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的专题采访。陆雨晴恍然的看着变化好多锋芒毕露的苏夏,恍然觉得岁月匆匆早已经在指间不经意的流走。
同年四月份沈秋唐与叶廷轩终于破镜重圆,给了叶楠一个完整的家。
同年七月,左振军学成回国,被安排到大军区机要单位从事军事技术研究工作,与他一起回来的是一名也同样在国外留学的女记者,据说俩人已确定恋爱关系。名叫苏夏。这个消息陆雨晴还是一周后听虞乐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为此陆雨晴曾专门去了那个“苏夏”工作的报社,在她心绪激荡不安的等待中,却看见了另一张陌生的面孔,不对,那同样也是一张神采飞扬对生命充满热情的脸。后来通过短暂的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叫“尹苏霞”。这位姑娘同样很热情的和她聊起了他们同样熟悉的“苏夏”,满眼的羡慕和崇拜,也于此雨晴知道了很多不是官方传来的苏夏不一样的生活。
陆雨晴哭哭笑笑的听完了尹苏霞对苏夏近几年生活激情澎湃的叙述,一路上焦躁不安的不知道该不该把此“苏夏”非彼“苏夏”的事告诉所有误会了的人,但是当她回到虞乐驻地的时候,看见大哥一个人落寞的坐在训练场地上抽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大声嚷嚷了起来,“你不要再抽烟了,也不要再思念了,她已经回来了,可是却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傻啊,你还等什么……”
陆明城只是面无表情的掐了手中的烟,起身,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别人听的,淡淡开口,“很多事我早就忘记了,抽烟只是习惯而已……”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驻地的训练营走去,那只名叫“闹闹”的军犬已经长的体型高大而雄壮,颇有当年瑞恩的风采,此时似乎很不满意陆雨晴对自己主人的大声呵斥,充满敌意的露出了獠牙,凶狠的发出“哼哼”声。“闹闹,跟上!”陆明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这只德牧立刻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乖顺的摇着尾巴就欢喜的跑了过去。
七月下旬,陈一梅去报社寻事,左振军一怒之下,当场宣布八月初与尹苏霞订婚,并积极的向部队打申请结婚的报告。陈一梅郁卒难当,于九月初义愤难当的嫁给垂涎她美色已久的机关科长许某。
九月下旬,温带森林,全副武装军事演习……
指挥部外枪炮的轰鸣声,低沉的引擎响彻云霄,团长杨雄气恼的看着眼前沙盘上红蓝交错的旗帜,指挥部帐篷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胸口翻出白牌的尸体。此时尸体中有一人受不了僵硬的姿势略微动了动脚。杨雄没好气的踢了那乱动的腿一脚,“诈尸啊!死了就有死的样,别乱动。平常和你们怎么说的平时要加强训练,这都还没上战场,就被敌人给暗杀了。”
尸体中有一人没忍住,不服气的嘀咕道:“蓝军真他妈的缺德,搞偷袭!”
杨雄更气恼了,“你能,你他妈的怎么不给我搞偷袭啊!你也给我十分钟之内歼灭一个连的军力,我他妈的团长的位置让给你干。”
高畅瞄了眼被怒发冲冠的团长要求挺尸的未开战先战死的战友,再看看已经暴躁的在来回踱着步子的团首长,安慰道:“还没到最后时刻,团长你沉住气。”
“报告!”一个列兵冲进了帐篷,“报告团长,刚前线来报,我们有三支负责搜山的重装装甲车刚刚被全歼了。”
杨雄正在点烟的手抖了抖,稳了稳心神,没吭声。
“报告,还有我们的后勤补给线被蓝军给切断了,炊事车刚也宣布被炸毁了。”
杨雄向后一个晃荡,被高畅从身后给扶住了。
“报告……”列兵继续道。
杨雄当真怒了,一个箭步跨到列兵的跟前,“你他妈的娘娘腔腔的,有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的吗?嫌老子命太硬了是吧?”
列兵吞了口吐沫,正待开口,突然帐篷外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杨雄没等列兵说完就跑了出去,就看见一辆武装直升机稳稳的停在了指挥部外面的一块空地上。从里面走下来一行迷彩装扮的三人,首当其冲一人就是这次军事演习的最高指挥官高参谋长,也就是高畅他爹。身后还有一名少校,一名上尉。还未走近,高参谋长就大笑出声,“要不是我们飞行员技术了得,就要被你的炮手当敌机歼灭了,哈哈……我说杨雄,你怎么敌我不分啊!”
一句话说的杨雄老脸刷的就红了,怒瞪了跟出来的列兵一眼,不好意思的跟领导敬了个礼,还未出声,高参谋长又回头喊起来了,“丫头呢?丫头怎么还没下来?丫头快点!”
