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果然,和料想的一样,是安全了,南三叔站在同样死寂的大院子正中,向上望去,上面是皓月当空,纯净而美丽,下面是自己不用在点亮火把,也能把周遭的事物,包括亭台楼阁都分辩地一清二楚。
此时院子外面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渐渐地也听不到原先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封门人,追赶自己的脚步声了。
“呼~”地一计,南三叔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这之后,他放下了自己的工具箱,取出了第二根火把,然后点然了,接着,他又左手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右手紧紧地握住洛阳铲,轻手轻脚地向对面的大殿走去。
在南三叔用自己的右脚用力地踹开挡住自己去路的木门时,他才终于确认,自己所在的这间黄色大院子,既不是什么和尚住的寺庙,更不是会是什么皇帝老子住的宫殿,而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封门村村民用于供奉和祭祀祖先的祠堂而己。
当然,祠堂和庙宇一样的地方是,都供奉着一些偶像和神像,只不过,南三叔放眼望去,这封门村供奉的不是高大的佛更不是更加高大的神,而是一个诡异的小偶,一个身穿龙袍的,手持利剑的老年男子立像。
“他是谁?”这么一个问题,便又浮现在南三叔,那向来活洛的脑子里,匆匆地闪过。
本来,这慌山野岭的出现一位皇帝的神像已经够让南三叔不解了,想不到接着南三叔不经意之间地一个退步,他的屁股又莫名奇妙地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
自然地,三叔又“啊~”不大不小地喊了一声,这个该死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个本该在家美美的团圆饭的中秋佳节,他却被困在这谜一样的封门村里走不出去,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这是第几次被墓名奇妙出现的东西吓出一身冷汗了。
“这回?这回又是什么呢?”南三叔心理又是好一阵暗想,好一通打鼓,而后才慢慢转过身去,眼光跟着投到了身后看去渐渐一点一点被照亮的物什上。
等南三叔完全看清楚那东西时,他又一次惊呆了,原来,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是太师椅,更准确的说是一把上面空无一人,而又悄无声息地出现的太师椅。
“可是,明明我进这个祠堂时,这大堂里,是空无一物的,怎么现在又有一把太师椅了呢?”南三叔反问着自己,因为没人可以沟通,所以,他只能反问着自己,并且考验着自己那基本的认知能力和脆弱到随时要崩溃的神经系统。
正在南三叔不知到该如何度过这封门村第一个恐怖又漫漫地长夜时,有一个很和善的老者的声音对南三叔轻声说道:
“你,累了吧,累了,就在这把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会吧。”
“嗯,也好,也好。”南三叔很欣慰地应承道,接着他跟着了魔似地,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跟前这把太师椅上。
的确,
今天,今夜,南三叔,确实累坏了,他也的确走不动了,更不想再走了。
和煦又有些刺眼的阳光打了下来,南三叔感觉到了,于是又一次睁开了眼来,一个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姑娘笑着冲他的方向跑了过来,接着又一把扑到坐在太师里上他的怀里不住地撒起娇来。她说了些什么,南三叔想听清楚,可是任凭他自己怎么努力也听不清楚。
南三叔只能紧紧地抱住这阳生的小姑娘,像是抱自己家闺女那般,安慰地,抚摸着,过了一玩儿,她不闹了,又过了一会儿,她又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睡着了。
南三叔接着又放眼望出去,太阳下,在这黄色的院子外面,穿着质朴的封门村村民,面带悦色地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他们或扛着锄头,或挑着柴禾,或牵着黑山羊,外面的人群之中,有男有女,有行动已经很不方便的老人家,也有和自己怀中这个淘气的小姑娘一般大小的小娃娃。
他们之中,有些人在冲着坐在太师椅上南三叔微笑,有些人在冲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南三叔说着什么,可是究竟说什么?南三叔还是什么都没听清楚。
“敦儒,你干什么?你可别想不开啊?”修文大吼了一声,接着舍命纵身一跃,刚好抓住了正准备跳井的自己的兄弟敦儒。
同时,他这么一嗓子高吼,也把坐在太师椅上的南三叔从梦境中唤醒了。
“师傅,请你快来搭把手,我快顶不住了。”修文哀求着对南三叔说道。
