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犹存的熟女。
她钓上这个老色鬼后,从他这里探知李良缘的一切,得知李良缘没有老婆,正在追求郑淑贞,有一个智障的儿子,现年二十二岁,正缺一个儿媳妇。
当时她就想到了云姿。她想有权有势的李良缘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但她的女儿云姿年轻美貌,有学历,有身材,而且是时装杂志、珠宝展海报上家喻户晓的模特,嫁给这个智障儿,做官太太也不亏。
于是她就把受伤的云姿拉上了吴志国的车,让他带着去见李良缘,却没想到,李良缘直接就看上了年轻美貌的云姿,真是把她乐的几天合不拢嘴。
后来李良缘就亲自来找她了,说让她把云姿嫁给他智障儿子,他则帮她找人,摆平谋杀的事。不过在交易成交前,他要求她给敖家找事,把她跟敖世政的私情、郑淑贞谋害胎儿的事全捅出来,闹的越大越好。
当时她就明白了,李良缘追求郑淑贞,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大哥是郑副市长。他从郑淑贞那里套出了很多关于敖郑两家的事,用催眠术挖掘出了郑淑贞埋在心底的秘密,并用录音机录了下来,送上法庭。
前几天她移交给法官的那段录音,就是李良缘交给她的,说让她知道什么说什么,只要是对敖家或郑家不利的,只管说出来,先认罪判刑,之后他会托人疏通,给她减刑或找替身给她顶罪坐牢。
然而几天过去,她被关进女子监狱,住进最脏最乱的囚室,他也没派人来看她,只有这吴志国,一来就强奸她殴打她,跟畜生似的。
“李良缘故意让我在监狱等死?”她又吐了一口腥浓的血水,歪歪扭扭爬起身,防备看着肥得流油的吴志国。比起这恶心变态的吴志国,敖世政比他好上千万倍不止!
“秘书长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吴志国走上前来,又一把粗鲁的揪住她的头发,发狠的往墙上撞,“臭biao子,你跟我上床就上了,又去搞什么下体内窥镜检查,害得老子差点成强奸犯!我这是强奸吗!是你这老女人主动爬上我的床的,我没嫌弃你人老珠黄,你就该偷笑了,操,你竟告我强奸!”
“我告的是敖世政,没告你!你这畜生给我住手!”她被撞得头发晕,用肘子反捅这头肥猪,胡乱之下一把将他撞倒在地翻不起来,这才得以跳到门边,拽着被撕破的裤子,扭开门逃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女警冷漠睨她狼狈的模样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架起她就走。
“他强奸我!”她大声叫道,不断挣扎。
“安静!”女警狠狠用电棍击了扭动挣扎的她几下,拖她回牢房,在关上牢门的时候说道:“你现在已经被判十一年有期,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要想所说的话有法律效力,就去找律师!”
冷漠说完,哐当关上门!
韩湘雅被摔到地上,还没爬起,囚室的其他女犯人就围了过来,一个踩脚,一个踩手,一个踩肚子,居高临下猖狂睨着她。
“被男人干的爽吗?听说你是一个专门勾引别人丈夫的三儿,就喜欢被男人骑,不管丑的美的,胖的瘦的,只要是男人都可以上你,门户大大的敞开!”囚室的一姐轻蔑踢了踢她的下体,嘴边吊儿郎当含着一根牙签,努了努,而后突然抬起脚,卯足力一脚揣去,“告诉你,老娘这辈子就恨当三的女人,当年老娘就是亲手杀了那三,将她偷生的野种乱刀砍死,才会被判刑!”她将牙签噗的吐在韩湘雅皱成一团的脸上,又去踩她的脸,“听说你还会几下拳脚,正好,老娘最近闲的发慌,正愁没人陪我练练手脚!给我起来!”
又是猛力几脚揣去,使使眼色,示意其他女囚徒将疼得打滚的韩湘雅掺起来,而后摸出一把在监室做工时偷来的剪刀,挂在指尖玩转,一步步逼近韩湘雅:“你说我该用这把剪刀剪你哪里呢?剪你常常用来勾引男人的地方如何?”
…………
*
消瘦了一圈的裴云姿坐在接见室的隔音玻璃外,看着生母从里面一跛一跛走出来,胸口的恨意总算消停了一些。
她始终不肯喊她妈妈,冷漠拿起话筒,道:“我是不会嫁给那个痴呆儿的,我也没有你这个妈妈。”
“云姿!”韩湘雅激动的扑在窗玻璃上,又抓又拍,却被干警抓回了椅子上,死死按着不准再动,她不得不胡乱抓起话筒大声道:“姿,李良缘利用了我,用完就不管我了,如果你不嫁过去,妈妈就没救了,妈妈在监狱里过的生不如死,云姿,你救救妈妈!”
