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项彬此子太过狂妄,我很是不喜。所以我希望,日后你们能超过他。”项麒麟恢复了冷漠,毫无语气情绪的说道。
项腾一怔,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项麒麟那冷漠毫无情绪的面孔……忽然间,觉得这张冷漠的脸,此刻竟是如此的顺眼。
“能做到么?”项麒麟淡淡问道。
项腾全身一颤,心中狂喜到无以复加,有些激动颤抖的道:“弟子必定勤加修习,誓死不辜负师父期望!”
“我问你能,还是不能。”项麒麟摇了摇头,目光炯炯。
项腾深吸了口气,斩钉截铁道:“能!”
“你们呢?”项麒麟看向项端四人。
这四人早憋了半天,唯恐所有的表现机会被项腾一人占去,听到这声问,当即用尽全身力气答道:“我等必不辜负师父期望,一定能超过那项彬!”
“很好!”项麒麟点点头,转身继续前行。
只是他的脸上,此时却露出一丝古怪笑意。
“宝剑锋从磨砺出……项彬,不知你日后可会感谢我?呵。”
拜师继续进行,有了项彬的话铺垫,慕容鼎寒也收满了五名徒弟,剩下两位武师,则是各收四人。
演武场上诸人陆续散去,无论是武师还是学子们,俱是满怀复杂的心情。
项彬今日表现,深深震撼了学子们,同样也让一众武师刮目相看。望向慕容鼎寒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郦先生呵一笑,走到项彬跟前,慈爱的目光就像是老农看着自家地里的红薯,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孩子,跟你师父好好练功,以后我孙子的安危,就靠你了。”
一边说着,郦先生伸手到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只褐色的腰牌,道:“这是我的身份牌,虽然不一定有那个家伙的管用,但在项家地头上,是个人都还能给我点面子。”
慕容鼎寒其余四名徒弟,俱是用羡慕的眼光望向项彬,一日间收到项家两位名人的腰牌,委实不是一般的幸运。
项彬道谢接过,心中却是颇有些腹诽,暗道这项家人也太小气,送礼都喜欢送块牌子,也没点实惠的。
虎子和他师父一起走了过来,远远的便大声说道:“锤头哥,你真厉害啊,把那项麒麟说的一点面子都没有。真是太棒了!什么时候我也有这种机会就好了。”言语中满是羡慕崇拜。
听到这话,郦先生、慕容鼎寒以及虎子的师父俱是一怔,三人不约而同用古怪的眼光望向项彬和虎子,暗道这哥俩真是对付,别人要讨好项麒麟还来不及,他们竟然都不买账。
项彬微微一笑,冲着虎子师父行了一礼,转身对慕容鼎寒道:“师父,不知弟子现在该去何处?”
慕容鼎寒神情微讶,看了一眼项麒麟插在场间的大刀,疑惑问道:“你不去拔刀么?”
项彬瞧了一眼那刀,神色淡然:“反正要插在这里三天,徒儿何必要急?况且……究竟要不要拔这把刀,徒儿还没想好。”
郦先生微微一笑,暗暗点头,心道此子当真沉得住气!更兼之不为诱惑所动,这种心性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难得啊。
虎子的师父冲着慕容鼎寒挥挥手,道:“越看你这徒弟,越让人觉得眼馋!罢了,眼不见心不烦,我走了!”
慕容鼎寒也是心中欣喜。看了看项彬,又瞧了瞧龙且四人,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且随为师来,先给你们讲一讲族塾中诸多事项再说吧。”
第一卷第三十八章残酷的未来
项彬等人跟在慕容鼎寒身后走出演武场,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一片翠绿的竹林,迤逦攀山而上,经过横贯两座山之间的一座吊桥,走到一处全部用玉石砌就的祭坛上。慕容鼎寒随手在祭坛某处按动了几下,一道道迷离彩光冲天而起,项彬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一亮,他们已经出现在了那座最高山峰的峰顶。
眼前有云霞蒸腾,如千里细浪浩荡。群山没于云深处,隐隐可见峰峦。一轮明日悬挂当空,万丈光辉遍洒苍穹。极目四望,无一处不通透,亦无半点遮挡,大好山河踏于脚下,令人豪气顿生,心旷神怡。
项彬等人呆住了,他们被眼前无垠的云池山海震撼,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慕容鼎寒也沉默无言,似乎同样被眼前景象震撼。半晌之后,他转过身来,冲着眼前五名徒弟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很壮观?”
五人无言点头。
慕容鼎寒望着徒弟们的眼睛,微笑说道:“项家族塾历来在收取新生之后,便会将学子们带至此处,观赏这大好山河。你们可知是为什么?”