大太阳下,南三叔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先是看看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双手,接着,清了清脑子,理了理思绪,然后,像一个空心木头人一般地走出了大殿,走向了修文,敦儒兄弟。
正在这时,天又变了,而且是秒变,一朵巨大到望不到边的黑乌云,以谁也看不清的速度,压了过来,盖住了封门村的本来风和日丽天空,接着,狂风大作,接着下起了稀稀沥沥的血雨来。
第五十四章:龙袍封门(七)
除了南三叔手中的这枚“九天玄女”玉坠,南三叔帖身穿着的那件红色肚兜上,临出门时,念慈也特意绣着上“玄女降魔”的图腾。←百度搜索→
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闯入这阴气和邪气都非常重的封门村,去求“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是没有什么大用的,这三界之中,最让妖魔鬼怪畏惧的还是法力高强的道家战争女神,九天玄女。
“原来,我之所以没有变成石像生,是因为九天玄女娘娘的庇佑啊?”南三叔晃然大悟道,同时他也铭记起了远在千里之外,在家焦急等候自己回家吃饭的念慈。
千里之外,齐郡,古槐柳村。
照例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念慈也照例拿出碗筷来摆好,并把公婆很小心地搀扶到正位之上,然后在南三叔经常坐的位置上,默默地放上一只白瓷碗和一双竹筷子,然后再和每次一样,在没人喝的空碗中臻上满满一碗红高梁酒。
“爹,娘,夫君。。。我们吃饭吧。”念慈略有伤感地说道。
“好,”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好,”娘,也轻轻点了一下头。←百度搜索→
“好,娘。”最后,他和她孩子们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家合万事兴,
没什么希望的坚持和执着,注定是痛苦的,
但有全家人,全力支持的,坚持和等待,却是无比幸福和温馨的。
“三叔,你可一定要回来了,我和孩子,还有爹娘,都等着你回来。一定。”念慈想着,思着,流下了一行热泪,接着又用力地咽下了第一口饭。
等一个人,
首先自己,千万不能先倒下。
残阳如血,夕阳西下,可怕的夜暮又将降临诡异的封门村了,不过,已经一天一夜未进一粒米和补充一口水的南三叔,体力已经渐渐不支了。此时此地,除了这个黄色的祠堂和守着面前这具百年不腐的黄帝干尸之外。
南三叔是哪里也不能去,别的什么事都不能干。
封门村的天终于还是无情的全黑了下来,八月十六的夜空,没有了月亮,乌云压城之下,南三叔无力地倚着大堂左侧的一根大柱子,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看来,这次我即使不变成石像生,也逃脱不了活人殉的命运了。。。”
想着,想着,想着,
南三叔就睡着了。
他这一睡,真的睡了很久很久,很快地五天便又过去了。
“南三叔,南三叔~”一个很遥远的声音道。
“谁?”三叔在一惊一怔之下,便又醒了过来,反问道。
“我在你的手心里,你说我是谁啊?”遥远的声音继续说道。
“您难道真的是。。。九天。。。玄女。。。娘娘?”三叔低下头来,往你自己手心里一瞅,然后欣喜若狂地说道:“娘娘,您来救我了?”
“嗯~既你有求与我们仙道教,而且身戴着信物,本姑娘岂有不救之理?”在南三叔手心里的,九天玄女此时此刻点点头,接着解释道:“不过,你现在身处于“非人,非鬼,非神”的三界之外的重蛊之地,本座和八仙的真身都无法到达,只能用“万里传音”与你取得联系。”
“那玄女娘娘,我该怎么做?请告诉我行么?”南三叔哀求道。
“万物相生相克,你只要把刻有我真身的玉坠,放到龙袍上就可以了。”九天玄女站在通天魔镜旁十分淡然地说道。
“这简单,我这就照办。”南三叔信心满满的回道,接着微笑着醒了过来。
梦是惬意的,梦中的一切都是十分轻松能做到的,
可是,现实是十分骨感的,
对于一个饿了五天的南三叔来说,原本只要走几步路就可以完成的事,现在他只能眼巴巴地朝着那放在长条凳上的红木棺材看看,身体整个就像被灌了铅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南三叔,醒来是中午时分,他就这么着盯着,一直盯到了傍晚吃晚饭时分。
“夫君,吃晚饭了。。。”千里的外的在家的念慈依然亲切地说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此时此刻的这个声音居然真真地传到了南三叔的耳朵里。
“念慈,我饿了,饿得已经动不了了,你能喂我一口饭么?”南三叔晃若梦境似的哀求道,其实,人生本如梦,究竟能有几个人能真正分辩得清,什么是梦,什么又不是梦?
“好啊,来夫君,张嘴~”念慈念着热泪把一团饭高高地举到了空中,就在这当口,全家人也同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睁着这一小摄饭团。
接着,全家人又十分欣赏地看着,这筷子上的饭团子,一点一点地被人咬掉。就在全家老小都沉浸在见证奇迹的喜悦之中时,南三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啊,真好吃,念慈,还有么?”
