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故事,谁能说个完整的给她听。既然不给她知道就别给她知道算了,为什么还给她知道,却不让她知道全部!
宋随意心里真的很恼火了,快逼到她疯了一样,她本来都不想知道这个事了,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说要全部说给我听,就不要像他那样吞吞吐吐地对着我撒谎,掩盖事实!不然你们就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用不着你们!”
宋随意扔了手里的书,学着家里的杜家长大发雷霆。
徐家父子被她这个态度吓了一跳。
宋随意脸色阴沉沉的:“你说的有一样绝对是错的!我从小没有养尊处优的福分,我哪点和她一样了!”
她要真自以为是,不会经常反思自己的错,不会在家里听老公的话了。再有,她哪里来的资本可以自以为是了?她不过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农业大学生。
“爸。”徐朗枫看着她发脾气的样子苦笑,“爸,她确实不一样。”
徐文箫固执的脸没有变:“一模一样,哪里不一样,连发脾气的时候都一样。和那个男人也一样。”
“你说话不要说到我爸头上,我警告你!”
“你知道谁是你爸吗?”
她爸姓宋,她能不知道!
“你爸很早就过世了,你能知道?”
宋随意的脑袋嘣,空白:“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你母亲,当年逃婚,怀了你爸的遗腹子,逃跑中途遇上姓宋的,为了给你留个户口,和姓宋的结了婚。你奶奶赶你妈走,正因为后来听说你妈心里其实一点都没有想过留在这个宋家。她怎么可能留在宋家呢?她天生小姐脾气,怎么可能留在宋家当普通儿媳妇服侍老人?姓宋的更是管不了她。她一心要出国高飞,把孩子,也就是你扔在了宋家。这都是我们后来,近些天找到你之后才知道的,原来她弄了这一段过去。”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徐文箫,忽然有些后悔了,再冷酷无情,也该知道这段话,对于一个一直渴望母爱没有母爱的孩子来说该有多么残忍。
“你说——”宋随意轻声的,“她逃婚,她原先喜欢的人,和对方结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她家里人不同意?她家里人封建迷信?”
“不是她家里人不同意,是男的那边家庭根本不可能同意。”
“为什么?”
“他们师生恋。”
“她喜欢上自己的老师?”宋随意只记得,自己学校,也有女学生喜欢上老师的,毕业后再结婚不就好了吗,多得是这种案例。
“是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
宋随意眼睛眨一眨。
她是在做梦吗?肯定是的。
想象中的母亲,仁慈的,温柔的,和善的,因为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离开她。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坑爹的理由。
只能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的吗?没有所谓的童话,没有什么王子公主,有的只有是残酷和现实。
“你——”徐文箫努力想说点话来安慰她的样子,“这回花老太太看见你,感觉唯一欣慰的事是,你不像她那样,不顾一切做自己的蠢事,找了个相对可靠的男人嫁了。”
宋随意吸口气。这话说起来真是极大的安慰了。她到底和她那个离奇古怪的母亲不同,做了平常人会做的事,但是,同样遭到了许多非议和妒忌。
这人,说到底,做什么都好,都是难做的。
“你恨她吗?”
问这话的时候,宋随意突然觉得问得有点蠢。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她肯定是既恨又爱的,否则怎么自己有了老婆孩子以后,照样奔到了这里来和她说这些话。说起来,可怜的,反而是这个男人的老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她真是太作孽了。因为她把她宋随意最敬爱的父亲宋二叔都坑了一辈子没有真正的孩子!
徐文箫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好像也知道了回答了没有用。
“还需要去看她吗?”徐文箫问宋随意。
宋随意无疑需要想想,很认真地想想。她活了这么久,以前,像柳佳佳天天想自己的爸爸有什么用。最终证明了什么。
追求虚幻的,是可笑。珍惜眼前的,才是真实。
“我想去看她,只要你们能用真实的证据来证明她是我亲生母亲。不因为任何理由,只因为,她生了我,我有这个权利最少看她是什么样子的。”
☆、事实往往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要证明亲子关系,必须是把最有力的科学证据拿出来。这需要做亲子鉴定,除了采集标本,这样的鉴定过程大概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
杜玉清在听说徐家父子趁他不在的时候做出来的事,火速回到医院里。
在门口,与刚好要离开的徐家两人相碰上。
“杜医生。”徐朗枫在看到杜玉清时点下头。
杜玉清的眼睛眯着,很显然带着相当不悦的态度。
对此徐朗枫别过脸咳嗽一声:“我早就说过了。”这话算不算狡辩,反正杜玉清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你们还算得上是医生吗?”杜玉清厉声问。
徐文箫说:“如果不是医生,不想救人,就不会过来劝她了。”
“结果呢?”
