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又跟来一条:【换件衣服就更像回事儿了。】
颜瞻动手回了一条:【你怎么从来不穿呢?】
收到回复:【谁2谁穿。没6的衣服配没6的人。】
颜瞻举着手机有些后悔:出门也许真该换件衣服……哎呦,都是这几天忙着照顾任伟,衬衫堆在那里都没洗……俺又,俺又好喜欢这个熊猫Tee。
呜呜呜……他果然很讨厌这件T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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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专注起来,就会进入忘我的境界。起先,陆续进来的导师们令颜瞻有些紧张,然而一旦他背对他们开始演奏,那种紧张感就在音符中不翼而飞了。他已经许久没这样严肃认真的去弹过琴,却并不生疏于这样的气氛。在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时间去这样抚摸琴键,去这样揣测上上世纪的音乐家们各自在弹奏自己作品时的心情。
颜瞻欣赏肖邦。肖邦性格敏感细腻、忧郁多情,瘦弱的身体却蕴藏着深厚的能量与气魄。他一生创作了四首即兴曲,去世后才被公开的这首《幻想》深奥并富于幻想,肖邦生前不愿意将它公布于众,是源于对它和法国作曲家莫舍列斯的一首即兴曲的主题有些相似而有所顾虑,然而,这首曲目得以流传用强有力的事实证明了它的这首作品内容更加丰富,结构更加严谨。
历史上,从不乏音乐天才,而肖邦无疑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在他短短的一生中,出类拔萃的作品屡屡诞生,这让绝大多数音乐家望尘莫及。而他坎坷的人生经历,也注定了他传奇般的存在。
手指离开黑键与白键,两首曲目落下帷幕,颜瞻长出了一口气。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洒在钢琴上、洒在他的身上,颜瞻忽而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妮子就站在他面前,笑笑的对他说:你每次弹《幻想曲》,我总能在音符中看到一个唯美虚幻的世界。瞻仔,你知道吗,就算我们要短暂的分离,也最终会在那里再重新找到彼此。
淳君靠着墙,虽然音符已经飘散殆尽,然而,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些音符里。这个男孩所诠释的肖邦如此令人动容。他演奏的夜曲饱满平衡,将肖邦独特的自由速度、不规则的重音、惊人的极强音、沮丧的渐弱音、极弱音等等都表现得细致入微。而针对于《幻想曲》他演奏的有意境,有诗意,有才气,有独特的韵味,将肖邦散漫无常的一面发挥到极致的同时节奏把握的也非常敏锐有弹性。
了不起。
不怪乎进来之前听方芳挤兑他说:这小家伙跟你一样散漫,明明可以有极高的建树,却不务正业。你是跑去弹爵士钢琴,他比你还要离谱,唉,你啊你,拜托你能不能偶尔认真点儿,要对的起最年轻的副教授的头衔唉。
淳君还有所反驳:我怎么不务正业了,我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方芳摇着头说:你是我眼中诠释肖邦的佼佼者,但我并不觉得小家伙儿屈居于你之下。真该再好好劝劝他。
淳君嗤之以鼻:这种事勉强不来。
然而,他现在却很想勉强一下眼前的男孩,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遇到过这样杰出优秀的演奏天才了。
玩儿乐队似乎是有些太可惜了。太。
说起来,要不是先前任伟过来找他,说起了下午有个听评会,他还不会记起曾经见过这个男孩。淳君有个毛病,总记不清人脸,更别提只是偶尔见过一面了。这倒是勾起了淳君很想看看他现场的念头。
颜瞻?你不是说跟我那儿死赖着那臭小子吧?你们这么多权威就听评他?
任伟那么惊奇真不奇怪,一开始他都很惊奇——既不是院里的学生,也不是专业的演奏家,忽然就要顶替上来,就算获过大小奖项,就算他外祖父是那位了不起的头号指挥家,怎么也够草率。可听完他的演奏,淳君真觉得方芳委实请来人救火了。也幸而找来了颜瞻,否则他就必须得兼这两首乐曲的演奏了。坦白来说,夜曲还则罢了,即兴曲他并不拿手,总是欠那么一点点火候。
听评会结束,颜瞻拿了东西就要走——跟任伟约好了,他在楼下的书店选书等他!可起先是方老师跟他说话,然后一直靠墙站的男人又来搭话,说想听他弹些别的曲子。颜瞻使劲儿推脱,男人问你是还急着有别的事吗?他只会老实的答:我朋友在楼下书店等我呢……
却不料,男人笑了笑说:“任伟等你呢?”
颜瞻瞪大了眼睛:“你……认识他?”
“看来你记性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我跟他一起做爵士乐,我叫李淳君。”
颜瞻使劲想,也回想不起来乐队里有他。
淳君巨无奈,用手比划了两个圆圈放在眼眶上——他演出时候总习惯性的戴眼镜,明明最不需要戴可偏就有这个毛病。
颜瞻惊呼:“啊!眼哥!”
