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那现代在哪呢?”漓夕再淡淡一笑,朝小家伙走近一步,伸出手:“你过来。”
“不过来!”啸啸连忙往凯泽身后躲,戒备的盯着她。他已经在大门口跪了半小时,并喝了一碗浓苦的汤药,受到惩罚了。现在还想打他屁屁,免谈!
“啸,你过去!”凯泽却把他往漓夕怀里推,直接拎起送到漓夕面前,道:“上次他骗你去现代,害你差点被毒蛇吞掉,所以这次你不要手软,尽管打!”
“舅舅!”啸啸呜哇一声大哭起来,被舅舅出卖了。
漓夕搂着他的小胳膊,不让他往回跑,玉指轻拭孩子瘦了一圈的小脸蛋,轻声道:“是谁教你骗人的?小孩子不能说谎骗人,更不能到处乱跑。”
啸啸哭得惨兮兮,泪水泛滥望着漓夕:“那你不要杀我,我在五岁之前,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我要活着长大,保护妹妹。”
“我不杀小孩子。”漓夕缓缓蹲在孩子面前,指尖怜爱轻柔,抚抚他的小脸,“让墨舞阿姨带你去洗澡,凤阿姨给你准备吃的。”
“嗯!”啸啸立即破涕为笑,乖乖跟墨舞走了。
凯泽从一旁走过来,对漓夕道:“昏睡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梦到什么?宸他与你十指交握,一定与你在梦中相会了。”
“你希望梦到什么?”漓夕轻笑反问,对凯泽的态度很和善,还朝他走近了两步,道:“玉妥洳雪的架子摆的还真不小啊,被送走的时候,她的丫鬟指着我这个正王妃的鼻子骂,为主子鸣不平;现在再被接进府,也不来我这请安了。裴公子,你私自接她进府,经过本王妃和王爷的批准了吗?”
她走到凯泽面前,唇边一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犀利中不带敌意,温婉中又不失威仪:“王爷八抬大轿迎娶我过门,承诺此生只有一位后妃,代他执管王府大小事务,而裴公子你远来是客,三番四次私自接玉妥洳雪回府,是何意?”
“如果你没有用蝎尾毒毒害宸,我也不会两次接她回来。”凯泽不恼也不惧,勾起唇角,有话直说:“如雪是那么爱宸,又怎么舍得杀他!所以目前,我觉得玉妥洳雪是真如雪的可能性多一些。而我身为宸的兄弟,在他昏迷不醒的时日,有任务帮他找出真如雪。”
“行,我让她住在府上。”漓夕掀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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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妥洳雪过来给她请安了,丫鬟小喜跪在新建的庵堂门口,请求王妃娘娘责罚。
“责罚什么?”她搁下手中抄经书的毛笔,故意问道。
“王妃娘娘,奴婢该死。”
“王妃姐姐,听说你已吃斋茹素,方便打扰吗?”玉妥洳雪总算肯出声了,声音还算客气,不过冷若冰霜,“洳雪这次进府是想看看王爷。”
“可看过了?”漓夕的声音不冷不热从门里传来。
“还没有。守门的丫鬟说,王妃姐姐不许任何人探望王爷。”玉妥洳雪回道,态度清高,语含指责。
漓夕听得冷冷一笑:“本王妃是下了这个命令,意在让王爷安心休养。而且这里是肃安王府,王爷只有正妃,没有妾,洳雪妹妹,你是以什么身份见王爷?”
最后这句话把玉妥洳雪给堵住了,让她把清高变成不知天高地厚,站在门口惹人笑话。
玉妥夫人的名号,是在王爷娶妃之前被奴仆们叫出来的,王爷成亲之后,压根儿没瞧玉妥洳雪一眼,这是府上人尽皆知的事。如今这洳雪再来府上,自然受人冷眼和笑话,不再尊贵。
“王妃娘娘,不管怎样,我家主子与王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跪在地上的小喜又忍不住开始护主了,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庵堂的门扉道:“主子只是想见病危的王爷一面,并无他想。”
“贱婢,让你主子自己说!”漓夕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股怒气,“是谁给你胆子在本王妃说话时,频频插嘴?!”
“小喜不敢!”小喜又扑通跪了下去,马上闭了嘴。
玉妥洳雪见此,俏脸上总算浮露出不悦,示意丫鬟起来,说了句‘洳雪退了’,带着丫鬟款款离去。
之后几日,她都不过来请安,以侍妾的身份住了下来。
而侍妾这个身份,还是凯泽给的。凯泽让她隔窗看了看昏睡中的敖宸,与她坐在亭子里聊天。
凯泽问她最近有没有做什么梦,她便说,梦到王爷带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有高楼、大厦、四个轮子的汽车。
“还有呢?”凯泽追问一句。
玉妥洳雪以扇遮面,眼眸低垂,忧伤望着荷塘,徐徐道:“王爷出车祸死了。”说完这句,竟是泪流不止,盈盈欲泣起来。
凯泽听得既悲伤又欣喜,再问她,还记得他在基地对她说的那番话吗?把啸啸带去美国找他们的那次,告诉她,敖宸回来了?