项彬暗道,自然是为了让学子心生“**”之心,以便他日为项家前仆后继竞相“折腰”了。但他只是在心中想了想,并未说出来。
其余四人也是一片沉默,龙且嗫嚅两句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言语。
慕容鼎寒没有等到徒弟们的回答,便自顾自说道:“天下五大部洲,东胜神洲有大唐,北俱芦洲有大宋,西牛贺州有大清,而南瞻部洲,则有我大秦。更不用说那中央无极州,金、辽、元、明四方王及三十六诸侯并立,这天下之大,可谓无穷无尽。然则自轩辕圣皇飞升后数十万年间,这天下便一直群皇鼎立,再无一人能一统江山,不可谓不是一种遗憾。”
项彬听完这番话,脸色变了数变。
早在大梁山之时,他便听爹和村民们谈起过大唐国、大宋国和大清国。当时他不以为意,还以为只是巧合。但如今听来,这天下间所有皇权势力的称呼,竟是完全与前世历史中的朝代名称一致,区别只是前世朝代是交替兴亡,而今世则是同时并立。
这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为何如此巧合?
慕容鼎寒看着项彬的神情,还以为弟子是被这广袤的天下所震撼,不由满怀期望的道:“这天下间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身为男儿,应当有大志向!你们是项家的未来,师父希望你们日后都有所成,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待你们来此,算是为师给你们上的第一课,与武无关,与心有关。希望你们记在心里,好好想一想,日后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若是有所希冀,便坚定信念,奋勇向前,他日若有所成,也不枉我教导你们一番。”
慕容鼎寒语重心长,神情中充满希冀,尤其是看着项彬,目光中的厚爱不言而喻。
项彬被慕容鼎寒的目光所温暖,这种目光,他在爹身上看到过,也在二叔身上看到过。前世养育自己成人的孤儿院的院长,也有着如此温暖的目光。
项彬一直很迷茫,身在这个世界,总有一种过客的感觉。二叔找上门后,他心中有了目标,便是在项家族塾有番作为,让爹能够扬眉吐气。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这重新拥有的一生,应该做些什么。此时在慕容鼎寒的目光注视下,他忽然隐隐有了一些想法。
从绝顶上下来后,慕容鼎寒带着项彬等人去往了学子的竹舍,安排好了他们的住处。同时告知了他们以后将要面对的族塾生活。
族塾甲科生与其他两科不同,乃是项家族塾中的精华。项家倾尽全力,便是为了将他们培养成为精锐中的精锐,虽然待遇无比优异,地位十分尊崇。但同样也要忍受最惨烈和艰苦的训练。
每日一战,便是对甲科生最基本的要求。除此之外,还要学习战法、将道、刺杀、间谍、易容、求生、锻造等等的技能,更是要接触一些基本的经纶之术和阵法之道。若是有可能,还要学习一些炼气士的修仙之术。
而族塾对于甲科生的要求,便是每天都要达到生理和心理的极限,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鲜有人能在此等严苛的训练下坚持到底,若是中途放弃,便会被逐出族塾,永远丧失再入族塾的机会。族塾甲科生历来有极大的淘汰率,其中不乏许多天资惊艳之辈。所以测试通过进入甲科是一回事,能不能从族塾中学成而出,是另一回事。
谈论完这些之后,慕容鼎寒尤为强调了一点,那就是在族塾中,尽量少惹事,不要树敌。
项家族塾的武科生,其本质便是为了培养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尽管族塾规定不得自相残杀,却是鼓励互相争斗。只要不杀死人,任你打的骨断筋裂,也都是允许的。
武功再高,也需要在战斗中升华,鼓励争斗,其实也是一种激励。同样的,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人面对族塾所有人,此举的另外一个深意,就是要考验学子的生存能力。是否长袖善舞,擅长交际,能否融入团体之中,集众人之力而更好的生存。可说是变相的对于学子能力的一种考验和激发。
听完这种种介绍,五名弟子顿觉压力极大。即便是项彬,也不由暗叹,这项家族塾太过变态。
但新入族塾的学子,却也有一段缓冲的时间,那便是在一年之内,老族塾弟子不得袭扰新生,一年后则不再限制。
所以入塾的第一年,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在族塾中生存下去的首要功课。
当天无事,学子们可以随意参观族塾,赏玩游览。一夜过去,第二天天尚未亮,学子们便都被叫了起来,残酷的训练,正式开始了。
第一卷第三十九章变态营的变态们
站在演武场上,十名武师和四十八名弟子悉数在此。
十位武师互相对望了几眼,一同看向项麒麟。项麒麟却是恍若未觉,只是在自顾自的喝酒。
项彬心中腹诽,大清早的,拿着个酒葫芦装酷,这位老兄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老爷子,您来说吧。”一众武师见项麒麟没有发话的意思,便齐齐望向了虎子的师父,年纪最大的项渊。
项渊微微一笑,越众而出道:“那就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好了。”
他伸手指向那座最高的山,微笑道:“此山名为登龙山,我想昨天你们有人应该已经去看过了。今日训练的第一道功课,就是攀山。”
此话一出,一众学子顿时大吃一惊。这登龙山高入云颠,要攀上去,得需要多久?更何况这山陡峭若刀锋,顶端根本无路可上。不然的话,又何必建造传送祭坛而登顶?这攀山……怎么攀?”
