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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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攻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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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品茗,其实谈到后半夜,说的全是心法口诀。罗长风嘴上讲不奉陪,却在一晚上将上千字的心法全塞给徐云帆。这种密法都是口耳相传不能外泄,徐云帆记忆极强,硬是在一晚上全部记住了。
  后来实在困了,便将棉衣裹在身上,就着椅子睡,倒像极了幼时考前温功课。
  徐云帆先将心法默背了一遍,全数记得,并无差漏。于是起身,携了剑推开门,来到廊下。
  总觉得那点温热还在手腕徘徊,竟至绵延到眼眶。伸手握住剑柄,缓缓抽出。随即,半空闪过一个漂亮的银红剑花,剑光伴随低低风鸣,如浴火凤凰,展翅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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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周六不更新,周日更。


☆、第 6 章

  6、
  徐云帆有一条规矩,便是明日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今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古华派得他掌理数年,倒也有了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风范。虽然擂台战在即,外头乱成一锅粥,但古华内部还算安静。众人无论心中如何盘算,表面上都老老实实,照常练武。
  徐云帆来到演武场时,众多弟子便在练习。
  修行有了火候的各自演习招式,而新入门的弟子,大多还停留在“感物”的阶段。
  所谓“感物”,便是将自身功力灌注在兵器之上,以意念去感应。并不同于传说中先天境界的“驱物”,这种感应是很飘渺的东西,便是感应到了,无法驱动,表面上也看不出特别来,只是个人意会的体验罢了。当然像徐云帆这样修炼得高了,可以让兵器发出银红色剑光,又是另一种说法。
  当今武功,已是武修者累积了上千年的成果。早先武功只能一拳一脚,后来有兵器辅助,发展出成套招式。再后来高人发明行气之方,修炼成内功。内功逐渐提升,可以从人体传导至外物,收发由心,又出了“人物一体”的玄玄之法。当今江湖,武功高者可横越十丈断崖,可打穿铁板,可使兵器因自身驱动而发出光彩,已远远超出最初人们之想象。
  而传说中一旦到达先天境界,便可御剑飞仙,遨游天地,更是一般人不能岂及的大自在。
  且不说先天境界,便是后天中基础的“感物”,也有人多年难以做到。
  徐云帆一眼便看见了齐远。
  论资历,他和林沧海是同一批来的,也在门下呆了六年。可是他现在还与新晋弟子一样,在对着一块铁片练习“感物”。
  此时齐远表情呆呆的,明显不是在修炼而是在走神。
  徐云帆走过去。众多师弟见他来,纷纷弃了铁片行礼。只有齐远醒神慢了,慌乱将铁片一丢,却砸了自己的脚,痛得跳了起来。
  “徐、徐师兄,不,掌门好!”
  他狼狈地一边抽着凉气一边招呼,惹得周围弟子一阵窃笑。
  徐云帆示意其他弟子继续练。问齐远:“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齐远低下头。挺大的小伙子,耷拉着头拿脚尖蹭地的样子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齐远这个师弟,人是极好的,正直老实,武骨也不错,但悟性却差,在古华派内门修了这么多年,始终停留在五品,莫说林沧海,就连几个外门弟子都已超过了他。
  师父对他失去耐性,师兄弟们都觉得他笨,就是齐远内心,怕也觉得自己笨吧。但在徐云帆看来,他并非天分不足,而是被一重牢固的屏障困锁住了。不能突破,便始终在原地打转。
  见他心事重重,徐云帆道:“有难题就说出来,坐困愁城,于事无补。”
  他说的温和,但在齐远听来,春风般拂过的声音却有山岳般不容动摇的威仪。一时纠结地抬头望向徐云帆,道:“师兄,擂台战……不要紧吗?”
  徐云帆微怔,原来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师兄,”见徐云帆没说话,齐远急切地道:“都说九品才能上擂台,魔教那么厉害,师兄虽然武功高,可万一,我是说,万一……”
  见他一脸着急,徐云帆倒觉得心里暖暖的,安慰道:“放心,我有分寸。”
  “是吗。”齐远声音小了下去,“我想也是,师兄必都打算好了……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徐云帆笑道:“确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齐远立刻振奋精神:“什么事?”
  “我记得山阳道长与你有渊源,他十年前携妻退隐,此番重现江湖,又主动请战擂台,是高风亮节之人。我想去拜见他。”
  “啊?”齐远呆头呆脑。
  徐云帆说得更明白:“听说山阳道长与魔教司命交战多次,对魔教必有深刻了解。我想去请教他的经验。”
  “啊,那当然行!山阳是我表叔!我知道他住哪,现在就带师兄去!”