“结果就是,她远比你我想象中来得坚强。”徐文箫显得很淡定。
杜玉清冷笑声,他就知道,知道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丫头的另一面。
“你们和她接触多久?你们能知道什么!”
杜玉清骤然生气的样子,让徐家父子愣了愣。在他们的印象里,好像杜仙人从没有生气的时候。
拄着拐杖擦过这两人身旁,杜玉清直接推开病房的门。
宋随意在房间里早听见他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了,赶紧把头埋到枕头里装睡。
只听蹬蹬蹬的脚步声后,他走到了她床前。那眼神,宛如泰山一样的重,压在她头顶上,让她无法动。
好重,压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杜大哥?”她投降了,先偷偷抬起眼睛看他。
“他们说什么了?”
他不是和他们都碰到了吗?直接问他们不就得了,为什么要进来问她?
“没有。”宋随意摸下鼻子。
“没有?”
宋随意坐了起来:“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能信他们说的都是真话,我让他们去拿出证据来。”
过了会儿,一直没有声音。宋随意心里头犯着嘀咕,对面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把她的头按了下去,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宋随意吓了跳后,逐渐地静止住自己的身体:“杜大哥?”
“我知道你心里想哭也哭不出来。你脑子混乱着是不是?”
“没有混乱。”宋随意道,“只是,感觉梦醒了。”
梦醒了。从小做的梦,梦见自己的母亲,是个比谁都美好的人,漂亮,温柔,充满母性的光辉。当然,这都是做梦。凭她母亲如果没有死,一直以来都没有来见她这个单纯的结果来看,都知道,可能很多人在她耳边说的风言风语反而是真的。
比如说,说她妈妈其实早和其他男人跑了,嫌弃她爸爸穷。在外面有了更幸福的家庭,有了比她更可爱的孩子。她宋随意在她妈妈眼里什么都不是。
“结果还好。她一,好像除了我没有其他孩子。二,听说她有来找过我,是被我奶奶赶走的,说明她心里或许曾经有我。三,她真的很漂亮,而且是名门小姐,听说坑了好几个男人。算是名交际花吧。”宋随意笑了笑,“杜大哥,我这算不算突然麻雀变凤凰了,丑小鸭变天鹅了。原来我还是大名鼎鼎的名门小姐后代?”
这——杜玉清回答不上来。只看这丫头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比较像范进中举。
“真的!我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不是吗?”
杜玉清的眉毛揪着,这丫头真不知道花家人为什么找她回去吗?
“对了,他们说,是杜大哥主动给他们爆料的,是吗?”宋随意问,想着,他其实很想她回花家的吧。
这就是错的了。他只是想帮她找到她母亲,弄明白她小时候内心受到的创伤,或许可以破解她的白色恐惧症,和花家压根没有什么关系。
“杜大哥,你想我回花家的话会怎么样?有可能,当上花家公司的大头目吗?”
杜玉清提了下眉梢:“你想吗?”
按照花家的继承原则,她是有这个可能继承花家集团。
“不想。”宋随意摇头摆手的,“多没有意思。如果这样进去,岂不是当木偶。我还不如,和花家对着干。”
杜玉清家长无语了。
“你知道吗?他们说我很像我妈妈。我想在这点上,我和我母亲可能真有点像。听说我妈妈也不喜欢继承花家才跑掉的。”宋随意琢磨琢磨着。
“你怎么会认为你进去花家公司会当木偶?”杜玉清好奇的是她这点推断怎么出来的。
“杜大哥不是说过,我不太适合在单位里工作吗?我这人,就适合自由自在惯了的。在公司这样的组织里工作,同样会把我束缚了,我不喜欢。”
“一点点规章制度把你束缚了你都不喜欢?”
“当然了。”
杜玉清眯下眼,他这会儿明白了,明白了这丫头为什么那么怕白色了。
“你进医院觉得会被束缚了?”
宋随意眨眨眼:“哪个进医院不是被束缚了?”
“对,别人能忍受你不能忍受是不是?”
越听他这个口气越不对,警铃大作,宋随意及时刹住车:“这,当然不能忍受也得忍受。”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有了自知之明的宋丫头往后退了退,想找安全地带躲。
他的手一下子用劲不费吹灰之力,把她退下去当乌龟的身体拽了回来:“你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躲什么。”
做错事说错话?怕杜家长?
“我打你了吗?我骂你了吗?”