“眼哥?”淳君愣。
“……呃,就是……戴眼镜的……男同志。”
淳君哈哈笑了。
这下颜瞻没的可推了,给任伟发了条短信,老老实实又坐下弹了起来。他选择的是德彪西的作品。
收到颜瞻短信的时候,任伟正看一本土耳其宗教音乐的书籍,掏出手机一看,不禁骂了一句:这孙子!
孙子骂的既是颜瞻又是淳君。
他跟书店站了一个多快两个小时了,还要继续站?
成了,今天要什么书都不买,准要被骂祖宗十八代。好你个死熊猫,我等你付账!
死熊猫是跟淳君一起进书店的,任伟站的腿都酸了。颜瞻嬉笑着过来献媚,淳君买了水,递给任伟一瓶。任伟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然后把手里的两本书递给了颜瞻:“交钱去。”
“啊……好。”熊猫仔甘心被敲诈。
淳君崩溃,“你也好意思啊?”
“丫活该,我早说要回去了,他非让我等,一等还这么长时间,他不付账谁付账?一本书七八十呢。”
淳君无语。
“你们听评会结果如何?”任伟装作随意的问。
“一致通过。”淳君倒真是随意的答。
“哦……”
“我真想他过来念我们学院,我想带他。”
“是么。那你跟他说呗。”任伟继续喝水。
“他不愿意,说暂时都没有这种想法。唉。”
“叹什么气啊,各人各命。”
“跟你就说不通。”
任伟笑,“难得看你为别人前途发愁,你自己前途你咋不愁一愁?评职称准备的怎么样了?”
“烦。”淳君笑。
熊猫仔乖乖交给柜台168元,这会儿猛朝任伟挥手,任伟拍了淳君肩膀一把,“走了,回见。”
“路上小心,回见。”
跳上小乌龟,两人顶着酷暑冲向了大道,任伟趴在颜瞻背上,还在想着淳君的话:我真想他过来念我们学院,我想带他。
再想一想颜瞻所弹奏的音符,任伟不禁叹了口气。
到家,颜瞻放下头盔说要去买食材,任伟说,一起吧。颜瞻感觉到了啥叫破天荒,高兴的不行不行的。
两人溜溜达达往菜场走,任伟叼着烟对颜瞻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音乐并非需要每个人都去创造。”
颜瞻猛地扭头看向他,眼睛瞪的超大:“……你是在委婉的告诉我……我没才能吗?”
“什么啊。”任伟笑,“我是觉得,你演奏非常棒,淳君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哦喽……”
“你还小,也许还不清楚自己更想要什么,所以,别冒然做决定。”
“我说过很多次了。”颜瞻停下了脚步,“我不小,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要爪子(做啥子)!你也好,乐队也好,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干嘛每个人都让他做演奏家,一个个还都以关怀之名!
任伟看着颜瞻,这样的颜瞻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执着的近乎不可思议,仿佛被谁规定着。
“呃,抱歉……我太大声了。”
“走吧。”任伟拍了下颜瞻的背,“今天我做饭,吃面条。”
“哈?真的?”熊猫仔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你弹了那么久钢琴,手腕不累?”
“你真好~”
“躲开!别往我身上贴!”
晚饭是西红柿鸡蛋面,超好吃!颜瞻一边吃一边想着两人在菜场的经历。
西红柿多少钱一斤?
一块。
太贵,八毛,卖不卖?
小哥,我西红柿很新鲜的。
八毛,卖不卖。
好吧好吧,算你八毛。
颜瞻头一次知道,买菜还可以讲价钱的……
对此,任伟这么骂他:一看你就没吃过苦!
颜瞻只能低头承认。
这辈子他都不知道,原来……就没有不能讲价的东西。
“我还要一碗。”
任伟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不曾想颜瞻以飞快的速度就吃完了一碗。
“你饿死鬼投胎啊?”任伟斜眼看向颜瞻。
“嘿嘿,好吃嘛~”
“真的假的啊?”
“超级好吃!”
任伟接过了颜瞻的碗,去厨房把过了水的面条又给他挑了一碗,浇上卤端出来,他才反应过来,“你丫没长手啊!”
颜瞻只会嘻嘻笑。
到晚上上床睡觉颜瞻都美滋滋的,趴在床上写日记,又是画菜场讲价钱,又是画任伟做的西红柿面……
任伟看着他就脑袋疼。
更头疼的是,他还画了下午买的那两本书,问他为什么画,他说:“这是你第一次要我送你东西……”
任伟气劈了:“我那是挤兑你你知道嘛!让我一站站三个钟头!”
颜瞻却根本不像在听,笑嘻嘻的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哦,我都会尽力买给你。”
任伟彻底无语了——对牛弹琴!
