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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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朝江山-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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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乙浑完全可以趁此杀了拓拔弘和冯清如,自己登上皇位。可是,他又顾着自己的颜面,不想史书上记载他篡位夺权,留下黑名。所以,他打算一个一个的剪掉冯清如的羽翼,而后在推拓拔若上位,让拓拔若安静地禅位给自己。

这次出了意外,他想查探一下,究竟是不是冯清如指使所为。

没想到。他才走至宫门,便遇见冯清如强行出宫这一幕。

他心里更是笃定此事与冯清如有关!

乙浑走上前,眼神中射出一丝寒意。他半恭半敬地问道:“太后不在宫里好好养伤,怎么跑到外面来吹风了?”

“哀家想要去见陛下。谁知,却被乙将军的手下拦了下来!说什么,哀家必须获得乙将军的允许,才可出宫!乙将军,真有此事?”冯清如冷冷地说道,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啊!是有此事!不过微臣都是为了太后的身体着想!微臣知道,太后之前被大火烧伤,伤势至今还未能痊愈!所以,为了防止有人妨碍太后养伤,微臣便擅自决定,让人守住了此处,并命令他们,不管什么人都要给微臣拦住!当然,这些人是不包括太后的!”乙浑谄媚地说道。

乙浑虽有谋逆之心,却一直都在伪装自己,他极力地隐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突然崛起。如此关键时期,乙浑更是不能露出马脚。所以,他决定再忍一忍。

“原来是这样!难得乙将军一番苦心啊!哀家差点还以为,乙将军要成为第二个宗爱呢!看来,是哀家想多了!”冯清如此话一出,含沙射影,惊得乙浑直冒冷汗。

“是!是!太后想多了!”乙浑做贼心虚,回起话来,也没了刚才耀武扬威的傲慢。他心中直在咒骂,对冯清如是又气又恨。

“那!哀家去看看陛下!”冯清如话才说完,便又打算去太华殿。

“太后!陛下还在太华殿里处理朝务呢,恐怕不宜打扰啊!”乙浑怕自己在朝上挟制天子以令诸侯的事被查了出来,便急忙上前拦住。

他并不想让两人相见。

“有什么不可打扰的!难道陛下光处理国家大事,就可以不来看哀家了吗?就要废弃孝道了吗?哀家这伤都已经快好了,却未曾见到陛下来看我一天半天!哀家倒是想看看,近来,这朝上到底有什么可忙的,竟然让陛下连看望哀家的时间都没有了?”冯清如佯作想要去责备拓跋弘不尽孝道的模样。

乙浑听着冯清如执意要去,哪里还安得住心?他以为冯清如真的只是怪拓拔弘不尽孝道!

乙浑不想自己行迹暴露,便又不安好心地献计说道:“太后莫气!还请太后先回宫里歇着!微臣替您去请陛下!”

“哦?那就有劳乙将军了!正好哀家这伤,也吹不得风,便先回宫里歇着了!”冯清如故作娇态,一脸对他信任至极的模样。

冯清如说完,便又扶着红鸠,辗转回了宫里。

乙浑不明冯清如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便忧心如焚地闯进了太华殿。

他横眉竖眼,怒目圆睁,只吓得茫然无知的拓跋弘躲在抱嶷的身后,不敢露面。

☆、第149章 傀儡

“你过来!”乙浑毫不客气地一把拽出抱嶷身后的拓跋弘,怒声呵斥道。

他憋了一肚子气,却把拓拔弘当作了出气筒。

“你大胆!竟敢对陛下无礼!”抱嶷挺身上前,指责道。

“滚开!”乙浑身强力壮,却一把将弱不禁风的抱嶷推倒在地。

“你要干什么?”拓跋弘被乙浑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得面色发白,他心里害怕却强行装作镇定,反而质问乙浑。

拓拔弘虽然年幼,却并非无知。他知道乙浑总是擅自篡改自己的旨意,然后自作主张,按照乙浑自己的意思决定。

因为此事,拓拔弘还曾在朝堂上与乙浑起了正面冲突。甚至有一次,他还被乙浑用剑胁迫,以性命威胁。拓拔弘虽然怒火中烧,却最终听了抱嶷的忠告,学着忍气吞声,忍了下来。

“太后要见你!”乙浑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太后?”一听是多日未见的冯清如要召见自己,拓跋弘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又落了下来。他瞬间又来了底气,使足了劲甩开乙浑的粗手,而后昂首挺胸地说道,“朕自己会走!”

