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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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限度-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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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家里没有一点光,难不成睡了?
迟疑着打开房门开灯,桌子上放着一个空饮料瓶和果核,室内安安静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傅岳池轻手轻轻地打开房门,床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难道顾佩玉没过来?将衣物重新整理到柜子里, 她去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洗,镜子里的女人已不见饱满圆润的身材,腰腹处骨头突出,真能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全身苍白的没有一丝健康的色彩。
仿佛能看到油尽灯枯的那一瞬间,傅岳池几乎站立不住,扶着墙慢慢走到床边,死亡的恐惧渐被蚀人的孤独无依所取代,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刻,更加衬托出悲凉的景象,疲惫不堪的身心已经超出负荷,似乎就这麽坐着,她都能昏睡过去。
然後隐约之中,久违的温暖的怀抱突然覆盖下来,脸上、头发上似乎能感受到温热的亲吻,傅岳池用尽力气想要张开眼睛,却怎麽也醒不了,一双安定的大手轻拍她的脊背赶走了她的不安,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沈沈地睡了过去。


、Episode 19

过去不容抹去,未来总有定数。
傅岳池是热醒的。
迷蒙地睁开眼,自己正被傅梓深八爪鱼似的缠着,箍得紧紧的,动都不能动。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好像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人,傅梓深怎麽进来的?
挣扎着起来,她揉了揉酸麻的脖子,傅梓深也醒了。
“什麽时候来的?”傅岳池问道。
傅梓深笑笑不说话,认认真真地打量她,不放过一分一毫,等到发现她瘦了憔悴了许多,不觉眼露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目光像是在询问怎麽清减了这麽多。
傅岳池不大舒服,还是有些犯恶心,掀了被子下床朝卫生间跑去,对着水池却什麽也吐不出来,胃里一点东西也没有,再吐也不过是苦涩的胆汁。傅梓深跟着跑过来,满是担心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张开嘴巴却艰难地说不出话,只焦急地发出一个个单纯的音节“池!池!”
傅岳池惨淡地笑笑,抹去眼角挣开的泪,对他道:“把我扶出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相扶着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傅岳池对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傅梓深道:“去倒一杯水给我,要温的。”
傅梓深立刻转身去厨房。
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给顾佩玉打了个电话,傅岳池才知道他昨晚没来是因为孙沫,具体什麽原因电话里讲不清楚,顾佩玉正好要过来,就道见面谈。
傅梓深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照顾她喝下,见她精神恹恹的就打手势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傅岳池确实饿了,但真的没胃口,想了想道:“柜子里应该还有面,你到冰箱里拿一把菜出来洗一下,我一会儿下点面条。”
傅梓深摇摇头示意不用她来,他会做。傅岳池很意外,疑惑地问道:“你会煮面?护工欺负你了?”
傅梓深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削了个苹果递给她让她先吃着,自己转身去了厨房。
傅岳池不放心,坐了一会便悄悄地走到了厨房。没有鸡飞狗跳的景象,他好像确实会做。
只套了件纯棉T恤穿着大裤衩的傅梓深动作娴熟地煎蛋,虽不能煎得外焦里内,却也算是成功地完成了,将面放进沸水中,青菜搁在一旁烫熟,然後拿了两个碗做汤底,这时傅岳池出声道:“淡一点,我不能吃太咸。”
傅梓深点点头,等锅沸了,将面捞起放入碗中,覆上青菜鸡蛋,端了出来。
“什麽时候学会煮面的?”傅岳池问道。
“一直都会。”傅梓深打着手势。
傅岳池一噎:“那你跟我住了这麽久,从来没想过主动分担一下家务?”
傅梓深很无辜:“我以为你喜欢做。”
吃了几口,傅岳池就饱了,放下筷子喝水。傅梓深见她胃口这麽差,不由皱眉,以眼神劝她再吃些,傅岳池知他担心便道:“这会儿不饿了,等想吃了再吃。”
傅梓深见她不听劝,也知道强求不了,便端了她的碗将面全倒进自己碗里,呼啦呼啦地大口吃光。
去厨房洗碗的时候,顾佩玉来了。
见到傅岳池先是一愣,继而讷讷开口问道:“你怎麽了?”