“那谁来救我?!”云姿反问她,大眼睛恨恨瞪着她,“他们现在在四处抓我,让我像过街老鼠一样,天天搬家。我没法出国,没法找工作,甚至连外面街上也不敢去!这一切都是你造就的,你不知道吗!!你给不了我大小姐命,却让我偷来二十五年的大小姐生活,让我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然后在我失去敖宸,万念俱灰之时,却又摇身一变,成了你这个做三女人的女儿!你让我怎么接受!怎么接受!敖宸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而我偏偏成了你的女儿!”
她站起身来,酸涩的泪水终是从眼眶涌了出来,“既然给不了,就不要让我习惯那偷来的幸福,认别人做妈妈!韩湘雅,我是恨你的,恨你玩弄我的人生,把我摔的粉身碎骨!以后,我不会来看你,因为既然当年你狠得下心把我换走,那么今天你也做不了我母亲!”
咔嚓撂掉电话,她头也不回的转身,那般决绝。
“云姿!云姿!”韩湘雅再次挣脱干警扑在窗玻璃上,绝望的泪水如洪水奔涌了出来,泪痕交错,“如果我当年不把你换进裴家,你早就因为瓣膜病夭折了,妈妈这样做有错吗?如果妈妈不这样做,你那没人性的奶奶不知又会对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我们母女俩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摆脱她!你知道吗!”
云姿不知道,因为她已经走出去了,没有回头,隔音玻璃根本传不出韩湘雅凄厉的声音。又或者,她是知道的,但她不愿意去承认,因为生母带给她的这一打击是毁灭性的,摧毁了她所有的信念。
云姿走到了敖宸以前带她去过的游乐园,独自一人坐在木马上,听着王菲的《旋木》,在五彩的灯光下泪流满面。
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
音乐停下来她将离场,她的宸哥哥说:“我也只能这样。”因为她的任性伤害了他,他现在有了妻子,他会带着他的妻子到处飞翔,而不再是她。
不再是她。他现在连多看她一眼都嫌烦。
她不明白人这一生,为何要一直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才去幡然醒悟,追悔莫及。当初在身边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心是有多么痛。
“宸哥哥。”她抬起朦胧双眼,将头轻抵在柱子上,仿佛看到曾经的敖宸坐在前面的木马上,对她招手,亲密叫她‘小宝贝’。
仿佛看到出差回来的他,站在机场,对她宠溺说道:“宝宝,不抱抱我吗?”
宝贝、宝宝,多么亲昵的称呼,多么的疼她,可她却试探了他,认为这不是爱情!
她一声哽咽,突然哭出声来,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最近埋藏在心底的酸涩狠狠发泄了出来,哭声悲戚凝噎,断人肠。
*
大年三十,合家团圆的日子,敖家大厅却很冷清。敖世政出院后回来了,与如雪坐在饭桌前,难以动筷。
奶奶中风,失去了行走能力,伴发了微微的口角歪斜、语言不利。刚才在桌子前坐了一会,眼睛便不断流起泪来,耳后抽疼,不得不回了房去。
而敖宸,说好赶在六点前回来的,却一直没回来,电话也不来一个,给他打过去又一直嘟没人接听。
索性,如雪便让佣人先开席了。因为每次过年,东家都是跟佣人一起吃团年饭的,借以感谢他们对敖家一年来的辛勤工作,并亲自派发红包,说感谢的话语。
现在他们在大厅为东家摆了一桌,又在前庭摆了数桌,端菜摆酒,出出进进,好不热闹。
这些人中,有很多是在敖家待了几十年的,待敖宸如雪如亲儿,淳厚而慈祥。又有很多是新来的,对待东家客气而生疏,前前后后都是‘少爷、少奶奶’,一双年轻的眼睛却又颇不安分。
“哟,怎么摆了这么多酒席,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敖雪莲将车开进院子,车门啪的一摔,状似惊讶的惊呼了一声。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厅里,又道:“大哥你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
敖世政不理会她的挖苦,瞥了她身后一眼:“斯年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敖宸不是也没回来么?”敖雪莲洗了手,坐在桌前用筷子挑了一口鱼肉吃,每一道菜都是用筷子挑一口,要嚼不嚼吞下,刷得长长的睫毛再往上一扬,看着如雪:“刚才在经过游乐场门口时,我看到敖宸的车了。车里坐了个年轻女子,似是刚从游乐场走出来,我还以为是你,以为你们小俩口大过年的去游乐场happy。怎么,敖宸的客户?”