“此山后有登山之路,可直达顶峰。不过你们不需要攀到山顶,现在的你们也上不去,只要跑到山后面的跃天梯之前再回来便可。”
项渊手上拿出一块写着数字的木牌,对着众人说道:“到了那里,会有人发给你们一块凭证腰牌,回来之后,用凭证腰牌换取名次牌。前十名归来者会有奖励,后十名归来者会有惩罚,中间名次不赏不罚。”说到这里,项渊顿了一顿,表情骤然严肃:“但是,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了,乙科和丙科生会和你们一起攀山,成绩再差,你们也必须跑到前四十八名,如果低于这个名次……”
项渊微微一笑:“将会被淘汰出甲科,而超过你们之人,则会取代你们的位置。”
一众学子悚然动容,尤其是那些成绩垫底之人,脸色尤为难看。他们本就和乙科中的优等者相差不大,力量的大小并不与体力的强弱对等,所以是不是一定能跑到四十八名之内,许多人根本没有把握。
“族塾就是如此残酷,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以,压榨出你们所有的潜力,加油吧。”项渊说完呵一笑,伸手指向站在演武场门口的一名族塾执事:“这位王执事会带你们到起点,现在出发吧。”
一众弟子沉默无言,跟随那位执事走出演武场,一直来到了之前看过的那巨大的平台之前。
平台上人头攒动,乙科生和丙科生们看见这些甲科生到来,竟是人人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显然他们也早知道了攀山的规矩,已经有心要拉几个人下马了。
项腾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窥视项彬,心中不无恶意的想着,也许项彬力气虽大,但速度和体力不行,一场攀山下来,没准就被淘汰了……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力气的大小也代表身体潜力的开发程度,就算他未必在速度和体力上也超越所有人,但被淘汰是显然不可能的。
让学子们感到惊讶的是,不止是他们,族塾中的老弟子,也尽数在这平台处集合,看起来,竟像是要和他们一同登山。
族塾五年开启一次,二叔到大梁村找项彬之前一年,正是这些老弟子们入塾之时,如今五年过去,他们竟然依旧要和新人一样,早起攀山。族塾之严酷,由此可见一斑。
众学子们心中顿感压力,许多人开始在心中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撑到学成离开那天?
另一名族塾执事站在平台之前,环视两届所有弟子之后,再次大声讲了一边规则,然后便宣布攀山开始。
一众新学子们尚未回过神来,便听见一阵轰然响声,只见上届弟子们如同炸锅了的蚂蚁般,原本整齐的队伍在刹那间乱成一团,有人撒开腿便朝前狂奔,更是有人几个起落便从平台上跳了下去,然后不停的跳起跃下,甚至踩过好几个人的肩膀脑袋借力,如同一只青蛙般一蹦一跳的朝着登龙山方向而去。
刹那间所有上届弟子便都已冲出平台,整条山路上无比混乱,人声鼎沸,个个如同疯了一般,疯狂的朝前狂奔,荡起山路上一片烟尘。
新学子们目瞪口呆,定定的看着上届学子们渐渐远去。半晌之后,才不知是谁第一个回过神来,窜了出去。
像是受到提醒般,密集散乱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这才全部奔了出去。
也许是被方才师兄们的疯狂所感染,新学子们冲出时个个尽了全力,速度一时间看起来竟与老弟子们相差不大。
看着新学子们渐渐跑远,几名负责的执事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人说道:“一群白痴,开始跑这么快,不知道后面关口更需要体力么?”
另一人淡淡一笑:“今日是这些雏儿的第一天,老蠢蛋们自然要好好戏弄他们一番,你没看今天这场戏演的,一个个跟见了光屁股娘们的嫖客一样。要不是知道这帮货的底细,我还真会以为他们对这攀山无比饥渴呢。”
年纪最长的那位执事哈大笑,道:“任谁攀了五年的山,恐怕都会想吐了。难得他们终于耗到老人离开,耗到了新人到来。这后面五年,总算是能有些乐趣了。”
“嘿,族塾五年一届,十年结业的规矩不知是谁定的,委实有够变态。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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