翻身关灯,死熊猫还在一旁涂涂抹抹。看他吧,他就背对你不让你看。穿着的睡衣拧着他也不在乎。任伟看着他几乎露出大半的后背,发现上一次做爱被他抓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他躺了好一会儿,颜瞻才收摊躺下,躺下就抱了上来,整个人贴在他背上。
本来任伟就有点儿想做爱的念头——反正都一回生二回熟了,打炮归打炮,又不牵扯到感情。于是乎,这一贴更让人烦躁了。但颜瞻没那个意思,仔细一想,好像他从来也没主动有过这种要求……
“我好喜欢你喔。”
任伟听到颜瞻又在睡前这样贴着他的耳根说。
他不大正常,任伟有这样的感觉,明明这个年纪的男孩最容易耽于情欲,可颜瞻跟情欲半点儿不沾边儿。
他没那个意思,任伟顿觉无趣,于是背上贴着死熊猫,睡了。你什么按摩棒啊,分明是块膏药。没用!
第十章
史无前例,任伟醒了颜瞻还在爆睡。
任伟半坐起来,靠着床头,斜眼去看还维持着抱人姿势的颜瞻,很想踹他一脚。
昨天晚上两人都躺下了颜瞻手机响了,他下床出房间去接电话,任伟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进来,又挺困的,就睡下了。后来床有响动,任伟迷迷糊糊睁眼觉得有光从窗帘透进来,也闹不清是几点,就知道有人贴他背上使劲儿蹭。
这会儿任伟去看颜瞻,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天亮才上床的。
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出门了吗?那何苦一清早赶回来。
还是说回他房间鼓捣什么去了?
点了烟,任伟下地,看见了颜瞻扔在地上的衣服,豁然明了——这小子肯定出门了,起先他穿的睡衣,可这会儿地上堆的是衬衫和仔裤。床上那人上半身光着,下面就穿了条底裤。
任伟洗漱完冲了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回了房间,颜瞻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底裤下面的那话儿直翘翘的。
任伟擦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他很想转移开视线,于是去看表:十点三十七分。然后又去看日历,八月十九日周四。再然后……
该死的,那视线又回到了颜瞻身上。
这俩礼拜任伟很闲,病了周末没演出,然后这周本打算排下儿新歌,辉子又跟安娜去了威海。颜瞻不一样,颜瞻忙死了,起先是忙着照顾他,接着就忙音乐会的事儿,几乎天天泡在琴房里,泡在琴房不说,还有乐队的演出和排练,他们好像要参加下周拉开帷幕的流行音乐节。于是乎,颜瞻很少在家出没。
任伟将毛巾扔在床头柜上,爬上了床,床一动,颜瞻迷迷糊糊的醒了。醒了看见任伟就乌涂着嘟囔:“几点了?”
没听到任伟的回答,他继续模模糊糊的说:“好困喔……昨天半夜被小冉叫去改那个电影的配乐,回来的时候我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
任伟还是没接他的话,却跨上他身体两侧,俯身去亲吻颜瞻的胸口。
“干嘛啦……好痒……”湿漉漉的头发让颜瞻一激灵。
颜瞻困死了,伸手去抓任伟,任伟却滑了下去,亲吻着他结实的小腹,继而拉下他的底裤,手握住了颜瞻的那话儿。
“不要啦……我好困的……”任伟身上潮乎乎的,贴着颜瞻的皮肤让颜瞻感到一股凉意。
颜瞻不想跟任伟做这档子事儿,却无从挣脱。那话儿被任伟含住了,本就勃起着的家伙接触到温润的口腔黏膜不自觉的就又涨了涨。真的没有不醒的道理了。可颜瞻委实又困又累,半夜被小冉叫走,临时改了一夜的曲子,头疼的厉害,浑身也没劲儿。再加上这一个礼拜都在没命的弹琴,真的让他疲惫不堪。
颜瞻的那话儿涨到发紫,任伟舔舐着,自己的那话儿也早已勃起,他跪在颜瞻的两腿间,伸手下去套弄着自己的硬挺,快感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对这样的自己毫无办法——他就是喜欢替男人口交,那让他兴奋。
颜瞻被任伟弄得很舒服,舌尖触及到他的囊袋,令他不能自已的哼出声来。那灵巧的舌头像是能知道他的感受一般,挑逗的他兴奋异常。柔软的唇也是帮凶,它们与舌头亲密无间的配合着,吸吮着,令颜瞻不禁渴望更多。
任伟继续替颜瞻口交,他一面套弄着自己的那话儿,一面够过了扔在一旁的润滑剂。挤出一些在指尖,手向后面摸去,指尖没入的很顺利,也让他更兴奋了一点。
颜瞻胸口一凉,继而睁眼看见任伟吐掉了撕开的保险套的包装纸,而后那套子就被套在了自己的那话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