“可能是吧。”如雪的心原本就半吊着,现在听小姑姑这样一说,霎时觉得嘴里的菜食之无味了。她僵僵笑了笑,起身给前庭的佣人们派发了红包,道了新年好,便上楼了。
楼上,她再次给敖宸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嘟就通了,传来敖宸浑厚的声音:“我正在回来的路上,你们不要等我了,先吃吧。”
“不是说好六点回来的吗?为什么又要这样放我们鸽子?”上次请三姑六婆过来吃饭,大家等了他半天,他却关机,在青田山跑马场照顾裴云姿,还让那女人闹出‘初夜’风波来。
每次遇到裴云姿的事,他或他的手机都会出状况。
“不是让你们不要等了吗。”他有些不耐烦道,把电话挂了。
她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突然有些生气。刚才他的手机一直没关,她打过去的电话都是未接,并给他发了语音短信,他看到未接来显,也应该给她回个电话吧。现在她给他打过去,他竟然先挂她电话,还嫌她问多了!
他陪客户都陪到游乐场去了,难道连给她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一家团年的欣喜瞬间荡然无存,欢快的心直直跌落谷底,她把无线电话搁上,去浴室洗了个澡,下楼给奶奶按摩。
奶奶现在说话虽然有点口齿不利索,但还是能说的,依依呀呀说着“世政还待在家吗?不要让他走了,说奶奶还认他这个儿子,这里是他的家。”
话一出口,嘴角就微微歪斜起来,非常吃力,涎液难以控制。她忙给奶奶擦嘴角,心中微酸,说道:“爸还在家,吃了团年饭,很高兴。小姑姑也回来了,和佣人们在院子里团年,热热闹闹的。奶奶,不要担心,家人都回来了,我们是开开心心的一家人。”
奶奶点点头,将眼睛闭上,面容上的皱纹舒散开,呈现一种安详,似是放下了所有的担子。
*
敖宸是挂断电话后的一个小时才到家的,闷不吭声的进浴室洗澡,去书房,再回到卧室。
如雪没有理他,拿着电话在跟母亲讲电话,问起奶奶身体还好吗?
刚才在楼下看着奶奶的模样,她就想起了她的亲奶奶。亲奶奶不大喜欢她,自从相认,便不大搭理她,不冷不热的,不太亲。所以她还不大清楚亲奶奶的身体状况如何。她只觉得,人到了老年,病来如山倒。
“你奶奶身体很好,每天坚持锻炼养生,能走能跳。如雪,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妈担心。明天大年初一,不如你跟敖宸过来,妈包饺子给你们吃。”
如雪捏着话筒,看着躺在身边的敖宸:“妈让我们明天过去吃饺子,有时间吗?”
“唔,去吧。”敖宸在翻杂志,胡乱翻了翻,根本一页也没看进去,钻进被窝睡觉了。
如雪的心里又是一阵闷气堵上,不再看心不在焉的他,对颜夏冰说道:“妈,那我们明天过去了,您准备好饺子皮,我们帮您包。”便收了线,掀被走到洗手间。
她洗了个冷水脸,看着镜子中的人儿,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闷气,不要胡思乱想,话要敞开说,两人要开诚布公,不然家无宁日。
也许确实是她刚才的态度不好,不该质问他,她道歉就是了。
“怎么了?”他敲敲浴室的门,哑声问她,也走了进来,映在镜子里的俊脸有些疲累,道:“明天我陪你去裴家,早点睡吧。”
他又过来抱她,被她甩开了,走到卧室,钻进了被窝侧躺着。他跟着躺进来,从后面抱着她,将脸埋在她颈间。良久才道:“今天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怕他出事,便把他送回了家。”
“是裴云姿?”她将脸埋在枕头里。
“不是,是公司里的一个男同事,喝多了酒,我搭他一程。”他用大掌轻轻摩挲她的腰线,吻了吻她的粉颈,把身子平躺了过去,“睡吧。”
关了灯,留下一室的安静。
第二天,他们来到裴家拜年,一家人洗了手围着大圆桌包饺子,他和铠泽笨拙的包了两个歪歪扭扭的饺子,提前退场,上楼谈事情去了。
于是圆桌旁只剩下裴家的女人们——裴奶奶、妍奚、颜夏冰、如雪,小妍奚包着饺子,把饺子捏的大大的,在肚皮里塞满了肉馅,并在馅里塞了只金耳环,突然说道:“去年的时候,姐姐在里面塞了枚戒指,被我吃到了,差点咬碎我的牙!她丫的,那么大的戒指也塞进去,还说是宸哥哥干的!明明包饺子的时候,我看到是她塞的,所以在饺子上做了个记号!”
“妍丫头,怪不得你能吃到金饺子!”裴奶奶乐呵呵笑起来,用那捏饺子的手宠溺捏捏小孙女的鼻头,弄得她一脸的白面粉,并揪了揪那小脸,丝毫不觉她们这话有什么不妥,自然而然的反应道,“今年这金饺子可是你包的,不许做记号,奶奶盯着哟!”
“今年姐姐不在,没人跟我抢!大哥和宸哥哥不会跟我抢的!您和妈也会让着我!”
“妍奚!”颜夏冰一声厉呵,打断妍奚自鸣得意的话,脸色难看的推了推她:“你不会包饺子,别在这碍事,出去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