几乎剃光的头发,瘦到颧骨突出眼凹深陷的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全都昭示着她不健康的身体状况。
顾佩玉立刻意识到她这段时间一直在骗他,说什麽去比利时公干不过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恐怕正是他心里所想的。
“你到底怎麽了?”他的脸色相当难看。
“对不起,骗了你。”傅岳池惨然一笑,“你要的未来我给不了了。”
孙沫昨天从傅梓深家里跑出来後就直接找到了顾佩玉,什麽也不说就要辞职,顾佩玉连忙拉住她问原因,孙沫自然不会说出真正因为什麽,只道傅梓深对她没意思,她就不做下去了。
顾佩玉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很明显孙沫不想继续了,本来和傅梓深交好也是顾佩玉的授意,她不过是看在对方确实有才有貌才同意试试,但并不表示她愿意委屈自己,既然对方摆明了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就没必要纠缠下去。
顾佩玉虽不至於逼着她追傅梓深,却也有自己的考虑,傅梓深的事业刚开始,一直是孙沫着手各种公关事宜,她要是走人,现找一个麻烦不说,还不一定能对傅梓深那麽用心,於是,他拉住孙沫好一顿劝,虽然和傅梓深不能成,但不妨碍在这里继续工作,然後适时地夸了她的能力,终於让孙沫动摇了,答应再想想。
後来为了安抚她的心情,顾佩玉还带她见了几个重要客户,以视器重,後来一行人一同进行了几项娱乐活动,太晚了就都在酒店住下了,顾佩玉也就没去傅岳池那里。
此刻,他眼神阴郁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沈声问道:“你究竟骗了我什麽?”
“好多……”傅岳池因为疼痛皱了皱眉,“但我还不起了。”
“……是什麽病?”顾佩玉见她痛苦心里也跟着抽痛。
“骨癌。”傅岳池轻轻笑了笑,“长了恶性骨瘤。”
“……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早就有了,近来才恶发。”
“……为什麽不说?”
“我希望阿深的第一次画展顺利完成。”
顾佩玉有些愤怒:“傅岳池,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为什麽你每次首先想到的都是他?”
傅岳池张了张嘴,却什麽也说不出口。
傅梓深站在厨房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显然将话听全了,癌症?得了癌症?!
顾佩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面向傅岳池:“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道歉?半个月前你说会给我一个答案,现在是拒绝的时候了?”
傅岳池摇摇头:“不全是……”她很不舒服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忍着难受对他道,“你别这样看着我,那时候我还没有确定自己的病情,而现在,我不一定能度过这一关。老师,我敬您爱您,但不能伤害您,我不认为我们有未来可言。”
顾佩玉的声音有点飘忽:“是因为这病还是一开始你就这麽觉得?”
傅岳池嗫喏半晌没有说话,傅梓深走上前抱住她,满眼担心和心疼,似乎恨不得他来承担这些痛苦。
顾佩玉看着他们相拥的画面感到十分的刺眼,站起来对傅岳池道:“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然後看也不看二人一眼,拿了车钥匙离开。
傅岳池苦笑了一下,对身边的傅梓深似是轻慰地一叹:“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再等等,或许只有你一个人了。”
傅梓深轻吻着她的脸,眼神无畏坚定,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
陪着她重新回到了医院,主治医生和护士都狠狠地批评了她,一声不响地溜出院,只留一张字条害得大家为她担心,毕竟因为得了癌症想不开而自杀的人并不在少数。
见人没事,众人也就松了口气,护士小林就不一样了,人丢了她有责任,所以一直没给傅岳池好脸色,阴着脸给她打了一针,然後一句话也没有地离开了,大有别来惹我的架势。
傅梓深照顾她躺倒病床上,询问她有什麽需要的,傅岳池精神不大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睡一会儿,傅梓深替她盖好被子,轻轻地关了门去找医生。
李医生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亲友感到意外,一直以来都是傅岳池一个人独自看病就医,没人陪同,而眼前这位显然和她关系匪浅,目光中流露出的凝重和关怀都分外深沈。料到对方是来打听病情的,便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
傅梓深依言坐下。
“先生怎麽称呼?”
傅梓深示意自己不会说话,李医生愣住了,继而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看不懂手语,写下来吧。”
於是傅梓深前前後後问了很多有关傅岳池病情的问题,越是了解越心惊,她的病并不乐观。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李医生扶了扶眼镜道,“我们正在控制癌细胞的扩散,用的是最保守的化疗,并且有效果,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之後我们会在她身体适宜的情况下,安排手术,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治愈。”
“也就是有意外的情况?”傅梓深无声质问。
“……不排除潜伏癌细胞没被发现的可能,傅小姐的骨瘤来得突然发得快,很有可能是潜伏很长时间突然发作的,这也是我建议先化疗的原因,手术毕竟有风险,但不可避免,所以尽量将危险系数降低然後再取出恶瘤。”
“我能做些什麽?”傅梓深写道。
李医生笑了笑:“实际上的作用你起不了,不过病人的心情很重要,你要是能让傅小姐放宽心,乐观地配合治疗当然最好不过了。”
傅梓深点头表示明白,谢过医生回到了病房。
傅岳池仍在睡,透白的皮肤下能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眉头微皱着仿佛很是不安,整个人在被子下面空空荡荡的,瘦得惊人。
傅梓深坐到病床边握着她没什麽温度的手,目光深邃不见底,似有什麽在暗涌,昭示主人极不平静的心情。
感受到手上炙热的温度,傅岳池缓缓睁开眼,见傅梓深心疼地看着自己,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都知道了?”