  ******
  齐远领着徐云帆,离开古华派。花了半日时间,来到了山阳道长的居所。
  半山腰上,一座低矮的土屋斜斜搭着。屋檐盖了厚厚的茅草,门上糊着棉絮一般的东西。门外支了两个架子,一个架子上挂着洗过的衣服,发白的道袍上几个大补丁,已经被冰冻了。另一个架子,竟挂了一溜腊肉。
  见徐云帆含着笑意看那串腊肉,齐远干咳了一声:“那个,叔叔他不守戒律……”
  “成大事者多不拘小节。”山阳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
  山阳,山羊,实在不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山阳道长相貌也不怎样,长得又黑又干瘦,留一缕山羊胡。但偏就是这么个人,十年前还是俗身时,竟与一位姿容如仙的姑娘成就姻缘,双双归隐,因而在武林上引起轰动,传为佳话。
  可惜,那位姑娘后来命丧魔教之手,山阳一伤心就出了家。虽然看起来,他这个出家人显然没有严守戒律吃青菜豆腐。
  徐云帆与齐远两人走到门前,尚未报名,便听内中一个中年男声说道:“齐远,好侄儿,是你吗?”
  “是我,叔叔。我和掌门师兄一起来的,可以进吗?”
  气劲鼓动,茅草屋的门吱扭扭向两侧打开,那人道:“进。”
  徐云帆与齐远往里一看,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草席子床上,打着赤膊,一边往身上缠着绷带。齐远没想到是这么个不雅观的情景,发窘地忙道:“叔叔不方便,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现在的少年郎,一个比一个啰嗦。”背对着的道人从鼻孔里哼,“贫道我是治伤,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躲什么。”
  他自称“贫道我”,配上那放荡不羁的形容儿,古怪又滑稽。
  徐云帆淡笑了下,拖着齐远进了门:“徐云帆见过道长。”
  “唔。”
  离得近了,正看清山阳身上的伤痕。黝黑的肌肤上,左肩直至右腰一道长长伤疤,周围又有蓝黑色的痕迹,像是毒药的残留。脖颈侧离要害不远有数道刀痕,看来也深可及骨。手臂、后背、腰部,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说是遍体鳞伤也不为过。
  见道长手里拿着药瓶,别扭地去够腰间一处新伤,徐云帆便走上前,接过药瓶,帮他在伤处涂上药,扎上绷带。
  “徐云帆,齐远提过你,说的都是你的好话。”山阳道长有人服侍,惬意地一手摸着山羊胡,道,“不过,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徐云帆说道:“请教在擂台上如何战胜魔教之人。”
  “你?有九品了吗?”
  “八品中。”
  “少年郎,想送死也不是这种送法。你看看贫道我,”山阳道长一手探到背后,摸着那道最长的伤痕:“这是魔教司命的转轮毒焰刀,让贫道我在床上趴了三个月。”转过身来,指了指胸口的一处伤:“这也是他捅的,贫道我差点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碗口大的伤痕尽显狰狞,只透过这伤,便能想象当时战况的惨烈。
  “这些伤,都是魔教司命所为?”
  “是啊,不过贫道我也没便宜了他。他身上那些伤,呵,就像拿大扫帚扫过去的。”
  “扫帚?”齐远莫名其妙。
  他脑袋上于是挨了拂尘的一挥:“这样扫的,笨小子。”
  齐远捂着脑袋:“懂了……”
  很快伤处包扎完。山阳道长起了身,从床尾拿过衣服穿上,拂尘一甩搭到臂弯,倒也似模似样。
  收拾了药瓶绷带,正经地看向这两个后辈,说道:“少年郎,问我经验也没用,你知道九品跟八品中是个什么区别?就像大象踩蚊子。你有再利的嘴,架不住人家一脚。”
  齐远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叔叔你说的好逗。”但想到他话里的意思,又纠结道:“那怎么办?”
  徐云帆没笑,也没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是道:“我师父已达九品中后,却反被魔教法王所杀,这是何道理?难道法王比他武功还高吗?”
  山阳道长拿眼睛瞅了他一下:“你挺有心啊,问得在点子上。你师父会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厉天佑偷袭,二是你师父没能找到他的罩门。”
  “罩门?”
  “魔教有一部心法,称为‘天魔铸体’,魔人武功多出于此脉。用处是在身上形成一层气罩,武功越高,气罩越强,还能流动和隐藏。只要不破气罩,刀枪难入。”
  齐远道:“就像咱们正道金钟罩之类的横练功夫?”
  “恩,其实这东西没啥稀奇,咱练内力就是为破解硬功。但练到魔教法王和司命这个层次,加上些变化,就麻烦了。你师父跟他的胜率本就在五五分,伤他的机会稍纵即逝,又找不到罩门,破不了气墙,当然只有输。”
  “叔叔找到魔教司命的罩门了么?”