她便只是哭,没有再答,很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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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夕在庵堂住了几日,发现王府里竟有一座废弃的园子,墙头爬满爬山虎,阴森森的。
而且园子的天井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池,干涸掉了,长满了野草,已分不清进门的路在哪里。而旁边的大园子,就是住过那些小妾的地方,有病死的,疯掉的,也有被钉死的。
更有很大一部分小妾,已经三十出头,成了中年妇人,在府里打杂役做女管事。
墨舞去探了探,听女管事之一说,王爷自从十六岁受封领土,有了肃安王府,便一直寻女子回府。这些女子当年可能只有十五岁,但十几年过去,便成老姑娘了。
她们的闺名一律全带‘雪’字,锁骨上皆有痣;冒充的,勾心斗角的,使坏勾引王爷的,全部被钉死在墙上;不愿出府,品行端庄的,可以指配给王爷的部下做妻室,或留在府里打杂做丫鬟;
她们这批留下的,全部心甘情愿待在府里,看着王爷逐渐手握百万重兵,风采不减,俊美成熟迷人。
当她们年过三十,风韵犹存或身材走样,王爷却没有老;俊美的容颜越来越成熟,与他过早就深沉难测的心逐渐相符;传闻王爷在很小就有超常的智慧,礼、乐、射、御、书、数,一律无师自通……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王爷一直没有停止把年轻女子接进府,但自从娶王妃娘娘进门,那些个女子就全部被遣散了,玉妥洳雪是最后一个被接进府、送出府的小妾,也是时间待的最短的一个;
漓夕听完墨舞探听来的这些话,沉吟片刻,将斜倚在榻上的身子坐起,拢紧单衣,问道:“王爷可碰过这些女子?”如果碰了,那么这些年,他还真是艳福不浅!
“这个墨舞不好意思问。有没有碰,只有王爷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以王爷的脾性,勾引他的,假怀孕的,下场一定会死的很惨。”
“去看看王爷。”漓夕起身穿鞋,把外衫套上,往那边去了。
冷月孤灯碧影,男人安静的睡着,漓夕站在他身边,差点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她站了一会,伸手去触摸他的脸,从瘦削的脸颊到深陷的眼窝,再到那霸气浓黑的剑眉。他真的是一个美男子,连睡着,都是那么俊美。
可他的心跳很微弱,不再那么强健有力,如擂鼓一般,把他激动的心情传达给她;而是虚弱的跳动着,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她放开自己的手,静静站在床边。
“娘娘,玉妥夫人有方法救王爷,可要一试?”彻夜值守的御医向她禀告道,望了望门外,“玉妥夫人一直等在门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她说有办法救王爷,不能再耽搁王爷的病情。”
“你们没有办法救王爷?”她长长的眉梢翘起。
“娘娘,卑职们无能为力。”
“你们先出去!”她双袖负于身后,冷冷站立,身姿婀娜纤瘦,望着床榻上的人。即使群医束手无策,她也不能让玉妥洳雪靠近他,她相信宫中御医全部都束手无策了,玉妥洳雪一个异族女子又怎么会有翻天覆地的本事?
她相信圣医邪术,却不相信邪医邪术,北疆哈赤部落的五毒横行,她是有耳闻的。她实在难以想象那样一个毒蛇毒蝎盛行的部落,能出一位雪莲般圣洁的仙女。
至少,玉妥洳雪现在在世人面前,就是一位冰清玉洁的仙子,不巴结王爷,不喜荣华富贵,举手投足都是清高;
可清高的玉妥夫人,这次急了,不仅在被宗正勒宸无情送走后,又死皮赖脸的回来;更在她下了禁足令后,三更半夜守在王爷房门外,执意要见。
她凤漓夕宁可相信江湖郎中的医术,也不相信这个洳雪的医术!因为她不相信的是玉妥洳雪那颗不安分的心!倘若她让这个女人接近宗正勒宸,那就是将她的夫君拱手相让!
她让这个女人住在府上,可不是让她来抢男人的,而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像如雪!
“王妃姐姐,你让我见见王爷吧,洳雪有办法救王爷,不能再耽搁了。”玉妥洳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隐隐传来,很焦灼,也隐含怒气,“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先救王爷,再说其他事。王妃姐姐莫要意气用事!”