眼神深沈地点头,傅梓深握着她的手亲了又亲。
“怎麽跟个小狗似的?”她失笑,“把我扶起来,我不睡了。”
傅梓深连忙起身将枕头竖起让她靠着,自己则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几乎摸不到肉的身体,声音低哑地一声声唤着“池”。
“怎麽了?”傅岳池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一直待在我这里,你不用工作吗?”
他摇摇头,画展刚完,需要休息,他也不是专业画家,还要继续学习。
“既然没事,就多陪陪我吧。”傅岳池难得开口要求他什麽。
傅梓深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求之不得。
中午去外面买了点饭菜,两人对坐着吃了点,本来傅岳池没什麽胃口,可架不住傅梓深半是哄半是哀求的眼神,就又多吃了点。
午休的时候,护士小林过来喂药,没有上午那麽生气了,但也还是没给她什麽好脸色,气哼哼地给她挂好水,对坐在一边的傅梓深道:“水滴完了叫我!”然後挺胸扭腰地出去了。
傅梓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过去给傅岳池盖好被子,询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傅岳池怕他无聊,便道:“你去超市买点吃的,再回家把我柜子里的书带几本过来吧。”
“等水吊完吧。”傅梓深打着手势。
“我醒着,一会儿自己叫护士。”傅岳池道。
傅梓深想了想同意了,走过去亲了她一口,示意很快回来。
他走後没多久,顾佩玉带着孙沫来看她了。
孙沫提了一些水果放到柜子上,眼含关切地对傅岳池道:“岳池姐,你好些了吗?”
“还行……”傅岳池笑得很浅,“你们怎麽来了?”
“要不是老师我还不知道你病得这麽重,你怎麽能瞒着大家呢?”
傅岳池有些不悦,不喜欢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口气,淡道:“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
顾佩玉脸色依然很差,看上去有些沧桑,对孙沫道:“你去洗几个水果,我和她说点事。”
孙沫知道他们有话单独讲,便挑了几个苹果,拿了刀和盘子出去了。
定定地看了傅岳池一分锺,顾佩玉轻轻叹了口气:“我找李医生聊过了,情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傅岳池笑笑,拍了拍身边,“坐吧,别站那了。”
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细白的手腕,顾佩玉感到一阵烦躁和心疼:“我想过了,你骗了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麽离开我,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寻求最好的治疗,我们把身体养好,一切都等你去痊愈了再说,好吗?到时候我不逼你,你要是愿意和我一起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不愿意我依然是你和阿深的老师,但是在这之前一定积极配合治疗,好不好?”


、Episode 20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傅岳池看着这张英俊异常的脸,感慨无限,这麽好的男人,为什麽就是没办法爱上呢?
盯着顾佩玉一张一合的嘴唇,傅岳池没听清他在说什麽,轻轻反握着他的手,她艰难地道:“我没有消极,但我知道情况并不乐观……老师,无论结果怎麽样,我都要让您知道,您是我最敬爱最依靠的人,我很自私,临了还利用了您一把,您生我气那是对的,但是我还是要拉下脸来求您一件事……”
顾佩玉冷冷看了她一眼:“关於阿深?”
“是。”傅岳池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没撑下去,希望您别放弃他,我不求您还能这样当自己弟弟似的待他,至少继续帮衬帮衬他,他长这麽大,爱他的人相继离开,其实挺可怜的……”
顾佩玉沈默了,半晌低沈着声音问道:“所以你爱他,是吗?”
傅岳池一震,白了白脸讷讷地说不出话。
“其实早就应该看出来了……”顾佩玉苦笑,“你傅岳池除了真心实意爱的人,怎麽可能这麽掏心掏肺,过去是秦宇,现在是傅梓深,我在你心里根本一点分量也没有吧?”
“不是……”傅岳池急急忙忙想解释些什麽,顾佩玉一挥手打断了她。
“别说了,你需要休息。”替她掖好被子,顾佩玉站起来垂眸看她,“我是真喜欢你,所以你要求的我都会做到,阿深会好好的,你也会没事……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转身离开。
孙沫刚切好水果端进来,看他这架势,不确定地问道:“老师,要走了?”
顾佩玉点点头率先离开,孙沫擦了擦手将果盘放到桌上,对傅岳池道:“那岳池姐,我也先走了,回头我再来看你。”
傅岳池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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