于是众人好奇的纷纷回头,待飞机的机翼也停止转圈的时候,便看到一名也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从飞机上轻松的跳了下来,带了个飞行员专用墨镜,看不清本来面目,但是从那纤细的身材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一名姑娘。待离的近了,众人才发现那肩章上赫然是一杠三星。
杨雄无意识的嘴巴张的老大,当即脑海里就冒出了一句“巾帼不让须眉”。上尉走近后,端正得对着他们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莫明的,高参谋长突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对着高畅就喊了起来,“高畅,你猜猜她是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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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畅眨巴了几下眼睛,满脸的疑惑,高参谋等了几秒也没等到自己那呆头傻脑的儿子反应过来,朗声笑了起来也不打算介绍了,摔先就走进了伪装做的很到位的指挥部。高畅慢了半拍,待那个上尉经过他身边时略停顿了一下,然后唇角上扬,趁旁人未注意的时候摘了眼镜,灵动的大眼忽闪着使了个眼色,最后眼镜一卡昂首挺胸的也跟了进去。“苏……苏……”高畅突然惊愕的结巴了起来。
高参谋长看了看手表,“距离战斗结束还有三个小时,但是我看你这边损失惨重啊。”
“输了啊,”杨雄脸色阴沉,想自己几万吨的精良装备,居然完全无法施展开,这还没开战的时候就被人打的乱了阵脚。这阴损的蓝军简直不按常理出牌,杨雄要不是碍着首长在跟前真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高参谋说道:“你们能扛到现在也是很不错了,战损比远比原先估计要好的多了。”
高畅诧异的望着父亲,听这意思怕不是一早就料定他们会输的吧,那这场对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高参谋像是看出了诸位的疑问,也不打算卖关子,“这次与你们搞对抗的就是一支专业的找茬部队,上面的意思就是要找出你们的漏洞,检验重装武器在实际作战中的效果。科学点讲就是在做数据比对,呵呵……以目前的战况来看这输的也不算太难看。”
杨雄本来因为高参谋的话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愣愣的,但是听到后半句,身为军人的骄傲又让他气开始不顺,自然,自己虽说输是一回事,但要是换别人也这么说的话,那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杨雄在老首长跟前也没端住,愣将个大黑脸也毫不掩饰的摆了出来。
高畅毕竟也是年轻气盛,所以也自当不服气的很,特别是在自己父亲跟前,这次对抗他可是指挥部的一员啊。整了整军装,就想奔赴到前线去看看,趁现在战事还未结束,他怎么着也要拉小这个战损比,“报告,我要求去前线!”
“年轻人啊!”高参谋长笑了笑,“这位是小苏同志,我特意拨给你们红军做支援的,怎么说红军也是我们军区的部队,你们说我哪能忍心看见战损比这么大。我也要面子的啊!”
一干指挥部的人都同样摆出一副不解的眼神望着高参谋,后者拍了拍苏夏的肩膀,给她打了一个眼色。于是众人在非礼勿视的情况之下,看见苏夏同志面不改色的解开了迷彩装外面的口子。
“这是?”杨雄惊讶的望着这个姑娘腰际围着的一圈炸药包,“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高参谋长得意的说道:“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我要给蓝军出一个大难题。”然后高参谋简明扼要的一番解释。
当苏夏和高畅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后,杨雄有点琢磨不出味来,“我说老首长,您的这招棋我下的不大明白啊,要说你要找个炸碉堡的也用不着找个女同志啊,万一误伤了怎么办啊?况且你不是说她是才国外留学回来的技术兵吗?不大适合参加这样真枪实战的演习吧?”
高参谋长高深莫测的一笑,“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你知道蓝军的先锋军的指挥官是谁?”
“是谁?”
“陆明城。”高参谋长说完这个名字又是阴森一笑。
杨雄却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狠狠一锤桌子,“我就说么,什么样的部队能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端了我的装甲连,原来是……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
高参谋长瞄了眼四周全好奇的竖起耳朵的下属,索性吊足所有人的胃口,附在杨雄的耳朵边咬起了耳朵。后者脸上神色由惊转喜再转为惊讶,“我怎么觉得您这招够缺德的啊?”
“嘿嘿……蓝军开战不到一个小时就吞了我一个装甲连的兵力,现在战损率已经高达十七比一,我要不再出点折子,就等着被整个军区笑话?”
“那咱这算不算作弊啊?”
“作弊?我说老弟这战场上瞬息万变,千变万化,什么情况不会出现?我这也是给他们蓝军上一课。”
“可是,”杨雄不无担忧的说道:“计策是好计策,但是这要是还没见到该见的人就被不长眼的给击毙了,你这步棋不是白下了吗?”