不,杜家长从不家暴,但是,绝对会是另一种惩罚方式。没多久,她就被他按到床板上,堵住嘴。
鉴定结果会很久。徐家父子那边等不及。徐文箫提出,一边等鉴定结果,一边让她转院过来,接受各项手术前的检查,好第一时间及时把手术做了。
在这时,宋随意才得知自己怎么回事。就是说,上次她外伤的时候,被主刀的两个外科医生发现了她天生胆道畸形,需要重新做整个胆道改造手术。
这种畸形,据说有遗传的成分在里面。花家有不少人得这种病,而且全是女性。她妈妈是其中之一。哦,这要说到,她还不是花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呢。
她妈妈,是花老太太的亲外甥女。花老太太唯一的姐姐留下来的独女。按照花家继承次序来说,她妈妈才是正宗的花家长房传人。但是她妈妈放弃了继承位。
她妈妈究竟怎么了?据说这个遗传病,如果不及时做纠正手术,会最后恶化成胆道癌。这个癌据说很可怕,比肝癌还要可怕多了。五年生存率很低很低。
她妈妈现在在用的治疗,已经是全世界先进性的治疗药物了,但是没有用。到现在,全身都是癌细胞,到了生命末期。
听说到这些的时候,宋随意心里面矛盾的,却不是自己了。而是自己那个被她妈妈坑了一辈子的养父宋二叔。
宋二叔应该是很喜欢她妈妈吧,不然怎么会一直都不再娶老婆生孩子。
该不该告诉宋二叔,其实她妈妈还活着。
宋二叔是在听说她住院了以后挺担心的,和宋思露一起过来看她。
两个人来到她病房,发现是原来住的那间。宋思露一开口就说:“杜老师真体贴。”
一般来说,病人想住原先住的那间病房,基本不可能的事,毕竟医院不是家里。
宋随意才知道,她老公本事真的大,很大。
“坐吧,爸。”宋随意想下床给宋二叔搬椅子。
宋思露阻止她下床,给宋二叔搬。
宋随意对宋思露说:“我这活蹦乱跳的,什么事都没有。”
“听说姐要转院?”
能转成吗?宋随意表示十足的质疑。她老公那个脾气,和徐家父子有的一拼。
“为什么要转院?”宋二叔问。
宋随意担心的是她转到那边去后,宋二叔去看她,难免会遇上她妈妈了。
宋思露好像听说了什么,毕竟她身边那个导师吴俊泽每天开口口无遮拦的,难免走漏了些风声,说:“姐,大婶她们被喊去公安局接受调查了,你知道吗?”
“去公安局了吗?”宋随意倒是没有听说这个新闻。
宋二叔张口犹豫着,这几天,他都被自家人纠缠到要发疯了。都是一个个来求他的,希望他到杜玉清面前说情放过他们。
“听说这次来真的了。”宋思露不吓唬人,“我妈都怕得要死,很后怕。说,幸好守住了底线。”
“会怎样?”宋随意问。
“以故意谋杀未遂起诉,要判刑事的吧。婷婷姐到处去找人想为大婶开脱罪名,但是,杜老师那个人脉,哪里是婷婷姐能比的?”
只能说翠姐这次玩大了,本以为最多来个治安伤人,没有想到会被起诉到谋杀。
要说会玩,翠姐哪能玩得过她家的杜家长。
“你杜老师发起脾气来,谁能说得了?”宋随意对此也是爱莫能助地摊开手。她自己都狼狈不堪,每次遇到他大怒的时候。
宋思露说起:“听我妈说,杜老师家里人,谁也说不了杜老师。”
“是。”这个,宋随意很清楚。要不然,当初杜博芮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会当面戏谑自己弟弟为家长了。
“这可怎么办?”宋思露看看宋二叔,知道宋二叔这几天被谁谁谁缠到要发疯。
宋随意看着他们两个,恍然大悟:“爸,他们找你了?不会是想找你算账吧?”
“不不不。”宋二叔摇头,想必对方也不敢这样做,毕竟家里都有小孩子的,哪敢只为了个媳妇把自己都赔上了。
有前车之鉴,如果杜家长知道这群人连岳丈大人都敢打,同样要进监狱的。
“那怎么?”宋随意不解,只看宋二叔这脸比被揍了更凄惨的样子。
宋思露告诉她:“二叔整天一起床,都能看见床边有人跪着。”
那些人横耍不行,改成一哭二跪三上吊。以死来相逼了。
“爸。”宋随意给耿直的宋二叔出主意,“你不然,先到我那儿住几天。杜大哥早说了,我们家房子空着,你爱住几天都行。”
“我得照顾你奶奶。”宋二叔表明自己哪儿都去不了,躲不了。
“奶奶不怕。奶奶的病早就好的七七八八的了。是不是,思露?”宋随意不是没有关心过宋奶奶的情况。
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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