漓夕侧过脸,示意墨舞连夜赶去三清山请和卿的师父救宗正勒宸,自己则坐在敖宸的床边,把他扶起,想给他渡点内力,无奈身子太弱,无法运功。
她白皙的手指抚在他的宽背上,在那肌肉结实的线条上游走,拂过那枚拇指甲大小的高跟鞋印,落在他的肩胛上。他的背上布满了刀伤剑伤,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满身伤痕,他说他发明了履带式战车,可以更快的收复疆土,完成他的大业。
之后,他可以带着妻儿回去现代,照顾他留在现代的家人。
“你救了我,我也还你一命。”她轻轻拥着他,让他睡在她的肩上,为他梳理长长的发丝。当她去握他垂在身侧的大手,竟发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她不胜惊诧,紧紧抓着他的大手,他回应似地又动了一下。
守在门外的御医连忙走进来抢救,玉妥洳雪也跟着走进来了,一进来见到漓夕和宗正勒宸双双抱在床上,凤眸里飞快一闪,寒光骤现。
漓夕感觉到她的存在,从她身边缓步走过,示意她出来幡幔外面。
“以后没有本王妃的批准,玉妥小姐最好不要在王府里四处走动。高傲的玉妥小姐似乎不屑做王爷的女人。”漓夕寒声讥讽这个故作清高的女子,眸中噙着抹冷笑,“如今王爷已是漓夕的夫君,不纳侧妃,不娶妾,玉妥妹妹请自重。”
“洳雪只是看看王爷。”玉妥洳雪低垂清丽绝色的小脸,依然是这句话,容颜如白绢裹朱砂,素雅干净,一点看不出在耍赖。
漓夕便菱口一翘,含笑冷语道:“玉妥妹妹,我突然发现你的执拗劲很像一个人。”
“谁?”玉妥洳雪这才抬起头,双眸波光闪动,紧紧盯着漓夕那双水意潋滟的美目,不断闪过狐疑。
漓夕自是看不到她的目光变化,但感觉得到她的情绪变化,悠然浅笑,眸光突然一冷,俏脸霎时如天悬冷月,地铺寒霜,娇声呵道:“来啊,将这里的闲杂人等一律给本王妃清理出去!日后若再有人违抗禁令,直闯禁殿,先打五十大板,再扔出府!”
玉妥洳雪脸色大变,冷冷盯着漓夕:“王妃姐姐,你做的太过分了!”
“别喊我姐姐,你玉妥洳雪还没过门呢!王爷娶你了吗?”漓夕含笑反问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目光清锐,望着玉妥的方向,“论耍赖和伪装,没有人能比得过你。但比地位,我凤漓夕永远可以把你一脚踩在底下!这一世,他虽然在遇到我之前,把带你进了府,差点让你做了妃;但遇到我之后,他毫不犹豫娶我,做他唯一的后妃,所以前事可以既往不咎。既然你自己要找上门来,就别怪我凤漓夕不客气!”
一声令下,玉妥洳雪就被拖下去了,不过她在被拖下去前,注视漓夕的目光是阴沉的,用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正妃的地位不算什么,你等着瞧。我好不容易追到他,这一次绝不松手,我会与你平起平坐!而且即使得不到,也要毁了他!呵,你尽管撒泼,他都听得到。”,傲气一笑,目光再一转,恢复成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对幡幔后面娇声喊着‘王爷,救我!’。
015 夫妻同心
漓夕‘看着’面前的和卿,感觉有点怪怪的。
墨舞说三清山的三位师父没空下山救人,便把和卿请来了。应该说是和卿自愿下山,一同前往王府。
所以怪就怪在这了,一个平日淡漠如冰的人,怎么突然间主动起来?
“漓夕,你真做了尼姑?”对望片刻,和卿先出声了,与他平日的模样相差无二,淡漠中微带严肃,“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留恋尘世了?”
“和卿,小姐是为了你出家,你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墨舞在一旁气得跳起来。
和卿不理这个小丫头,直直看着漓夕:“上次我不为你换血,就是等宗正勒宸出现,用他的血来救你。现在能看到他的血液在你身体里融合,我感到很欣慰。”
漓夕素衣素帽,尼姑帽戴在头上,看不出她的头上还有没有头发。但她的气色很好,笑容恬淡,从和卿身边走过,道:“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救他。看来我们都没有达到出家的境界,心有杂念。和卿,你看到我出家是什么感觉?”
“感觉你在逃避伪装。”和卿脱口而出,定定盯着她,“说实话,我觉得你一夜之间,给人的感觉变了。没换血之前,你一直很执拗,要出家陪伴我;现在,你变得很冷漠,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以前的影子。漓夕,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漓夕轻拂素袖,负于身后,静静望着窗外的莲花池。
她水眸潋滟,红唇边蓄着心思,还挂着一抹细微的笑。良久,道:“和卿,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和卿吓了一大跳,不解望着她。投怀送抱的美女自然是诱惑无穷,不要白不要,但面前的女子是敖宸的王妃,正宫娘娘,如果他碰了她一根手指头,敖宸醒来会不会将他大卸八块?
“你现在是王妃娘娘……”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漓夕柔软的身子已偎进了他怀里,轻轻环着他的腰,低语道:“你保护了我这么多年,让我最后抱你一次。”
假和卿凯泽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双臂左右举直,真是有些手足无措。这凤漓夕怎么说抱就抱上来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给她抱!而且她钻在他怀里的样子,真像现代的如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