所觉的进门一看,心中稍稍放宽:“嗯,还好老子来得及时,这贼子没有被放走!”
转眼却是看到边上一个中年大叔,正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在他的想法里,这小小的长沙郡还有谁敢跟自己这个蔡家的小公子叫板啊!
虽然自己只是蔡家的旁支。那也不是长沙郡的这些小官僚可以动得了的。
一脸不屑的走到桓阶面前说道:“老伯!你看着本少爷做什么?没见过本少爷这么俊的男子汉吗?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再看!当心你要倒霉!咦,你们两个不相干的老伯跑这里来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刚有些反应过来的蔡瓒,看着眼前两个中年文士,有些奇怪的想:“这两老头有点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吗?不会是那里来的大官吧!”
桓阶被气的脸『色』发青,怒道:“混帐东西!本官乃是荆州从事祭酒桓阶,你一个小小的县尉居然敢如此出言冒犯上官,你可知罪?”
蔡瓒心下放松:“难怪眼熟,只是郡里有属官而已,我只认得太守张羡,你们这些小兵拉子本少爷可没功夫一个个去认得。”
一脸的不屑,伸手把桓阶推了一个趄趔。
脸一横,嘴一撇,大大咧咧的说道:“去你的娘!从事祭酒算个球官,你不过是长沙郡的一个小小的从事官而已,在小爷面前狂什么劲!
你这老小子,可知道我是襄阳蔡家的人!我蔡家你知不知道?我家兄弟蔡瑁是什么官你知不知道?他可是荆襄水陆都督!总督全州兵马!你这样的老伯,他随便派点兵将就灭你十个八个的眼都不眨一下,你又能耐我何?”
桓阶被气的一张脸憋的通红,自他从政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猖狂的下属。这根本就是比直接打他的脸更让他难堪,何况还有上官在这里撑腰,他更是底气十足。
桓阶看了一眼韩嵩,对着缩在一边的牢头张扬喝道:“你,把这个以下犯上的混帐东西给我拿下!本官要重重的治治他不敬上官之罪!你这个张狂的小子,不管你是蔡家的什么人,这次本官跟你没完!”
蔡瓒心里有一霎的心虚:“没想到这个老伯居然如此强硬。自己都已经报出了名号,还敢要人来拿下自己不知这老头是真傻呢?还是真有后台呢?难道是他身后这个老伯吗?”
但想到自己堂兄的实力,就是州牧刘表对他也是客气有加。而且站在他背后的这个人又不是自己见过的刘荆州,还有什么好怕的。转眼又恢复了开头时的嚣张。
哈哈一笑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拿我。老实告诉你们,除非你们不想在荆州混了!”
看着气的发晕的桓阶说道:“拿下我,你让谁来拿我,张牢头吗?他敢吗!你就不要为难人家这些小吏了!他们也不好做事!哈哈!”
韩嵩刚烈正直的脾气终于忍不住发住起来:“你是蔡家的就了不起了吗?想蔡德珪那个小子在这里,对本官也是恭恭敬敬!你不过一个蔡氏子弟,都要如此张狂!本官回去定要向州牧如实禀报,你蔡家横行州郡,当真没人治得了你们吗?”
桓阶厉声道:“这位乃是荆州别驾,韩大人,难道他也治不了你吗?”
蔡瓒吓了一跳,心中嘀咕:“看来这还真是个州官啊!别驾,倒真是能直接禀告刘荆州!不过反正我也不怕,我奉公执法,怕你什么!”
心中有些得意,放低了几分声调,道:“韩别驾是吗?先前不认识,小子失敬了!不过你说去刘荆州那里告状,你想告我什么?告我执法严格,慧眼携贼吗?这贼子一看就是有大案子在身的人。
本官查问他,连姓名籍贯也不敢说明,不是贼子是什么?你老人家帮我报上去请功,小子倒是要谢谢你了。哈哈···”
这小子倒也急智,一句话,先前不认识你韩嵩,就推的一干二净。加上说来他也确实没错,缉捕贼子本是他份内的职责,捉了个可疑的贼人,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遇上这个软硬不吃的狡滑公子,一生清正忠厚的韩嵩却不知如何处置,有些发急。
蔡瓒笑声未停,却是被人突然从后面拎住了脖领,象只小鸡般的被提了起来。
悬在半空的蔡瓒顿时大怒,怒喝起来:“张扬你活腻味了吗?敢对本公子不敬,快点放本公子下来,不然本公子一定要把你搞的半死不活。”
他还以为是牢头张扬在背后偷袭。因为在他的眼里,眼下在自己背后最大的官也就只有张扬了。那些狱卒根本没那么大的胆子。
却听得张扬正缩在远远的角落里,委屈的叫到:“蔡县尉,不是属下··!”
耳边却是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就是你小子捉了我家兄弟吗?居然下此狠手,把他折磨成这副样子,你想要找死的话,本侠手中宝剑就成全了你!”
蔡瓒听着这阴沉的话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他感觉得出,身后这个人真得是说得出做得到,想他蔡公子美好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他又怎么舍得真得就这样轻易的去死。
好汉还知道不吃眼前亏呢,他蔡瓒又不是一个只知道一时意气的草包。当然是保命要紧!