高参谋长无所谓的抿了一口浓茶,“本来就是最后赌一把的,你就当垂死挣扎好了,反正离结束时间也只有两个多小时了,咱们还要做好防备,别聊着聊着就被蓝军冲进来给端了指挥部,哈哈……”
作战车躲避着战火晃荡着在山坡丛林间穿梭,高畅有点同情的看了眼苏夏,“你这真是要为我军捐躯,学先烈董存瑞炸碉堡?”
苏姑娘对着后视镜臭美的照了照,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有的选择吗?”话说她也郁闷啊,这自己前天才回国,还没来得及回家里报个到,就被学校招去了,然后就又被派遣到军区,再然后自己莫名其妙又被高参谋长忽悠到这边来了,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高参谋就严肃的开口,党和人民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我们红军的生死存亡就在你手里了。这话说的严重无比,等苏夏意识到是什么事的时候,高参谋长就直接塞给了她一包只能冒烟的演习炸药包。
可不是,这才将将回国就赶上军事演习,于是她苏夏现在被认定的角色就是一名英勇无畏的年轻小战士,而且还被定义为男的,自然用高参谋的解释是,战争从来就是男人的事,不可能让女人干这么危险的事,但是鉴于这是模拟战争,所以苏夏也被军事定义化了。扯多了,一句话就是苏姑娘的任务就是当烈士与敌人同归于尽的。
现在高畅的任务就是将苏夏送到敌军占领的腹地,然后尽量让人把苏夏给俘虏了,他就不明白了这自己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有意思吗?赔了自己一名战士再炸死几个敌军?但是现在老爹不是老爹而是部队首长,所以他只有执行命令的义务。如果说他起先是不赞同这样的作法,但是一路走来,看见自己的士兵全都掏了白牌,身上冒着白烟,或者直接挺尸被卫生员抬回单架,心里仅存的那点正义感也被消磨殚尽了,现在他心里只激荡着一个念头,对付蓝军这样阴损的部队只有比他更阴损更缺德。否则难解他心头之恨。
“嗨,结婚了没?”苏夏无聊的起了聊天的心思,“恩恩,”高畅全副心神都在战备上,没料到苏姑娘会忽然问道这茬。
“问你话呢?咱们现在是在战场上,我们可是情比金坚的革命战友,也许下一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咱姐俩聊聊呗,万一你要是先我一步去了,我也好通知弟妹来领尸……”谁知她的乌鸦嘴还未说完,只听轰的一声,然后车体就冒烟了,驾驶员小徐身上也开始冒烟了,一副死人脸的回头幽怨的望着苏夏,“大姐,我们的车遭到伏击了,而且我已经先二位一步挂了!”说完真的就往方向盘上一趴,就这么死了。
有瞄准镜的红外线在活着的俩人身上扫过,苏夏警觉的一掌将高畅按倒在车厢里,“我掩护,你撤退,若是我不幸也挂了,记得通知XX特种作战队的陆明城来领尸。”说完就敏捷的下了车,然后高举起双手卖力的大喊起来,“班长,我投降,放我一马吧,我被你们活捉不成么?”
高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苏夏又远离了这个车厢一米,然后又莫名其妙的一只手掏了掏口袋。高畅本来还以为这姑娘是有什么秘密武器要掏出来,与此同时她身上也被两束红光套住,然而忽然白影一闪,那姑娘挥舞着一条白色的手绢喊了起来,“敌方班长,我是来投诚的,我悬崖勒马,离开黑暗走向光明!不要开枪,不要杀了我啊!”高畅被眼前的情景刺激的眼皮子一抽,当真是无力的栽倒在了车上了,这要你当英勇就义的英雄,你怎么给当上叛徒了啊!
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名伪装的有些夸张的大兵,一脸的戒备,但是同时也掩饰不住好笑的神色,一边走过来还一边警戒的看着四周,防止有什么异动。
“班长,用不着您亲自来接我,我自个过来就好了。”苏夏讨好了往前迈了几步。
但是军人的警觉性又让他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迅捷的将枪口对准了苏姑娘,后者一愣,喜气洋洋的又高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降!”
“怎么回事?”埋伏在丛林里的人高喊出声。说实话走出来的老A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只是同样不解的望着苏夏,没听说过军演有人投降的啊,这是什么套路?而且更重要的一个情况就是这还是个女的,难道是敌方走失的卫生员或是通讯员?小姑娘想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不想被击毙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到这,老A回道:“没事!抓到一名俘虏,女的,估计是敌方后勤部走散的!”
“是啊,两国交战理论上是不杀老弱妇孺的,我就是一可怜的小姑娘,班长,你放我一马吧。”苏夏又拿起那白绢貌似是擦起了眼泪。老A犯了难,高喊着回头问道:“十一号,怎么办?”
那个号称十一号的此时也从隐蔽的草丛中跳了出来,还未走近,只听“嗖”的一声,身上已经冒了白烟,几乎是在同时先前那个老A还未抬起枪也被击中了。俩人错愕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