  “找到了还能让他活到现在?”山阳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孩子,看你师兄就不问这笨问题。”
  正说到此处,忽听门外有人呵呵冷笑:“齐良,想不到,你如此惦记我的命啊。”


☆、第 7 章

  7、
  是谁?
  三人猛地看向门口。声音正从那里传来,但隔着一扇门,不见说话人面貌。
  山阳道长周身瞬间迸发出戒备的气场。
  他精瘦的脸上几道岁月痕迹,宛如刀刻一般,整个人如绷紧了弦的弓。
  口气却很轻松,大嘴一咧成了“皿”字型,呵呵地道:“哟,郦道心,你还真来了!”
  “人家本是念旧的人,当然要亲自给侬送这份战帖。”
  这句让齐远吓得险些跳起来,脱口惊叫:“他……!”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软糯的女声?!
  话还没说全,被徐云帆一把捂住了嘴。
  齐远在他手下惊恐地眨着眼睛,便听“啪”地一声,一道气劲破门而入,直奔齐远扑来。还没等徐云帆接招,山阳道长拂尘一卷,那东西如被磁石吸住,倏地转向,落在了他的手里。
  竟是一张红色的战帖。
  薄薄的一张纸,却能击碎木门,可见此人内功高绝。
  那人又说道:“今夜三更,海宁山上,不见不散。”
  这句却又与最开始一样,是男子的声线。
  山阳道袍一翻将请帖收了:“记得了记得了,你赶紧回去交代后事,好走不送。”
  门外再没了声息,想是那人离开了。
  徐云帆这才放开齐远,齐远脸上通红,不知是刚才捂嘴憋的还是怎样,惊叫道:“那是谁?”
  山阳冷冷道:“贫道我的死对头。”
  齐远继续惊叫:“魔教司命怎么那样说话!”
  拂尘“啪”地拍在他脑袋上:“魔教司命是阴阳人,脾气也喜怒不定,你少见多怪的想让他一招废了你?”
  齐远委屈地捂住头,又看了徐云帆一眼,似乎想到什么通红着脸躲到一边了。
  徐云帆皱眉道:“今夜三更,道长要与魔教司命决战?擂台尚未开始啊。”
  山阳在屋里踱了几步,道:“既然叫你俩撞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的。这次擂台的规则,每边九个人,出战顺序由双方头儿决定,谁也不知会碰上谁。那郦道心与贫道我多年宿敌,若没遇上,岂不扫兴。所以干脆在擂台前约一战,就当热身了。”
  “但你们此战结果,也将左右战局,”徐云帆道,“这样决定岂非儿戏?”
  “少年郎,别把事情看那么重。”山阳拿拂尘柄拍着他的肩,“上擂台的人都是九品,除了慕容和那边的祭司明显高一截子,剩下的水平都差不多,打谁都一样。唔,你是唯一一个八品中的。”
  齐远不高兴了,嘟囔道:“师兄不会输的。”
  山阳哈哈大笑:“还有半天时间,徐云帆,你跟我来。”
  ******
  来到门外空地上,山阳道长忽然问道:“徐云帆,贫道我背上有多少伤痕?”
  也跟出来的齐远莫名其妙,想这谁能记得住?然而徐云帆却道:“十七道。”
  “门口的杆上有多少块腊肉?”
  “六块。”
  “很好,那么,”山阳道长忽然指着旁边的一棵矮树:“这树上有多少片叶子?”
  这次莫说齐远愕然,徐云帆也被问住了。其实寒冬腊月,树上叶子不多,但不曾用心计算,自然说不出来。
  山阳道长道:“你有求于贫道我,所以对我的一切都细心观察。对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在意。但当你面对敌人,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也许就是他致命的破绽。贫道我要求你从现在起,将遇见的所有人和物都观察得清清楚楚,明白没?”
  徐云帆思索着点头:“是。”
  山阳道长手里还拿着刚才用剩下的绷带,此时忽然喝道:“接招!”
  他乍出手,却不是拂尘,而是两条绷带扑面袭来。徐云帆但觉来势刚猛,急忙侧身闪避。绷带“啪”地打在木杆上,将一排腊肉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随即啪啪连响,两条绷带如长了眼睛连续攻来,尽管是柔软质地,在内力催动下却坚如钢铁一般。徐云帆连番闪避,渐渐摸清套路,忽地一伸手,将绷带一端抓在手中。
  山阳道长不再发力,道:“看出什么了?”
  “道长这两股力道虽然刚猛,但招式变化总有间隙,便是破绽。”
  “不错。那你再看来。”
  山阳手上力道忽转,绷带霎时变为绕指柔绵,上缠脖颈,下缠脚踝,一伸一缩之间,如阴阳太极,配合无间。
  “道长使的可是魔教司命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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