“慢着!”乙浑又突然喝道。

拓拔弘急忙刹住了脚。

乙浑急促地走上前去,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倘若你敢对太后提起有关于我的任一个字,那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哼!朕没想到,你竟然也有怕的人?”拓跋弘轻蔑地瞪了一眼乙浑。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防着她手下的那些兵!等我拔完她的羽翼,看她还能耐我何?”乙浑嚣张跋扈地说道。

“朕现在在你手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拓跋弘怨恨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与抱嶷扬长而去。

拓跋弘前脚才离了殿,乙浑便后脚跟着出了门,两人不久便来到了长乐宫。

担心拓跋弘说漏了嘴,乙浑便跟着守在长乐宫的殿门外,时不时的还往里窥探。

只是乙浑不知,他这一番举止,却惹得守在殿门外的红鸠与抱嶷极为不快。

殿中。冯清如与拓拔弘坐在茶案前。饶有心思地品着新茶。

冯清如凝神,一杯茶水下肚,余光之下。却瞥见乙浑正伏在门外偷听墙角。她与拓跋弘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坐在茶案前,有模有样地演开了戏。

“弘儿,最近怎么没来看望哀家?莫不是登基当了皇帝。忘了哀家这个嫡母?”冯清如一本正经地问道。

“太后见谅!弘儿不是有意不来看望太后的!只是弘儿初登大宝,对朝中大事多不熟悉。最近一直在研心政事,所以便无乏抽身来看望太后了!还望太后不要责怪弘儿才是!”拓跋弘也会心的点了点头,跟着冯清如的话顺水接了下去。

“原来弘儿在钻研政事,那哀家就不好怪你了!不过。弘儿忙归忙,可不能因为国事操劳便糟蹋了身子,还是要保住龙体。不要太过伤神才是啊!至于朝中不懂的事,记得要多向乙将军讨教!哀家看乙将军忠心耿耿。又擅持国道,定能帮你理好头绪!”冯清如说着说着,便把话刻意提高了几个分贝,显然话中带刺。

“弘儿知道了!”拓拔弘也若有所思地往外瞥了一眼。

乙浑急忙缩回了头,藏身门后。

……

“啊!你干吗?”门外的乙浑还未站稳脚,却又突然惊叫了一声。

“呀!对不起啊!乙将军!奴婢没注意到,您在这墙根窝着呢!实在不好意思啊!”红鸠手里端着个空盆,佯作委屈地说道。

原来红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又端出去一盆脏水,佯作无意,便把水泼到了乙浑身上!

乙浑从头到脚,滴滴答答,浑身湿漉漉的。他心里窝着一团火,想要发泄,却又碍于冯清如的面子,而又忍了下来。

他不得不吃了个哑巴亏!

正在乙浑恼怒,与红鸠理论之时,冯清如却一把拉过茶案对面的拓拔弘。她附耳轻声地说道:“弘儿,现在局势不利,你一定要忍!不要跟乙浑正面冲突,他想干什么就由着他去!一切等我的指示!明白吗?”

“嗯!明白了!”拓跋弘面色凝重,重重地点了点头。

冯清如嘱咐完,便又还作初见,而后故作矫情地说道:“好了!哀家今日找弘儿来也就是想看看,既然弘儿一切都好,那就先回去吧!哀家吹了一阵子风,现在想要休息一会儿了!”

“是!太后好好休息!弘儿告退!”拓跋弘心领神会之后,起身准备离去。

“乙将军!替哀家送陛下回宫!”冯清如莺声婉转,便将乙浑唤进殿中。

还在殿外恼羞成怒的乙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没再跟红鸠继续争执,便一路滴着水,走进了殿里。他极为难堪地说道:“微臣遵旨!”

拓跋弘见乙浑这般狼狈不堪的德性,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强忍着笑,白了乙浑一眼,便先行离去。

乙浑见拓跋弘一声不吭地离去,没有再滞留,便也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自从冯清如召见拓拔弘之后,拓跋弘果真对乙浑顺从了许多!不管是朝上还是朝下,拓拔弘对乙浑皆是唯命是从,俯首帖耳,俨然一副傀儡模样。

难道他是想要苟且偷生,逆来顺受?乙浑也曾质疑。

经过深思熟虑了一番,乙浑也胆大了起来。他不管拓拔弘是真怕了还是假怕了,只洋洋得意,借机让拓跋弘给自己封官加爵。

七月,乙浑便已自封为太原王。

四个月后,又能封以太尉自领丞相,位居诸王之上。(此为史实,莫要纠结!)

他虽无摄政之名,却有摄政其实。朝廷上下,事无大小,皆亲取决于乙浑之手。

转眼,又到了次年正月。乙浑身为丞相,在朝中已是无法无天。

可是,慢慢地、慢慢地,乙浑却觉得事情有些顺顺,他甚至觉得,事情顺得有些不自然。

他开始翻过头调过尾,从中细细查看,到底是哪里不对。

一日晌午,乙浑心事重重,站在院中踱来踱去。乙萼经过,看见忧心忡忡的乙浑,便走上前询问。

“哥哥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乙萼关心地问道。

乙浑看见乙萼前来,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又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又闭上了嘴,他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他的步子又踱得更快了些。

☆、第150章 醉翁之意

“哥哥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烦躁?”乙萼刨根问底。

乙浑心烦意乱,最后终于憋不住话,便含糊不清地说道:“是有事!不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瞎担心!”