蔡瓒还算大胆,声音平稳的说道:“侠客是何人?为什么要为难于我!”
那个声音说道:“某乃辽东燕山王越,某家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公子哥。自以为有些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欺侮这些平民百姓吗?”
“你就是上个月打败了荆州第一勇将,文聘文仲业的大侠王越!”
蔡瓒激动的扭动着自己半悬空的身体,想要扭头去看这个荆襄公子圈中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英雄侠客王越的真相。这可是少年们最祟拜的英雄。
要知道那个文聘占据荆州第一的位置已经好几年了,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使他变得眼高于顶,根本不买这些荆州的公子们的帐,就连他那十岁的儿子也是骄傲无比,让人无比气闷。
如今王越出手打败了他,顿时被这群公子哥当成了真英雄。整个荆州都传扬着王越打败了文聘的事迹。蔡瓒当然不会没有听说过。
听到王越一声低哼,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过那声音不再是那么阴沉。
蔡瓒连忙接着说道:“误会了,小子最佩服的就是王大侠你了!这次意外捉了大侠的兄弟,看来他是真有难言之隐了!这可真是误会,对不住,对不住了!小子等事后一定登门,向这位兄弟赔罪!”
王越放下了手中的蔡瓒,在荆州呆了半年的他当然知道,蔡家在荆州代表了什么。虽然不怕他们,但不是必要他也不想得罪这些豪门。
带着一丝鄙夷的口气,冷声说道:“好了,你走吧!赔罪什么的就免了!我家兄弟不想再看到你!”
蔡瓒一脸祟拜的看了一眼王越,才连说抱歉的转身离开。
这次他也不能说是没有点收获,至少他认识了大侠王越,还与大侠交过了手。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被提起来。那也是过了一招。日后在朋友圈里提起来,那也是被大侠指点过了。也是一个卖弄的资本!
至于这个贼子嘛,只能当没看见过这个人了。他蔡瓒可不想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没长在脖子上。
这些高来高去的侠客,家里早有交待,非必要,绝对不会轻易去得罪。不过一旦得罪了,就一定要全力将之剿灭,免留后患。
第六十二章桓韩劝学
不理牢头张扬一副‘果然如此,这又是一群官贼勾结之人’的了然表情。王越两人扶着徐庶,很快就回到桓阶居处的一间客房里。
韩嵩与桓阶看着他们刚从狱中救出的,这个已经被狱卒拷打的遍体鳞伤的年青人。相视一眼,都是摇头叹息一声!
都是想着:“唉!现在的年青人真是太冲动了!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杀人逃亡多年。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虽然他身上的伤势看来不轻,总算赶到及时,没有受到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势。
他年青的脸庞却是依旧干净英俊,让人一眼就能生出好感来。”
只能说人长的漂亮就是占便宜,不论男女。一个人,让人一看到就觉得养眼,自然心情就好,同样的情况下,自然会对漂亮的人给予更多的关照。这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真理了!
两个大汉,正小心的放下徐庶受伤的身体。
那个年轻些的汉子站在床前一躬身道:“草民谢过两位大人的仗义相救。否则我们这位忠义的小兄弟这次只怕是难逃此难了!从今往后,两位大人但有所用只管开口。史阿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韩嵩与桓阶听史阿一口充满江湖气的话语,都还是不习惯,皱了一下眉头。
桓阶淡然开口说道:“史侠士!你无须谢我,只管谢过韩兄就是!这次如果不是韩兄亲自开口,本官未必会出手帮你们的!再说,此次也是你们自己出的力,本官并无多少功劳,当不得你一谢!”
韩嵩接口说道:“哎!这次还是要谢谢伯绪贤弟仗义相助!要不是伯绪,长沙府的大牢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说来也巧,要不是本官正好来长沙找伯绪办理公务,你们也救不了这个年轻人!要不是听史阿你说他年少却有豪侠之气,可怜他的母亲孤苦无依!就算你与本官有同乡之谊,本官也是懒得出手相救!”
“你们这些人,就知道行侠仗义,打杀个痛快!可曾考虑过你们以武犯禁,岂不是损害了朝廷律法的尊严。”
史阿有些尴尬,张开口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心中想着:“怎么说,这次也是自己求到这个别驾同乡,才能救出徐庶这个小兄弟。人家有官威,就算是让他说上两声也是没办法。总不能人家刚帮了你很大的忙,你马上就翻脸不认人的跟他大骂一场吧!”
只是史阿身边那个年纪更大些,看来却是更有雄壮之『色』的大汉,却是忍受不住这个酸儒文士嘲讽的语气。
浓眉一掀,怒声回道:“朝廷的律法要尊严,可是我们这些草民的尊严又在哪里!那些仗势欺人的官宦地主,在地方上称王称霸横行霸道,朝廷的律法在他们身上可有半点尊严?”
“大人你所说的那些尊严,只是用来欺压我们这些草民百姓才有用吧!”
史阿一看韩嵩气的吹胡子瞪眼,马上就要爆发,连忙向韩嵩赔了个笑脸,拉着那个大汉向门外走去。
一边劝到:“韩大人你息怒,我这个兄长一向是个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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