“有,有,有,三叔,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念慈既兴奋,又很零乱的回道,很快,半碗白米饭就这么送了过去。
“我啊,就想吃一口那香喷喷的鲁东大饼。”南三叔道。
“好,爹,给你。。。”水生拿着桌上的一张大饼,以飞一样的速度,挂到那双神奇地筷子上。果然,大饼也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
最后,念慈把筷子放在了盛满红高梁酒的白瓷碗两端,千里之外的南三叔棒着白瓷碗,眼睛不眨一下,便一饮而尽。
“他爹?够了么?”念慈接着殷切问道,此时她的话语和心境都已经不那么着急了。
“够了,够了。。。念慈。。。”南三叔说完,便“腾”地一计站了起来,径直向红木棺材走去。
棺内人,依然穿着龙袍,紧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静候南三叔的处置。
“我们要活,你和你的黄金家族就必须死去,这就是劫数!你和你的家族注定的劫数!”南三叔高傲地说着,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把玉坠安放在了棺内人的胸口上。
刹那之间,有两条龙从南三叔的眼前腾空而起,一条是黄金龙,而另一条是邪黑龙,很快两条龙在空中便缠斗扭打起来,不过没过多久,邪黑龙便败下阵来,在落回地面时,只化成了一堆零乱不堪的钨石。
龙脉已毁,鞭子气数也尽了。
封门村的村民,又从紧闭地自家院门中一个一个地走了出来。
最后,
南三叔,脚踏七色彩虹,背着十吨黄金,美滋滋地回家了。
第五十二章:龙袍封门(五)
狂风刚过,紧接着雨就下来了,起初只是稀稀沥沥的小雨,这雨水中也只是掺杂着淡淡的红色,落到地上也并不明显,但很快,也就在极短的时内,这并不起眼的小雨,迅速地加强为十分猛烈的暴雨。
并且,这封门村上头落下的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它的每一颗水分子的颜色都是血红,血红的,并且打在修文身上有一种温温的,咸咸的感觉,此时此刻,南三叔徒弟三人就像活生生地置身于刚刚杀完人的刑场,那般难受和呼吸不畅。
“天。。。哭了。。。”,南三叔仰起头来,对着天缓缓地说道,然后,他又不得不冲进这血雨之中,去拯救自己这两个刚刚收下的,很不成器的小徒儿。
“敦儒,你快醒醒,我快撑不住了。”大哥修文十分痛苦地说着,这暴雨像一根根柳条一样重重地抽打在他那原本就瘦弱的身子上,见敦儒,还是没反映,修文又加大语气绝望地喊道:
“敦儒,敦儒,我快睁开眼来看看,我是你大哥啊?”
可是,还是没有用,敦儒依然像丢了魂似的,没有一点反映,这时候南三叔已经赶到了修文的旁边,并且,二话不说,便拉住敦儒的右胳膊,接着对一旁的修文说道:“来,我们一起用力,把人拉上来再说。”
“是,师傅,”修文十分高兴地回道,接着两人同时用力,总算把丢了魂的敦儒从深深地井口给拉了上来。
“回到那边去~修文。”南三叔说着,指了指祠堂的方向,虽然暴雨很大,但是南三叔依然凭着感觉记得来时的路,当然,此时年久失修的破旧祠堂,里面也一定是漏得不成样子的,但是至少还算是他们师徒三人不错的避风港和休息之所。
说话之间,走在前面,负责拖的南三叔和修文,已经全身上下全部湿透,当然,被他们架在中间的敦儒更是狼狈不堪,不醒人世。但终于,经过在血雨腥风中,艰难地跌倒,爬起,爬起,跌倒,跌倒后,又在爬起,如此艰难卓绝的不懈努力。
终于,南三叔和大哥修文一起,还是把少不经事的敦儒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不过和南三叔想得又不一样,这封门村年久失修的古祠堂居然没有漏一滴雨。不但如此,在那张南三叔曾经坐过的太师椅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三身干净的换洗衣服。
“师傅?这?”修文,擦了擦满是血水的身体然后十分不解地问道。←百度搜索→
“不必多问,把衣服换上后,和我一起来,好好谢谢这位有缘,并且暗暗帮助我们的前辈。”南三叔对修文说道。
“噢~”,修文点点头后,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自己和敦儒身上那湿透了的衣物,接着默默地站到了南三叔的身边,接着诚心诚意地小声祷告道:
“神仙皇帝爷爷,请您保佑我弟弟早点醒来吧~”
没想到,修文的话刚一说完,原先死气沉沉,躺在一边的敦儒,便有了动静,只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道:
“嘻嘻。。嘻。。嘻嘻。。。”
“嗯。。。不要嘛。。。不要。。。”
“轻点。。。轻点。。。”
听完后,南三叔和修文,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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