“什么意思?”乙萼却被乙浑的话绕得云里雾去。

“妹妹!你有所不知!我现在在朝中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极贵,按理说,我应该得意,可是我心里总是不安,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难道是一切来得太顺?”乙浑将自己的烦心事倾泻而出。

“太顺?”乙萼百思不得其解。

“对!尤其是陛下见过太后!从那之后,陛下就对我恭恭敬敬,简直比一只狗还要听话!这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安啊!”乙浑越说心里越是不安。

“哥哥担心的对!如果陛下与先前的态度大不相同,这就证明,太后肯定对他说过什么!这太后绝不是个等闲之辈!说不准,会是个大的阴谋!”乙萼大胆揣测。她知道冯清如一直隐忍,并不是因为冯清如惧怕自己。

“你说的对!这背后绝对有阴谋!”乙浑也觉得乙萼说得极有道理,只是他转而一想,又觉得糊里糊涂,“只不过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难道?”乙浑突然面色凝重起来。

“难道她是在等源贺回京?”乙萼心里也跟着打了一个激灵。

“这不无可能!或许她等得正是源贺的大军!”乙浑一脸忧色,继而又焦灼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坏了!兴许源贺的大军已经快到国都了!”乙浑忧心如焚。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乙萼却不是那种认死认命之人,乙浑知道自己前途未卜。面色更难看了许多。他心里忐忑地说道:“源贺所率的禁军都是精兵良将,与我都城的护军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倘若他真的挥军前来,那我们可是必输无疑啊!”

“那哥哥可还有什么办法?”乙萼也是忧心如焚。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倘若此时,有一股力量与我军联合,兴许我们还有反胜的机会!”乙浑若有所思地说道。

“一股力量?是兵吗?”乙萼问道。

“嗯!”乙浑重重地点了点头。

乙萼知道乙浑现在缺兵,便也跟着思虑起来。她脑海闪过无数大臣的名字。然后又一一滤过。

忽然。她真的想起了谁。

“那贾大人可以吗?贾雪婷的父亲,济阴王的岳丈!”乙萼试问道。

“你是说贾秀?”乙浑却也斟酌了起来。

“嗯!这贾大人是本州大中正,又兼扬烈将军!倘若能把他拉到我们这边。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这乙萼平时便是个八婆,宫里的丑事她最喜欢打听。贾雪婷横在冯清如与济阴王之间所发生的事,自然是她最喜欢的话题。所以,她却对贾雪婷家里的底细也曾扒得一清二楚。

“如果能把他拉过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这贾秀素来清廉节约。想要把他拉过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这贾秀身为本州大中正,又兼任扬烈将军,与高允同期入朝为官。他官虽不至显赫。却时常掌管机要,但凡有人封官加爵,获得称号。都需要经过他拟旨颁布才可。除此,他手下还掌管着国都东、西、南、北四镇重兵。这才是乙浑想要拉他入伍的根本原因。

“他虽然不贪。但他很爱他的女儿啊!……这贾雪婷自从嫁给济阴王,整日里就伤心掉眼泪!要不是太后,恐怕她早就和济阴王过上小两口的日子了!我想,贾雪婷过得不好,她的父亲肯定也知道!兴许他们早就对太后恨之入骨,想要报复她了!”乙萼妄言揣测道。

“有道理!虽然他不贪财,但他还是有弱点的!不过这事我不能明摆着跟他说,万一他没有想要联合的意思,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乙浑却也小心谨慎了起来。

“好!那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办!”乙萼也知道这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让乙浑安下心来,从长计议。

“嗯!”乙浑与乙萼四目相对,而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

次日清晨,乙浑携巨礼拜访贾府。他知道贾秀定会拒绝来礼,但是这带了和不带仍是两码子事,他仍是做了万全准备。

乙浑来时,贾秀正在房中饮茶小憩。他闻听管家来报说乙浑前来,便急匆匆地出了房门。

现在的乙浑,在朝中已是一手遮天。贾秀实在看不下去,便借故歇在家中。今日乙浑却不请自来,贾秀心里只觉得来者不善,便小心应对着。

贾秀出了房门,便正巧撞见了乙浑。

乙浑看见贾秀,急忙凑上前去示好。他寒暄道:“贾大人!哎呀,几日不见!你身体可还好啊?”

“哎呀!老臣谢谢丞相关心啊!还好!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贾秀也是一本正经地尽说客套话。

“哦!那就好!那就好!”乙浑故作关怀之相。

“不知道丞相今日来,是有何事吩咐吗?”贾秀话锋一转,想要切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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